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中局之蒼天在上 55、行動6：無形的較量3

55、行動6：無形的較量3

**局中局：蒼天在上

卷六55、

萬都國際酒店一二樓及地下室一部分的封閉空間，這裏是津川市紀委和監察局合署羈押「嫌疑人」的場所。由於近兩年入住的人數不斷增多，紀委和監察局這兩個本來不分你我的兄弟內部也分了家。被紀委雙規的「干」部集中在一樓看管，而那些違紀的「國家公務人員」則以雙指的形式關進了負一樓的地下室。

二樓的一間辦公室里，一個男人正在焦急地踱着步，儘管男人的身體一直在轉圈，但他兩隻眼睛的焦點卻始終集中在了電話機上，鈴、鈴、鈴……

「餵……」

這個「飛奔」過去抓起話筒的男人便是市紀委監察一室的主任鄒俊才，

「這點小事你也問我，按規定辦……」

只說了兩句鄒俊才便掛斷了電話……在猶豫了好一會兒之後，他再次撥起了號，

「餵……你好，我是，我是鄒俊才，熊秘書，我……劉書記不在……熊老弟，我出國的事情……」

鄒俊才的話還沒有說完，電話里便沒有了聲音。再次放下了電話的鄒俊才一下子癱坐在了椅子上，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人還沒有」走「，這茶就涼得這麼快……他一把抓起了桌子上的杯子，就在揮手摔出去的瞬間便停了下來，又輕輕地放在了桌子上，他的心裏明白，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能幫他，能幫他的也只有他自己了……

……………………

小白樓負一樓的地下室里，精神煥發的流氓大亨萬子豪正在大談他的發家史，

」杜局，我老萬也不是壞人，至少開始的時候不是，你不能說我那個時候做了些事情就說我是流氓，要這麼說那個時候發了大財的哪個不是流氓。那時候你還是個小孩子，你不知道，那個時候的就是那個政策，有一句叫什麼來着，時勢造英雄，只不過後來不少人都洗白了，我萬子豪是個實在人，沒有那麼多歪歪心眼子，也就沒想到這招，再說我手下也沒有那麼多高人，如果有的話提醒我一下，給我支個招，我也能洗得白白的，說不定現在我也能和那些人一樣，成了著名的企業家也說不定……

……杜局，我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的，那個時候的政策是真好，改革開放，幹啥都讓，那真叫個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就連你們這樣的國家幹部都下海，如果你要是生在那個時候，就憑杜局你這麼聰明的腦瓜，想不成大富豪都難……「

見萬子豪唾沫星子橫飛，杜秋萍知道，這個時候的萬子豪已經「完全進入了狀態」，對於這隻老狐狸，也只有在這「隻言片語」中尋找有用的東西了，

「萬老闆，你對政策的理解還是很深刻的嘛……」

「杜局，有多麼深刻不敢說，但最起碼方向上是對的。其實這經商和當官是一個道理，如果你連大的方向都搞不明白，你還想成功，那不是劈木頭抓魚嗎。我後來聽了一個大學教授的講座，人家就這麼說，說我們這是把握住了機會的一代，把我們這一代人的成功經驗研究好了，就是年輕人的勵志教材。如果都按着那些條條框框走，那就會離成功越來越遠，那個大學教授還給我們講了一個什麼學的原理，說我們那些錢的積累都是血。這一點我理解不了，哪他m的那麼多的血，充其量也就是那些礦工們的臭汗，但他們流汗我也沒讓他們白流不是，哪個月我沒給他們發工錢，都是你情我願的事就不要說誰剝削誰。就拿我來說吧，當時我也是個幹活的，但是我用腦袋幹活，如果他們也用腦袋幹活，不也和我一樣了，就是沒我老萬的成績，也不至於混成那個德性，連買藥的錢都拿不起吧……」

「萬老闆，照你這麼說，那些沒錢看病的礦工就是自作自受……」

「杜局，嘿嘿，這個嘛，就看你怎麼理解了，我說經商你可能不怎麼愛聽，一提我們倒騰煤的，你就有成見，不是奸商就是黑心……不說這個了，就說你們當官的吧，拿姚黑子來說，人家就把准了官場的脈，這個你不服不行，人家這麼年輕就當上了市領導，你再看看張志恆那個傻b，天天把自己整得那麼清高，其實他就是個廢物……說心裏話，我老萬最佩服的人就是姚黑子，別看他抓了我，那我的心裏也服氣，要我看，他比他老丈人強，老鍾這人有能力，但沒有那個靈性，人家姚黑子是能力和靈性佔全了……要不是的話杜局這樣的女強人也看不上吧……「

