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總是被打臉
肖恩突然被人暗殺,整個帝國一片混亂。
帝國與共和國匆匆達成協議,共和國撤出了帝國領土,但帝國並沒有能收編其部隊。
本來大好形勢變成這樣,帝國上下都是一片罵聲。
談衍立刻回到首都,商討肖恩死後的事。
整整一周之後,改編方案出爐——近幾年來風頭很勁的戴倫將獲得晉升,以新一任指揮官的身份控制當前局勢。
然而適得其反,軍部還有戴倫本人越是急於樹立威望,他在戰場上的表現就越令人感到失望。
&實,」談衍對吳橋說,「這並不是他真實實力的客觀體現。」
&倫上將之前能力明明不錯。」
&談衍說道,「我想,一是因為突然接手準備不足,二是因為肖恩死後人心慌亂。」
&
&橋……」談衍突然小了聲音。
&麼?」
&愛的,那什麼,」談衍突然換了一個稱呼,「我和你說件事。」
「……說啊。」
&了能讓戴倫儘快打場勝仗,讓人相信戴倫可以取代肖恩,國防大臣叫戴倫從我這借幾支最精銳的部隊,戴倫指名要你過去,我也已經答應他了。」想來,是吳橋之前一系列表現,給這位將軍留下印象了。
&你這邊該怎麼辦?」
&了一算,還扛得住。」
&吳橋什麼話都沒說。
&不起……」談衍卻突然道了一句歉,「我明明說過以後一直在一起。」
&關係。」吳橋看進對方眼睛,「分開也沒什麼,我不會很難熬。」
談衍眼裏的光黯了一黯:「……是麼。」
&都已經習慣了。」吳橋看向遠處,「其實,我發現了,只要心裏懷着很快就會再次相見的期望,分開的日子就會變得也有一點點甜蜜了,就是……向好處看。」
&麼,很快就要說再見了。」
再見這兩個字,真是非常特別。它很空洞,簡單得連兩歲小孩子都明白它的含義。同時它又好像是最複雜的詞語,短短兩個字就包含了無數的信息。
事實證明,戴倫看人還是有眼光的。
接連吃敗仗的戴倫,在「借」到了吳橋等人的部隊後,終於有了出色表現。
此前帝國又有大片星域被共和國攻佔,戴倫在收復諸多星球的戰役當中可謂損兵折將,星球沒有收回幾個,部隊人數越來越少。
&難。」戴倫用手指着地圖,「敵人防守非常頑強,並且沒有絲毫漏洞,每次,我們都要花大力氣才能攻下一座要塞,向前推進付的代價比預想的要高很多。」目前,帝*隊正從接近帝國中心地帶的淪陷區向邊境處推進。
稀里糊塗丟了之後,想拿回來實在很難。
很多星球上的防禦可以說是固若金湯,想要全部都打下來,帝*的傷亡大概會是一個天文數字。
&倫上將。」吳橋突然說道,「哪些星球便於防禦,我們應該能推測到。」畢竟那些以前都是帝國領土。
&戴倫想,但是這並沒有太大用處。收復失地就是這樣,再難啃的骨頭也必須啃下來。
&想,」吳橋伸出細長的手指在地圖上面指指畫畫,「我們應該放棄解放那些星球。」
&麼?」戴倫皺了皺眉。
&棄解放那些星球。」吳橋抬眼看着戴倫。
「……」
&一攻佔、層層推進,不僅極為耗時,還會增加傷亡。」
「……」
&們理所當然地會認為,想要奪回一個區域,就必須把這區域中的敵軍全部趕出去,其實未必就是這樣,我們想要的是最終勝利。」
&以你的意見是什麼?」
&跳。」
&跳?」
&收復一個星球之後,不去攻打下個星球,而是將其跳過,轉而收復下下顆星!當然應用起來不會如此死板,而是拿下戰略位置最重要的,同時放棄易守難攻的那些星,用來提高效率和進度。至於被跳過的星球,最後會在孤立中屈服的。只要我們佔領有戰略意義的星球,就能實現對其他星的空中封鎖,將其完全孤立起來。打個比方,我們把守着蔓藤植物的根,將其全部剪斷,那麼植物上的花遲早會自行枯萎的。」
&封鎖麼……」戴倫沉吟了下。
&吳橋聲音沒有溫度,「餓得他們投降。」
「……」不用打,而用餓嗎……?
