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逆襲系統[快穿]
達達的馬蹄聲、清脆婉轉的鳥鳴、迎面而來的風聲……各種聲音盡在耳中,唯獨沒有了那令人面紅耳熱心跳加速的聲音,青衣小廝目不斜視地駕着馬車,只覺神清氣爽。
沒有了那種不和.諧聲音的干擾,小廝雖然還是忍不住在腦中猜測身後的兩人到底在幹嘛,但心情卻到底不再那麼抑鬱,馬鞭在空中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他臉上帶着輕鬆的笑,直直往路的盡頭而去。
身後簇新的馬車內。
葉斯年摸着下巴左摸摸右敲敲,不說那被紫淵着重強調的隔音性能,單是這大方寬敞的造型和各處貼心的小細節,就值得點三十二個贊了。
紫淵臉上的得意勁兒就別提了,他從後面摟住葉斯年的腰,一雙墨色的眼亮閃閃的,道:「如何?喜歡嗎?」
&歡。」葉斯年毫不扭捏地扭頭親了他一口,道:「除了目的有些不單純,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
紫淵聞言胸膛不禁更加挺了挺,他得意又自豪地道:「本道縱橫江湖多年,此不過雕蟲小技爾!」
====================================
和此處性福甜膩的夫夫二人不同,另一邊的李秉勛只感覺原本熱忱如火的心臟像是被毫不留情地扔到了冰河之底,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濃到幾乎化不開,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
房內一個是他生身之父,一個是對他有救命之恩的長輩,他難道不應該為她得到父皇的寵幸而感到開心嗎?
身為妃嬪,父皇這麼對她難道不好嗎?
可為什麼,心中的怒火卻越燒越旺、越燒越旺,讓他想要徹底撕毀那個觸碰她的男人,即便那人是他的父皇?
他想衝進去狠狠把那個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打倒在地,他想狠狠抓住她的雙肩,質問她為什麼?!
為什麼你為了我連生命都可以放棄,但現在卻又在別的男人身下婉轉承>
難道……難道那些溫言軟語、難道那個為了自己奮不顧身的身影,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嗎?
不!事實一定不會是這樣的!柔妃這定然只是無奈之舉!
李秉勛胸膛大力起伏了兩下,他掌心已然被指甲刺傷,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流着殷紅的鮮血,他卻渾然不在意,赤紅的雙眼像是含着冰碴一般看向一旁緊緊盯着他的老太監。
老太監渾身一抖,原本蓄勢待發的氣勢驟然一松,他縮了縮脖子,怯懦地不敢與他眼神對視。
&沒有來過這裏。」李秉勛面無表情地開了口,嗓音沙啞低沉到了極點,像是含着九幽之地森冷的寒氣。
感覺生命受到了威脅,老太監忙不迭地點頭,壓低了嗓音道:「王爺放心!老奴什麼也沒看見!」
聽到了滿意的答覆,李秉勛最後又回過頭深深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越來越激烈的粗喘聲和壓抑的驚呼聲傳入耳中,他緊緊咬着牙關,深深吸了口氣。
然後沉着臉轉身離開了這裏。
李秉勛只覺得心臟仿佛要被大力地扯碎,心痛到幾乎要窒息。
但身份之別大於天,即便他心中痛到了極點,卻還是只能無能為力地黯然離去。
但他當然不打算就這麼咽下這口氣!
人生中第一次愛上一個女人,那人也對自己有意,只是因為身份的原因不得不委身於父皇的身下,身為一個男人,他怎能無動於衷?!
李秉勛雙手狠狠攥緊,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沉着臉往太子的東宮而去。
================================
一直給自己惹麻煩的弟弟出去散心了,太子雖然心中有些擔憂,但不可避免地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他是個性格沉穩而謹慎的人,從小在母后的教養下長大,一直以來都是以明君的標準嚴格要求自己,這也是他為什麼在舅家不顯的情況下還能地位穩固、甚至得到朝中大臣交口稱讚的根本原因。
但是事情總有意外,雖然這麼想很不好,但三弟的存在確實讓他身上有了污點。
三弟和他的年齡差距有些大,當三弟還是個尚在母后懷中癟着嘴大哭的嬰孩時,他已經跟在太傅身後學治國之道,宮中一直以來都只有那個不喜歡說話的大哥,他自然對這個白白嫩嫩的嬰孩很是喜歡。
從小便對他很是愛護,之後又有了母后的臨終囑託,他對李秉勛自然更是全力相護。
但耐心總有被磨滅的一天,胸懷再寬廣的人也忍受不住三番五次的被拖累。
他不是沒勸誡過三弟,讓他收斂自己的性子,至少不要那麼輕易便被人抓到把柄,但他在自己面前時每次都答應得好好的,等自己一轉身,他便又闖下了無數的禍事出來。
他也是人,也是會累的,每日裏應付朝中一干老奸巨猾的大臣已經很耗費心力,加上梅妃越來越激烈的打壓,年邁的父皇對年輕力壯的他越來越看不順眼,他已經幾乎要心力交瘁。
偏偏三弟還依然故我地要自己為他解決闖下的麻煩。
說實話,如果不是這次三弟主動提出外出散心,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耐性什麼時候會耗盡。
畢竟,單方面的付出永遠是不可能將關係維持下去的,如果他已經登基為帝,沒有了那些會動搖自己地位的威脅,那他還不會如此厭煩,但關鍵是,他還只是個太子而已!
