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撕撕扯扯尋找空檔,引來不少看熱鬧的觀眾,不少人跟着起鬨,大聲叫好,龍潭湖邊一時間好不熱鬧。
蒙古人天生勇武,拉哥生長在蒙古草原,是近些年才來到隆安的,以前在家鄉時騎馬射箭摔跤樣樣精通,在家鄉那邊參加那達慕大會時,還經常可以在會上取得名次。
雖然拉哥神勇,但是面對最近名動江湖的後起之秀梁大炮也是小心翼翼,炮轟霸王那是膽量,擊敗二驢子那是實力,飛刀射瞎邵成名那是膽量加實力,可不容他小視。
梁躍也是不敢大意,尹菲說了,這小子是新一代的單挑王,不管是不是替他吹噓,他也一定有過人之處,何況一交手就看得出這是個會家子,今天要是輸給他以後在大伙兒面前還怎麼抬頭。
這倆人你來我往都沒輕易出擊,打得並不是像電視電影裏武俠片那樣好看,甚至不如兩個莽漢胡打亂拼看着過癮,但是梁躍和拉哥知道,只要被對方抓到空當,也許一招就會被人家制服。
拉哥先忍不住了,一個虎撲,雙手張開來抱梁躍的腰,梁躍閃身一避,順勢抓住拉哥一條手臂,回身往肩上一扛就要來過肩摔,但被拉哥另一隻手推住後背,膝蓋拱住了腚,沒能得逞。
武術雖然派別招式上各有不同,但是原理都是息息相通的,練擒拿者一般也善摔,而摔跤有時也會控制人的關節,都有以巧破千斤的技法,誰也不能說擒拿比摔跤厲害,也不會說摔跤強過擒拿,這要因人而異,看你練到什麼程度。拉哥是從小就練摔跤,技法上要高出梁躍一籌,但是偏偏梁躍頭腦靈活善變,實戰時比拉哥反應要快得多,所以兩人打了半天,還是誰也制不住誰。還好兩個人就是想在摔打上一較高低,誰也沒下死手去攻擊對方要害,不然的話恐怕倆人早就見血了。
這時梁躍被拉哥一個絆子扔了出去,接着就撲過去想要箍頸制住他,但是他反應極快,掰住拉哥一根手指,猛地大吼一聲,身子一弓,同時全身三百六十度旋轉,拉哥的手指頓時斷了。
拉哥也真是勇猛,顧不得的手指疼痛,一手掏到梁躍襠下,用力一掀,把梁躍又掀倒在地,接着強壯的手臂又來箍梁躍的脖子,梁躍一低頭,照着他的小臂就是一口,拉哥吃痛,這一招又失敗了。
一回合下來,梁躍摔了兩跤,拉哥卻斷了一根手指,手臂上鮮血淋淋。還是梁躍佔了便宜。
拉哥捂着手指看看手臂,罵道:「你屬狗的呀,摔跤還帶咬人的?」
梁躍笑道:「誰說只和你摔跤了,你不是說怎麼打都行麼!」
拉哥「哼」了一聲,冷丁着就又上來了,梁躍一貓腰頂進了拉哥的懷裏,雙手抱住了拉哥的腰,而拉哥從梁躍肩上伸過手去,緊緊抓住了梁躍的腰帶,倆人雙手抱住對方,腳下就開始扔絆子了,只踢得塵土飛揚。梁躍忽然頭一低,鑽到拉哥襠下,倆手搬住拉哥兩條腿,再一挺身,把拉哥拱了個大頭朝下,從梁躍身上翻了過去躺在了地上,但是他雙手還抓着梁躍的腰帶,把梁躍也拽到了,直接坐在了他臉上。
只聽梁躍大喊一聲就跳起來了,手在屁股上直揉,原來是也被拉哥咬了一口。再看拉哥站起來,臉上全都是血,被梁躍坐得鼻血直流。
他倆一分即合,又摔到了一起,這回都急了眼了,連掐帶咬,連蹬帶踹,褲子都撕開襠了,鞋也掉了,頭髮都拽的和亂草似的,什麼遠踢近打貼身摔,分筋錯骨反關節,能使的都使上了,都是出了全力。拉哥手指斷了一根始終是不太靈活抓不緊,打到最後還是梁躍佔了上風,突然間梁躍又搶了先手,一隻手夾住了拉哥的腦袋,另一隻手騰出來就是兩記電炮,打得拉哥一個烏眼青。拉哥拼命掙扎想要擺脫出來,但梁躍也拼了命使足了勁,手臂上青筋暴起,全身肌肉繃緊,連拉哥又在他肋下咬了一口都渾然不覺,右臂夾着拉哥的脖子,左臂扳着右手腕子,使足渾身力氣,就想把拉哥勒昏。
