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之父 第六章：雜耍的老漢

    大雪封山以前，所有的城市和村鎮都要儲備木柴。所以這時候的長木村，可以說是一年當中，最最富裕的時候。曬柴場上成山成垛的木柴逐漸減少，也使得人們的腰包，逐漸逐漸的鼓了起來。

    忙了一年了，一家人終於可以閒下來鬆口氣了。於是，眼光老到的娛樂服務業，就主動找上門來了。

    這天，在已然空闊的曬柴場上，來了一夥雜耍藝人。只聽那銅鑼敲的震天價響，引得村里人很快就聚了過來。

    來了一看，人家還真不簡單。只見先是一個壯漢，手持一個長長的鏈子錘，在那裏慢慢的揮舞。只見那鏈子錘越舞越快，範圍也越來越大，讓人們不得不按捺住新奇的心情，隨着他慢慢的後退。

    鏈子錘舞動的範圍越來越大，那圈子也隨之越來越大。這已經夠讓村裏的人驚訝的了，可這還不算什麼！

    突然間，那伙雜耍藝人的人堆里，猛地同時發一聲喊。卻見一個老者，從分開的人牆中，氣宇不凡的顯露了出來。他雙手抱胸，慢慢的從木椅上站起來。然後猛地雙臂一分，抖掉了披在後背上的大氅，露出了裏面緊身的短打。

    早有後面的弟子，趕緊接住大氅，遞上了一個精緻的小茶壺。這個不算多麼高大的老漢，宗師派十足。只見他抿了一口茶以後，看也不看，一伸手接過弟子雙手呈上的，一捆鐵杆彩旗。

    在大家的注視下，那老漢陡的發一聲喊，平地一縱，竟然正好站在了，那飛馳而過的鏈子錘的錘頭之上！

    這還不嚇人，更嚇人的是，這老漢隨着鏈子錘的慣性，身子猛地前傾，就好像馬上就要給甩出去一般！可他就是沒飛出去，還好像變成了鏈子錘的一部分似的！

    就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一家人都紛紛再次後退之時，老漢動手了。只見他雙手揮舞，天女散花一般的，就將手中的各色彩旗，快速的插到了地上，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圓！

    最後一隻彩旗插好後，老漢就跟到家落座一般，就那麼施施然的，輕描淡寫的，從那鏈子錘的鐵錘錘頭之上，下來了！

    然後，老漢反身一伸手，一下子就止住了那個正飛速前進的鏈子錘的錘頭！老漢接住這沉重無比，還帶着慣性的大錘子，仿佛就好像是在撣一撣身上的灰塵相仿！

    先不說這以後的節目怎麼樣，就光是人家老漢的這一手，就博了個滿堂彩！這時你再看，好傢夥，那揮舞鏈子錘的壯漢，被老漢這麼一停，倒是把他給扯了個大趔趄！那大漢被鐵鏈拉扯着，猛地往前搶了好幾步，這才穩住身形。再看他，渾身熱氣蒸騰，呼呼大喘不已，看樣子是真的給累的不輕啊！

    壯漢退場，老漢邁着四方步，穩穩噹噹的來到圍成的圓圈正中心。只見他丁字步站好，挺胸拔背，輕咳了一聲，然後朗聲說起了跑江湖的灌口：

    各位鄉親父老，鄙人是這個雜耍團的團長。我們初來乍到，賣弄幾下莊稼把式，獻醜了，還請各位多多包涵！大家有錢的幫個錢場，沒錢的，也請您鼓鼓掌叫聲好，也算幫個人場。下面就由我這些個不爭氣的徒弟們出場，給眾位解解乏，逗逗樂！

    節目確實精彩，再說了，這長木村大多都是些實誠的漢子，所以不多時，就有不少人幫了不少的「錢場」。

    這眼看再有大半個時辰，太陽就要落山了。那老漢這才從躺椅上緩緩坐起，抿了一口茶，說道：好了，抬上來吧。

    整個雜耍團，所有的雜耍藝人，都是以此人為中心。聽到他的吩咐，立刻全體總動員，很快就在場子的中央，豎起一杆高高的旗杆樣的木樁。

    看那木樁的樣子，也不過一人大腿粗細，五六個人的高度，大家都不知道這是要幹什麼，紛紛興奮的注視着事情的發展。

    老漢上場了，確實令人期待，因為再愚鈍的人也知道，這是壓軸的來了！

    可出乎大家的預料，經過老漢的講解，原來這就是個遊戲。

    遊戲規則一：不管是誰，只要你能在一柱短香的時間之內，爬到這根木杆的杆頂，那麼，你就可以贏得一錢銀子了！

    規則二：想要玩這個遊戲的人，你必須先交五個大錢，算是報名費！

    五個大錢就是大家砍半天柴的工錢呀，可這一錢銀子也太誘人了，輕輕鬆鬆一天的工錢就到手了！再說了，這幫子雜耍藝人，看來是真的不了解這裏的情況呀了。來長木村玩這個，你們不知道，我們這裏的小孩子，不會走就會爬樹嗎？你還別說一刻鐘，就你這一眨麻眼的功夫，咱就能站到頂上去！

    圍觀的長木村的村民，絕大多數，都是這麼想的。所以大家互相看看，都心照不宣的笑了。

    好像是為了驗證大家的興奮聯想，老漢說要先給大家做個示範。

    ——好傢夥，你看這老漢的那個笨樣，那叫爬樹嗎？這在長木村，有專門笑話這一類笨蛋的俗語：你找着那大樹的腿了嗎？！因為，就這老漢的這個樣子，不像是在爬樹，倒是更像在跟這根木杆摔跤！

    可不管咋說，人家還是很不容易的爬上去了。並且，這老漢還耍彪似的，在杆頂來了個金雞獨立，手搭涼棚四下張望了一番。

    於是乎，一時間報名者眾，幾乎大半個村子裏的年輕人都交了攀爬費。甚至是一些個不服老的，也交上五個大錢，躍躍欲試。

    老漢下來的時候，在木杆頂上放了一個藤球。說好了，不管是誰，就拿那個藤球換那一錢銀子！同時，人家還端出了三個大大的托盤，上面整整齊齊的碼着，白花花晃人雙眼的銀子！

    大家當然不能一起進入圈內，得一個一個來。先上場的，是村子裏的五虎將之一，長湖。只見長湖不屑的跟大家揮了揮手，再指指那白花花的銀子，大搖大擺的走到木杆跟前。他先是跟木杆互相打量了一番，然後後退幾步，一個很是搖燒的助跑，就躍起了半人多高，一把抱住那木樁，就開始「往上」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