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一晃便是三年。
一切似乎都很平靜,除了幾件對於整個世界來說微不足道的小事。
無極經天門發生了一次小動亂,穆念瑛將無極經天門的高牆轟塌,大打出手,但是完全沒有機會好好發泄自己的不滿就被拿下。童虎求情,儘管穆念瑛不領情,但長老會還是饒了他一命。最終穆念瑛被趕出無極經天門,永遠不許進入朱子國。
一怒之下,穆念瑛便投靠了天下會。
不過沒有人同情他,因為非分的而大鬧師門這種事是不會得到同情的。更何況他出去就投靠了天下會。
天下會對於無極經天門來說是最主要的敵人。自從天下會在彤雲山對無極門不宣而戰便點燃了零星戰火,雙方門下時有大規模爭鬥,各有死傷。但是因為天下會的人比較雜,總還是天下會死的人多一些。
無極經天門的弟子在境外其實還是以武鬥修行為主,除了會佔據一些小勢力收取保護費、偶爾打個劫以外,大多都在混競技場,賺取獎金。原本和天下會的堂口之間是沒必要發生太大的衝突的,因此衝突也只是時而發生,但是並非上升到全面戰爭的狀態。
大家心裏都明白,既然之前彤雲山那次衝突,天下會沒有能夠討到便宜,那就說明要吞掉無極經天門是不可能的。雙方都不曾拿出過真正的實力,都在積蓄力量,不斷試探對方,等待機會。
這種時候,就會體現出了無極經天門的優勢——不缺戰。
無極經天門一直都是以武鬥場經營為主,不管有沒有紛爭,日常都會保持極高的實戰機會。弟子雖然一直保持在一千五百人左右,但是總體實力近年來都在不停提高。迫於壓力,無極經天門對於弟子在玄鐵使用上的投入也在大幅度增加。
這就導致了某人的怨聲載道。
「什麼?又打壞了?」童虎躺在被太陽曬得發燙的石階上,翹着腿不想動地方。「一般的細微裂痕過個把月自己就會消失的。回去吧!」
少年獰笑:「但是我已經把玄甲里的靈氣吸乾了。」
「吐出來啊!」
「廢什麼話,玄鐵又不用你的!」安慶明從懷裏掏出一塊四十多斤的玄鐵,「怎麼樣,我贏的!你動動手就好。」
童虎甩着腳上的破鞋。高高甩上天空,又用腳趾夾住鞋上的破洞,懶洋洋道:「你們崑崙堂的玄甲還不都是一個樣!自己來就是啦!」
「別廢話!小爺修為又精進了,迴路要強化!」安慶明衝着童虎氣勢洶洶一指,「你欠扁?是要師父還是要師姐來?」
童虎嘖嘖兩聲,要師父還是要師姐這種話都可以這麼大聲說了?你還真是有進步啊!
某劍靈嘆道:「主人,你耍嘴炮是沒有意義的啊。」
天工匣敞開,祥光觸手如雲光晨曦探出。少年將玄鐵激活,包裹身體,祥光觸手一通亂打。
玄甲成型。安慶明滿意地活動了一下,然後對着童虎冷哼:「敬酒不吃吃罰酒!」
望着揚長而去的少年,童虎的手指顫抖,這是對師丈的態度嗎?
身後傳來顏紫玉的嘆息聲:「早知道你現在混成這樣……」
「當初你就不跟我了?」
「當初我就該把你所有的財產都拿走啊!」顏紫玉一臉痛惜。
如今童虎的身家被崑崙堂掏得乾乾淨淨,還要充當雜役。清晨早起掃校場,下午去崑崙堂點卯,晚上逃難似的衝出無極經天門,縮到顏紫玉家裏來。
這還是經過長期抗爭的結果,當年那個夜晚,白鳳和鬥雞、狂熊三個人回到宿舍睡覺,忽然看到崑崙天龍瑛橫臥在床上。用冰冷的眼神望着他們,宿舍里霸氣繚繞,立馬嚇得奪門而逃,兩個月不敢回屋睡覺,在夜叉宮裏打地鋪。
童虎更慘。剛見到童虎的時候,顏紫玉氣不打一處來。死到哪裏去啦?提上褲子就不認人麼?
