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孫長老不知何時落在童虎面前,點了點拐杖。
童虎疲憊道:「老孫,我可是內褲都被看光了才打到這份上,你答應我的事情……」
「這不是來了麼。」孫長老樂呵呵對着阿狗招了招手,阿狗友善地跑過來,被一個忽然從陰影里走出來的人摸摸頭。
「森羅天?」童虎驚奇地望着眼前忽然出現的人。
穿着一身黑色的玄甲,十大天中專攻殺人之術的森羅天的面孔十分和藹,玄甲看上去也很土氣,和最樸素的二十斤玄甲相比也不過是看上去更舊了一點兒,簡陋得只能算是馬甲類型的玄甲,穿個外套就完全看不見了,使得他的身材更像個賣菜老伯,禿頭短腿。
但是在無極門的弟子當中,沒有人不怕森羅天。因為光是看森羅堂的弟子們平時有多低調,動起手來變得有多狠,就足以讓人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萬萬不能讓森羅天惦記你的存在。最好他連你的臉都記不住,你也不要跟他照面。
童虎狂汗,阿狗又不是真的狗,你把他抓去也做不了狗肉鍋啊。
森羅天閻廣一臉笑眯眯的樣子,仿佛在挑笨狗回去燉鍋的神情,用手摸着阿狗的後腦。而阿狗絲毫不覺自己有何危險,十分開心地讓他摸。
童虎不禁有點兒傷心,遭受了太多折磨的阿狗,只要有人稍微對他友善一點兒,他就會覺得很幸福了。
森羅天閻廣說道:「這不是挺好的麼?為什麼要治?」
童虎愕然:「挺好?」阿狗的智力殘缺,話都說不順啊!
閻廣道:「你看他現在,有飯吃,有人疼,很幸福。為什麼你一定要讓他增加煩惱?」
童虎沉默。
然後童虎露出森森白牙:「別他媽廢話!你到底行不行?」
「行!一定行!唉……但是你希望他變成什麼樣呢?」
童虎道:「聰明伶俐,人見人愛。」
閻廣:「他已經是了。」
童虎:「你有女兒嗎?嫁給阿狗吧。」
閻廣:「我沒有。」
童虎:「媽媽看到您老這副樣子會哭泣的,好吧?」
閻廣一呆:「那又有什麼不好呢?有媽總比沒媽好。」
童虎道:「我和阿狗從小被賣做斗童,我希望能把阿狗送回父母身邊。要過刀頭舔血的生活我一個人就可以了。眼淚能少流一點兒就少流一點兒,你懂我意思?」
閻廣神情釋然,眉開眼笑:「懂!完全懂了!」
「那麼?」
「本堂弟子因為很容易變成神經病,所以專門有修心的法門。什麼暴力傾向、殺人狂魔、植物人、失憶、痴呆都不是問題!」
童虎強調:「我要的不是『痴呆不是問題』。而是治好這個問題!不要交給您老之前是這個樣子,過幾天送回來就失憶了!」
閻廣道:「給我一年時間,一切都不是問題!」
孫長老道:「那麼阿狗就轉到森羅堂下吧。」
閻廣從懷裏拿出一個油紙包,居然是個噴香的雞腿,在阿狗面前一晃:「來!跟我一起玩去。」
摸着阿狗的後腦勺就走了。
蘇蘇緊隨其後。
童虎氣得大叫:「你跟着幹什麼去!」
孫長老樂呵道:「森羅堂的言葉心庭是一門很好的心法,你就放心吧。森羅天是十大天當中最有愛心和耐心的人,對弟子也非常和氣,你不用擔心阿狗受苦。」
童虎驚奇:「和氣?是裝的吧?在我印象當中這種老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啊!」
「但是沒有理由的殺戮,森羅堂是不會做的。」孫長老頓頓拐杖,「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啊?」
通天塔頂傳來無極門主威嚴的聲音:「下面宣佈由本門十大天、三大使尊、八大執事長老共同決出的結果。」
無極經天門上上下下一片寂靜。
「本年特別選出三位弟子進入上院。分別是!唐堯敬——!」
大聖堂響起一片恭喜之聲。
唐堯敬剛醒過來,腦袋瓜子還有點兒暈,今天都怎麼回事來着?
