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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這是流霞盞?」
乍看錦盒中的東西,孫老本有幾分失神的,接着就聽見了伍二爺的話,卻讓他直接打了個激靈,一瞬間就清醒過來。
「應該沒錯……」伍二爺激動道,目不轉睛的觀望錦盒中的東西,躍躍欲試。
帶東西過來的中年人,似乎也明白伍二爺的心情,急忙把東西擱下,讓出位置道:「伍大師,東西我帶來了,請您掌眼。」
「咳……」
伍二爺故作鎮定,但是微顫的手掌,卻出賣了他的內心。作為一個專業的鑑定師,連手掌都穩不下來,可見他有多麼的興奮。
「流霞盞?」
與此同時,祁象也是一愣,步伐快了幾步,走了過來觀望,只見在錦盒之中,有一隻小巧玲瓏,胎壁十分薄透的杯盞。
這隻杯盞比較奇特,釉面光亮,釉色明如硃砂、艷若流霞,從不同角度觀察,都可以看到一抹絢爛如脂的柔光浮現。
柔光似水,哪怕是空盞,也像是盛了酒水一樣,盈光浮動,十分的奇妙。
「真是流霞盞?」
乍看之下,祁象表情古怪,輕聲自語:「該不會,又是仿製品吧?」
「仿製品?」
那個肥頭大耳的中年人聞聲,臉色頓時有幾分灰白,心塞失聲道:「真的是贗品?」
「什麼情況?」
這下子,伍大爺感覺有些不對勁,定了定激奮的心情,轉頭看向祁象,皺眉道:「你都沒有看東西。怎麼確定是贗品?」
「大爺,你有所不知。」
祁象眼珠子一轉,解釋道:「據我所知。流霞盞是南潯某個家族的祖傳珍藏之一,向來是秘而不宣。大家只聞其聲,不見其物。」
「不近最近幾年,那個家族有些沒落了。我之前聽到一些風聲,似乎是族中有不肖子孫,為了謀取私利,打算出手祖傳珍藏。」
祁象嘆了口氣,娓娓而談:「但是後來,我又聽說。那個不肖子孫很奸詐,出手的所謂的祖傳珍寶,實際上是仿製品,貌似有人上當了,還險些鬧出風波來……」
「咦,還有這種事?」孫老等人愣了一愣,也有幾分懷疑。
不過那個中年人,卻是臉色大變,憤聲道:「不是已經險些鬧出風波,而是已經在鬧了。我就是聽說了這事。才有這方面的擔心,匆忙請兩位大師過來,幫我做個鑑定……」
「什麼?」
聽說東西可能是贗品。伍二爺激動的心態,一下子就平穩下來,稀疏的眉頭鎖成一團,覺得自己是白高興了。
中年人患得患失,忐忑不安道:「伍大師您看看,我這件東西,到底是真是假。」
「你這東西,真的像他所說,從那個不肖子孫手中買來的?」伍二爺恢復冷靜。慣例打聽東西的來歷。
「對。」中年人點頭,臉色陰沉:「說起來。我們關係也不算熟悉,最多是見過幾次面。可能是我平時比較愛收藏古玩。讓他知道了……」
「不久前的一天,他忽然找上門來,我雖然覺得奇怪,不過還是熱情招待了他。」
中年人回憶,怒氣上涌:「聊了一會,他突然拿出這件東西,和我說他最近手頭比較緊張,想把東西賣……不,沒說賣,而是說抵押……」
「他說,把東西抵押在我這裏,等到過些日子,手上寬鬆了,再贖回去。」
中年人恨得牙齒痒痒:「對於他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貌似是欠債不少。當時我見他也怪可憐的,就動了惻隱之心,打算幫他一把……」
這話基本可以無視,到底是動了惻隱之心,還是寶貝動人心,大家心裏也有數。
「但是沒有想到,我才幫了他沒過多久,就聽說他人品不端,拿仿製品當珍寶騙人。」
中年人義憤填膺,怒髮衝冠,沉聲道:「當然,那只是傳聞,或許只是個例。我總不能聽風便是雨,沒弄清楚具體情況,就找上門去評理吧。」
「明白了……」
伍二爺點了點頭,所以中年人才請他們哥倆過來一趟。
「那就拜託伍大師您了。」中年人似乎也明白鑑定大師的脾性,說了東西的來歷之後,就識趣的退到一邊,頗為緊張的關注起來。
「仿製品麼?」
此時,伍二爺也拿出了鑑定大師的專業素養,快速收斂了心情,在衣兜里取了一又白色的手套穿戴,才小心在盒中捧起東西。