」萬老闆，你跑題了，還是接着談你自己……」

「我老萬就是一話癆，哪兒說得不中聽您就指示一下……杜局，得說今天我們兩個聊得痛快，沒想到杜局也和我老萬一樣是性情中人……」

見萬子豪把自己和他歸為了「一類人」，本來想發表些不同意見的杜秋萍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萬老闆，你接着說……」

「我剛才說到哪兒了……」

「你的發財路子……」

「想起來了，想起來了，那天我躲在山坳里抽了半包帶嘴的牡丹……

……………………

萬蛋蛋在只有」縣團級幹部「才能享用的」待遇煙「里尋找到了自己人生的定位，他決定，象自己這麼有着聰明頭腦的苗子，每天在礦井裏過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活簡直就是在浪費生命，對，自己也要像那個老海一樣，口袋裏揣滿了票子，便可以在老科長的面前把腰杆拔直說話了。

理想是豐滿的，但現實還是那個現實，不辭而別的萬蛋蛋來到了市區才知道，自己距離心目中的那個理想有多麼的遙遠，但這個時候的他已經鐵了心，就是再苦再難也不會走回頭路，到那個」極有可能永遠埋沒他才華的礦井中混日子了「。

他躲在角落把口袋裏的錢仔細地數了十幾遍，一共還二十一塊八毛零五分，他盤算了一下，夠了，如果自己可以在預計的時間裏找到發財的路子，這些錢都會有剩餘。第一次規劃自己人生的萬蛋蛋的心裏有了一種以前不曾有過的心情，直到後來，他才知道，那種心情是渴望成功的躁動，也是他人生成就感的一部分。讓他奇怪的是，等後來他真正發了大財，成了津川有名的大老闆，那種成就感反而不見了蹤影，就是特意穿上迷彩服、開着大吉普車扮巴頓將軍去找這種感覺多數時候也都是「空手而歸」……

萬蛋蛋對自己人生規劃的第一步就是先確定學習的目標——這一步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已經成功了一半，這個人他已經找到並確定了：就是那個連老科長都視若貴賓的老海。人生有了目標便有了動力，他向路人問了後發現，距離老海和老科長的約會還有不少時間，他還有大把的閒暇在市里轉一轉，多走一走，也可以多長些見識……萬蛋蛋買了幾個實面的饅頭邊走邊啃，走累了就坐在長椅上休息，等坐下來他才知道，自己就這麼亂走着便已經來到了帶狀公園，

「小兄弟，想什麼呢，這么小的年紀，可別想不開，這天地大了，心寬點什麼都有了……」

聽到了說話聲，這時正盯着津江水面發呆的萬子豪才發現，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一位老人正坐在破馬紮上，像是在對他說話，更像是在自言自語。這時的萬子豪明白了，老人可能是理解錯了，以為自己是要跳江才寬慰他。他早就聽說過，這裏的景色雖然很美，但每年都會有不少人在這裏或是自殺或是意外丟了性命……萬蛋蛋起身走了過去，這時的他發現在老人面前的地上還鋪着一張破布，上面寫的什麼他不認識，但那幾個圈圈吸引了他，

「小兄弟，要不要算一算……」

「算什麼……」

老人一張口，萬蛋蛋便聽了出來，這是個走江湖的算命先生，在他的印象里，這種人就是騙子……一想到這些，他也機警了起來，在反問了一句後站起了身，

「上算八十一，中算九十九，下算人間雜事，小兄弟，我看你天生就一副富貴象，本想幫一幫你，你便可以脫胎換骨，大富大貴……唉，既然無緣，那就算了……」

已經走出了幾步的萬子豪再次回了頭，

「大爺，你說能幫我，你怎麼幫我……」

「小兄弟，遇上了我你就算是遇上貴人了。實話和你說了吧，我就是神仙下凡，在這兒擺卦攤是假，我是在等有緣人……有緣無緣，就在這一念之間，一念享人間富貴，一念貧苦一生……」

見老人鬍子眉毛都白了，說話也和常人大有不同，這時的萬蛋蛋似乎有了一種錯覺：自己很有可能是真的碰到了神仙，不過讓他有些猶豫的是，他在使勁地掐了一把自己之後還是很疼……不管是不是，這時的萬蛋蛋決定試一試，反正神仙老爺子都說了，不靈驗的話連香火錢都不用花，

「大爺，你看我真的是你等的那個有緣人……」

「這還能有錯……」

「大爺，你剛才說我什麼地方有問題享不了富貴……」

「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