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博仁的神情變得異常的複雜,他一直以為自己的計劃沒有任何人知道,沒想到一向看來顯得木訥的顏玉庭在暗地早就開始調查自己。
「所以你又不得不先着手對付展雲飛,為了穩定幫會的內部,不引起別人的懷疑你拉上我一起來主持幫會的大局。」顏玉庭的話讓所有人都感到震驚,謀殺上任大佬是罪大惡極的事情,如果一切真的如顏玉庭所說,孟博仁才是洪青幫真正的罪人。
顏玉庭嘆了口氣道:「可是你沒有想到展雲飛會成為你的心腹大患,展國安成為大佬的事情只好無限期的壓後,我有沒有說錯?」
孟博仁仿佛忘記了傷口的疼痛,他盯住顏玉庭道:「顏玉庭,我不明白,我究竟有哪裏對不住你?」
顏玉庭指了指身後的弟兄道:「這裏的每一位兄弟都有親人,你有沒有替我們想過?我實在是不忍心看着他們糊裏糊塗的陪着你送死。」
孟博仁不屑的說道:「顏玉庭,你的謊話說得的確不錯,可是誰能為你證明?」
「我!」大門再次被推開了,何必達和五名衣冠楚楚的中年人大步走入了房間內,連展雲飛都沒有想到何必達會在這裏出現。
孟博仁的臉色徹底變了,剛才他們所說的一切無疑全都落入了這些人的耳中。
那五名中年人都是洪青幫的高層人物,何必達將一份報告扔到孟博仁的面前道:「我們已經採取了你和展國安的血樣,染色體分析報告證明,你們是親生父子的關係。」
孟博仁憤怒的望向何必達道:「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居然聯合外人一起來對付我。」
何必達向身後的五名高層看了看道:「自從澳島的事情過後,組織就決定對你的經濟進行調查,你在澳島賭盤外圍投注中,有欺瞞幫會的行為,利用賭博將幫會資本轉化成自己的私有財產。」
孟博仁呵呵笑了起來道:「你們沒有一個好東西,現在看到我大勢巳去,又裝出正義凜然的樣子!」
顏玉庭向變態龍使了一個眼色,變態龍向孟博仁走去,孟博仁掙扎着站起身來。
變態龍架住了他的胳膊道:「老爺子。。。。。。」他畢竟是孟博仁一手扶植起來的親信,對孟博仁還是很有感情的。
孟博仁笑了笑道:「樹倒猢猻散,我不怪你!」他忽然閃電般從變態龍的腰間抽出了手槍,轉身一槍射在顏玉庭的胸口。他還想向展雲飛做出第二次射擊的時侯,變態龍及時反應了過來,一把將孟博仁的手肘擰到身後,右膝狠狠的頂在孟博仁的後心之上,他這兩下出手沒敢留任何的情面,如果孟博仁射中滿身炸藥的展雲飛,後果怎樣可想而知。
孟博仁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他的嘴唇由於撞擊流出血來,他瘋狂的笑着望向顏玉庭。
顏玉庭用雙手捂住了胸口,鮮血仍然在不斷的向外湧出,他看着展雲飛道:「展雲飛,我。。。。。。求。。。。。。求你。。。。。。不要對。。。。。。對付。。。。。。我家。。。。。。」
「我答應你!」展雲飛鄭重的回答道。
顏玉庭的唇角浮現出一絲笑意,他的身體緩緩歪倒在藤椅上。
展雲飛盯住腳下的孟博仁,他從口袋中拿出那枚已經珍藏多年的硬幣,輕輕拋在孟博仁的面前道:「你還記不記得它?」
孟博仁的表情變得無比僵硬,他又怎麼會不記得呢,當初他奪走展雲飛全部財產的時候,就是他親手拋給展雲飛的這枚硬幣。
展雲飛用槍口指着孟博仁的頭頂道:「我只問你最後一次,孟琳琳到底在哪裏?」
孟博仁慘笑着說道:「太晚了。。。。。。恐怕她現在已經死了。。。。。。」
槍聲在房間中迴蕩,硝煙和血腥混合的味道久久充斥着每個人的神經。
過了許久變態龍那幫人才反應過來,拿起武器將展雲飛團團圍住。
就在此時,「嘭、嘭、嘭……」圍着展雲飛的變態龍腦袋被爆了頭,同時其他人中三名被爆頭!
「有狙擊手!」其他人顧不得展雲飛紛紛找位置躲了起來。
「好了,別殺他們了!」展雲飛取過手機道。
頓時,槍聲停了下來!
這時那些手持槍械的人才知道,展雲飛根本就不是一個人來的,人家還有強大的後援!
