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皺了皺眉,看着她一路走過來踩髒了地板,回頭叫道:「小梅,你帶小姐上樓去換身衣服,別真的感冒了。」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去換。」
顧唯一不習慣讓人伺候,更何況她媽媽現在當着顧臨的面,對她好的簡直不是一丁點。
她都想笑了。
可是此刻她怎麼也笑不出來。
她要往樓上走,李青曼將紙袋遞了過來,「試試新衣服,晚飯也快好了,一會七點記得下樓吃飯。」
「我知道了。」她形式的說了一句,提着那些袋子往樓上走。
誰也沒看,低垂着頭,腳下很冷,她的衣服是連體的,踩到了雨水裏全濕了。
她走過的路,女傭在後面拿着抹布擦。
顧唯一連理都沒理,進了房間重重的摔上了房門,然後,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樣,順貼着房門坐了下來。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嘴巴有點疼,是之前被顧臨咬破了。
她抬手捂住了臉,將臉埋到了膝蓋上,輕輕的圈抱起自己,鼻息間卻好像能聞到她身上還沾有顧臨的氣息。
今天,他們徹底的分手了。
「顧唯一,這不就是你要的結果嗎?」她眼眶發酸的低喃,眼淚一滴滴的浸了出來,沾濕了手臂上的衣服。
突然,有風吹了進來,她抬眼就看到自己的窗戶沒關好,之前的雨水被風到了窗台上,那七盆小雛菊有些蔫蔫的耷拉着腦袋,有些花瓣還掉落到了盆里,和着泥土,被打得太濕。
連千紙鶴都有些濕了。
雨勢卻已經小了許多,花園裏的那些名貴的花早被搬開,還有些頑強的花樹依然爭妍着。
顧唯一將窗戶關上,她摸了摸小雛菊的花瓣,她想這個家已經沒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了。
去洗手間簡單的沖了個澡,她沒有換所謂的新衣服。
穿着她自己買的家居服,赤腳蜷坐在那個花瓣形的單人沙發上,看了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才用下樓吃飯。
她根本不想在樓下跟他們待着,寧願一個人。
打開許久沒上的微博,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乾脆放了那首洛麗塔在上面,然後去刷新別人的微博,看別人的故事。
……
樓下,顧臨卻沒有馬上去換衣服,他身上穿着的仍舊是從飛機上下來的西裝,只是沒有穿外套,白色襯衫的扭扣被他扯落了兩顆,看上去有些不羈,袖子被隨意的挽着,露出一截結實的手臂。
他的頭髮也有些亂,可能是因為之前太過着急,他現在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倉桑。
他站在父親和繼母面前,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你們早就知道唯一要報考w大了是嗎?」
顧凡一愕,轉臉看了妻子一眼,對於顧臨會知道他也並沒有多麼訝異。
反正他早晚也會知道。
他點了點頭,看着兒子:「唯一長大了,她要去外地念書,這是她自己的主意,你該知道這孩子從小就執拗,她的事情現在也是她自己作主。」
顧臨笑了笑,他將目光看向天花板,裝修的豪華大氣的天花板上有着奢華的吊燈,他的心還是無比冰冷,卻又覺得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