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羽
梁月塗着鮮紅指甲油的手指幾乎要戳到女傭臉上,「你們是怎樣做事的,居然隨便放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進我家,是不是不想做了——報警!還愣着幹嘛?快點報警!」
不三不四的警局眾人:「……」
兩個女傭僵硬地看着女主人,冰箱裏被分屍的梁月給她們的驚嚇太大,以致這會兒都還沒回過神來,眼前的梁月是人是鬼?
見兩個女傭見鬼般瞪着自己,梁月暴跳如雷:「我叫你們報警,聽見沒有?」
女傭指着上官軒等人結結巴巴地道:「他們、他們就是警察。」
梁月被按住暫停鍵——暫時閉嘴了。
蕭春秋偷偷地舒了一口氣,終於安靜了。
了解完整件事情,梁月又驚又怒,不分青紅皂白指着兩個女傭大罵:「一定是你們搞的鬼,一定是!」除了梁父梁母和梁月自己,就只有這兩個女傭有外面鐵閘和大門鑰匙,梁月自然懷疑她們。
本來就大受驚嚇,現在又被冤枉,兩個女傭實在忍不住了,跟梁月對罵起來。
這場離奇的「兇殺」案最後以梁月當場解僱兩個女傭,把上官軒等人趕出梁家作為收場。
兩個女傭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蕭春秋等人面面相覷。
韓宇還抱着其中一個玻璃罐人血,他問上官軒:「那這血還帶回去化驗不?」
上官軒看了一眼韓宇的左手,剛才韓宇趁梁月跟那兩個女傭對罵,悄悄地溜到梁月背後拔了她一根頭髮。
&下班前給我結果。」他要知道這血是不是梁月的。
韓宇撇嘴,自己的小動作居然沒有瞞過上官軒。
蕭春秋問上官軒:「你覺得這血是梁月的?」若是這六罐血都是梁月的,梁月怎麼還能跟鮮蝦般蹦躂着罵人。
上官軒道:「反正韓宇閒着也是閒着,找點事情讓他做才對得起那份工資。」
韓宇嘴角一抽,他很忙的,忙得都沒時間拍拖了。
上官軒懶得理會韓宇的無聲抗議——這傢伙是忙,忙着用他的恐怖收藏品折騰全警局的人。
一直站在不遠處充當路人甲乙的玄炫和白希這時才走出來跟蕭春秋等人打招呼。
蕭春秋瞪眼,指着玄炫問:「你從哪兒冒出來的?」
玄炫道:「樹後面,你不是看着我走過來的嗎?我們到的時候剛好看到梁月從車上下來。」
蕭春秋壓低聲音問玄炫:「這梁月是人是鬼?」
剛看到梁月的剎那,玄炫有懷疑過她是鬼,可是很明顯,梁月是人不是鬼。
蕭春秋覺得頭大,「那兩個女傭可以排除嫌疑,那究竟是誰把假屍體放進冰箱?」
白希不解:「梁月都把你們給攆出來了,你們還要繼續查這案子?」
蕭春秋無奈地道:「沒辦法,就怕罪犯是個變態狂,不查清楚到時候出人命了,有錯的都只會是我們警|察——唉,命苦。」
&你們這一行真不容易。」一轉頭,見玄炫若有所思地看着梁家的方向,白希湊過去:「大神,你在看什麼?」
&月的兒子——」順着玄炫的目光,白希注意到二樓陽台有個小腦袋從欄杆之間伸了出來正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們這群人。
&個小孩子真不討人喜歡。」看到小孩子的第一眼白希就不喜歡了。
蕭春秋朝小孩子看了一眼——的確,那眼神讓人有點不太舒服。
被發現後,小孩子朝眾人咧嘴扯出一個怪異的笑容。
白希搓了搓樂手臂,收回目光。這小孩子真讓人討厭。
這時,梁月出現在陽台上,她抱起小孩子,笑吟吟地親了親他的臉蛋。小孩子笑着回親了梁月一下,摟着她脖子讓梁月抱着他回房間。
玄炫看着陽台的方向沉默不語,梁月母子的關係似乎變好了。
蕭春秋也覺得詫異:「那兩個女傭說過梁月母子關係很糟糕的,我看不像啊。」
玄炫回頭:「那兩個女傭都說了些什麼?」
那兩個女傭的口供是蕭春秋負責的,他直接把記錄本遞給玄炫。
上官軒吩咐唐雲他們先回警局,他和蕭春秋到玄炫家一趟。
看完兩個女傭的口供,玄炫抱着胳膊沉思起來。
這兩個女傭在梁家工作了三年,據兩人說,梁月經常帶兒子回娘家,這兩母子就跟仇人一樣,梁月除了在她丈夫面前會對兒子和顏悅色之外,其餘時間都是視而不見不聞不問,她對兒子的厭惡在兩個女傭面前從來沒有掩飾過……而梁月兒子也知道自己母親不喜歡自己,因此大事小事總喜歡跟父親告狀,每次梁月丈夫責打梁月時,她兒子都在一旁看着,那種幸災樂禍的神情讓女傭覺得這個孩子是個惡魔……