「水玲瓏——!」
整個下八院一片恭喜聲,崑崙堂一片歡呼,各堂口都有人去恭喜。用酸溜溜的眼神望着水玲瓏。水玲瓏已經恢復了一片粉嫩清純的面容,唐堯敬匆匆飛來,對她遙遙相望,心中十分歡喜。但是水玲瓏卻好像沒有看到他,反而看着四周的許多並不是很熟的男人們,道謝着,跟一群小孩子們一起歡喜。
唐堯敬反倒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眼睛濕潤了,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通天塔上傳來威嚴的聲音:「辛傑——!」
四周一片寂靜。
童虎挖起耳朵,啥?為什麼不是我?
星宿堂里,原本孤獨地橫臥在角落裏,聽着為水玲瓏恭喜的聲音默默送祝福的辛傑腦中一片空白。
我?我和水玲瓏一起進入了上院?發生過啥?搞錯了吧?
因為過於錯愕,沒有人向辛傑表示恭賀。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
童虎瞪着孫長老,你們又坑爹啊?
孫長老撇撇嘴,唐堯敬的實力無可爭議,水玲瓏的表現十分優異。而且上院和尚太多,尼姑太少。總要考慮一下幹活不累的問題。至於辛傑,他殺的高手平均權數非常高啊,不信你看?你知道此戰中大多數排位在十到兩百之間的人都死在辛傑那票人手裏吧?而且能忍能藏,下手狠辣,這些優良的品質……
童虎翻起白眼。
老子其實是不怎麼在乎啦,下院呆着怎麼也比上院輕鬆。反正上院也有人罩我,誰惹我我弄死他!
孫長老笑眯眯道:「你進了上院也是無常的弟子,別人不敢教你。對你來說根本沒有分別。」
童虎點點頭,這倒是,省了我這個名額浪費,才是實打實地選了三個弟子交給傳功長老寧武神。
孫長老道:「我就知道你會是這個反應,所以特地來跟你說。往年規則簡單,獲勝的天龍就是晉升人選。今年沒說誰贏了就一定會升入上院,而是說選出三人,這其中就是考慮到了你這個特殊因素。而且你師父無常說了,他會獎勵你的。」
童虎舔舔嘴唇,這還差不多。別的沒啥意思,咱啥都不缺,給個妞吧。
孫長老微笑,作死你是最擅長了。
而接下來,無極門主又宣佈了十個名額撥入下八院掌院蘇搏虎的門下。這才是當真令許多人歡天喜地的事情。
蘇搏虎一直以來陶醉於自己修煉,基本上就沒有自己直接教過幾個徒弟,但是教過的那幾個都很了不得。在上院叱咤風雲的齊震乃至天龍、狂熊,都曾經是蘇搏虎帶過的弟子。
童虎開心地聽到白鳳和鬥雞、狂熊都被選中,他們三人打贏了很多排位比他們高的對手組合,在這次年終大武鬥會上的表現是實至名歸的。相信哥仨現在都很開心了。一起到了蘇搏虎門下,這就是今年不成功,明年一定成功的節奏啊!
通天塔上終於到了大多數人最關心的時刻,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晉升無望,還是女武神龍瑛和接引使無常的這場賭博更有意思。
通天塔頂升起十幾道高大的光影,無極門主在當中,龍瑛和無常站在兩邊。
「崑崙堂與夜叉堂的堂戰,以夜叉堂童虎獲勝告終。此結局雙方無異議,在本尊和長老會的共同見證下,崑崙天龍瑛,必須兌現自己許下的諾言。」
女武神龍瑛的面色十分之差,很顯然,若是輸了就答應對方任何一件請求,這種話說得實在是太大了。修煉霸氣,有時候會自我感覺強勢一些,十分自然就說出這樣的話。但是後悔二字,龍瑛並不會有。
與其後悔,不如坦然接受由此帶來的一切後果,就像是經歷磨難。畢竟對於她這個級數的武者來說,大不了逼死她,重新轉世去。但是相信無常也干不出來。無常一直刁難她,多半是有些齷齪的理由,因此頂多也就是提出一些非分之想。
龍瑛倒也不太在乎,有膽你就上我啊?誰把誰滅了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