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紅的血從那人後腦的洞中汩汩流出,很快就流得到處都是。他周圍的人戰戰兢兢地站在血泊中,一動也不敢動。
看着血和嗅着熟悉的火藥味,展雲飛的眼中透着殘忍和興奮。
如果說展雲飛前面的大開殺戒只是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的話,這一槍已經從內心的深處把他們徹底的震懾了。尤其是展雲飛那輕鬆的語氣,更令他們不由自主地戰慄,一個讓他們從心底里懼怕的形象到這個時候才真正的樹立起來。
「我這個人不喜歡手下不聽話,也不希望看見你們中還有人象他這樣沒用。」淡淡的語氣中,展雲飛用槍指了指離刀最近的一個人。
仿佛被鞭子抽了一下,那個人立刻撿起折刀,走到隋元峰身邊,在他的大腿上狠狠的扎了三刀。
然後又趕忙回去站好,手裏的折刀顫抖着,刀尖上還在滴着血,將他的褲子弄得血跡斑斑。他臉上的肌肉抽搐着,眼神里流露着驚恐的神色。
展雲飛滿意的點點頭,看起來那隋元峰的最後一點餘威也已經蕩然無存,接下來要做的不過是進一步鞏固自己的地位而已。於是,對隋元峰的折磨就這樣開始了。
隋元峰不停的喊叫着,咒罵着這些人,展雲飛沒有制止他,因為他覺得他越是這樣咒罵,這些人就會越恨他。
隋元峰他甚至試圖反抗,但畢竟年身體已傷,哪裏會是這些人的對手。
六個人刺過後,隋元峰的四肢已經血肉模糊了。似乎流血太多,他已經無力掙扎,只是在刀子入肉的時候顫抖一下。
展雲飛雖然不想讓隋元峰死得太快,但他的身體顯然沒有那麼硬朗。
於是隋元峰只好讓剩下的人每人只刺一刀,即使這樣,到最後一個人的時候,還沒有來得及刺隋元峰就咽了氣。他拿着刀呆呆的看着展雲飛,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點什麼。
「我說過不准刺死他的,是不是?」展雲飛走到他身邊拿過他手裏的折刀,微笑着問道。
他哆嗦着,結結巴巴的說道:「是……是的,老大,可是,可是我還沒有動手。」
還沒有等他說完,展雲飛忽然抓起他旁邊那個小子的左手,手中的折刀一划,一截尾指掉落在地。
那小子慘叫一聲,但看到展雲飛正注視着他,慌忙忍住痛,低頭說道:「是,我讓您失望了,多謝您的責罰。」語聲中還帶着些許顫音。
展雲飛點點頭,沒有說話,慢慢地走到隋元峰的屍體旁邊,轉過身對他們說道:「你們現在還有誰不願意留下來就站出來,我可以讓他離開這裏。」
所有人都筆直的站在那裏,誰也沒動,也沒有人說話。就在這一刻,恐懼已經深深植在了他們的心中。
他們面前的鮮血已經烙印在了他們的腦海里,反抗的念頭被恐懼徹底的趕走,他們一個個盡力站的筆直,瞪大眼睛,以便讓自己顯得更忠誠些。
展雲飛在他們面前慢慢的走過,挨個看着他們的眼睛,這讓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
整個大廳此時除了血滴在地上的滴答聲外,聽不到一點聲音,地上到處都是血,幾具屍體橫七豎八的陳列在地上,使人感覺仿佛到了修羅地獄一般。所有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沾染了鮮血,血腥讓他們的面孔多少有些猙獰。
「很好,我很滿意,今天就到這裏,你們這些人中誰在組織里的職位最高?」展雲飛打破了沉默。
聽到展雲飛問,眾人眼光都望向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
展雲飛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看樣子是一個很普通的人,穿着和其他人一樣的黑西服,身材也不出眾。回憶了一下,剛才動手的時候他也表現得和其他人一樣,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見展雲飛看他,他連忙鞠了一躬,說道:「是,我是副幫主齊文柱,請老大吩咐。」
「你帶着他們把這裏收拾一下,再給我收拾一個房間,我要睡覺了。」展雲飛冷冷的說道。
「是!」齊文柱又鞠了一躬,答應着,立即開始安排起來。
展雲飛在一旁觀察着,這個齊文柱看起來不起眼,辦起事來竟然很有條理。不但人員安排的很合理,而且對一些細節的地方也處理得很好。
看他安排好後,展雲飛向他招了招手。他急忙小跑着來到展雲飛的面前,低頭說道:「老大您找我,請吩咐。」
展雲飛看了看他,問道:「聽說隋元峰有三個兄弟,另兩個在哪裏?」
他恭敬的回答道:「是,他的大弟弟剛才被您打死了,就是從外面進來的那個。最小的弟弟被人打傷後一直在醫院住院。他的二弟弟昨天去山市了,因為龍輝會在山市的分部首領嫁女兒,去送賀禮了。」
