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澤淡然的看着白小龍道:「你看我現在這樣,你覺得我還有退路嗎?」
白小龍張張嘴,無法說出你還有機會的話。
趙書澤笑了,繼續道:「白道長,可否坐下來,聽我說一個故事?」
白小龍眼睛眯起,他現在都想出手弄死趙書澤了,哪裏還有心情在這裏聽故事。
不過不等他開口,趙書澤就淡定的坐下來道:「我爺爺和姐姐的性命,都握在你手中。」
白小龍面容一變,眼神死死的看着趙書澤。
趙書澤面帶微笑,親手為白小龍倒了一杯茶。
白小龍坐下來,咬牙切齒的道:「你就是一個畜生。」
趙書澤不惱不怒,輕笑道:「人本來就是動物,只不過有了一點智慧,就給自己加冠了什麼萬物之靈,天生主角的口號,說的再好聽,還不是動物?」
白小龍:「狡辯。」
趙書澤搖頭:「先不說人是不是動物的話,其實我變成現在這樣,也是被人害的。」
白小龍冷視趙書澤。
「你別不信,在很小的時候,我有慈祥的爺爺,愛我的父母,親密的姐姐,甚至還有一些對我很好的叔伯阿姨,那時候的我很快樂,生活的就像是一個小王子一樣,要什麼有什麼,從不知煩惱。不過這一切在隨着我父母遇到飛行事故雙雙去世後,就變了。那些對我很好的叔伯阿姨覬覦我家的財產,用盡了手段,如果不是我爺爺呵護,我和我姐姐能不能活到現在都不一定。」
白小龍冷冷道:「既然你知道是你爺爺和姐姐呵護了你,為什麼你還要這樣對待你爺爺和姐姐?你難道就沒心沒肺?」
趙書澤笑道:「這就是我遭受生活變故後的改變了。對於突然的轉變,我很不習慣。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為什麼很好很好的人,就能變得很壞很壞,我想知道這裏面的根本原因,一次機會。我看到了一本古書。是上古聖賢苟子的性惡論,當時我雖然看不懂。但是那一句,人之初,性本惡,卻是觸動了我的心靈。我突然就好像明白了什麼,人,本來就是壞的,看起來的好,只是偽裝,如果你能操控別人的未來,那麼他就會一直偽裝。假裝好人。一旦你落魄了,那麼別人就會撕下偽裝,顯露本性。我的那些很好很好的叔伯阿姨就是這樣,我趙家當年分家。他們坐吃山空,只有我父母操持家業,慢慢發展壯大,他們想要依仗我趙家,所以就很好很好。我父母去世了,他們覺得有機會吞併我趙家的家業,維持他們的奢華生活,自然就流露了本性,變得很壞很壞。白道長覺得此解若何?」
白小龍張張嘴,無言以對。
他說來年紀也不大,以前也不是愛學習的主,後來拜師姜樂,這才認真學習了一些。
所以他對於上古聖賢的各種道理言論,能知道一點,但是讓他辯解,那真是為難他了。
不過趙書澤的話聽起來有道理的樣子,可是白小龍知道,這是辯解。
上古聖賢能夠傳下經典,就是讓人明白,人和野獸的區別,人就是人,野獸就是野獸,絕對不能混合一談。
趙家的事情,說來也不是罕見,在如今的社會,幾乎很普遍了。甚至更過分的事情都有。
這是一個物慾橫流,道德卻下降很厲害的世界。
按照佛家的話說,人間已成地獄,需要有聖人出世救贖。
而趙書澤的情況,就是這地獄的慘事之一,只是他,歪解了聖人經典,扭曲了人性。
「白道長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嗎?」趙書澤笑了。
白小龍深吸一口氣,搖頭道:「說實話,我才學疏淺,不能引經據典的來反駁你,不過我卻明白,我是人,不是野獸。因為是人,所以我有底線,這是我的道德,這是我的為人準則。若是連底線都沒有了,那就是野獸,就和現在的你一樣。」
趙書澤淡淡問道:「那又如何?現在的我,只要把樹妖的力量煉化掌握,我就是超人一般的存在,我就能超脫眾生,成就非凡。人類在我面前就是螻蟻,到時候,我說的話就是聖人之言,我就算說每月殺一人祭天,或許時間久了,人們都會覺得這是聖人說的,肯定是對的?嘿嘿,你覺得呢?」
白小龍倒吸冷氣,震驚的看着趙書澤。
這個傢伙,已經徹底瘋了!
「既然你如此想,那我們就沒必要多說了,趙書澤,今日我就要剷除你,為人間除害。」白小龍霍然起身,一拍黃布袋,拿出了大刀法器,目光憤怒的看着趙書澤。
趙書澤笑道:「現在的我,發揮不了太強的力量,還不是你的對手。」
白小龍冷笑:「你以為這樣說,我就能放過你?」
趙書澤道:「你能,因為我現在掌控了二十多個人命,你若殺我,等於殺了二十多個人。」
白小龍氣結。
這個混蛋在自己離開趙家後,就發現自己對他有所懷疑了,居然心狠手辣的對自己的親人出手,簡直喪心病狂。
「怎麼?你不信?我讓他們出來和你打個招呼。」趙書澤一笑,突然他之前居住的房間門打開,一行人魚貫而出。
為首的就是趙老,然後趙雪華,然後是其他為趙家工作的保鏢,保姆,廚師,護理等,一共有二十多個人。
這會兒這些人,都是面無表情,眼神呆滯,隱約可見他們的臉上有一絲綠色浮動。
趙書澤笑道:「我現在的本體和他們連接在一起,只要我一死,這二十多個人就會為我陪葬,白道長是正道高人,我相信,你不會親手殺害二十多條人命吧?」
白小龍這才發現,地面上有一些根須一樣的東西纏繞了這些人的雙腿,就好像是枷鎖一樣。
白小龍面色鐵青,一字一句的沉聲道:「趙書澤,你到底還有沒有人性?」
趙書澤笑容一收,冷冷道:「自從我偶然發現了樹妖,被它在我體內種入了妖種,我就已經不是人了,你還跟我談人性?不覺得可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