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躍笑道:「你喊什麼,不怕把賊招來,我要把褲子給你穿。」脫下褲子扔給荊玉倩,「穿上吧!」「那……那你穿什麼呀?」荊玉倩挺意外的,自己誤會了梁躍,感到怪不好意思的。
「我的內褲怎麼說也比你的大,也沒有小老鼠,被人看見也不會笑話我。」
梁躍一說話就又把荊玉倩剛有的一點感激給氣回去了。荊玉倩不再理他,坐在樹樁上穿上了梁躍的褲子,褲腳有些長,梁躍蹲下幫她挽了兩下,順便幫她拔一拔腳上的草刺。
荊玉倩看着伏在自己身前的梁躍,由於光線暗,他的臉都快貼到自己腳上了,仔細地找着草刺,每拔一下,荊玉倩都疼得直咧嘴。荊玉倩說:「我這沒有鞋子走不了路可怎麼辦呀,也不知得走多久,也不能總讓你背我呀。」
梁躍站起身,把背包遞給荊玉倩:「咱們不能亂跑,你背着它,我背着你,咱們再走一會兒,找個可以安身的地方休息一下,確定一下方向再走。」
梁躍蹲在荊玉倩面前:「上來!」
荊玉倩背好背包,伸手摟着梁躍的脖子,順從地趴在他背上,乖得像個小孩子。
梁躍站起來再走可不像一逃出來時背她那麼輕鬆了,背一個人跑這麼遠的山路早就累了,哪能是片刻之間就能緩得過來的。
梁躍顛了一下荊玉倩,往上竄了竄,順手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姐,回去你再減減肥吧,太重了。」
荊玉倩一巴掌抽在他後腦勺上:「你的手再不規矩我不用你背了!」
梁躍繼續往前走,走了一會兒,可能是每個女孩子都很關注自己的身材問題,荊玉倩忍不住問梁躍:「我真的胖麼,真需要減肥了?」
梁躍說:「我和你開玩笑的,你不算胖,除了胸和屁股上肉多些,別的地方一點不胖。」
「討厭,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荊玉倩雖嘴上說梁躍討厭,但這次她並沒有生氣,梁躍的話雖粗俗,但是聽得出這是在誇她的身材好呢。
梁躍背着荊玉倩溫軟的身子,一陣淡淡的芳香鑽進他的鼻子裏,不由得心中一盪,這是一種醉人的體香,絕不是哪一種香水可以媲美的,梁躍不由自主的深深呼吸兩下,享受着這種美人味道。而此時荊玉倩聞着梁躍身上發出的一種強烈的男人氣息也有些不自然,長這麼大從來沒和任何一個男子有過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心中雖無雜念,但是卻不知不覺紅了雙頰。
其實人與人之間的交流,心裏對對方產生喜惡,氣味也佔有很大的因素,人是源於動物,動物的交流主要就是靠氣味的,不過人已經進化了,視覺感官語言交流已經成為主導,但是原始的本性並沒有喪失,對異性身上發出的氣味還是很在意的,就算你是一個有着傾城傾國之貌的美女,身上散發着一股子大糞的味道,恐怕也是難以讓人喜歡的。梁躍和荊玉倩本來並不是相互多欣賞的人,但是通過這麼近距離一接觸,身體氣息的一交流,相互之間就感覺更近了一層。
也不知有走了多久,梁躍的汗已經把背心和荊玉倩的襯衫都濕透了。荊玉倩說:「快歇一會兒吧,走這麼遠了,他們就是想追一時也找不到咱們的,你別累壞了。」
梁躍慢慢把她放下來,然後一下就躺在了草地上,荊玉倩嚇了一跳:「你怎麼了梁躍?」
梁躍一笑:「死不了,我早就累得不行了,就等着你說歇一會兒了,我就是想看你什麼時候說。」
荊玉倩也笑了:「你個傻瓜,累了就歇唄,我要不說話你還走一夜呀!」
「是呀,作為一個合格的司機,把車丟了就得給老闆當馬騎。」
「我可沒那麼刻薄,不過你當馬還是挺合格的,那就再當一會兒。」說着一屁股往梁躍的肚子上坐去,梁躍嚇得趕緊躲:「你還真怕我累不死呀!」
荊玉倩坐在地上「咯咯」地笑,她就是和梁躍開個玩笑,哪會真的坐上去。
梁躍翻身坐起來,看着荊玉倩,皎白的月光映在荊玉倩的笑臉上,梁躍愣了一下神兒。
「你傻看什麼?」荊玉倩問。
「姐,其實你笑的時候特別好看,為什麼在廠子時總愛板着臉呢?」
「唉,哪有那麼多可笑的事。」荊玉倩嘆了口氣,收了笑容。