白希搶了小白虎的蛋撻,嗷嗚一口吞了,道:「這樣說來,梁月跟她兒子關係算是糟糕透了,可是從剛才看來完全不是那樣啊。」
蕭春秋也想不通,「今早梁月還打了她兒子一頓,就算她害怕丈夫回來不好交代,想哄回兒子,可是他們母子一向關係惡劣,而且據女傭說她兒子特記仇,不可能一個下午就變得這般母慈子孝。」
玄炫把記錄本放在茶几上,在沙發坐下。
雖然有段距離,也隔着鐵閘,可是玄炫有注意到,梁月跟女傭吵架時,右手一直是牽着兒子的,還有意識把兒子擋在身後,當時,那個小孩子是抱着梁月大腿的——依昨晚梁月和她兒子的相處情況,加上女傭的口供,這種「愛護」的舉動還真不像梁月會做的……感覺,昨晚和剛才所見的梁月母子,不像是同一個人。雖說母子天性,梁月跟她兒子冰釋前嫌不是不可能,可是也未免轉變得太快太徹底,總覺得好像缺了一點什麼……
聽蕭春秋大致說完事情的經過,玄妙可關注的重點跟玄炫他們不同:「監視器有拍到梁月中午十二點回家後就再沒有出去,為什麼哥哥你們不奇怪梁月是怎樣出梁家大宅和何時出去遊樂園找兒子的?我倒覺得,冰箱裏的假屍沒準是梁月自己弄出來的。」
眾人眼睛一亮,玄妙可的猜測有幾分道理。
&是梁月弄這麼一出自己被分屍案有什麼目的?」蕭春秋覺得這案子看着像惡作劇,可是仔細分析下來卻是疑點重重。
玄妙可聳肩:「誰知道,人的心思複雜得很,也許梁月其實是個神經病。」
白希哈哈地笑了兩聲,「有道理。」
上官軒道:「監視器拍到的梁月未必是真梁月。」
白希連忙把在超市遇到梁月的事情說了,說完,就見玄妙可和蕭春秋用怪異的眼神瞧着自己。
玄妙可同情地道:「帥哥就是特招事兒。」
白希摸摸臉,開玩笑道:「要不,去整個容?」
玄妙可立馬就叫了起來:「我代表你的小攻堅決表示反對。」
白希:「……」
用手肘頂頂白希,玄妙可賊兮兮地問:「是不是想到誰了?我哥哥認識的嗎——根據我的經驗,這個你下意識就想到的人一定是你喜歡的人,別小氣啦,說來聽聽,我給你參詳參詳。」
打死也不能說出來自己想到鳳葉了……擦,我怎麼可能會喜歡那個混蛋?他哪裏像攻了,根本就是個受。
白希臉上完全沒有表露出內心的糾結,他把小白虎抱過來,舉起它的一隻爪子,笑嘻嘻地道:「我想到小白了。」
玄妙可自然不信,一臉「你就裝吧」的表情。
白希摸摸鼻子,轉移話題:「我當時沒認真看,加上樑月披頭散髮的,不能確定那個女的就是梁月,而且我記得很清楚,那個女人臉上是腫着的,可是剛才看到的梁月臉根本沒腫,大概不是同一個人。」
玄炫道:「從超市回來時,我特意繞到梁家那邊看過,那時屋裏是沒人的,當時是十二點二十分左右。」
上官軒皺眉:「從超市到梁家,開車要多久?」
玄炫道:「大概就十分鐘。」
聽到這裏,蕭春秋嘴巴動了動,想說話,玄炫擺擺手,「先聽我說完,因為覺得梁月古怪,所以我們就跟着她離開超市,可惜還是慢了一步,我們在附近找不到梁月才開車回來的。如果我們當時沒有花時間找人,而是立即開車回來的話,大概就能知道監視器拍到的是不是真梁月。」
蕭春秋泄氣。最後還是不知道十二點進入梁家的是不是真梁月,如果是真梁月,那她應該是在十二點到十二點二十分之間離開梁家,她是怎樣離開,為什麼不走大門成了一個謎?當然,最大的謎團就是那具假屍是誰放進冰箱的。
……
上官軒和蕭春秋離開時,玄炫把昨晚摘的芒果給了六網兜他們帶走,讓他們帶回去分給警局眾人。
&來的芒果?」蕭春秋邊把芒果放上車邊問。
&的。」玄炫很是誠實。
蕭春秋:「……」於是,這些芒果是贓物?
晚上十一點
月羽剛進門坐下來喝了杯水,白希就竹筒倒豆子般把今天的怪事說了一遍,說完,問月羽:「有什麼看法沒?」
放下水杯,月羽摸摸下巴:「我想出去走走。」
白希滿頭問號——剛回來就要出去走走?
從廚房出來的玄炫聽到月羽這話,嘴角往上翹了翹:「時間剛剛好,走吧。」
月羽笑了,站起來接過玄炫遞過來的栗子,和玄炫往大門那邊走。
白希連忙叫住兩人:「你們去哪走走?」
&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