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總是妖
&勛!易勛你們在看什麼?」羅佳從後面攀了下來,後面還跟着哈桑,顯然這兩個人還算正常,很快就從發現寶藏的狂熱里清醒過來了。事實就放在眼前,任憑你有再多的寶藏,帶不出去又有什麼用?
&是隨便看看……」法渡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我們……我們現在該往哪裏走?」
&上。」成泉指了指上方,「我要去大陵寢的中央。」
羅佳眨巴着眼睛:「什麼?你真要去動棺木,不怕他像電視劇啊小說裏面一樣詐屍啊?」
&不去,隨你們。」成泉壓根沒打算理她。
法渡立刻表明立場:「我跟着成泉。」
&里就你一個人能認識這裏的鬼玩意兒,我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羅佳把衣服下擺又朝腰上系了系,「走吧。」
&個人怎麼辦?」哈桑指了指身後,駱駝依然在那無盡的財富當中狂歡。
成泉從鼻子裏不屑的一聲冷哼:「不用管他,我們走。」
法渡總覺得有點過意不去:「留他一個人在這,不是等死嗎?」
&現在正在瘋狂的興頭上,你現在勸他放棄寶藏,就等於是在找死。」羅佳裝了一口袋寶石,哈桑尋摸了一個漂亮的玉煙斗別在腰帶上,而成泉對面前的寶藏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從腳下找了把稱手的彎刀,跟着就把鑲嵌滿珠寶的華麗刀鞘給扔了。
幾個人沿着坑邊朝前尋找出路,然而製造黃金之池的人顯然並不打算讓人進入陵寢中央,坑的四壁都很光滑,也看不到任何可以攀爬的地方。
&們不是誤入黃金之池,而是原本就只能進入黃金之池。」成泉用彎刀敲擊着石壁,眉頭越皺越緊:「這麼輕鬆就找到了黃金之池,果然不是好兆頭。」
&麼意思?」羅佳聽得一頭霧水。
成泉解釋道:「一般盜墓者的目標都是財寶,如果他們剛剛進入墓穴就找到了享用不盡的財寶,肯定不會再去尋找進入下一層的通路。墓主並不是刻意囤積財寶,而是一種自我保護的做法。使用這種築造法建起的陵寢並不像普通墓穴一樣從上到下逐漸深入,而是從外到內層層嵌套,這整座陵寢就是他的棺槨。」
&槨?那麼說每一層都是完整的。」羅佳恍然大悟,「這裏也許根本就沒有進入下一層的通路。」
成泉點頭:「很有可能。」
&果真的沒有其他通路,那我們為什麼一直都沒找到薩利赫?沒找到小白?連老王叔都不見了?」法渡皺眉,「不可能。這裏一定有其他的出路存在。」
&里的岩壁都是天然形成的,很難想像這種地方也能做翻板機關或者暗門。」成泉搖搖頭,「也許我們的路線根本就是錯的。」
&啊!我們確實走錯了!」羅佳忽然驚喜的叫起來,「你們還記得那些人魚嗎?它們走的地下水道也是通向墓穴內部的!」
成泉一怔,隨即大笑:「對!這些地下水道途徑墓穴中央,整體棺槨再嚴密也肯定會留下溢水的通道。羅佳,想不到除了拖後腿之外,你還有那麼點用。」
&什麼時候拖後腿了!」羅佳立刻給了他一肘子,「別以為小說啊電影啊都是胡扯,關鍵時候有用着呢!」
幾個人返回那段階梯的時候人魚已經徹底消失了,陽光順着側邊的通光孔射過來,更顯得水底漆黑幽暗,水下雜亂的水流相互融匯撞擊,形成一團團漩渦。
成泉毫不猶豫的要往下跳,法渡連忙拽住他:「先看看變異鄧氏魚有沒有跟進來。」
&個缺口不夠寬,它們不可能進來。」成泉甩開他的手,縱身就要往下跳,忽然聽到砰的一聲響,子彈擦着他的腳邊飛過,在石階上留下了一個凹坑,所幸沒有傷到任何人。
羅佳扭頭對着駱駝怒目相向:「駱駝,你又要幹什麼!」
&們要去哪裏!」駱駝揮舞着槍,情緒異常激動,「我就知道你們這些人都有問題,尤其是你!說!你們要去哪裏!不然我把你們殺了!全殺了!」
&們能有什麼問題?」成泉冷靜的回答,「我們離開,所有的寶藏就全都是你的。」
&閉嘴!」駱駝把槍口朝向法渡,「你們和尚不是不准說謊嗎,你說,你說!」
他腰上裹着一條金腰帶,上面系滿了各色金器和成串的珠寶,褲兜里也塞滿了寶石,整個人都顯得臃腫不堪,要不是此刻他的表情如此凶神惡煞,法渡簡直忍不住要笑出來了。
&們要去找墓主的棺木。」
&木?對!棺木里肯定有更值錢的寶貝!」駱駝自作聰明的說着,「帶路,快帶路!」