梁躍說:「我真搞不懂你,你這麼年輕就這樣有錢,為什麼還不見你快樂呢。」
「錢雖然很重要。但它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有錢並不代表擁有一切,我也不是不快樂,可能是和我的性格有關,小瑤瑤就總說我像個老太太似的。呵呵,媽媽也說我少年老成,實際我也很愛玩的,只是內向一些,不太愛表達自己的感情。」
「你現在不是在表達?」
「呵呵,是呀,和你這傢伙說你也不懂。」
「你居然叫我傢伙,看來你和我在一起也學得粗魯了。」梁躍笑着說。
荊玉倩抱着雙膝坐着,看着嬉皮笑臉的梁躍,感覺他也並不像以前那麼討厭了,他說話雖粗俗,但是直接,並不掩飾心裏,做事雖頑皮但不失大義。經過這大半夜的共患難,她終於發現了原來梁躍還是有不少優點的。
「你真的不是瑤瑤的男朋友?」荊玉倩突然這樣問了一句。
「真的呀,咋了,你要給我介紹女朋友呀?」
「哪裏,我覺得你倆挺配的,都那麼愛鬧,性格也差不多。」
「那你是想把你妹妹嫁給我呀?現在可不讓包辦婚姻呀!」
「怎麼了,我妹妹還配不上你是怎麼的?」
「算了,她還是配別人吧,我可害怕她。」
「哼,口是心非!」荊玉倩橫了梁躍一眼,只道他是開玩笑,實際梁躍還真的是這麼想的。
倆人歇了一陣,起來又走,走走停停,大半夜的時間過去了,始終是在山裏轉,還是找不到公路。又上了一個山坡,梁躍放下荊玉倩,一屁股坐到地上:「我可走不動了,再走別說那幫壞蛋找不到我們,我自己都找不到自己了。」
荊玉倩從包里拿出手帕,替梁躍擦了擦汗水,說:「要不咱們就在這等天亮了再走吧。」
「在這兒呆着不動還不得餵了蚊子。」梁躍說着啪的一掌打死了一個叮在自己臉上的蚊子。這時兩個人胳膊上臉上,裸在外邊的皮膚都被蚊子叮了不少的大包,癢得要命。荊玉倩從包里又找出花露水來,在倆人的胳膊上擦拭,梁躍一抬大腿:「這裏還叮了個包。」荊玉倩把花露水的瓶子往他懷裏一丟:「自己擦!」
梁躍拿起花露水自己在腿上擦拭,問荊玉倩:「姐,你包里的東西他們沒動吧?」
「嗯,都在。他們可沒想到會被我們搶回來。」荊玉倩拿出電話看看,又舉到頭頂搖一搖,還是一點信號都沒有。她又翻了一下包,翻出一把彈簧刀來,問梁躍:「這刀是你放里的?」
梁躍接過來,來會彈了幾下刀刃,在手裏耍了幾下說:「今天要是沒有它的話,咱倆現在還不知被人家收拾成什麼吊樣呢。」
「你怎麼帶着把刀在身上,平時總帶在身上麼?」
「是呀,這是我拜把子二哥送我的禮物,只要穿褲子我就別在後腰上,現在褲子沒了,褲衩上也別不住。」
荊玉倩一笑,她已習慣了梁躍的說話方式。
梁躍突然問道:「姐,我採訪你一下,你說今晚我要是沖不出來,救不了你,你真被人那個嘍,你會怎樣?」
荊玉倩沒想到梁躍會問這問題,想都沒想就回答:「那就會去死,決對不會活着了!」
「你們女人把這事看得可真重,要是我被不喜歡的女人給強迫嘍,我估計我也就是噁心幾天,不會怎麼樣的。」
「孩子話,也不知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倆人沉默了一會兒,荊玉倩問梁躍:「梁躍,我也採訪你一下,那時我們剛被劫匪抓住的時候,你說讓他們把你放了,把我押在這裏,要是他們真的放了你,你會回來救我麼?」
梁躍裝着大人對孩子的樣子,摸了摸荊玉倩的腦袋:「傻丫頭,我當然會回來,我那只不過是緩兵之計。要想打人就得先把拳頭收回來再打出去,這樣才有殺傷力。」
荊玉倩哼了一聲:「給我上課呀?我也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不過那時心裏挺害怕的!」
梁躍繼續裝:「別怕,有我在,你就不會有危險!」說着又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時頭上的樹枝上突然掉下一條東西來,正掉在荊玉倩的脖子上,梁躍嚇得一下就蹦出老遠,大叫:「蛇!是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