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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皇上。」雲妃渾身一顫後,跪了下來。
儀檬走到雲妃跟前,用女皇的姿態居高臨下地俯視着雲妃,悠悠開口,「知道朕為什麼唯獨不送你去尼姑庵嗎?」
雲妃害怕地搖着頭,始終不敢抬頭看着儀檬。「臣、臣妾不知。」
「這個……還給你。」儀檬自袖口內掏出了一個香囊,扔到雲妃面前。
雲妃不明白地抬起頭,「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儀檬的臉龐漸漸寒了起來,「這香囊的香粉有迷亂心智的作用,朕很不喜歡。」
聞言,雲妃渾身一顫,寧嵐苓居然知道了香囊內的秘密。
但儘管香囊的秘密被發現了,雲妃仍極力否認,「這、這香粉分明是梅花的香味,怎麼、怎麼會有迷亂心智的作用呢,臣妾對各類香粉了解甚少,若不小心亂用了香粉,也是出於無心的,還請皇上不要怪罪臣妾。」
「少給自己找理由開脫。」儀檬忽然沉下臉,怒道:「你以為,去年設宴招待穆瓦國那一晚你的所做所為,朕沒有查過?當晚,除了朕,每位后妃的身上都有掛着你送的香囊,經過比對,這些香囊都出自你之手。」
雲妃此時背脊發涼,嘴唇顫抖,顯然儀檬說的是事實。
儀檬接着道:「你說你不懂各類香粉,說謊了吧?不管是花香還是藥香,你都非常精通,關於這一點,只要到你宮裏聞上一聞就再清楚不過了。鄭淑妃當晚寒疾復發,導致棋藝環節不得不中斷,她的寒疾之所以復發,完全是她當時所佩戴的香囊散發出的藥香在作祟。周良妃,唐賢妃,柳麗妃,萬德妃,都出現了意外,而作為壓軸上場的李惠妃,若不是晚宴提前收場,恐怕她在舞台上,也會出事。有一點你做得很好,就是事後眾妃認為她們的破壞,都是發自內心的,這就是你製作的香粉最厲害之處。」
說了這麼多,儀檬停了小會後又接着說:「說吧,你不惜代價陷害后妃們,到底是為了什麼?目的何在?」
雲妃緩緩站起來,笑得很陰森,真相被揭開了,她也沒必要繼續裝糊塗。「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
發現雲妃的神色不對勁,儀檬立即伸手捏住了雲妃的下巴,冷笑,「想死?還沒吐出你身上的秘密呢!」
隨即,儀檬用力一扭,雲妃的下巴就脫臼了,牙齒內的毒丸和牙齒,從雲妃嘴裏吐了出來。
雲妃摔倒在地,撐着地面冷冷地瞪着儀檬,「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吐出半個字!」
「說不說?」儀檬一腳下去,踩住雲妃的手背,嗜血得可怕。
「啊!」雲妃慘叫了一聲,然後忍着劇痛咬緊了牙關,一個有用的字都不吐。
儀檬可沒有就此罷休,一腳把雲妃踹到了兩丈之外的牆壁上。
從牆壁上摔下來的時候,雲妃吐了一口血,神志已不太清。
「來人。」儀檬朝外一喝。
之前押雲妃進來的那兩名御林軍快步走了進來。
儀檬冷聲吩咐道:「帶下去,嚴加拷問,什麼時候吐出秘密來再來稟報朕。」
「是。」應聲後,兩名御林軍把昏過去的雲妃拖出了樂廷。
儀檬望着樂廷外某一處,探究的神色,嘴裏喃喃自語:「連死都不怕,她究竟什麼來頭?」
幾天後,儀檬前去探望了太上皇,得知太上皇已康復,便放心地和張千篤一同出發前往天臨國,隨行的武將有三位,御林軍百人,隊伍不是很浩蕩。
出發前,儀檬減了兩倍的兵力,不為別的,就為她此番出宮,是去道賀的。
出了皇城後,原本還是上午的天色,卻是灰濛濛的,一連好幾天,帝都都是這樣的天色,不見有好轉。
儀檬獨自坐一輛馬車,她撩開帘子看了一眼外面灰濛濛的天色後,就問馬車外騎着馬的一位武將,「此番前往天臨都城,需要多少時日?」
武將回道:「大概二十多天吧,天臨新主本月月尾登基,皇上請放心,咱們能準時趕上的。」
儀檬放下帘子,閉目養神。
天臨國位於中原的東南方向,而南慕國則位於中原的西北方向,兩國的都城南北相對,呈一條直線,而這條直線的中間有一條大江,這條大江,是天臨與南慕的分界線,只要過了這條江,就踏入天臨國的地界了。
