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髓結晶?」
夏禦寒愣了一下,但隨即就反應了過來。
「看來第二把劍體你也弄到手了,要神髓結晶是想重鑄魔天飲血劍吧?」
夏禦寒笑了笑,儼然已經看穿一切。
「果然什麼都瞞不住夏兄。」
路遠也沒打算掖着藏着,反正自己兩次出手奪劍體,九靈妖族的人都在場,想撇清關係也不可能。
「神髓結晶而已,不需要稟告父親了,我就可以做主,回去後讓沉豐帶你去拿吧。」
夏禦寒看路遠那麼大方,他也就不羅嗦了,本來他最壞的打算是用一堆天材地寶換路遠鎮聖塔一用,用完再還給路遠,現在倒好,人家直接全額抵押了,省時省力又省心。
其實要是換個人,夏禦寒就不是這態度了,啥?想要鎮聖塔?來來來,我先教你「回」字的四種寫法!
夏禦寒收了鎮聖塔,但也不着急,他知道現在還不是給老族長祛疾的時候,而且以他的實力還不足以使用三尊鎮聖塔。
「路兄難得來一趟吧?要不要隨我一起去看看最終決戰之地?」
夏禦寒微微一笑,如此說道。
「既如此,甚好。」
路遠也不推脫,說實話,他對這決戰之地早就好奇心滿滿了。
「那路兄先休息一晚,明早我便於君一道前去。」
「好。」
路遠也看出來了,夏禦寒和張遼有話要說,料想應該是九靈妖族的族中機密。
雖然自己以前是張遼的主子,但是現在這層關係已經不在了,頂多就是個鐵哥們,人家家裏的私事,路遠是不打算管的。
待路遠一行人離開之後,夏禦寒神色一下就苦逼了起來。
「聖子大人,您這是湊的哪門子熱鬧?」
張遼被這樣一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一頭霧水,呆愣在原地。
夏禦寒搖了搖頭。
「您難道心中不知?您那倆哥哥可不是啥好貨,我已不在族中,這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地位本來就岌岌可危,結果您倒好,拍馬就追了上來,也不怕族中出什麼么蛾子。」
夏禦寒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不過他也理解,畢竟當了那麼多年的大將,一直都是跟着主公幹事的,現在突然要自己拿主意了,反而有些抓瞎。
張遼聽到這裏,恍然大悟,也不多說,立馬起身。
「去哪?」
「我回去啊。」
夏禦寒崩潰。
「您出都出來了,這樣回去合適嗎?且不說這段時間夏玉龍和夏功新已然可以布一個局等着你自投羅網,就算他們腦子被門夾了,良心發現沒給您設陷阱,您也不能這樣回去啊!」
夏禦寒說的沒錯,張遼好歹也是個九靈妖族的聖子,出來的時候,雖然主事人是路遠,但是在九靈妖族面前做的樣子還是夠的,也就是說,從表面上看,張遼走的時候還帶着四個小弟,結果回去卻成了光杆司令。
這口實可是落得妥妥兒的。
而且一旦張遼就這麼回到族中,那路遠一行人再想踏入九靈妖族就難了,有哪個族群的人會歡迎一群扔下自己聖子的人?
到時候拿不到神髓結晶是小,萬一雙方對立起來就事兒大了,而且以張遼那倆哥哥的尿性,這種可能接近百分之八十。
「那我該怎麼辦?」
「我也就提個醒,您也別太糾結,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有自然直,反正您人也到這兒了,這幾天就一起去戰場上看看吧,遲早都會有上戰場的一天的。」
夏禦寒摩挲着下巴,給出了一個比較好的建議,早點讓張遼接觸到高等級之間的戰鬥是有好處的,雖然文遠在政治圖謀上有些天生缺陷,但是帶兵打仗,英雄氣魄卻是他能穩壓另外兩名聖子的東西。
揚長避短才能將自身的優勢發揮出來,夏禦寒自然是很清楚這一點。
張遼也沒多想,一聽有戰場可以去,那真是舉槍想打鳥,迎面飛來一隻雕,簡直撞槍口上了,想都沒想,文遠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那我現在先去睡會兒?」
張遼試探性的問道。
夏禦寒面部的抽搐已經表明了他內心的煎熬。
「您是我的效忠對象,怎麼睡個覺還要靠我批准嗎?」
「哦,對哈……」
夏禦寒恨不能把扇子給掰嘍。
望着張遼漸行漸遠的背影,無雙鬼才神情那叫一個淒涼,輔佐這麼一個人當真是心率交瘁,要是他讀過《三國演義》,定然會對諸葛亮佩服得五體投地——親哥誒,您能不能告訴我輔佐阿斗不發狂的秘訣是啥?我輔佐張遼都想吞糞自殺了我。
其實如果夏禦寒願意,他也可以直接篡位奪權,以他在九靈妖族打下的堅實地為基礎和各種手段,拿下族長的位置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但是夏禦寒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他沒那個心思是管一個族群,打打仗,獻獻計也就算了,真讓他管理九靈妖族從上到下的瑣事雜事,以他的個性還不得被逼瘋?