&得他們投降,我們就可不費一兵一卒,取下這些最難收復的行星了。」
&橋。」
&
戴倫笑了一笑:「我算知道談衍為什麼喜歡你了。」
&
&的確有成為出名指揮官的天賦。」
「……」
因為使用了吳橋的戰術,帝國收復進程加快很多。
這並不僅僅是由於跳星,還因為目標敵人沒準備。
在執行戰術的早期,很多守軍完全沒有想到帝國目標會是自己,因為前方明明就還有一顆沒被帝國佔領的星球。他們還在安心地睡着覺,夢裏面的思緒還在家人那裏,在陪父母逛着公園,在陪妻子喝着紅酒,在陪孩子們快樂地跳着舞,全然不知夢境的外面正發生着什麼事。
而在這戰術的後期,守軍也因為不清楚帝國的下個目標而不敢提前調動,盤上總是落後一着,而這落後的一招就足以改變很多很多事了。
共和國也想了一些應對方法,比如主動攻擊,不過戴倫總體可以將其化解。
最後,帝*一共跳過了59個星球,這59個星球上的守軍共有將近25萬,可想而知,如果逐一攻略帝*將會損失多少人力物力。
這次奪回領土的作戰持續了三個月,三個月後,被困已久的共和*隊盡數被俘虜了。
投降人數達到了史無前例的20萬,還有將近5萬軍人寧可餓死也不屈服。
……
不過,雖然借了幾支精英部隊後的戴倫贏了這回,總體上講帝國目前各種形勢依然令人悲觀。
人人都能看得出來,帝國真的是在硬扛。
帝國不斷地有領地被佔領,這邊被補好了那邊又會漏了,不是這裏淪陷就是那裏淪陷,就連談衍,都在將幾支最精英的部隊「借」給戴倫之後吃了幾個敗仗。
看來,共和國進一步進入帝國本土只是遲早的事。
徵兵怎麼也征不來新的,帝國只有再另外想辦法。
現在形勢差成這樣,再不改變,那就只有等着亡國。
再這種背景下,一條白鳥得到重用。
一條白鳥有他自己的一套殘酷的訓練理論。他本來是一個心理學的教授,但是卻對將心理學應用於作戰這件事情有獨鍾,尤其是應用在士兵訓練當中,他認為提高士兵的整體素質這事意義非凡。
兩年之前他被軍部聘請,雖然有了官銜,他卻依然喜歡被人稱作「一條教授」。
他主張嚴苛地對待士兵,對士兵進行嚴厲的訓斥和懲罰甚至是侮辱和毆打,這樣士兵就會由於壓抑而引發連鎖反應,將無法外放的怒火全部發泄到敵人的身上,短期內就可以取得成果。
這兩年來,他的理念始終沒被付諸實踐,然而現在,在這當口,關於他的這套理論,國防大臣想要一試。
對此,談衍極力反對。
在他看來,文職的國防大臣實在有些天真了。
&在沒有辦法!」國防大臣也紅了眼,「你還看不出嗎,鐵血和無情的時代已經來臨了。」
「……」
&通士兵不會知道這是利用人的心理,我們只會告訴他們訓練將會更加嚴格,而嚴格的目的只是培養更高素質的人。」
戴倫剛剛升任,不敢忤逆國防大臣,談衍孤立無援,並沒有能說服對方,不過國防大臣答應談衍會先小規模地試用。
小規模試用的成果令人欣喜,一條的訓練可以說是立竿見影。
作戰的士兵一下子就兇狠了許多,甚至嗜血,原來不被看好的戰役竟然拿下了。
於是,這種方式很快就推廣到了全軍。
談衍抽空再見到吳橋時,吳橋的身上也青了一片。
&神病嗎?!」談衍覺得非常暴躁,「連你都罰?!」
&是。」吳橋搖了搖頭,「是我自己作的。」
「……你又怎麼作了?」這個吳橋,作天作地,談衍覺得自己有操不完的心。
吳橋沉默了下才又開口:「我很反對罰我下屬,就說,要罰他們先得罰我,然後……」
&然是作。」
&過了幾秒,吳橋又道:「我的上官也沒辦法。」
&在你的長官是誰?」談衍知道,被戴倫「借」走後,吳橋的長官不是羅賓了,而是被戴倫重新編隊了。
吳橋說:「不告訴你。」
談衍:「……」
&別插手,這個是我自己的事,不想你幫。」
談衍嘆了口氣,伸手將吳橋一條腿放在自己膝蓋上面,手指緩緩地揉捏着他肌膚上發青的地方:「疼麼?」
&點。」
&像一條說的,心裏壓抑,想要發泄怒火?」
&吳橋說,「特委屈,想揍人。」
&然揍我?憋着不好。」談衍還是揉着吳橋的腿,「但別打在別人能看見的地方。」
&好啊。」吳橋毫不客氣,收回了腿,直撲過去,張口就咬談衍。
然後……只是輕輕地啃了一小下。
&你的。」吳橋摟着談衍頸子,「並沒有很憤怒。」
「……」
&被罰的時候,就想想別的事,轉移掉注意力。」
&什麼?」
談衍本以為吳橋會說造福人類什麼的,結果,吳橋說:「想你。」
「……」
&救你那時候,想被救那時候……很多很多。」
「…>
&不用擔心我。」吳橋又說,「我是要改變世界的人呢,怎麼可能輕易就□□縱了。」
談衍伸手摸了下吳橋的頭髮:「你已經改變世界了。」
&哄那不着調的。」
&是哄。」談衍說,「你改變了我的世界。」
「……」吳橋覺得有點彆扭。
這個談衍,怎麼嘴甜成了這樣?
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吳橋側頭親了談衍耳朵一下。
談衍讓吳橋趴在了床上,又伸手替他揉捏着後背。
&也睡吧。」吳橋迷迷糊糊地道,「挺晚的了。」
&先睡吧,不要管我。」談衍聲音溫柔得很,「我替你按一按,明天就不疼了。」
&吳橋趴在那裏,「談衍……我這心裏,有點空落落的,奇怪得很。就好像從懸崖上摔下來,在半空中掙扎,什麼也抓不住,卻也落不了地,心裏只有強烈的不安和慌亂。」
「…衍沒有接話。
吳橋覺得被按得真舒服,沒過多久,真的就閉上眼睛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