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身雙魂的故事,所以剛開始會有些詭異的魂魄混亂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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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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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
不知道。
她是誰?
她又是什麼?
她在哪?
不清楚。
好累,想睡覺。
似乎是醒了,似乎還在睡。
什麼是醒,什麼是睡?
能想,好象是醒。
睡,就是不能想。
醒了麼?
醒了能幹什麼?
好睏,好想睡。
有人在說話,他似乎離得很遠,聲音聽起來又悶又模糊。
她聽不清,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煩死人了。
&又是什麼?
那個聲音又來了,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大聲點,聽不清!
真是個笨蛋!
笨蛋又是什麼?
又來了,那個嗡嗡嗡又來了。
好想捂上耳朵。
耳朵?
是什麼?
在哪裏?
好好想想,似乎很熟悉。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天天說,天天說,有什麼可說的,死人都快讓他說活了。
死人?
活?
是什麼?
嗡嗡嗡嗡……辰……嗡嗡嗡嗡……
今天的聲音大了一點,竟然聽到了一個字>
她很高興。
字?
高興?
辰?
思考……
思考?
嗡……醒來……嗡…>
聲音又大了一點,不過聲音還是很悶,仍聽不太清。
醒來?
叫她醒來嗎?
她怎麼了?為什麼要醒來?
辰!!!
這個字有點熟。
嗡……藥……養魂……嗡……醒來……
又多聽來一個詞,養魂。
什麼是養魂?
什麼又是>
好象聽說過,不記得了。
不記得。
嗡……辰兒……醒來……相思……成災……
辰兒!!!
名字麼?
很熟很熟。
相思,又是什麼?
成災,又是什麼?
辰兒,這個名字好熟悉。
辰兒,辰兒。
有人在喊她嗎?
嗡……辰兒……辰兒……快成了……
什麼快成了?
辰兒,辰兒。
好象,有人在叫她。
身體好痛,象有針在扎她,好多好多的針呀,好痛!
辰兒……辰兒……二十年……你不冷嗎……
二十年是什麼?
不管了。
真的好冷,好冷,好冷。
身上還好痛!
耳邊磨人的嗡嗡聲呢?
沒有了。
原來周圍,是這樣靜呀。
靜?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輕淺而來。
&兒,你就快醒了,師兄好高興。」
是一個聲音低沉的男子在說話。
沒了嗡嗡嗡,這聲音好清晰。
&兒,師傅的忌日就快到了,今年你一定能趕得上給師傅上炷香的。」
&百脈說這養魂術殘缺不全,你醒來後可能會忘記一些事。辰兒,你別怕,師兄會保護你。」
……
師傅?
忌日?
養魂術?
他的聲音很低很沉,很好看。
一聲輕輕的嘆息。
他沒說話,只是用他的手,不停的在她臉上摸來摸去。
偶爾,他還會俯下身來,輕輕印在她的唇上。
唇上?
這應該是,親吻!
對,親吻。
安靜了好多天,沒人再來說話。
頭很痛,似乎有人在拿着一針一線,不停的縫來縫去,縫來縫去。
身體好冷,又好痛。
又有人來了,腳步輕而淺。
&兒,師兄好幾天沒來看你,你可寂寞?
這幾天來了客人,雲外峰來給門下弟子提親了。
辰兒,師兄一直站在你面前,你為什麼不睜開眼看看師兄呢?」
一陣沉默,臉上落下一陣溫熱,似乎是有一隻手,在輕輕的撫摸着。
&兒,師兄心裏很亂,盼着你醒來,又怕你醒來。」
一聲長嘆後,腳步聲消失了。
冷冷冷,身體好象凍僵了一樣,無法動彈哪怕一點點。
她不想躺在這裏,這裏太冷了。
使勁掙扎。
掙扎。
掙扎。
……
&的一下,有冰冷的空氣從嘴中灌了進來,嗆的她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悶悶的山洞裏,迴蕩的全是她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被這綿延迴蕩的聲音嚇了一跳,她略帶驚慌的捂住嘴,環顧四周。
眼光一接觸外物,一個黑色的八卦圖在她腦中「怦」的一下炸開了,炸的她頭疼欲裂。
她抱着腦袋,感覺腦中的疼痛那樣熟悉,又好似有無數的針線在縫縫補補一樣,不過隨着這些疼痛,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卻逐漸的浮在了腦海里。
這種疼痛直直持續了有一刻鐘,在這一刻鐘中,她生不如死,腦袋裏好象有七八十人拿着藥杵在不停的杵來杵去,直到把她的腦子搗成了一團泥,疼的她恨不得一頭撞死了事。可不知為什麼,每當她閃過尋死的念頭時,似乎總有一種感覺在告訴,不能死,不能死,她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於是,在這股信念的支撐下,她竟然真的挺過來了,雖然待那疼痛過去後,她已經痛的渾身抽搐,衣服盡濕。
不過,在疼痛過後,當身體舒服一些了,她躺在那裏,望着周圍那奇怪的環境時,心中竟然湧出了一股僥倖,一股可以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僥倖。所以,為了慶祝她的僥倖,她躺在那裏大口的呼吸着空氣,竟然傻傻的笑了。
過了許久許久,她緩過勁來後,才將眼光轉向了她待的這個地方。
不知為何,這次她不再是一無所知,而是當眼光轉向哪裏時,心裏就很自然湧出了這個東西的名字,有什麼用途,仿佛這些東西,她以前曾經見到過一樣。
這是一個光線陰暗的山洞,洞內惟一的光亮,就是牆上點着的一盞半死不活的油燈,小火苗一閃一閃的。這個山洞裏,牆壁上全是冰,地面上也是冰,就連她坐在的床上,也是冰的。
怪不得好冷,她趕緊從床上往下跳,一用力,咕咚一下就摔在地上了,額頭上過了好大一會兒才覺出疼來了。
用力敲了敲腿,僵硬的腿上,傳來悶悶的痛。
大概是躺了太久了吧。
她一邊捶打着凍僵的腿,一邊繼續看這個山洞,除了全是冰的牆壁,就是一扇黑色雕花的大門。那大門緊緊的閉着,不知是開着還是鎖着呢。
腿在她的連捶帶揉下,有點感覺了,她嘗試着站了起來。
雖然很木,但還能走,只不過這僵硬的姿勢,有點象殭屍。
一步一步,她慢慢挪向那扇大門。
往裏一拉,這扇大門沒用怎麼費勁就拉開了,然後,金色的陽光就照了進來。
她捂住了眼睛,這陽光,好刺眼!
