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芙交代蘭護衛幫着請大夫,就先帶着蘭媽媽和翠花回到了居住的翠園客棧。
剛到了的過道上,就見王有司正在等着他們似得,見周曉芙到了,趕緊上前接了蘭媽媽手裏的大大小小的包裹微笑着問道:「小姐買到這麼多好東西啊。」
翠花撇嘴道:「這小小的韓城那裏有什麼好東西,不過是些特產,小姐買給外祖家裏的。」
王有司知道翠花是四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到也不介意她說話的語氣,笑着一起帶着東西進了房間。
不一會換好衣服的周曉陽也進來了,這時候的周曉陽洗澡又小睡了一陣子,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了,又恢復了翩翩公子的模樣。
見周曉芙還是一副男子打扮頓時皺起眉頭:「妹妹,現在我已經平安歸來了,你就趕緊換回女裝吧,你過年就十三歲了,就要說親了,要是讓別人看見你這幅打扮對你名聲有影響的。」
周曉芙轉頭看了一眼蘭媽媽,見她眼眶又紅了,哥哥出行之後府里才說讓二姐姐和她參加來年六月的選秀的,嘆了口氣張口道:「哥哥,祖父讓我和二姐姐一起參加明年六月的選秀呢。」
什麼,周曉陽手裏的茶碗撲通一聲掉在了地上,人一下子站了起立,臉色繃的緊緊的。
蘭媽媽這時已經掉下了眼淚,雖然小姐再三保證自己有法子不用進宮裏,可是那裏有那麼簡單呢,一想到這愁人的事情她就忍不住喲掉淚了,這會又見到少爺,頓時覺得自己壓抑許久的心得到了釋放。
周曉陽臉色蒼白的坐在了椅子上,過了好半晌才道:「父親沒出來阻止麼。」
母親去世那會妹妹才兩歲,自己也就四歲多些,百日裏父親就遵從祖母之命娶了繼母葉心蘭。
繼母剛嫁進來時候對他們兄妹確實還都不錯的,可是沒多久就懷了身孕,剩下妹妹周曉瑕,之後就對他們格外的客氣。
八歲那年他學業上有了突出的表現,繼母雖然當着眾人面誇獎他,可是他從繼母的眼裏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之後他就被繼母換了小廝,這個小廝甚是奇怪,年紀小小的總是有很多新奇的點子,說些葷話,以前他都不敢相像的葷話,什麼那個丫鬟臉蛋白了,腰肢細了。
再後來又縱慾他去外面好的酒樓吃東西,還讓他和同窗搞好關係,和他們玩在一起,小廝嘴裏的那些同窗都是些真正的紈絝子弟,私底下喜歡玩骰子講葷段子,那時候自己真是不喜歡,所以也就不來往。
可是身邊的小廝卻三番五次的說起這樣和同窗搞不好關係是不好的,但是他卻察覺出不對勁了,知道外祖家的小舅舅偷偷找了自己,相談之下,八九歲的他知道了什麼叫棒殺。
想着自己和妹妹還小,在家族根本沒有實力。就找了個偷竊的理由打發了小廝,這時候外家的舅舅給他送來了得用的小廝,還有武術師傅。
然後妹妹不知怎麼就被葉心蘭迷惑了,十年內妹妹變得喜愛尊敬繼母,為繼母是從,一副繼母說的都是對的,更是為了這個繼母和他做對。
可是就在半年妹妹就變了一個人似得,不再信任繼母不說,也自立起來,這次甚至想辦法營救自己。
可是剛剛感覺到深深的親情卻又出了這檔子事情,妹妹真要被選中可怎麼辦啊。
周曉芙安撫到:「哥哥,只要有能讓祖父覺得好點家室的人家上門提親,這選秀的事情就會作罷的,所以別擔心的。」
祖父希望攀附的家室,並且因為這個這家的提親而改變進宮選秀的計劃,這個除非是高出周府門第兩個檔次以上的,除了宰相世家,那麼定是皇親國戚了。
一般的世家手裏沒有實權的怕是也不行,這個家庭一定得對周府有幫助才行,這些年他要不是因為自己學業尚可,又怎麼可能受到府里關照呢,更何況祖父的重視。
周曉陽他並沒有因為這些重視就被洗腦了,而是更清醒的認清了家族裏什麼最重要。
現下里妹妹需要的這個定親對象不是那麼簡單的,房中都靜悄悄的,過了一小會就聽到王有司在門口敲門。
應了門後就見王有司和蘭輝進來後給周曉芙和周曉陽行了禮,蘭輝稟報了關於給胡承請大夫的事情,並且說了胡承已經答應了周曉芙的條件,腰傷好了之後就會前往莊子上。
周曉芙點點頭了,又囑咐王有司準備些好點的飯菜端上來,並且讓王有司他們也吃好些,讓廚房明早準備些好點的吃食,路上吃。
