趁何家不備,路遠幹了一票,但土豪兄可不想就這樣算了。
「還有沒有人想再干他幾次的?」
正嘻嘻笑笑,打算吃散夥飯的眾人陡然一愣。
我去,沒聽錯吧?這爺還不滿足?這可是何家的生意,打劫一次就算了,居然還劫上癮了?
「大哥,您混哪的?這麼大魄力!」
一個精瘦小哥捏了捏手裏柔順絲滑的綢緞,又掂了掂實實在在的銀子,目中閃爍不定。
「我只問,還有沒有人願意繼續干。」
黑巾遮蓋着路遠的面容,話語冰冷,透不出一絲情緒。他需要的只是面前這些江湖人士的一個答覆,沒有義務回答他們的問題。
「嘿,人死不過鳥朝天,別說,幹這事的時候還有點熱血澎湃。」
「何雨那囂張紈絝,老子早看他不順眼了,乾乾干!」
一番猶豫後,眾人紛紛選擇了繼續跟隨路遠,其一是他們與何家的確都有些糾葛,打劫何家,油水豐厚,心中還能暢快,何樂而不為?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是路遠在「徵召處」的出手,這些江湖傭兵知道路遠的實力絕非尋常,抱大腿撿漏的大好機會,一向眼尖的他們怎麼可能放過。
至於路土豪呢,目的更直接了,就是要讓何家的綢緞莊不好過,家大業大,運輸線也長,選擇性也多,可同樣也就意味着人手的調動需要時間,而這段真空期,正好可以利用起來,狠狠宰他一頓。好歹也要把三百兩僱傭金賺回來。
於是乎,這幾日,各條官道上,不論是綾羅綢緞莊的出貨線還是進貨線,甚至是運貨空箱,都被人劫了個精光!
何家高層怒髮衝冠,自是對此事高度關注,調遣了多名高手「護駕」,可無奈運輸線太多,高手也不能集中押運。
路遠在祭出了念力偷襲才幹掉了對方的主將之後,收走了最後一單貨物,這一仗己方幾名高手都有受傷,看來何家已經開始重視並且有所動作了。這個時候,自然就該收手了。
眾人相聚酒樓,酒肉入口,酒拳一划,也不管身上的傷勢,先痛快了再說。
闖江湖的,無非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誰管你他.媽.的明天是誰」。
酒宴完畢,路土豪宣佈隊伍解散,何家的打劫小組到此算是功德圓滿了。
「啥,大哥,這就不幹了?哥幾個正在興頭上呢!」
「少特麼放嘴炮了,這幾天要不是大哥罩着,指不定死在何家僱傭的高手手裏多少次呢。」
「嘿嘿,大哥,以後有活兒再找我啊,給您打個八折。」
「滾犢子,要是大哥來找我,我免費給大哥當打手,奶奶個腿,真想就跟着大哥混了。」
路遠聽着這些粗話,心中倒也暢快,這些人話粗理不粗,明辨是否,恩怨分明,雖是靠着一身武藝,在生死線上賺錢,可比起那些個貪官污吏,迫害百姓之人,已經是非常不錯了。
「好,等過段時間,若我還活着,必然來找你們。」
路遠也是話到豪爽處,酒精一作用,愣是許下了一個承諾。
這一夜,十幾個大老爺們真是醉了,醉的痛快,醉的舒坦。
第二日,路遠無聲無息的先撤了,那些個兵器自然就留給了這些與自己打拼了十幾日的夥伴,至於賞錢,何家的幾批貨真的夠他們揮霍後半輩子了。
「葛老三,這裏你最大,我們組個隊吧,反正有錢了,這段時間都不做任務,等着老大再來找咱們,我覺得,後半輩子想要活出個人味兒來,決不能放了這機會。」
「成,兄弟們,從今天起,我們就跟着老大幹了。」
「好,跟着老大干!」
「對了,你們誰見過老大真容?」
「……」
這幾日神兵閣照常營業,石坤一個人主持,倒也把店鋪打理的井井有條,除此之外,期間路遠還招了兩個貧苦少年來給石坤打下手,這二人一名陳斌,一名段武,均是系統檢驗頗有煉器資質的流浪兒童。
除卻這二人,這段日子裏路遠接濟的街頭乞兒還有不少,並且瞞着石坤,路遠還租下了洛陽偏郊區地段的一家大廠房,耗費巨資改裝成了宿舍。
沒錯,路遠將救濟而來的流浪兒都寄養在了這裏,不僅請了教書先生教他們讀書寫字,更是請了武術教練,甚至偶爾還親自露個頭指點一二。
幾十雙小眼睛懵懵懂懂地看着眼前的救命恩人,一顆顆小心靈都在感恩。
俗話說的話;凡事都要從娃娃抓起。
路遠是看出來了,這個世界上,光有錢不行,光有權也不行,還必須要有一支自己的部隊!親衛隊!