「什麼時候回來?」展雲飛問道。
「好像明天就能回來,要不要準備一下?」齊文柱往前湊了湊,低聲問道:「老大,隋元峰的老婆和女兒、兒子都不在這裏,要不要也……」
展雲飛看了看他,只見他的臉上露出一副兇狠的表情,顯然是勸展雲飛要斬草除根。
展雲飛點點頭,算是默許了他的建議,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件事我就交給你辦了,明天晚上把這些人都給我活着帶到這裏。再把組織的所有人都集合起來,我要讓每個人都知道和我作對的下場。」
說完,展雲飛自顧自的上樓去了,從這個齊文柱的表現來看,做這些事應該沒有問題。不過他既然能這麼快就如此「忠誠」,以後自然也很容易出問題,展雲飛在心裏暗自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
到了樓上,一個手下正站在一個房間的門口,看見展雲飛上來,急忙一鞠躬,說道:「老大,您要休息麼?」
展雲飛沒有理他,拉開門走了進去。他在身後幫展雲飛把門關上,聽聲音,他並沒有走,還是站在門口,看起來是齊文柱給展雲飛安排的保鏢。
展雲飛看看表,已經凌晨兩點了,於是把槍上好子彈放在枕頭底下,搬過一把椅子向內傾斜着抵在門上用來報警,然後脫掉外衣,上床沉沉睡去。
不知道為什麼,身體感覺特別的疲勞,這一覺一直睡到了上午八點多。
好在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課,不然還真挺麻煩的。
展雲飛穿好衣服,帶好槍走出房間。門口的人已經換了另一個,走廊的拐角里也站了兩個人,從他們看展雲飛的眼神中,能夠看出有一種敬畏在裏面。
到了大廳,看見齊文柱正坐在沙發上打着電話,聽起來好像是隋元峰的二弟已經接到了,正在回來的路上。
展雲飛走到他的身後忽然說道:「給我弄點吃的。」
他正好把電話掛斷,聽見展雲飛的話竟然像是已經知道他就在他身後一樣,一點也沒有驚訝的意思,只是站起來行禮道:「老大,請您到餐廳稍候,我這就給您送去。」說完,他的手一招,一個手下便急忙跑來為展雲飛帶路。
昨天時間倉促,展雲飛沒有注意這間別墅的情況,現在才知道這間別墅還真不小。通過一條室外的長廊,他跟着手下來到了後樓,餐廳就在後樓的最裏面。餐廳不大,正中央擺着一張不大的餐桌,上面擺着幾樣泡菜。
坐好後不久,飯菜便端了上來。除了米飯和炒菜外,還有麵包和奶酪,看起來這個齊文柱很會辦事,不知道展雲飛喜歡中餐還是西餐,就都準備了一份。展雲飛對西餐沒有什麼興趣,只吃了一些中餐,喝了兩杯啤酒。
吃好後,展雲飛回到前樓,在書房裏聽齊文柱匯報組織的勢力和財務狀況。
情況讓展雲飛有些意外,隋元峰竟然騙了他,勝勇幫現在的人數不是三十幾個,而是一百五十六人,在展雲飛所在的城市是第二大的勢力。
財務狀況更是讓展雲飛有些吃驚,這個勝勇幫竟然有酒吧、旅館等產業十幾處,每年的盈利能夠達到七八千萬元。
見展雲飛有些吃驚,齊文柱便給他解釋了一下:原來勝勇幫的歷史已經有幾十年了,在本市是歷史最久的組織。當年是由隋元峰的父親所創立,開始時只是一些商人為了保護自己的生意建立的社團,後來隨着生意越做越大,組織的性質漸漸的開始了變化。
到了隋元峰手裏後,更是推行黑社會化管理。而且隋元峰的膽子越來越大,最近剛剛吞併了一個小社團,惹得本市各組織對勝勇幫充滿了敵意,大有戰爭一觸即發的勢頭。
「幫主在這個時候接管組織,給我們帶來了新的希望,所以我們大家都很擁護您。今後還請您多多關照。」在報告結束的時候,齊文柱這樣說道。
展雲飛又問了他幾個問題,包括本市黑道的勢力情況,組織的地盤大小等。忽然一個手下來報告說隋元峰的二弟隋元嶺已經到了,展雲飛這才停止詢問,同齊文柱向大廳走去……
來到大廳的時候,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跪在那裏,幾個手下在旁邊看着,看起來應該就是隋元嶺,大門外鬧哄哄的,好像來了很多人。
展雲飛回頭低聲問齊文柱:「其他人呢?」
他連忙小聲回答道:「懂事的都已經處理好了,不懂事的送進了孤兒院。」
展雲飛點點頭,走出大門,外面的院子裏站了一百多人,穿什麼的都有,三五成群的都在議論紛紛。
忽然有人看見展雲飛正站在門口,便停止了交談,很快,沉默就傳染到了每一個人。整個院子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但是這些小痞子顯然平時散漫慣了,一個個歪歪斜斜的,看起來隋元峰的黑社會化實行的並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