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與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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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若離皺眉輕嘆。
天亮之時,她就已經從夢中醒來。
只是貪戀着蘇景年溫暖的懷抱,才故意裝作還在睡。
雖未睜開眼睛,可蘇景年的一舉一動、「胡言亂語」,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如今被墨羽打擾,心裏有些不快。
&道了。。。」
美人冷聲應了句。
美眸輕啟,又闔上了。
往蘇景年懷裏鑽了鑽,莫若離尋了個舒服的位置。
「。。。」
蘇景年猛咽口水。
腦海里一片空白,整個人懵掉了。
身體又僵成了一塊木頭,她手足無措。
&通。。。噗通。。。噗通。。。」
懷中的美人聽着蘇景年愈發急促的心跳,紅唇勾起。
&難。。。」
仰頭望向愣住的傻人。
&里。。。」
美人的玉手從蘇景年的腰上滑落,指尖輕輕戳中蘇景年的心窩。
佯作困惑,問說:「為什麼,聲響如此之大?」
&因、因為。。。」
美人輕點的心窩處,一種過電般的酥麻感驟燃生成,迅速蔓延至全身。
蘇景年窘迫到了極點,面紅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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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低下頭,枕在蘇景年的胳膊上。笑了起來。
美人笑的開心。蘇景年見了撓撓頭,也跟着笑了起來。
抓住莫若離的手,撫上自己的心口。
&為這裏住着一隻小耗子。」
&耗子?」
好奇心被激發了起來,莫若離抬頭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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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景年柔情似水,低眼淺笑。
說:「一隻暴躁的小耗子。」
莫若離又被蘇景年的「瘋言瘋語」逗笑了,問說:「你怎麼知道,是只暴躁的小耗子?」
蘇景年收了笑容,故作正經。
低頭嗅了嗅美人的青絲。
莫若離被蘇景年突然起來的親密動作,惹得臉紅紅。
眼珠轉了轉,蘇景年笑說:「聞見了你的香氣,小耗子就高興的不得了了呢。還說不是一隻暴躁的?」
&說八道。。。」
莫若離翻她個白眼,不再理她。
心裏卻甜的很。
想起了墨羽方才的通報,蘇景年試探問說:「等會,我帶你去見我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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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多想,莫若離應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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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景年輕咳了聲,不敢看向美人的雙眸。
努力了幾次,才將困在喉嚨的聲音發了出來。
小聲道:「婚期。。。定在了除夕。。。」
聲音小極了。
如果不仔細聽,怕是真要以為是蚊子在「嗡嗡」作響了。
&
把頭深深地埋在蘇景年的頸窩裏,美人又是應了聲。
雖是不見美人認同,但是也不見美人反對。
蘇景年大喜過望。
不敢追問美人,這是不是一場夢。
蘇景年猛掐了自己一把。
用力過大,疼得她眼淚都要飈了出來。
&是夢。。。」
蘇景年激動萬分,口中喃喃自語。
&是夢。。。」
抱緊了懷中的人,蘇景年喜極而泣。
喜悅把她心中填得滿滿登登的。
溢出來的部分,就化做淚水,從眼中泛濫而出。
蘇景年嗚咽道:「如果,時間能靜止於此刻。。。那是有多好。。。我們永遠在一起。。。再也不分離。。。」
聽着蘇景年傻傻的話語,莫若離無比的心疼。
藥石無醫,縱使無藥可醫。
傻人別怕,無論生死。
若離永遠陪着你。
回抱蘇景年,輕輕撫順她的後背。
莫若離哄道:「我在。」
&
蘇景年點頭。
可淚水止也止不住,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斷地從她眼中落下。
&
提起袖子,莫若離幫蘇景年擦起眼淚。
&什麼。。。總說我傻。。。」蘇景年嘟嘟囔囔,一臉不忿。
停下手上的動作,莫若離反問說:「阿難的娘親,性子如何?」
「。。。」
蘇景年略微想了想。
皺眉搖頭,一副苦臉說:「我娘親,脾氣不好。。。」
&真是可惜了。」
莫若離輕嘆一聲。
&不,」蘇景年收起眼淚,拍着胸脯。
&離別怕,我護着你!我娘親雖然脾氣不好,可是奈何我不得的!」
&呲。。。」美人又笑了起來。
「???」
蘇景年不明白,美人笑從何來。
&說不傻。」莫若離捏了捏蘇景年的臉蛋,起身下床。
&一次請安,就遲了幾個時辰,日後是要如何相處?」
美人轉身,笑問說:「阿難能護得了我一時,可能護得了我一世?」
&世。。。」
蘇景年呆呆地望着莫若離,舌頭打了結。
&難是否要羽兒為你更衣梳洗?」
見蘇景年又一副痴痴傻傻的呆樣,莫若離故意問說。
&不不不不不!!!」
蘇景年連連擺手,極力否決莫若離的這個提議。
墨羽刁蠻的樣子,在她腦海里一閃而過。
讓那刁蠻的小丫頭來給自己更衣梳洗?!