這招在搏擊里有個名稱叫斷頭台,只要這招使足了,成形了,如果不是你力氣大過對方很多,基本上就無解了,只是個時間上的問題,看你能挺多久才暈。
拉哥心說完了,自己摔倒過無數草原上的好手,沒想到今天會敗在一個漢人的手裏。正在這時,他忽然感覺梁躍的手臂鬆了一松,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拉哥一用力掰開了梁躍的手腕,緊接着一手抓住梁躍腰帶,另一隻手薅住梁躍頭髮,一發力,竟然把梁躍扔了出去,而且是扔進了龍潭湖裏。
這一下來的太意外了,眼看着梁躍要贏了,誰也不知道怎麼會突然被拉哥給反過手來了,拉哥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梁躍會突然鬆勁兒,勝利來得太突然,他自己都蒙了,聽見圍觀的人大聲叫好它才緩過神來,伸雙手過頭向鼓掌的大家表示感謝,眼睛裏還帶着茫然的神情。
梁躍在水裏撲騰兩下就上來了,伸着腦袋四處看,像是在找人,也不理胖子和泥鰍的嘲笑。
原來剛才梁躍分心是因為他突然看見了一雙熟悉的杏眼,一雙帶着怒氣的眼睛,那是荊玉倩的眼睛,這雙眼含怒氣的眼睛讓梁躍心裏一發毛泄了力氣,就像是一個孩子在淘氣時看見了家長一樣,這才被拉哥有機可乘。
梁躍爬上來的時候這雙眼睛已經不見了,梁躍也不打了,從尹菲手裏拿過衣服就擠出了人群。拉哥雖然算是勝了,但也傷得狼狽不堪,招呼一聲,和胖子小泥鰍帶着辣妹尹菲也走了,尹菲走出老遠還回頭張望呢,她感覺梁躍神情不對,輸給拉哥一定是有原因的。
梁躍急匆匆回到電腦房裏,一進門老闆就告訴他:「剛才你女朋友來找你了。」
「那你和她說什麼了?」梁躍問。
「我告訴她你和人去湖邊了,她就出去了,你沒見到她麼?」
「哦,我有事出去一下。」梁躍說了一聲,到後邊洗了一把臉,換了條乾淨褲子就奔了出來,直接奔服裝廠去了。
到了辦公室,荊玉倩還真在這裏,坐在沙發上生氣呢,小嘴撅着,眼睛裏還有些淚痕。
梁躍笑嘻嘻湊過去:「對不起呀,對不起呀!」
荊玉倩把頭轉向一邊,梁躍也跟過去,又說:「對不起呀!」
「你對不起什麼,對不起三個字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說出口的麼?你倒說說為什麼說這三個字。」
「我不該和人家打架。」
「還有呢?」
「沒了,我就是和人打了一架,還不是我主動的,是他們先找我的茬」
「只是打架麼?不是為了和人家爭風吃醋才動的手麼,旁邊看熱鬧的人都知道,是你勾搭人家女朋友,所以才動的手。」
「沒的事兒,我和他女朋友都不認識,是他自己發瘋犯多疑症誣陷我的。」梁躍心說:誰的嘴這麼損呀,當着這位醋瓶子說這些,這位大小姐也真是,聽風就是雨,和那個拉哥可有的一拼,都是醋精。
「不認識?不認識她怎麼會幫你拿着衣服?」
「……」梁躍頓時語塞,不知怎麼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