東漢末年,戰亂四起,就算混個大司馬,混個大將軍,又能如何?到時候董卓入,袁紹出,還不是任人魚肉,成為傀儡?與其將心思放在當官做吏,給朝廷打工,還不如組建一支自己的隊伍,有了兵權,才有挺直腰杆說話的資本。
兵,不在多,質量足夠好是完全可以碾壓數量的,一萬隻碌碌無為的閒散蛀蟲還不如一頭騰躍九天的璀璨巨龍,更別說,路土豪還承擔不起養一萬隻蛀蟲的經濟負擔。
路遠挑人也是有技巧的,系統的程序雖然只能用來鑑別煉器師,可煉器水平也從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一個人的潛力值,再者說,路遠修煉了天元火雷訣,本身就具備了一定的慧眼,他所選出來的流浪兒肯定不是一般人。
在這些幼童眼中,路遠就是他們的救命恩人,是他們生命中的曙光,而武術教練和教書先生更是初步滿足了他們小小的求知慾和英雄夢,對路土豪的崇拜之情自然是猶如滔滔江水,奔流不絕。
心情大好,路遠獨上紫晴樓,只可惜慕容紫璇這一日不在。
不在就不在吧,在了反而是麻煩,路遠要了一壺佳釀,自斟自飲,第一次喝紫晴樓的酒,路土豪驚奇的發現居然不是那麼難以下咽,甚至入口還有些許清涼,過到喉管處辣意漸顯,入腹一陣溫熱,體內的天元火雷訣所凝聚的元氣都不由得活躍了起來。
當真是此世不多的好酒!再配以小菜一二,路遠幻想着日後自己的兵團,時不時還發出一兩聲痴笑。
「路兄好雅興!」
路遠痴笑之際,卻有一道熟悉的人影迎了上來。
全身甲冑,威武雄雄,來人自是景倫。
「有甚雅興,孤酌自飲耳。」路遠擺了擺手,好像對景倫就沒有其他動作一樣。
「自飲無趣,不如為弟與兄作陪?」
景倫依舊淡笑,亮銀槍不在,腰間跨了一把七尺青鋒,銳氣倒是更顯內斂了。
路遠看了一眼景倫,嘴角帶笑,自是心照不宣,這貨明顯是來找紫璇的,紫璇不在,這才發現了自己,借個由頭過來騙酒喝罷了。
「行,再來十瓶!」
路遠不知為何,興許是心情不錯,亦或者是少年心性作怪,竟想與景倫拼酒。
景倫一愣,十瓶?這貨是酒桶轉世?
不過是男人自然不會逃避這種決鬥,當即收斂了笑容,不論是何種對戰方式,只要進入了戰鬥狀態,景倫都會嚴正以待。
路遠看着景倫如臨大敵的樣子,不禁有些想笑,不過自己好歹欠了對方一個人情,這頓酒請了倒也應該。
「乾杯!」
景倫紅着臉,酒氣充斥着身軀,雖然不知道這兩個字是啥意思,但自從第三瓶酒下肚之後,路遠每次喝都要喊上一嗓子,一開始倒是真把景倫嚇了個半死,後來也就漸漸習慣了,心想大抵是這貨醉了,發酒瘋吧。
路遠心中的暢快無人能懂,但他也不需要人懂,難得的好酒,乾脆就醉他一回又如何?
「景倫,你造嗎?我告你,何雨,何家,那個綢緞啊,那個貨啊,嗝——就是老子劫的。」
路遠感覺舌頭粗大,話都說不清楚了,但卻還是拉着景倫,兩個天靈蓋相抵着。
幹了大事,憋在心裏那不叫痛快,說出來才叫痛快!更何況是說給景倫聽,路遠覺得這位一向看何雨不對路的禁軍副統領一定會驚呆的,更是會從心裏佩服自己。
洋洋自得,少年心性盡顯。
事實也的確如路遠所料。
景倫驚呆了。
「小弟佩服!何家的貨路兄都敢動,太歲頭上動土估計也不遠了。」
後一句自然是個玩笑,表示其對路遠的肯定。
官府做事講究一個證據,景倫手握兵權,卻不能假公濟私,而路遠一個江湖散人,想到了就做,自由自在,快意恩仇,倒是讓景倫有些羨煞。
「嘿嘿,想必何家現在一定在為此事東奔西走,可小爺我不幹了,讓他們白忙活去吧,哈哈哈。」
路遠打了個酒嗝,抓起了最後一壺酒,拍了拍景倫的肩,一副小子你還嫩的表情,緊接着便搖搖晃晃的出了紫晴樓,哼着小曲兒回神兵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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