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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與冰山>
傳說中, 在蓬萊仙島上的密林中, 有座神山。山上有座上古時便已… 「奉旨出行!行人避讓!」武將身後的持旗官附和道。持旗官共六人, 分兩排御馬而行,肩上旌旗迎風飛舞。黑色旌旗上繡白色「齊」字, 表明着主人的身份。
齊毅王的馬車緊隨旌旗, 左右護衛層層嚴密,皆是高手。
城門前出入的行人都自覺規避, 為使團讓出主路, 當然也不乏在旁駐足圍觀的。
守城小兵前去通報,不久守城的大將軍率領一干人馬急匆匆趕來, 表情嚴肅, 來者不善。
&者何人?!到城門口為何不落馬接受盤查?!」將軍嚴聲喝道。
&膽!你是何人?!見我黑色王旗竟不恭迎?!」武將怒道。
&乃守城大將軍高迎春!不認得什麼黑色王旗!你好速速道明身份, 否則就是意圖闖城!休怪我等刀劍無眼!」眾守城士兵聞言,紛紛抽出手中刀劍,嚴陣以待。
北域武將顯然被對方的舉動驚了一下, 「你!你好大膽子!我們乃北域使團, 奉旨進京!」抬手向毅王馬車作揖到,「馬車裏, 乃是大齊北域王齊毅王。北域王親臨, 你個小小守城將軍怎敢如此慢待無禮?!就不怕怠慢了王爺, 皇上天威震怒, 處罰於你嗎?!」
&你口口聲聲北域王、北域使團、奉旨進京?!可有聖旨做憑據?!可有南國通關文牒?!否則唇紅齒白, 本將軍豈可信你?!這天京重地, 又豈是閒雜人等可以擅闖的!!!」高迎春叫囂道。怕是你北域王根本不在車中, 待我替乾爹探探你的虛實。
&你這分明是故意刁難!!!聖旨怎可能隨身攜帶?!!!再者我北域使團是從海路進京,這通關文牒又從何談起?!」武將急了,這廝分明是有意刁難,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跟王爺作對。
&無憑無據!信口雌黃!」高迎春身後一副將叫道。
高迎春聞言,昂首笑道,「不過本將軍聽聞,北域王天賦異稟,先天生得一雙異色眸,一黑一綠,天下聞名。既然你無法道明身份,末將懇請馬車中人現身相見,是北域使團還是闖城賊子,一看便知。」
&這廝簡直是不可理喻!!!王爺千金之軀!!!怎是爾等豎子可見?!!!勿要繼續糾纏!!!若是誤了使團面聖行程,爾等百死難辭!!!」武將言罷抽刀立馬,身後使團成員均拔刀相向。
氣氛一時劍拔弩張,眼看就要開打。
&手!」馬車中傳來一聲呵斥,馬車車門被推開。
忠耀下車宣道,「王爺落輦!」言畢伸手攙扶隨之而出的蘇景年。
&見王爺!」使團成員皆收刀,落馬跪拜。
眾人守城將士聞言望去,只見一人身高八尺有餘,傲立挺拔;着玄色袞龍袍,胸前與左右臂膀各秀一隻金色五爪團龍,怒目嘶吼,威儀肅穆;金冠束髮,玉帶纏腰,紅褲黑靴,乾淨利落;一雙狐狸眼中一墨瞳、一翠瞳光華流轉,奪人心魄,劍眉舒展,嘴角含笑;不怒而威,王者之氣盡顯,這就是大齊北域王,齊毅王蘇景年。
原來蘇景年與忠耀回了白鹿七樓,便匿藏行跡,換了衣衫偷偷潛出城與北域使團匯合,防的就是高迎春這類有心之人的試探。
