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羽
塔中,除了黑桑和白葵,還有一個穿着藍色無袖襯衫短熱褲的女人,這個女人叫藍舞,她旁邊穿一身青色運動裝的男人叫青聶。
白葵低頭看了一眼褲腳上沾上的泥土,黃褐黃褐的顏色甚至刺目,作為一個女人,而且是愛乾淨的女人,雖然挖了大半天總算有了一點眉目,可是白葵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黑桑嘲笑她:「白色最容易髒,偏生你喜歡這種顏色,怨不得人。」
白葵反唇相譏:「一看到黑色我就想到黑烏鴉,喪氣。」
青聶的聲音從下面傳上來:「我和藍舞下去看看,你們留在上面。」
黑桑道:「還是白葵和藍舞留在上面吧,我和你下去。」
藍舞躍了上來,對黑桑做了個「請」的手勢。
黑桑聳聳肩,跳了下去。
……
展浣塵躍躍欲試:「看來有進展了,要進去看看麼?」
玄炫道:「不急,若是他們真的是來找神器,等他們拿上來我們再搶也不遲。」
展浣塵嘿嘿地笑了兩聲:「也是,髒活累活他們做了,我們坐享其成。」
諸葛俞建議:「不如我們靠前一點,聽聽那兩個女人說什麼話也好,只要小心點不被她們發現就行了。」
展浣塵贊同:「女人通常比男人愛聊天,沒準能從她們的對話中打聽到什麼。」
玄炫和月羽自然沒有異議。
小鳳凰睜大眼睛看玄炫,抖抖翅膀:要打架了麼?
玄炫好笑:「就知道打架,等會可別弄出什麼動靜,不然晚上不給飯吃。」
小鳳凰轉頭看小麒麟:麒麟,聽到沒有,別作聲哦。
小麒麟淡定地點頭。
玄炫敲小鳳凰的頭:「小麒麟比你聽話多了,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小鳳凰用腦袋拱了拱玄炫的下巴:主人,我也聽話的。
&你也乖,很聽話。」玄炫適時給顆蜜棗。
小鳳凰立馬屁顛屁顛的。
展浣塵看戲看得津津有味,雖然同為神獸,可是小鳳凰和小麒麟性子還真是南轅北撤,有意思得很。
白葵彎腰拍掉褲腳的泥土,有一句沒一句地和藍舞說着話:「這棵破樹下面真的有煉妖壺?」
藍舞道:「在未親眼看到之前,我說有,你也不信。」
煉妖壺?
玄炫他們剛靠近塔,就聽到這麼一個讓人振奮的消息。
白葵圍着那棵黑女人樹轉了一圈,語帶厭惡:「這棵樹還真不是一般的丑。」
藍舞瞧了一眼:「這棵樹能長成這德行,不也說明下面埋了煉妖壺的可能性更大麼?」
&倒是。」白葵點頭,半晌,她又道:「我看鳳族那幾個人也是來找煉妖壺的。」
藍舞皺眉:「我想可能不止鳳族,那隻怪模怪樣的紫狗應該是麒麟,若是真和他們對上了,我們沒什麼勝算。」
白葵嗤了一聲:「雖然他們有六個人,我們少了兩人,可是也不見得我們會輸。」
藍舞道:「我們這次的任務是煉妖壺,能不生波折是最好的,不然任務失敗,回去定會被少主責罰。」
似乎是想到了少主的手段,白葵臉色微變,她不甘心地道:「可是若能捉住那隻鳳凰和麒麟可是大功勞。」
藍舞道:「再說吧,我還是覺得拿了煉妖壺就離開比較好。」
白葵撇嘴,藍舞就是太小心謹慎,這種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心態有時候看着就憋屈。
藍舞何嘗看不出白葵怎樣看自己,她在心裡冷笑:即使只有鳳之子一人,他們想搶的他鳳凰也不是易事,何況還有一個麒麟之子,白葵未免太自大,就憑他們四人想搶鳳凰和麒麟談何容易,到時候可別搶不到反而被他們搶了煉妖壺,如果真這樣,回去就有他們好受了。
……
玄炫摸摸小鳳凰,嚇唬:「小鳳凰,那女人想打你和小麒麟主意呢。」
小鳳凰毛都炸開了,麒麟是它的!