成泉的表情冷得像一座冰山:「如果你真的要跟我們走,就把身上的珠寶扔掉,背上補給。」
&到手的珠寶全扔了?」駱駝狂笑出聲,「你當我傻的嗎?」
法渡終於忍不住了:「你要是背着珠寶放棄食物和水才是真的傻了。」
&說我要放棄?」駱駝用槍口輪流指了指法渡和哈桑的腦袋,「你們倆來背,快點。」
駱駝雖然處於狂熱當中,也還沒徹底失去理智,他知道哈桑和法渡為了顧全其他人的安危肯定會乖乖聽話,而成泉則是他最為忌憚的存在。
&耷拉着個臉,我只想活着把這些東西帶出去,乖乖合作,我手裏的夥計自然會給你們面子。」法渡和哈桑的服從令駱駝非常滿意,這似乎是確立了他在目前這個小團隊裏的地位。
&成泉絲毫沒打算跟他計較,一個漂亮的魚躍扎進了水裏。
&等我!成泉!」法渡有些慌了神,其他人都是自身難保,他又打從心裏排斥駱駝,現在這個光景只有成泉能帶着他游水了。想到這裏,他連想都沒想就跟着撲通一聲跳了下去。
水下其實並不想想像當中那麼黑暗,繞過了那道石階之後就是人魚通過的水道。想不到這裏竟然是一條人工開鑿出來大約三四米見方的空間,水面離石頂還留着大概十多二十厘米恰好可供呼吸的空隙。
有那段空隙在,法渡便一路仰着頭不肯埋進水裏,也正因為是這樣,他才第一個發現了石壁上那些斑駁的壁畫:「這些是什麼?」
手指可以觸及的位置不算非常光滑,有的裂縫裏還殘存着水草的根莖,顯然這裏剛剛被清理過。
&沒猜錯……人魚……人魚在清理這座王陵!咳咳!它們根本不管鄧氏魚的捕殺拼命往裏面游,就是為了進入王陵!」法渡對自己的新發現十分興奮,「有人利用它們類似大馬哈魚洄游產卵的習性來清理王陵!」
成泉仰頭看着那些畫面:「有人……重點是,什麼人。」
&畫的都是什麼啊?你看那些長長的線條……是蛇嗎?」羅佳靠近壁畫,指着面前那幅說道,「蛇的身邊有很多波紋,下面還有一堆小房子。你背後那幅,蛇纏在人身上……哦,是拿劍的和尚和蛇在搏鬥呢!原來是水漫金山的故事。」
&確實是白蛇,不過真正水漫金山的故事和傳說里相差遠着呢,故事裏所說的法海,也是杜撰的產物。」成泉指着壁畫上的蛇,「看見沒有,白蛇頭頂刻意纂刻了一朵肉冠。」
羅佳不解:「肉冠……又能說明什麼?」
&冠,證明它是雄性。」
&蛇?」羅佳瞪大的眼睛,「白蛇是公的!!!」
&們在看什麼,趕緊給老子走!」駱駝哪有那個耐性等他們獵奇,不住的在後面催促着。儘管水的浮力能抵消掉不少重量,那堆金器對他來說還是不小的挑戰。
法渡被成泉的話說得心驚肉跳,難得跟駱駝達成了共識:「壁畫什麼的就不要再研究了,我們快走吧。」
&羅佳點頭,順着水勢朝前遊了一截,忽然又說,「這故事的結局是這樣的嗎?白蛇把和尚給吃了?」
法渡朝那邊一看,正看到半塊壁畫在水裏淹着。前一幅壁畫裏和尚和白蛇糾纏在一起,正在進行最慘烈的廝殺,而這一副,白蛇緊貼在和尚身上,似乎正在將他吞噬。
法渡愣了愣。
他知道傳說中的法海並不存在,那只能是化生寺的創始人,小白口中的易國師。從小白的態度來看,哪怕易國師尚在,他也絕不會將易國師置之死地。
&不對……這不是在吃他……」羅佳一臉的驚詫,竟然有些不好意思,「這壁畫看起來像是……在接吻呢……」
法渡心裏像被什麼猛地刺了一下。
原來小白和易國師之間是這種關係,之前小白那些怪異的表現也就都有了解釋。
&羅佳再次叫道,「成泉你別踹我啊,我還沒看完呢!」
成泉的身體猛地一僵:「我沒有踹你。」
大家全都不說話了。
腳下暗藍色的水域裏多了一個黑影,正在羅佳和成泉腳下緩緩移動。
雖然沒有在外面看到的那面巨大,也足以把水裏這幾個人嚇得魂飛魄散。
羅佳緩緩的踢着水,嗓子裏帶着哭音:「騙子!你不是說鄧氏魚進不來嗎!!!」
&計它進來的時候還是幼崽,長大之後就出不去了。人魚大概每年只有固定的時間才會進來,這裏的食物來源不夠,否則它會長得更大。」成泉也儘量放緩呼吸使自己懸垂在水中,「不要亂動,別吸引它的注意力。」
駱駝身上帶着那麼多金器,浮水的時候明顯更加吃力:「我們還得在這裏呆多久?」
成泉冷冷的回答:「它呆多久我們就得呆多久。」
黑影一直在眾人腳下來回逡巡,駱駝慘白着臉忍了幾分鐘,忽然再次掏槍:「呸,老子撐不了那麼久!要死就讓你們先死!」
他下意識的想要對付成泉,然而臨開槍卻忽然改變了主意,衝着離得最近的哈桑開了一槍!
...&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