&將高迎春參見北域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高迎春再不識趣,也知道這是觸了霉頭了,趕快跪下行禮。眾守城將士也都收起刀劍,跪下叩首。
高迎春心道:「乾爹還懷疑北域王已經脫離使團,提前進京。想治他個罔顧禮數,私自進京的罪。這下可好,這麼大個活人生生出現,讓我如何收場。」
&將軍無須多禮,你們也都起來吧。」蘇景年微笑回道。
&高迎春鬆了口氣,心道:「這小王爺沒有刁難於我,算是萬幸。」依言起身。
怎知上身還未挺直,就被蘇景年一腳踹中右肩,整個人如斷了線的風箏,飛出幾米開外。落地後嘔出一大口血,整個右臂失去了知覺。
&軍!!!」眾守城將士圍了過去,高迎春示意眾人勿輕舉妄動。
穩穩身形,強忍劇痛,勉強爬起跪下,「咳咳咳,王爺,末將只是恪盡職守,對出入天京的百姓、商旅都要一一盤查。又年資尚淺,未曾認得北域王旗,得罪了王爺,還請王爺恕罪。」這一腳,力道再重半分,這隻臂膀就廢了。
蘇景年聞言大笑,「哈哈哈哈,恪盡職守?年資尚淺?好,本王今日就替分家教導教導高將軍,什麼樣的旗,才叫做王旗。」
高迎春聽到「分家」二字,面如死灰。暗想:「完了。」
&人,給高將軍身後插上兩桿北域王旗。請高將軍帶着王旗在天京巡視幾圈,好讓守城的士兵與全城的百姓都看看。這面旗幟就是當年高祖皇帝御筆親題,賞賜給北域王世代相傳的黑色王旗!見此王旗,如北域王親臨!!!」
&持旗武官高亢應和,遂將兩桿高旗插於高迎春身後。
&將,謹遵王爺旨意。」高迎春聲如蚊蚋,身體因恐懼顫抖得如篩子篩米般。
此時城內外已經聚集了不少好事的群眾,指指點點,品頭論足。明面不敢說,暗地裏都為北域王叫好。這個高迎春出了名的貪贓枉法,仗着自己是本朝大太監高英的義子,搜刮民脂民膏,連出城入城的百姓都不放過,該死得很。北域王剛剛來到天京就懲治了閹黨一派的走狗,真是大快人心!!!
&城,勿要耽誤本王面聖的行程。」蘇景年反身回到車輦中,吩咐道。
&域使團!!!奉旨出行!!!行人避讓!!!」武將嘹亮的報聲再次響起,比之前更添幾分豪氣。
&爺千歲,千歲,千千歲!!!」眾士兵、百姓紛紛跪拜應和。
東宮議事廳
&屬下求見太子殿下。」門外一男聲秉道。
&
來人推門入屋,輕闔房門。抬眼便呆愣住,這屋裏除了太子,怎地還有一位白衣女子?
這女子可謂是「瑰姿艷逸,儀靜體閒」,說不出的曼妙美麗;面紗遮面,不辨真容;卻是眼若秋水,目如寒星,來人不禁看呆了。
&事?」太子不悅道。
來人趕忙回神,失措地看向太子。見太子並不介意白衣女子在場,便小心回道,「回殿下,北域使團方才進城了。」
太子追問道,「恩?分家就這麼輕易的讓使團進城了???」繼而反應過來,「這裏沒有外人,你但說無妨。」
&來人這才放心回道,「高迎春本是打算着刁難一二,非要親自見了北域王才肯放行。怎知北域王居然真的親自落輦,一腳便踹倒了高迎春。還命人給他身後插上兩桿黑色王旗,讓他帶着王旗去巡城,說是讓城裏的人都見識見識這老祖宗御賜的王旗。」
&哈哈哈,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太子拍腿大笑,「分家謀劃許久,想趕在本宮之前除掉北域王,好到宗家那裏去邀功。怎知沒得那精鋼鑽,卻非要去攬那瓷器活兒,真真是自作孽,高英那老狗這會怕是腸子都悔青了。」
&是。」來人諂媚附和。