再來明日晌午吃過早飯就要抓緊時間上路了,趕回外祖父家裏,關於那個跟蹤的事情一直讓她一直覺得心下不安的很。
晚飯很豐盛,雞鴨魚肉都做的很精細,飯桌上只有周曉芙倒是吃的開心,周曉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就連翠花和蘭媽媽在一邊也吃的如同嚼蠟般。
周曉芙喝了一碗湯,把碗放在桌子上道:「哥哥不要多想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實在不行我就離家出走好了。」
見妹妹一副滿不在意的模樣,周曉陽氣的更吃不下飯了:「妹妹,你以為一個女子獨身女子在世上生存起來容易麼,就算你身懷武功,可是遇到有官家背景的人怎麼辦?你總不能又跑吧?你和姨母在津都做的店鋪要不是因為有祖父家庇護,你以為能順利開着麼?早就被有些背景的人搶了去,這事兒又有誰去管呢。」
周曉芙一聽哥哥這麼說,頓時也覺得離家並不是什麼好辦法,這個開往元朝還是個未經開化的封建社會,女子的地位極低,就算自己不做生意,拿着那幾萬兩找個地方生活也是不容易的,沒有男人的或者家族庇護,總會被有心人瞧上的。
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重生後她只是想安穩的生活,關於愛情她幻想的不多,這個時空的男子條件好些的大多三妻四妾的,這都不是她想要的,沒指望多麼炙熱的愛情,只是希望簡單的相守就好,能聊得來,相敬如賓也是可以的。
見周曉芙受教的點頭,周曉陽也不在言語了,說起來妹妹算是他唯一最親的親人了,父親只是父親,一個稱謂而已。
他們兩個就像他負責為家族傳宗接代生下的,祖父母表面關心他們,骨子裏卻唯利是圖,把家裏的人都作為走向上層社會和攀附權貴的棋子。
妹妹也是沒辦法了才說出要離家的打算,雖然這是最差的辦法,可是怎麼都比入宮的好啊,要是到時候真的到了那一步,他定然幫妹妹順利離家的,哪怕造成妹妹已死的假象呢,哪怕以後自己不能再和她見面,這些都沒有比妹妹獲得幸福生活重要的多。
時間不早了,眾人也都安歇下來。
早晨,眾人都起的大早,剛用着早飯,就聽王有司來稟報說是王旺來了。
周曉陽皺着眉頭看着周曉芙,周曉芙笑了笑不言語,起身就帶着翠花要下樓,周曉陽無奈的只得起身隨着去,這禍害本就是自己惹下了的,妹妹這會不過是替自己圓了這事兒。
到了樓下見孫旺帶着家丁規矩的坐在樓下等着,周曉芙滿意的點點頭,其實像孫旺這樣的人倒是可用的,這人破皮無賴些,但是遇到事情懂得審時度勢,有謀略,只要提供個機會定是想盡辦法往上攀爬的主兒。
周曉芙一下樓,孫旺馬上就帶着家丁站起來迎接,周曉芙坐下,孫旺還是站着。
沒想到這廝還是個能屈能伸的,周曉芙心裏更加肯定孫旺這人要是能給他個平台定是能幹出些事情來的。
孫旺待周曉芙點頭才規矩的坐了下來,一臉侷促的道:「公子,都怪某有眼不識泰山,得罪您的朋友,今兒個特準備了些賠罪禮,還請您笑納。」
孫旺人精極了,決口不提昨天周曉芙讓他來的原意,只說了自己來賠罪的。
周曉陽在一旁臉色緩和了些,原以為這廝上門敲詐的,竟然上門賠禮來了,妹妹這次的手段倒是厲害極了,把個破皮治的沒了脾氣不說,還上門道歉。
周曉芙這會還是穿着男裝,今兒個換了身藏藍色棉袍,整個人顯得俊俏清冷,頭髮用個金簪扎着,整個人顯得英俊不凡,看了她兩日男裝打扮的周曉陽總有種其實妹妹要是男子會更好看些的想法。
周曉芙喝了一口眼前的茶,皺了皺眉頭,好苦,放下就對着孫旺道:「你能做什麼。」
孫旺一聽周曉芙這麼問頓時驚喜的不知道從哪裏說起的好,一時間到不知怎麼開口了,思索了半天才謹慎的說道:「公子,小的會些拳腳,但是小的自己覺得腦子還算聰慧,學什麼都快。」
言下之意就是什麼都能幹了,周曉芙笑了笑沒啃聲,孫旺一見人家沒搭理他,頓時有些臉紅。
這個回答確實有些破皮了,什麼都能幹不是吹噓自己麼,可是自己這不是怕確定了什麼萬一這公子說自己那裏沒有這個產業怎麼辦呢。
一時間尷尬的都沒有說話。
周曉芙清冷的把玩着手裏的暖壺道:「你是想合夥呢,還是自己給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