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umilou.co m.shumilou.co
因着夜裏要實行「大計謀」,故而四個人用膳的時間縮短了許多。
待丫鬟把桌子上的剩菜剩飯都收拾了下去,外頭已經是朗朗明月照大地。
蘇念語看了看時辰,點着頭道:「時辰差不多了,我們合該着要出發了。」
潘夫人應了一聲,喚了丫鬟過來:「屋裏有個包裹,去把它先拿到車裏去。」
丫鬟下去了,她們也準備去了前頭的大門;才走了幾步,憶起和她們一同走的還有個許令辰,汪旋腦子轉得快,忙頓下步子道:「許監察御史……」
卻不料,才喊出了這個稱呼,就被男子給截住了話頭,「叫我令辰吧,在這種偷雞摸狗的情況下還喊着我的官名,總覺得有些不搭襯。」
汪旋想了想,可不是?
一個當朝官員,如今要和她們上蘇府去,雖他極有可能搭不上手,可到底是沒有阻止她們將要做的「好事」,反而很是關心,委實不是一名官員所應該做的……這老喊他的官職,不就是無時無刻在提醒他要記得他的職責麼?
也無怪乎他會覺得彆扭。
汪旋當下便很豪爽地喚了他的名字,「令辰兄,雖說有夜色掩護,尋常人不會發現你和我們走在一處;可為了以防萬一* ,我們還是分開走為好,也為彼此省去麻煩,你覺得怎樣?」
許令辰當下就答應了,雖說目的地是一樣的。可原本他就沒打算和她們一起走,不過是因為他的馬車也在大門處,故而要同走一段罷了。
至此。四人兵分兩路,便往蘇府而去。
抵達的時候,蘇府的大門口如往常那般,亮着兩隻高高掛着的紅燈籠,底下是兩個守門的小廝,正站在一處不知聊着什麼;一見府門口來了輛馬車,忙站直了身子。又看到馬車上掛着的「潘」字,便知道來的人是潘府的主子。
便準備上前相迎。
這才上前了兩步,從馬車裏忽地傳來了一陣哭嚎聲。這聲音委實出現都突兀,兩名小廝均被嚇了一遭,沒再到車前相迎;這會兒,卻是一名夫人哭啼着從車上被兩名丫鬟扶了下來。
兩名小廝一見。忙行禮。「潘夫人您來了。」
潘夫人手中執着錦帕,眸里還含着淚,原本梳得光整的髮髻散亂了兩三縷的髮絲,正輕飄飄地盪在半空,看起來有幾分的狼狽。
她也不多廢話,一邊擦着淚眼,一邊腳下不停地往裏走,「你家夫人歇下了沒?我這兩夜都不間斷地做噩夢。着實心裏慌得很,我也就和你們夫人聊得來了。故而才會大半夜的上門來叨擾……」
小廝也知道素日裏自家夫人和潘夫人極為聊得來,饒是知道夜裏來拜訪保不准真的會打擾到自家夫人的休息,卻也不敢把潘夫人攔下來。潘夫人也算是比較常上門來的,有誰不知道她的火爆性子?一言不合,或者話聽着不合意都有可能發起怒來;如今看這架勢,是心裏存了事一定要找夫人聊聊的,誰敢在她情緒不穩定的時候到她跟前送死?
當下就把人往觀翠樓領。
沿途遇到了丫鬟,還趕忙遣了丫鬟先去觀翠樓告知潘夫人來了的消息。
彼時,劉姨娘還未睡下,亦是沒心思睡。
雖說她終於帶着晴姐兒殺了回來,如今也成了蘇府的主人,蘇然亦是被押在了牢中,可讓她恨得牙咬咬的蘇府嫡女及蘇老夫人卻是不見了蹤影,哪怕是央了太子幫着尋人,亦是沒半點消息;就如同當時她與晴姐兒逃出蘇府時那般,猶如人間蒸發了一般。
定是有人把她們藏起來了!
可會是世子爺嗎?他如今自身難保,已經被太子關在了條件最為苛刻艱苦的大牢裏,又怎會有功夫安排起蘇府的事情來?