仔細一瞅,童虎瘦得皮包骨頭,玄甲在身上都亂晃。真氣瀕臨枯竭,元神虛脫,就快要魂不附體。龍瑛睡床。童虎只能縮牆角,這不是問題,問題是日日夜夜需要以霸氣來抵抗龍瑛身上散發出來的滔天怒意,不知道什麼時候龍瑛對着他冷哼一聲,就會有一股威壓衝擊過來。
顏紫玉打量了好一會兒,才敢從那玄甲的眼洞裏精悍兇狠的目光確認是童虎,不是某個來佔便宜的癟三。
不過沒過多久,童虎就恢復了身體的強壯。為了躲開龍瑛,童虎跟逃難一樣搶着申請外派任務,這使得孫長老和荊長老都養成了一個毛病,那就是見到童虎就不停獰笑。
特別是這半年,在朱子國的武鬥場,童虎儼然已經成了一個嶄新的傳說。
青樓里,一個外來的嫖客正忙着吃早點,忽然聽到門口有人在議論。
「聽說了麼?今天下午有童虎的場子!今天早上臨時加上的!」
「什麼?那我們還在這裏呆着幹什麼?趕緊搶票去啊!」
「大爺,你帶我去好不好?」姑娘的聲音。
「美得你!那票比你這裏過夜費還貴呢!」緊急穿衣服的聲音,「一票難求啊!」
青樓里已經一片繁忙的穿褲子結賬走人的聲音,伴隨着院子裏姑娘們「小氣鬼」的不滿嗔怨聲。
「慢走啊!」老鴇開心地送客。
每一次到了這種時候,賴床賴賬的嫖客就大量減少,都急着去武鬥場的售票處搶票去了,她們便可以早早休息。
一個嫖客急急提着褲子衝過來問:「為什麼他們都去搶票了?」
「打得好看啊。童虎特殘忍……」老鴇打量嫖客的衣衫,「哦,您是外來人,不知道,童虎下場的場子都是玄甲亂鬥,賞金高,玄甲打爛了包修,而且若是打贏了就可以得到虎式玄甲啊!」
嫖客瞪大了眼:「虎式?」
「虎式玄甲在我們朱子國可是比造化工坊的玄甲更好的玄甲啊,無極門金字招牌!不管您是何門何派,只要在當天的場次里取得優勝,就能得到童虎為你量身訂做的虎式玄甲。但是因為虎哥這人很隨性,不定哪天就臨時插場,所以現在我們朱子國武鬥場報名參加的高手天天人滿啊!」
說着一個高手模樣的武者已經帶着一道狂風沖了出來,抓狂地喊着:「尼瑪啊,我要抗議,我下場十四次都輪不到我!」
大街上有人哈哈大笑:「你與虎式無緣!」
拳風一震,瓦片飛上天空,大街上已經叮叮咣咣打了起來。
老鴇撇嘴,就這水平也敢覬覦虎式,沒遇到童虎是你的命好。忽然又一個過夜的年輕嫖客急急地問:「童虎會到場,是吧?哈,我的運氣太好了!」
老鴇眼睛一花,凸腦門葫蘆頭?頭上這是葫蘆花麼?
朱子國大武鬥場如今分四個入口八個售票處,每天早上人如潮湧。其中一半是買票的,一半是報名參加第二天的武鬥大會的,經常擠着擠着就打起來了。很多買不起票,看不起武鬥賽的人沒事都在這裏看熱鬧,很多人已然有癮,導致這裏臨街的茶館熱鬧非常。
童虎穿個破布鞋,衣服爛得像麻袋片兒,走在大街上端個空碗,就不時有人往裏扔錢。
某劍靈嘆息:「主人,你這是什麼心態?」
童虎道:「我在感受人世間良善真情的溫暖!」
一個衣衫華貴的年輕武者騎着高頭大馬,瞅見童虎,隨手將一錠銀子丟到童虎碗裏,不屑道:「別在大路中間礙眼!」
旁邊帶着個女的驚訝:「龍哥,你給一個要飯的這麼多幹什麼?」
龍哥得意道:「你就是觀察力太差,你看那個要飯的,雖然衣服很爛很舊,但是原本是一件很值錢的衣服啊!說明這傢伙落魄之前也是家境很好的,多半是吃喝嫖賭敗了家。所以我給的比別人多,讓他重新體會一下銀子的重量啊!」
女的唏噓道:「原來如此,龍哥你真是太善良了!」
「別說這個詞,善良這個詞對我們玄天宗來說就是侮辱,就是軟弱的代名詞……」
忽然銀子像流星一樣飛回來,打在龍哥臉上,直接把人打得從馬背翻落,都暈過去了。女人驚呼,童虎把碗扔了,草你大爺的,把老子的碗都砸裂了。
某劍靈已經笑得肚子疼。
童虎忽然咦了一聲,武鬥場前面的廣場似乎發生了騷亂。一群武鬥場的武士衝出來維持秩序,人群一鬨而散,露出地上一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葫蘆頭。
童虎皺眉,這葫蘆頭好生眼熟啊?
器靈千鳥提醒道:「主人,是彤雲山的葫蘆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