按照路線,出城後,隊伍要經過一個地方,那便是青州城——那個讓儀檬無法忘記的地方。
趕了五天的路,終於進入青州的地界了。
本來計劃的是日夜趕路,可進入青州地地界後,儀檬吩咐武將今晚在青州的驛站停歇一晚。
武將只管服從沒有意見,倒是張千篤擔憂這一晚的停歇會耽誤行程,趕不上給天臨新主道賀。
在驛站的房間落腳後,儀檬利用自己的一身武功,輕鬆地離開了驛站。
找了許久,儀檬才找到當初她和南慕離,以及寧寒一起住過的那個客棧。
當她打開他們三人曾經住過的那個房間的門後,往事就歷歷在目,濕潤了她的眼眶,酸了她的鼻子。
她合起房門,可昔日被南慕離壓在門上強行吻她的那一幕,是那麼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可是記憶好似是昨天發生的事又如何,那個中了毒的男子,已經死了一年了……
御駕重新啟程是第二天早上的時候。
又日夜兼程了五天,終於抵達兩國的交界——聖江。
聖江的名字由來是這樣的:聽說幾百年以前,這裏原本是一條小溪。有一天,附近的村子發生了瘟疫,一個聖人出現了,利用小溪的水解決了瘟疫,後來隨着小溪流越來越大,後人就把這江流,叫成了聖江。
要度過聖江,坐官船都要坐上大半天。
御駕一行人上了渡船後,沒多久就出發了。
船艙里的擺設和佈置,基本和大廳一樣,只不過比大廳小了一些。
趕了將近一個時辰的路,由於霧雨天氣的緣故,不太辨得清前路,走在最前頭的船差點就撞到了一艘官船,那官船的船頭,插着幾條旗杆。
儀檬正在船艙里喝着茶,由於船突然停下,茶水灑出來不少。她擰眉看向船艙外,「發生了何事?」
守在外頭的那名武將道:「回皇上,下雨了,霧又大,前方的路難辨,估計被迫終止前行了吧。」
儀檬吩咐道:「你到前方的船問問是不是這種情況。」
「遵命。」
一會武將回來稟報道:「回皇上,確實是因為霧雨天色難行,還差點和別國的船撞上了。」
「別國的船?」儀檬凝眉,「別國的船也走我們這條路線?」
武將回道:「北上的穆瓦國等眾小國,都要經過我們南慕的領土才能到得了天臨,這裏都是必經之路。」
儀檬點點頭,「知道了,通知下去,寧可慢點過江,也不要撞到他國的船,以免此行節外生枝。可有打聽清楚,方才差點撞到的船是哪個國家所乘坐的?」
「是穆瓦國。」
儀檬平靜的心湖波動了一下,暗暗苦笑。穆瓦國?以為此生不會再和那個男人的一切有交割了,可這才僅僅過了一年而已。
沒過多久,又一武將進來通報,「皇上,穆瓦國的太子求見。」
儀檬眉頭一皺,「穆瓦國的太子?」
當她隱約感覺到什麼時,武將就說:「是……曾經的明王。」
儀檬苦笑一記,這才一年,他居然當上太子了,穆瓦王還真是疼愛這個兒子!
武將問:「皇上,是否宣見穆瓦太子?」
見了又如何?不見也避免不了吧?只是兒子的事情……
猶豫了一會,儀檬淡淡開口,「讓他進來吧。」
此時,南明遠還在前方開路的那艘船上。
當武將前來請自己的時候,南明遠心裏有說不出的激動。還以為一年不見了,她會徹底選擇忘掉他,避開他。
儀檬倒了兩杯茶,放下茶壺之際眼前緩緩出現了一抹明黃色的身影。
昔日那個溫文爾雅的白色身影,她已經看不到了。
儀檬抬頭看過去,微笑着朝對面的位子揚了揚手,「請坐。」
她的笑容完全陌生了,好似在面對着第一次見面的客人一樣。南明遠的心突然很痛。
他黯然坐下,定定地看着儀檬。她比一年前還要成熟美麗,叫他如何移得開視線,如何放得下心。「一年不見了,你還好嗎?」
儀檬點點頭,有點履行任務一樣的感覺。「還好。不知穆瓦太子求見朕,有事嗎?」
朕?南明遠頓時感覺心痛得厲害,在他面前,她需要這樣稱呼自己嗎?他紅着眼眶尷尬地笑了笑,「你這樣說話,讓我都不知道說點什麼好了。」
「那你覺得朕該怎麼說?」儀檬這話里充滿了寒意和不耐煩。「不用多久就靠岸了,穆瓦太子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南明遠心痛地轉移了話題,「咱們的兒子,還好嗎?」
儀檬心一緊,他果然還是問了。
這時,一武將似有緊急事情急忙進入,「皇上!」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