太子擦擦眼角因大笑溢出的淚水,吩咐道,「你下去吧,本宮還要與貴客久談。」
&來人轉身離去,暗中想再看一眼白衣女子。怎料那女子正盯着自己,四目碰撞,滿目冰霜,看了個透心涼。不免打個寒顫,趕快閃身離去。
&公主莫要見怪,我表家做事一向如此,光明正大,從不遮遮掩掩。」太子自豪道。你遲早是我的皇后,先見見我的心腹也好。
「。。。。。」莫若離美眸流轉,並不接話。
太子見狀乾咳兩聲,掩飾尷尬。
&咳。方才長公主的提議,本宮覺得甚好。」
面帶喜色,撇撇八字鬍,「本宮迎娶長公主,弟憑姐貴,助十二皇子繼承大金皇位。公主與十二皇子則以金國之力,助本宮剷除里家與分家,早日榮登大寶。合雙方之力滅北域,以北京為界,平分其領土。可謂各得其索,本宮與公主屆時共宰天下,真是美哉、妙哉!哈哈哈哈!」
莫若離聞言,低眸垂眼,淡淡道,「那就當太子,以這天下為聘禮迎娶若離了。早聞太子愛刀,若離會以鬼皇之刃、苗刀司馬做為嫁妝。」
太子雙眼放光,「司馬?!!!消失於泗水的司馬?!!!哈哈哈!!!好!好!公主真是誠意十足!!!本宮甚感欣慰!!!且稍安勿躁,和親的事情由本宮操辦,相信好消息不久就會傳出!!!」
繼而眼珠轉動,討好道,「若、若離,我們遲早是要成親的,這天下都是你我的。雖說我們交好已有數年,可我至今都未見你真容,不知可否摘下面紗,容我一睹芳容?」
莫若離反問道,「看與不看,美與不美,又有什麼區別?」再好的皮囊,於國於家,不過是禍水罷了。
&太子噎住,「無,呵呵呵,無甚區別。」不看便不看吧,待洞房花燭,本宮再看不遲。這美或不美嘛,天下面前,容貌又算得上什麼?
&參見太子殿下。」這次來人並沒有進屋的意思,「皇上口諭,各國使團已悉數入京,明日申時興慶宮設宴,為各國來使接風洗塵,請殿下與永寧公主按時出席。」
太子嗤笑,「知道了。」永寧麼?呵呵呵,有意思了。
金殿內香霧繚繞,四周漆架上的炭爐,火苗正旺。火光映的殿內光明萬丈,皇位正上方懸着的功德無量匾金漆灼灼,龍塌後方的日出雲海圖更顯豪氣震撼。
純金打造的龍塌上,金武帝莫拉乎爾-天旻斜臥於虎皮上,一手撐頭,一手在體側輕拍,雙手十指戴滿各色寶石戒指,雙眼微眯,似寐。
武帝頭戴赤金色貂帽,小麥膚色,高額濃眉,鷹鈎鼻,絡腮鬍。身着金色絲綢龍袍,領口、袖口、袍角裝飾着雪白色貂絨,龍袍胸口繡一團暗金色坐龍,張嘴做咆哮狀。玉帶鑲滿金絲瑪瑙,帶一柄掐絲琺瑯裝飾的月牙短刀。肩披一條栗色狐狸皮,腳踏佈滿金絲雲紋的漆色高靴,威儀華貴盡展無疑。
龍塌台階下,大臣們混作一團。
&甫!你個老匹夫!!!」赫舍里怒不可遏,上身被富查緊緊抱住,但是這完全不影響他的斷子絕孫腿蹬向皇甫老爺,左腿才落,右腿又起。雖踢到的只是空氣,但這一連套動作,看起來十分滑稽。
&說你安的什麼心?!恩?!齊國狗皇帝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豬油蒙心,欲讒言哄騙陛下派二皇子南下赴約!!!如若二皇子被挾做質子,你如何向大金先帝和列祖列宗交代?!!!」赫舍里心裏明白的很,所謂的邀約是南皇欲試探各國實力之舉,亦或是想要挾持質子的小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