玄炫樂:「所以你要好好保護小麒麟呀。」
小鳳凰飛到小麒麟身邊,緊貼着它,堅決看牢自己的所有物。
小麒麟受寵若驚,開心得找不着北。
月羽低笑,在玄炫耳邊道:「小鳳凰這算是認可小麒麟了麼?」
玄炫笑眯眯的:「小麒麟是小鳳凰童養夫呀,自然不能讓人搶了去。」
月羽:……童養夫,也是認同的一種。
大約過了兩個小時,還不見黑桑和青聶出來,白葵忍不住道:「怎麼這麼久,會不會出事了,我們要不要下去看看?」
藍舞也有些擔心,想了想,她道:「再等半個小時。」
玄炫他們倒是有耐心得很,若是月羽猜測沒錯,這棵黑女人樹的根系可是伸展到祠堂那邊,從山到祠堂,即便是算直線距離,至少也得四十分鐘,更何況這樹的根系想必錯綜複雜,若煉妖壺真埋在下面,想在一大堆亂發之中找只小小的虱子可不是易事,花點時間也在所難免。
半個小時過去了,依舊不見人。
心急的白葵道:「別等了,下去吧。」
正要下去,就見黑桑和青聶灰頭灰臉地爬上來了。
兩人是空手而回的。
藍舞問:「沒找着,還是——」
青聶道:「找到了,可是拿不到。」
白葵不解:「為什麼?」
黑桑踢了黑女人樹一腳,罵:「這棵樹妖樹,越往下,那根就越粗壯,而且硬得像鐵,我們沿着主根系爬了一個小時,就沒路了,這些根系就像銅牆鐵壁,我們根本沒辦法破壞。」
白葵不耐地道:「誰要聽你抱怨這些了,我是問你煉妖壺。」
青聶接口道:「煉妖壺被纏在這些根系中央,其實我們沒有親眼看到煉妖壺,只是憑着從縫隙之間透出的光芒判斷煉妖壺在裏頭。」
藍舞道:「就是說,只有想辦法處理掉這些根系我們才能拿到煉妖壺?」
青聶攤手:「看來是如此。」
黑桑道:「天快黑了,我們回去從長計議吧。」
白葵道:「要不要把這裏恢復原狀?我擔心鳳族那些人也找到這裏來。」
&到又如何,我們拿不到煉妖壺,他們照樣拿不到。」青聶篤定得很。
黑桑笑了兩聲:「要是他們能拿到也好,我們可以省不少力氣,直接搶。」
……
諸葛俞看展浣塵:他們跟我們打一樣的主意。
展浣塵捏拳:實力定輸贏,誰怕誰。
看着黑桑四人的背影消失在山路上,玄炫他們才進去。
&虧沒挖壞這棵樹。」諸葛俞挺緊張這棵在他眼裏等同搖錢樹的黑女人樹的。
展浣塵沒好氣地道:「我勸你還是死心吧,這樹你帶不走的。」
玄炫探頭朝那條被挖出的地道張望,土腥氣混合着一股又臭又香的怪味撲鼻而來,嗆鼻得很。
月羽蹲下來:「進去看看?」
玄炫搖頭:「我不做無用功。」他相信那四個人的能力,既然他們一無所獲,玄炫覺得他們進去看了也是沒收穫,既然如此,何必浪費時間。
月羽也有這樣的想法,因此也沒堅持,暫時來說,煉妖壺在下面反而比在他們手中來得安全。
展浣塵有點想不明白:「我們得到的帛畫明明是指天機鏡,怎麼就變成煉妖壺了?」
諸葛俞提醒道:「你別忘了,我們還有一個地方未找,也許天機鏡在最後一個地方。」
展浣塵道:「那我們這次算是誤打誤撞?」
諸葛俞道:「看來是。」
玄炫站起來:「接下來,我們等着守株待兔就是了,辛苦的事情就讓那四人做吧。」
展浣塵摸摸下巴,露出狐狸般的笑容。
……
下了山,已是晚上七點,天邊還殘留着太陽的些許餘光。
展浣塵摸摸肚子,道:「一天沒吃飯,餓死了。」
諸葛俞道:「那咱們快回去吃飯吧。」
玄炫和月羽走在後面,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小女孩的說話聲,那聲音,很是熟悉。
回頭一看,果然是熟人,丫丫。
更意外的是,丫丫拉着的人竟是那個老婦。
&婆,我不想回家。」丫丫正拉要司馬的手撒嬌。
婆婆?
玄炫微微睜大眼睛,丫丫口中的婆婆原來是這個老婦。
司馬摸摸丫丫的頭,聲音溫柔:「你總不能不回去的,天快黑了,快回去吧。」
丫丫不舍:「那我明天還能來你這吃飯麼?」
司馬笑着點點頭:「可以,你隨時都可以來。」
一抬頭,看到四人,司馬立馬收起笑容,她打量了玄炫他們幾眼,神色略為鬆了松,問:「你們是外地人?」
月羽點頭:「老人家好,我們是跟着朋友來的。」
司馬神情冷淡:「來旅遊?這樣一個破落地方,沒什麼好看的。」
玄炫道:「也不是,這裏的太陽婆儀式很新奇。」
司馬眼裏忽然閃過憎恨,她拍拍丫丫,示意她快回去。
等丫丫跑走後,司馬轉身往自己的屋子走去,走了幾步,她回頭——
落日最後一絲餘暉隱沒了,天全黑下來。
司馬面無表情,她語氣中帶着警告:「以後不要再來了,這裏的人都是……」
看着司馬的背影,展浣塵一臉迷惘:「她最後那句話說了什麼?」如果他沒有聽錯,好像是俄語。
&惡魔,俄語。」月羽重複了一遍,「這個詞,她說了三次。」
玄炫一臉深思:「你們覺得,這個地方的人會說俄語?」дьrвoл,惡魔,這裏的人都是дьrвoл,這話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