此時,淚光在展雲飛的虎目中閃爍,孟博仁的話無情的擊碎了他的幻想,孟琳琳那美麗而無助的眼神在他的腦海中迴蕩。
何必達向那些持槍的洪青幫眾道:「你們出去吧,這裏沒有你們事了。」
然後何必達和洪青幫的那五名高層來到展雲飛的對面坐下道:「展雲飛,我送你離開這裏!」
展雲飛淡淡的笑了笑,他看都不看地上地孟博仁的屍體一眼,轉身向門外走去。
電機和木英偉等人全都在貨棧的大門外等待着他,看到展雲飛平安出來,所有人爆發出一聲歡呼。
時間己經是正午十二點,灣南的警察部隊在仁義東路開始對展雲飛的大型圍捕正式開始。
仝凌雲看得出展雲飛內心的悲傷。她溫柔的抱住展雲飛,試圖用自己的溫暖撫平他內心的憂傷。她輕聲在展雲飛的耳邊說:「琳琳不會有事。。。。。。」
展雲飛忽然把頭埋在她的懷中,淚水沾濕了仝凌雲的衣襟。
「展雲飛沒有出現?」竹下惠一近乎瘋狂般抓住了村山龍二的衣領。
村山龍二垂下頭去道:「警方撲了個空,內部已經把這件事定為惡作劇,而且。。。。。。」
「而且什麼?」竹下惠一大吼起來。
「聽說展雲飛已經返回了澳島!」村山龍二道。
「不可能!他不可能這麼快離開台島!」竹下惠一放開了村山龍二,無力的坐在了沙發上,想了想後問道:「孟博仁那邊有沒有消息?」
「我聯繫過他,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始終都聯繫不上他!」村山龍二又說出來一個讓竹下惠一鬧心的消息。
竹下惠一的面孔陰鬱的可怕。
村山龍二低聲說道:「孔維舟這次去內地沒有任何的動作,他是不是騙了我們?」
竹下惠一笑着說道:「孔維舟嘛,我量他沒有那樣的膽子!」
村山龍二有些獻媚的說道:「幸虧竹下先生您有先見之明,留下孟琳琳的性命,有這張王牌握在手中,早晚展雲飛都會自投羅網。」
竹下惠一不滿的看了村山龍二一眼道:「這件事不要透露給任何人,明天我們就返回龜桑國。」
「返回龜桑國?難道我們把苦心經營的這一切全部放棄?」村山龍二有些不解的問道。
「我雖然沒有查清展雲飛在灣南究竟做過什麼,可是我相信他一定成功的把一切逆轉,我們設下的那場貓捉老鼠的好戲,反倒幫助他調虎離山,轉移了所有警察的注意力。」竹下惠一的臉上流露出深深的無奈道。
頓了頓後,竹下惠一接着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展雲飛的下一個目標就會是孔維舟,我們如果繼續留在台島只會受到孔維舟的牽連。」
村山龍二問道:「竹下先生,您的意思咱們這是要放棄孔維舟?」
竹下惠一笑了起來,他道:「孟琳琳既然已經在我們的手上,孔維舟還有什麼值得利用的價值?」
因為上次的圍捕落空,灣南警方對展雲飛的關註明顯的減弱,其實這也是米忠傑從中斡旋的結果,她對周元乾的影響力相當大。
展雲飛並沒有離開灣南,至於他已經返回澳島的消息,只不過是陸元申等人故意放出的煙霧。
正如竹下惠一所預計的那樣,展雲飛已經把復仇的目標鎖定在孔維舟的身上,他決不容許同樣的事情繼續發生。他和孔維舟之間的恩怨必須要有一個了斷。
何必達在事態漸漸平息以後,特地拜訪了展雲飛。
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讓人說不清楚,就像展雲飛和何必達之間的關係,就算不是敵人也無法成為朋友。
何必達對展雲飛的態度顯得相當的恭敬,他此次前來代表的是整個洪青幫。
何必達道:「展先生,經過我們幫會高層的整理,這些是本屬於你的資產!」何必達把一份文件放在展雲飛的面前。
展雲飛淡淡笑了笑,人生真是奇妙,當年就是何必達親手把財產帶給了自己,然後馬上又從自己的身邊奪走,如今又是他把這份財產歸還了自己。
「我不會要!」展雲飛大聲說道。
何必達以為自已聽錯了,他詫異地望向展雲飛。
「這份財產從來都不屬於我!」展雲飛笑着說道。
「可是。。。。。。這些。。。。。。都是你們展家的東西!」何必達道。
「何律師,你錯了,我從父親那裏繼承的只有這個姓氏,其他的東西我不需要!」展雲飛說道。
何必達凝視着展雲飛,他好像明白了什麼,從桌上把那份財產文件拿了回去道:「我會依照展雪融先生的遺願,把它捐給慈善機構。」
展雲飛點了點頭,其實這才是那些遺產的最好的歸宿。
何必達又拿出一份文件,展雲飛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道:「和你們這幫律師打交道就是麻煩,整天看到的都是文件。」
何必達笑了起來道:「這份是恆安物流的裝箱單,孟博仁在一周以前曾經親手簽署了這份東西。」
展雲飛慌忙接了過來,何必達補充說道:「這件貨物具體是什麼沒有人清楚,不過它的最終目的地是龜桑國的大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