劉姨娘坐在桌几邊上想了一遍又一遍,頭都痛了。
再想起今日她的人竟還把汪旋跟丟了的事情,當真是氣得險些吐血。
汪旋這丫鬟,看似知書達理,笑臉迎人,卻和大姑娘的性子有些相似,都是整死人不償命的;又狡猾到了骨子裏,她軟硬都來了一遍,別說什麼好處了,就是從她嘴裏得出一句與大姑娘有關的言語都不曾。
相反,自己還吃了好些的啞巴虧,為此,她還暗暗發下了毒誓,待得汪旋沒了作用,她定要用刀子把她身上的肉一塊一塊地剮下來,看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樣。
氣歸氣,到底也是有讓她開懷的事兒,那便是晴姐兒如今不僅能開口說話了,而且也能在丫鬟的攙扶下在屋裏走上了一圈;雖說動過顯得有些遲緩,可假以時日,晴姐兒定能如以前那般,在她跟前活蹦亂跳的。
說起來,這還得感謝太子爺出手相助,若非太子爺瞧不上晴姐兒,她真恨不得借着這個大好的藉口讓自家女兒對太子殿下以身相許。總歸太子有權有錢又有貌,將來定是要當皇帝的,女兒本就是庶出,名聲也受了影響,跟了太子,以後有的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到時候再封個什麼嬪妃之類的,也算是一件揚眉吐氣的大好事。
只是可惜啊……
劉姨娘亂七八糟地想了一通,才讓丫鬟幫着把她的外裳脫了躺床上去;還沒躺上去多久,便有人把門敲響了,大抵是擔心吵到了她,力道刻意放得很輕很輕。
外間守夜的丫鬟趕忙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不須一會,又動作輕輕地走了進來,隔着屏風道:「劉姨娘,您睡了沒?」
劉姨娘應了一聲,表示她還醒着。
丫鬟趕忙道:「方才有人來報,說是潘夫人急忙忙上府里來了。要找您說話。」
劉姨娘一下子從榻上坐了起來,皺眉道:「這麼晚了,她怎麼來了?」
「奴婢也不清楚。說是一路哭着過來的,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劉姨娘想了想,趕忙從床上坐了起來,吩咐道:「你進來幫我更衣罷……」
這話音未落,外頭就傳來了一陣哭聲及丫鬟輕聲撫慰的聲音,劉姨娘當下眼皮一跳,心知定是潘夫人來了。這外裳剛剛披上肩就趕忙從屏風拐了出來,卻正好被闖進來的潘夫人給抓了個正着。
這一拉一扯之間,劉姨娘還未穿上的外裳就掉落在了地上。本是想彎腰去撿,無奈卻被潘夫人抓得牢牢的,耳邊是潘夫人哭得會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
「劉姨娘啊,我這幾日睡得極為不安穩。每每一閉眼。我家靜若就會兩眼流着血淚出現在我的夢裏,說害死她的人還逍遙法外,她死不瞑目啊!我便想啊,害她的不就是蘇府嗎?如今坐牢的坐牢,失散的失散,就算蘇府的其他主子逃了,以她們那種常年生活在宅院裏的人來說,流落在外面定也撐不過多久的。這也算是報仇了的。可我家靜若為何會這樣說呢?我當真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啊……你一向是有想法的。不如你開導開導我!」
一照面,潘夫人便噼里啪啦說了一通,劉姨娘也是聽得心驚肉跳,趕忙反手把還在拭淚的她再往屋裏拉了拉,才道:「潘夫人也別想太多,這不是因着害了她性命的大姑娘給逃了,暫時都沒她的消息,故而不知道她是生是死麼?潘姑娘大抵就是要表達這個意思的……」
說完之後,又覺得在眾人跟前討論這話題不大好,趕忙把邊上伺候的丫鬟全部遣退了,關起了門在屋裏與潘夫人說話。
之前隨着潘夫人一同前來的兩名丫鬟自然也跟着大夥退下來,和她們並排走的劉姨娘身邊的大丫鬟卻是把二人打量了一番,露了狐疑的神色,「你們二人是專門伺候潘夫人的嗎?為何之前我沒見過你們?」
那二人便是經過喬裝打扮扮成潘夫人身邊伺候的丫鬟的汪旋及蘇念語,第一次「出師」,自然是沒人見過的。