杯盞很薄,敞口,內壁有明艷如霞的釉料,光亮如水波盈盈,十分的漂亮。
這盞也是脫胎瓷,把盞高舉空中,在釉色的渲染下,整個杯盞就化成了絢爛的霞光,十分的精緻美觀,很是璀璨。
或許就是這樣的外在特徵,才使得中年人心存僥倖,覺得這是真東西,所以才沒有第一時間跑到董家,去找那個年輕人的麻煩。
然而,伍二爺觀望片刻之後,卻沉默不語,動作變得有幾分漫不經心,隨手把杯盞放了下來,呶嘴道:「老大,你要不要也看看?」
「算了……」伍大爺目光一瞥,直接搖頭道:「沒必要!」
「啊……」中年人也是聰明人,自然知道這話,相當於判了東西的死刑。哪怕他有這樣的心理準備,也難免一陣心肌絞痛。
旁邊,孫老好奇道:「東西看起來,好像挺不錯的嘛,哪裏有問題?」
「嘿嘿!」
伍二爺笑了,豎起大拇指:「孫老哥,要說看畫,你是大行家。但是對於雜玩瓷器,你肯定不如我們。」
「術業有專攻,這是自然。」孫老表示贊同,他還沒狂妄自大的覺得,自己是全才,精通各個門類的古玩鑑定。
「那我說實話了,東西看起來,的確是不錯。」伍二爺語氣不屑:「不過,也就是看起來不錯而已,樣子貨。」
「伍大師,你能不能說得明白一些。」中年人多少有些不甘,很誠懇的求教:「這東西,真的不是流霞盞?」
「不……」
出乎意料,伍二爺竟然搖頭道:「這東西是流霞盞沒錯……」
沒人說話,靜靜的等待下文。
果不其然,伍二爺來了個轉折:「但是,你要知道,流霞盞這個詞彙,有廣義和狹義的區別。」
「呃?」中年人愣住了,迷惑不解道:「什麼廣義、狹義?」
「廣義的流霞盞,那是指明代文人相聚,吟詩流觴玩樂時用的小酒盞。」
就在這時,祁象開口道:「而狹義的流霞盞,應該是專指明代萬曆年間,景德浮染人,昊十九秘制的流霞盞。」
「咦?」伍二爺一怔,回頭驚訝道:「你知道?」
「聽說世上有這樣的珍寶,我刻意翻查了一些資料。」祁象笑道:「所以才知道,原來明代居然還有這樣的奇人。」
「昊十九?」孫老若有所思:「似乎有點印象。」
「哎呀,孫老哥,這人我記得,我們應該和你提過的。」伍二爺提醒道:「就是畢生精力於陶瓷事業,所制薄胎精瓷,妙絕人間,深得時人讚頌。」
「啊,想起來了。」孫老一拍腦袋:「就是那個壺公窯……」
「對對對。」伍二爺點頭道:「昊十九,本名可能姓吳,叫吳為,或吳昊,排行十九。他出身於數代以制瓷為業的家庭,家境清寒,淡泊名利,後來乾脆出家當了道士。」
「他所燒造的瓷器色料精美,特別是茶壺,風格典雅,色淡青,無水紋,很受當時文人名士的追捧。昊十九也因此而揚名,乾脆自號壺隱道人。」
伍二爺徐徐說道:「不過真正讓他名揚天下,留名青史的,還是他親手製作的流霞盞,以及卵幕杯……」
「在當時,流霞盞其色明如硃砂,猶如晚霞飛渡,光彩照人,世人寶之。又有卵幕杯,薄如蟬翼,瑩白可愛,一枚才重半銖,四方不惜重價求購。」
伍二爺眼中充滿了憧憬之色:「兩樣珍寶,巧奪天工,那是世上難得的奇珍。但是當時昊十九已經歸隱,東西製作的數量十分稀少,到了清代的時候,王公貴族知道有這樣的東西,卻百般求之而不得……」
祁象目光微凝,笑道:「所以兩位聽說楊總手上有古代的流霞盞,覺得可能是昊十九的東西,就匆匆過來了。」
「他給我們發了相片,又說東西是明代的,我們覺得很像,當然要過來看一看。」
伍二爺也不否認,直接點頭,然後遺憾道:「可惜的是,東西只得其形,根本不是昊十九燒制的珍寶。」
「理由呢?」孫老饒有興趣問道:「來說說依據,給我們長點見識。」
「依據?」伍二爺撇嘴道:「其實也沒什麼依據,隨便看一眼釉料,就知道這玩意只是仿製品,手藝還行吧,但是與昊十九的流霞盞相比,還相差十萬八千里。」
「……有這麼誇張嗎?」孫老有些驚奇。
「誇張?」伍二爺嘿嘿笑道:「我說的是事實,不信你問老大。」
一直默不作聲的伍大爺,在眾人的注視下,很沉穩的頷首,開口道:「據我們推斷,流霞盞應該是傳說中的秘色瓷……」
「啥?秘色瓷……」祁象身體一震,再震,狂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