透過指縫,她一點一點睜開眼,待眼睛慢慢的適應了外面的光線,才將手放了下來。
這才發現,山洞的外面沒幾步,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幸好,幸好她沒有一下子衝出去。
她探出頭去左右看了看,除了跳下山崖,根本沒有離開的路。
她坐在門口,讓溫暖的太陽曬在她身上,身上很快變暖了,沒有那麼冷了。
只是暖暖的太陽,曬的她好睏,好想睡覺。
&呃!」有人似乎輕咳了一聲,但立即聲音就壓下去了,象是被捂住了嘴。
她緩緩睜開眼睛。
入目的,是一片深淺的紫。
粉紫色的床頂,淡紫色的帷帳,深紫色的被子。
她扭扭頭,房間裏或立或坐,有七個人。
一見她醒過來,有五個人攸的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叫着:
&妹,你醒了。」
&姐,你真的醒了?」
&姐,你真命大,竟然真的醒了。」
……
從他們的身體縫隙中,她看見似乎還有兩個人沒有動,一個坐在椅子上,另一個靠在衣櫥上。
&妹,你怎麼不說話?」
&姐,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姐,我是小師弟右侖呀。」
……
亂糟糟的聲音叫她頭痛欲裂,她不由撫頭輕輕呻一聲。
屋內眾人象同時被擰了喉管一樣,聲音頓消。
而坐在椅子上的人,頓時站了起來,靠在衣櫥上的人,也直起了身子。
坐在椅子上的人走了過來,圍着她的眾人自發的給他讓了條路,他徑直的來到了她面前,低下頭柔聲道:「師妹,你可還記得我?」
這個聲音,很熟悉,是在山洞中經常聽到的那個。
她點點頭。
他輕呼了一口氣,似乎放下了什麼重擔一般,臉上竟然露出了笑容。
他三十來歲的年紀,長的十分嚴肅,就如同一個不苟言笑的教書先生一樣,不過這一笑,倒顯得柔和了許多,然後他轉了轉身向旁邊的人道:「師妹運氣好,嚴百脈說的失魂什麼的看來並沒有落到師妹身上」。
旁邊的人們也都笑了起來。
然後他又轉過身來道:「師妹,你的身體恢復的很好,過幾天就好了。」
他們都叫她師姐師妹的,那麼她?
她蹙額問道:「我是誰?」
他們又一次被擰斷了喉管,再次齊齊失聲。
靠在衣櫥上的男人大踏步的走了過來,擠掉身邊的人,緊緊盯着她,那灼熱的目光如同岩漿飛流,似乎要將她烤化一般:「那我呢?我是誰?!」
丰神如玉,俊逸風流,只看他一眼,就覺得好似夜空中的星辰傾泄下來了那樣的華美,只不過他的眼神,太過野性,太過肆意,讓人一看就覺得他很危險。
她盯着他深紫銀繡的衣角,淡默的搖了搖頭。
他那如星子般的眸子頓時黯淡了下去,似乎有點不敢相信似的,他使勁瞪着她。
那個嚴肅的男人臉上也帶出了焦急和不安,他沉聲問道:「師妹,我叫什麼名字?」
搖頭。
旁邊又有一個穿白衣的人問她:「師妹,你可還記得三師兄?」
還是搖頭。
嚴肅男人又道:「剛才我問你是不是還記得我,你點頭了呀,師妹,你該不會是在逗我們吧?這個時候,不要調皮,不然大師兄真的生氣了。」
他的表情,十分的緊張。
她輕輕出聲道:「你的聲音,很熟悉。」
他的眼中,忽然有一絲濕意顯現,不過他用力眨了眨眼,那濕意轉眼消失了。
旁邊那華美紫衣男子,卻是垂下頭去,默默的向後退了幾步,退出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