汪旋搶先道:「我們二人是姐妹,之前是伺候在潘府過世的姑娘身邊的。」
大丫鬟恍然大悟,又看了她們兩眼,笑着道:「我就說麼,之前都沒見過你們,想必是後面才被調到潘夫人身邊做事的罷?」
汪旋又答了。
就這麼一同退下去的一小段路,一個是劉姨娘身邊的丫鬟,一個是嬌生慣養的官家小姐,竟一問一答很是融洽,待到要尋藉口離開的時候,汪旋已經能親親熱熱挽着大丫鬟的手笑着道別:「……我們姐妹二人到底是伺候潘夫人的,怕她會隨時喚遣我們,故而是不敢離得太遠,倒是要拂了你邀我們去坐坐的好意了。」
二人又寒暄了兩句,那丫鬟便因着有事暫時離去了。
這廂,蘇念語見丫鬟都散了,四下里又是無人,趕忙把汪旋一拉,熟門熟路地往沁竹居而去,路上,還忍不住側眸把汪旋望了望,「你倒是能耐的,這才多長的時間就勾、搭上了劉姨娘身邊的人。」
汪旋迴道:「這不是看她是劉姨娘器重的大丫鬟,才和她套近乎的麼?若是有事,倒是可以把她搬出來用用,你可別小瞧了。」
蘇念語嗯了一聲,沒說話,自然知道汪旋所說所做皆是對她們有用的。
……又圓滑又狡猾又聰明,當真是做主母的料。
因着是夜裏,府里走動的丫鬟婆子並不多,寥寥的幾個也是步履匆匆而過,二人也算是一路走得很是順風順水。
待到了沁竹居,丫鬟婆子也都歇下了,只有正中的一間屋子還點着光亮。
二人在灌木叢里躲了躲,又觀察了一番,確定院子裏沒異常的動靜之後,才放心地摸到了牆角里,迅速地把外裳脫下,露出了裏頭的一身沾了紅色顏料的「血衣」出來……
有亮光的屋子,便是蘇念晴的閨房。
自從能下地走路之後,蘇念晴便被自家姨娘給逼着要勤練習,而她自己也迫不及待想恢復,故而除了吃飯睡覺,其餘的時間都用在練習走路上;可因着傷得委實過重,原本很是簡單的事,到她這裏變得比登天還難。
為此,她哭過鬧過絕望過。
好在日日都有些進步,她這才微微調整了心態,卻是每日都累得一沾了床便能直接睡過去。
就比如此刻,兩隻披頭散髮,穿着血衣的「鬼」從門口走進來的時候,她還在床上睡得很深沉。
走在後面的那隻「鬼」自然要順手把門關緊的,待走到另一隻「鬼」身邊時,把散在額頭的大片頭髮撩了撩,張着血紅大嘴小聲道:「念語,你如何能知道房門可以進入?而房裏又是無人守着。」
對於汪旋的問題,同樣畫着血紅大嘴的蘇念語很是簡單利落道了一個名字:「綠枝,都是她幫着安排的。」
汪旋恍然大悟,兩手提着頭髮道:「怪不得院子裏這麼靜,我之前還以為是有詐呢!」
又接着朝蘇念語道:「唔,你幫我看看,我這樣嚇不嚇人?若是不夠,我再做幾個鬼臉。」
說罷,竟吊起了兩隻大白眼,再配上她那一身血衣,着實很有來自地、府的感覺。
蘇念語忙道:「嚇人。」正欲也諮詢一下汪旋自己的形象如何,汪旋已經先一步倒:「你的我就不說了,單單是你那張唇邊還涎着幾滴鮮血的大紅血口,就足夠讓我晚上做惡夢了。」
若是這樣的話,蘇念語便放心了。
二人很是整齊地站在床前,見床上的人睡得很是香甜,汪旋很是敬業地在那淡色紗簾上留了幾隻血手印;蘇念語正欲把人給捅醒,汪旋卻已經發出了陰森森的笑聲,幽幽道:「我死得好慘啊……」
就連扮鬼的蘇念語都差點被嚇得跌坐在地上。
汪旋卻玩得不亦樂乎,見人沒醒,索性還往床上那人白淨的臉上又印下了個血手印;印完之後,又覺得不夠,一把把錦被掀開,又很是利索地在白色**上胡亂畫氣了手印來。
蘇念語覺得自己不能落後,便也撲了上來,二人一手一個,不須一會,白色**上便爬滿了**。
也把原本睡得死沉死沉的人給驚醒了。
蘇念晴一睜眼,便見眼前立着兩隻鬼,還以為是在做夢;待得聽到其中一隻鬼說她是潘靜若,另一隻說她是雨桐時,她才啊的一聲尖叫了起來。(未完待續……)
ps:感謝狐狸☆寶寶的兩張月票~~
感覺國慶節要斷更的節奏,這要怎麼破?
我以為只要幾章就結束的,結果……
作者君太會水了,我先嚴厲批評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