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玉瑤回到湘味樓,遠遠看見白馨月抱着孩子在門口站着和一個女人說話呢,車開到跟前才看清,這女人是三榔頭媳婦,以前經常和三榔頭來這裏吃飯呢。看見荊玉瑤過來了,三榔頭媳婦和她打了個招呼就匆匆走了。
荊玉瑤見白馨月臉色不對,就問:「馨月姐,你沒事吧,是不是不舒服呀?」
白馨月說:「沒事,你進屋吧,屋裏挺忙的,我哄着孩子也幫不上忙。」
荊玉瑤摸了摸雲飛的小臉,逗他說:「是不是你氣媽媽了?」
「系三嬸。」雲飛剛會冒話,說話不清楚,不過他這麼說也許是聽懂了什麼,荊玉瑤又問白馨月:「馨月姐,我看三嫂神色也不對,你有啥事就和我說吧,看我能不能幫上你。」
白馨月嘆了一口氣:「也沒什麼,她過來給我送了些禮金,告訴我三榔頭不會來了,還說闞浩洋和三榔頭聽說我要和梁飛結婚都很不高興,我知道他們是想起老七來了,其實我也覺得對不起老七,但是到這時候了,我要說不結婚,我還怕梁飛他……」白馨月有些哽咽。
「姐,你可別瞎想,七哥都走這麼多年了,你也不能一個人過一輩子不是,再說梁大哥是好人,他會好好照顧你的,你要是不結婚了那他的多傷心呀!」
「嗯,再說吧,你先去幫他們忙吧,我想靜一會兒。」白馨月抱着孩子上一邊去了,荊玉瑤嘆了口氣:「真是好事多磨,哥哥的老婆不想嫁,弟弟的老婆想嫁人,也不知姐姐能不能等到梁躍回來,別再被人家勾搭跑了,梁躍這小子不知道死哪去了,連個信兒都沒有。」
中午飯口過後,就在吧枱前的兩張桌上擺好了酒席,連同小湖南帶着後廚和服務員都圍坐過來,整整兩大桌子人。姬芸當老闆那是從來沒有架子的,和小服務員都是姐妹相稱,每餐都是一起吃同樣的伙食,所以大家在她面前也不拘束,和一個大家庭一樣。
大家都挺高興,尤其是小雲飛,都上了桌子了,小胖手抓的都是油。白馨月被三榔頭媳婦說的那幾句話搞得有些不痛快,不過被大家氣氛一渲染也就雲開霧散了,唯獨姬芸心裏不是滋味,看着梁飛美滋滋的樣子,看向白馨月的眼睛裏都寫着幸福兩個字,吃過幾口就站起來出去了,人多誰也沒注意她離開。
姬芸在飯店門口倚着牆,拿了一支煙出來叼上,她平時不吸煙的,這是從後廚的師傅那要的一支煙,點燃後猛吸了兩口,嗆得直咳嗦。
正在這惆悵呢,一輛加長車停在門口,下來一個絡腮鬍子大漢,穿着講究,咯吱窩夾着一個小公文包,一看就是個老闆相。
這人走到門口,問姬芸:「小姑娘,請問這有個叫梁飛的人麼?」
姬芸上下打量他一下,不認識,就問:「你找他幹什麼?」
「有點事兒,他在不在?」
「在,」姬芸疑惑地着他,這人相貌挺凶,大哥老實巴交的,還有這樣的朋友?「你等會兒,我幫你叫他一聲。」姬芸起了戒備之心,沒往屋裏讓他,回身到屋裏偷偷拽了一下樑飛,使了個眼神,把梁飛領出來了。
「你就是梁飛?」大鬍子問。
「是呀,您是?」梁飛眼看着這個陌生人,有點摸不着頭腦。
「哦,我姓滕,有點事兒想和你單獨談談。」大鬍子說完看了一眼跟在梁飛身後的姬芸。
「好,」梁飛點了一下頭就要和大鬍子往一旁走。姬芸一把拽住梁飛,對大鬍子說:「我是他妹妹,有啥事兒你就在這說吧。」
大鬍子一看,呲牙一笑:「好吧,我就明說吧,我是滕占禮的大哥,就是為了前一段兒他和姚七媳婦的事兒來的。」
這大鬍子就是滕占仁滕老大,他剛從外地回來,一回來就被滕老三找上了,這滕老三東躲西藏的這麼長時間就是為了等他回來幫着擺事兒,一抓着他影兒立馬就央求他,說道二哥不願意管他的事,差一點沒掉眼淚。滕占仁還是挺疼這個弟弟的,也理解他的作為,打了好幾年光棍了,給他介紹都不看,雖然沒事兒也到他的巨龍那兒找個小姐啥的,但是說要給他找個老婆他還不干,滕老大也知道他就是看上姚七媳婦了,挺可憐他這一片痴心的。這回聽說姚七媳婦還給他告了,還真替兄弟氣不公,問明白咋回事就直接來找梁飛來了。
他一報字號,梁飛還沒說話呢,姬芸接過來了:「哦,滕三虎子的大哥呀,我說看着就不帶勁兒麼,那就啥也不用說了,馨月姐都報警了,你要說就找警察說去就行了。」
滕老大這幾年在隆安混的是順風順水的,沒幾個敢和他這麼說話的,不過姬芸一個小姑娘,說話沖些他也沒在意,還是問梁飛:「聽說這事主要是有你在中間摻忽,我就想問問,你想要什麼,或者說姚七媳婦想要什麼條件才能撤了警,不再追究這件事兒?」
梁飛看這滕老大凶神惡煞一樣有點打怵,不過還是鼓起勇氣說:「我們不想要啥,就想要個公正,你兄弟三番五次騷擾我女朋友我不得討個說法麼!」
滕老大壓根就沒瞧起梁飛,說:「靠,姚七媳婦現在又是你女朋友啦?這娘們變得還真快。」
姬芸扯着梁飛擋在他身前:「這麼說吧,馨月姐和誰在一起也不會看上你們家滕老三,這也不歸你管,你最好是回家管好你兄弟,派出所現在還找他呢,你還是讓他回來投案自首吧。」
滕老大有些火了,對姬芸說:「我和梁飛說話,你最好上一邊去,別在這瞎攪和。」
梁飛也不讓姬芸和他吵了,把她拽到一邊,問滕老大說:「你今天來是啥意思,來威脅我們麼?」
滕老大皮笑肉不笑地說:「我沒那意思,我就是想解決事兒來的,你把姚七媳婦也叫着,咱們出去吃頓飯,我做和事老,她要是想要點補償也可以,我滕老大從來不求人的,這次算是替我兄弟求你們放他一馬,要多少錢你們說,我出。」
梁飛剛要說話,姬芸又過來了:「一分不要,就是想讓警察教育教育這小子,讓他在裏邊蹲幾年長長記性。」
滕老大一聽火就上來了:「靠,你個小b崽子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呀,你躲開,我今天就想聽梁飛一句話,你給不給我這個面子?別老幾巴躲在女人身後,站出來說句痛快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