甚至還是個地位漸漸不穩,一着不慎就會失去所有的太子!
為什麼三弟就不會體諒體諒自己的苦衷呢?
他也不再是一個小孩子了,不能成為自己的助力也便罷了,為什麼還要頻頻闖下那麼些禍事來拖累自己呢?
李秉勛打翻阻攔的侍衛闖進書房時,太子正在聽門客給他出謀劃策。
沒了三弟的拖累,梅妃一眾在自己身上根本找不到可以攻擊的把柄,於是這段時間以來,朝中陷入了一個詭異的平衡之中,風平浪靜。
他正打算對門客的建議提出自己的想法,就聽房門被大力踹開,一身短打風塵僕僕的李秉勛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里。
眼中佈滿了赤紅的血絲,李秉勛臉色黑沉如水,他在那些門客身上看了一圈,視線最終停在被圍在最中間的太子身上,語氣硬邦邦地,暗含着怒火:「二哥,你讓他們先出去。」
眾門客心中俱是一愣,待反應過來又是一陣心頭火起。
他們雖都是依託太子而實現心中抱負,但最起碼的自尊還是有的,這三皇子平日裏給太子惹得那些麻煩就不說了,畢竟太子殿下心甘情願,而且他從沒有和他們產生過直接衝突,但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他是將他們看作了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奴僕賤婢?!
接收到眾人憤怒的目光,李秉勛剛剛壓抑住的怒火又開始在心中翻騰,他飽含殺意的眼一一掃過眾人的臉,目光中的威脅意味不言而明。
太子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不虞,但他深知這三弟的脾性,知道他發作起來沒有什麼理智可言,怕真的產生不可挽回的衝突和矛盾,他硬生生地咽下了心中被掃了面子的不愉快,臉上帶笑地朝那些氣得吹鬍子瞪眼的門客們點了點頭,語氣溫和地道:「說了大半天,先生們想必也乏了,今日就先到這裏吧!」
眾門客無奈,但對太子是如何寵溺弟弟的他們早就深有體會,聞言雖心中仍舊十分不滿,但還是依言退了下去。
但不可避免的,李秉勛在他們心中的形象又差了不少。
太子這才看向李秉勛,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坐下,笑着道:「三弟,你回來的速度可是真快!」
李秉勛滿心的怒火被他這句話瞬間點燃,他赤紅着雙眼滿是控訴地看着他,頸間青筋暴起,大聲質問道:「柔妃明明回來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剛才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心愛之人被別的男人佔有,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在此時通通化為了暴戾,他憤怒地死死盯着太子,心中的怒火翻騰不休,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語氣十分咄咄逼人又充滿了暴戾:「你想隱瞞我到什麼時候?!」
太子登時一愣,他有些懵地眨了眨眼,對李秉勛的質問很是搞不清楚狀況,但生平第一次被人這樣急赤白臉地質問,心中的不悅更加濃,但畢竟一直以來都習慣了照顧他,於是也便壓下了心中的不悅,疑惑地道:「三弟,我給你送了信啊!難道你沒有接到信?」
&麼信?」李秉勛滿心的怒火猛地一滯,充滿憤怒和質問的雙眼也稍稍恢復了清明,疑惑地問道。
&特意派人快馬加鞭去告訴你柔妃被找回來了的消息……」太子心中更是不解,皺着眉道:「你沒有接到信?那你怎麼忽然回來了?」
李秉勛滿心的怒火登時被愧疚和尷尬所取代,他心中猜測着送信的人到底是在哪裏和自己錯過的,於是也沒怎麼在意便隨意地道:「在清河鎮碰上一個算命挺準的道士,他說的……」
想到那道士說的話,李秉勛聲音頓了頓,生怕太子會問那道士到底說了什麼,神色也變得有些不自然。
畢竟,他還是不敢在太子面前說出喜歡柔妃的話來的。
這樣大逆不道的感情,他心知太子若是知道了,別說是支持,最大的可能就是讓自己遠遠地遠離京城,徹底斬斷他的念想。
於是在太子面前,他只能將男女之情偽裝成那種晚輩對長輩的孺慕,由於以前柔妃就對自己很是溫柔,之後又是為了救自己而失蹤差點喪命,於是太子對他們的感情也沒有覺得太過奇怪。
太子卻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不自然,甚至全部心神都被那道士吸引了過去,想到不經意間聽說的秘辛,他雙眼有些發亮地看向李秉勛,道:「那道士叫什麼?」
李秉勛見他並沒有追問那道士說的話,心底悄悄鬆了口氣,雖然覺得他的問題有些奇怪,但還是絞盡腦汁拼命回憶了一番,才道:「好像是叫紫什麼……」
&淵?!」太子眼中的光芒更甚,呼吸也不自覺地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就是紫淵!」李秉勛恍然大悟,半晌,又看着雙眼發亮的太子道:「二哥,你認識他?」
太子一愣,硬生生地壓下心中的複雜情緒,他勾起一抹和平時一般無二的淡然笑意,道:「有所耳聞罷了,看你這風塵僕僕的樣子,還不趕緊去洗漱換衣?!」
剛才誤會了太子還質問他,心中正覺得忐忑呢,李秉勛聞言不禁心中大鬆了口氣,點了點頭便轉身出了書房。
寂靜的書房內,太子緩緩蹙起眉,他垂眸看了眼自己的雙手,口中喃喃:「紫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