從這點上來說,他和諸葛亮挺像,但又有不同。
夏禦寒想的是,自己趕緊把張遼帶出來,然後好入紅塵享天倫之樂,而諸葛亮確實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
不過如果歷史重來一遍,或許孔明一開始也是這樣想的。
恩,先把阿斗這孩子帶出來,然後我就可以安享晚年了。
結果嘛,諸葛亮終究沒逃脫「爛泥始終糊不上牆」的詛咒,一直帶到了生命的盡頭也沒把坑爹的阿斗帶出師。
第二日,夏禦寒已經連夜派人將九靈妖族的另一位神級高手從戰場上調了回來,靠着鎮聖三塔的驅魔鎮壓之力,對夏九天進行搶救。
與此同時,夏禦寒則是帶着路遠,蘇倫欣,葉玲,馬超,張遼開赴正面戰場。
當然,這一次去主要就是當觀眾的,雖然沒有爆米花,沒有礦泉水,但是這戲碼卻也足夠一賞了。
真要說起來,以路遠這行人現在的實力,也是上的了戰場的,而且還不至於是炮灰,不過也不比炮灰好多少,戰場上隨手間就能要了他們命的人太多。
走到寨門口,路遠就感到了一股熟悉的空間力量。
在他的面前,又出現了當初穿越沙漠到九靈妖族時那樣的半透膜,同時,一段不太好的記憶跳了出來,被路遠趕緊掐斷。
跟着夏禦寒走出九靈妖族的駐紮營寨,路遠瞬間感到一股強烈的肅殺之氣迎面撲來,壓得他險些喘不過氣,不由得心中駭然。
同時,空氣中的狂暴因子也比他之前呆過的任何一個地方都多,路遠毫不懷疑,在這裏扔出一發烈雷流火可以轟塌一座火山。
眾人中,蘇倫欣有預知,走到半透膜前的時候她就有了不好的預感,下意識的將精神力散開了;而馬超體內有鬼皇坐鎮,倒也沒有吃太大的虧,反而是葉玲和張遼,猝不及防之下,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這兒好恐怖……」
葉玲拍了拍胸口,氣都有點喘不勻。
張遼更是尷尬無比,他也喘不勻氣,更令他鬱悶的是,自己居然連一個小女生的承載力都不如,儼然一下子成為了隊伍里的弱者。
「路兄身邊果然都是非常人也,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踏入這片領域,很有可能會被其內的『域場』干擾,輕則氣血不暢,呼吸艱難,重則當場血爆而亡。所以,這裏並不是一般人想來就能來的地方。」
夏禦寒開口介紹,語氣柔和。他這句話,一方面是跟路遠一行人介紹最終戰場的情況,另一方面也是在給張遼找台階下,照顧張遼的面子和自尊。
路遠略微點了下頭,知道了這裏的情況,下一次再來的時候就不至於這麼不堪了。
「其實現在的戰事並不頻繁,各大勢力和大能之間都還處於試探階段,當然也有一接觸就大的不可開交的,比如我們族長夏九天和魔族的那尊魔神,由於有一些上古時期遺留的恩怨,自然難以收手,而且也容易被人利用。」
夏禦寒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
「像這樣有恩怨的勢力和個人不在少數,不光是魔族和我們之間,各大勢力之間也有矛盾,打着『在這裏新愁舊怨一起了』的人不在少數,所以,戰局遠比我們預想的複雜得多。」
路遠眯了眯眼。
「與人結盟,又背後捅刀,這樣的事應該發生過吧?」
夏禦寒點了點頭。
蘇倫欣一攤手,接了句。
「是敵是友傻傻分不清楚。」
「戰局瞬息萬變,我們也不過是盡人事而已。」
夏禦寒老謀深算的搖着扇子,搖了搖頭,嘴上卻帶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那就是我九靈妖族的營寨。」
夏禦寒帶眾人登上了一座高山,在這裏,可以將九靈妖族極其周邊的戰場盡收眼底。
站得高,望得遠,這句話確實沒說錯,但是路遠卻也從自己所站之處感受到了這戰鬥空間的浩瀚無垠。
入目所及,也就是一偶之地罷了。
「恩?那邊是什麼人的營寨?」
不知為何,路遠突然覺得心頭一跳,緊接着,一種冥冥中的聯繫就將他的視線引向了與九靈妖族所處位置遙遙相對的一個方向。
「哦,那裏就是人間的作戰堡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