&
蘇景年稍微想了想,只覺得陣陣惡寒襲來。
嘰里咕嚕從床上爬了起來,拉開衣櫃熟練地翻出自己的衣物。
她穿起衣服。
今日給太后請安,需着正式的虬龍袍子。
袍子大襟上的排扣很多,有些扣子需要扭轉身體才能夠得到。
因為背部有傷,蘇景年怎麼系都覺得彆扭。
系了幾次,都是失敗。
蘇景年有些沮喪。
之前系扣子這樣的事情,都是留給忠耀做的。
彼時熟稔無間的二人,一人歸來,一人不再。
心中愈發的有些傷感了。
&死的扣子。。。」
蘇景年咬牙嘀咕道。
莫若離見她的臉色有些不對,又聽見她與扣子「吵架」。
便主動上前,幫她系扣子。
玉手巧弄,不一會就把扣子都系好了。
又幫蘇景年平整了衣衫。
蘇景年笑了起來。
說來奇怪,心中的愁緒好似身上衣衫上的褶皺,被莫若離的雙手神奇地撫平了去。
&難先去外殿等我,可好?」
&
蘇景年猛點頭。
拿起自己的那件雪豹披風,又多看了美人幾眼。
蘇景年往外走去。
推開內殿殿門。
墨羽與墨殤二人,正躬身立於殿門兩側。
&嘿嘿。」
蘇景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墨羽姑娘,麻煩為你家公主洗漱了。」
「。。。」
墨羽不接話,也不抬頭。
&羽姑娘?」
蘇景年以為是自己聲音小了,便伸着腦袋湊過去喚墨羽。
墨殤不忍地閉上了眼睛,為蘇景年念起大悲咒。
&不要臉!!!半瞎無恥!!!」
等到蘇景年離自己足夠近了之後,墨羽猛地踩了蘇景年一腳。
踩完撒腿就跑,跑進殿裏。
&呦!!!」
蘇景年疼得抱着腳滿地直打轉。
距離太近,她無法躲避墨羽的「無影腳」,生生挨了這結結實實的一腳。
&彌陀佛。。。」
墨殤走了過來,意味深長道:「蘇、啊不。王爺,自作孽,不可活啊。。。」
言罷搖頭,也進了殿裏。
蘇景年欲哭無淚,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自言自語道:「鬧哪樣嘛。。。」
半個時辰後,
莫若離換上新衣,梳洗完畢。
美人輕啟蓮步,移出內殿。
&離!」
蘇景年見了美人,忙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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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懷中捂得暖暖的披風,披在了美人身上。
蘇景年將披風系得緊實,又把帽子幫莫若離戴了上。
&們走。」
蘇景年笑着伸出手。
「。。。」
美人含羞,將手遞了出去。
不顧莫若離身後墨羽殺死人的目光,蘇景年牽起莫若離往殿外走去。
漆紅的木門開啟,一陣冷風灌入。
午後日光正好,冷風陣陣。
昨夜的雪積了下來,院子裏一片潔白。
深深吸了口冷冽的空氣,蘇景年是說不出的愉悅。
牽起美人,要往慕容雲的寢宮走去。
踏出第一步後,她皺起了眉。
不再前行。
「?」
美人也停了下來。
原來昨夜之雪雖是停了,可風還在。
北方將雪花卷得飛散,在地上聚合成一層薄薄的積雪。
內侍與婢女們打掃得再是乾淨,還是會有些積攢。
蘇景年穿着馬靴,不覺什麼;可若是換做莫若離踩在上面,怕是要着涼了。
&爺。。。恕罪。。。」
遠處負責打掃的幾名內侍見蘇景年被積雪惹得臉色難看,趕忙小跑上前。
爭先恐後地求饒下跪。
爭得太過激烈,幾人摔倒在了一起。
有上有下,混作一團。
&哈,」蘇景年笑了起來,說:「無罪無罪。還有功呢。」
言罷,轉身橫抱起莫若離。
蘇景年一臉驕傲,說:「天冷路滑,我抱着若離。」
「。。。」
躲在了蘇景年寬大的披風裏,莫若離錘了蘇景年一下。
&哈哈。」蘇景年笑了起來。
大步離去。
摔倒的內侍被這番景象羞得,一個個都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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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羽被氣得直跺腳,「你看她啊!!!」
死半瞎!!!臭半瞎!!!居然敢抱着公主招搖股市!!!
「。。。」
墨殤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墨羽,問說:「真的麼。。。」
「???!」墨羽氣急了,罵道:「那兩個大活人,哪裏還有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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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殤不再猶豫,學着蘇景年一把橫抱起墨羽。
追了上去。
&殤!!!!!!」
一聲獅吼,響徹北域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