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釘着馬蹄鐵的腳掌踩在青石大道上,發出還算清亮的迴響。托某隻狼那堆收藏的福,小隊不僅雇了四匹馬,還要了兩輛馬車,一輛作為薩妮婭的專屬房間,而另一輛,還拉着不少櫻谷鎮的特產。
任務結束以後把這些南方特有的產品拉回到北方去,可是一筆不小利潤。
「察覺到了麼?」沃茲大叔放慢了腳步,讓馬匹和馬車同步,薩妮婭專屬的馬車由湯姆這個半巨人擔當車夫,畢竟要找到一匹適合他的戰馬,實在是有些困難。「嗯,從小鎮出來就一直跟着我們,連故意多繞了幾圈都沒察覺到,恐怕是新手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吧。」
湯姆撓着自己棕色的絡腮鬍子,寬大的可容兩人坐的車夫位置對他而言只不過剛剛好而已。「怎麼辦?處理掉?」沃茲眼中露出一絲凶光,身後遠遠吊着的那一小隊人馬顯然來者不善,帝國大道是眾多商人的必經之路,因此馬賊泛濫程度比起坦布爾山脈附近的城鎮要高出很多。
「薩妮婭在呢。」湯姆小聲說道,雖說我們的主人翁時常表現出一副成熟冷靜的樣子,但對於這些傭兵們來說,她還只是一個孩子。「看能不能溝通交流吧,他們的人數是我們的三倍不止,雖說是弱手,但打起來不好照應。」半巨人的聲音壓得很低,他不想吵醒在車內睡覺的一人一狼。
「嗯,我去試試」沃茲輕輕點頭,帝國大道上的馬賊大多只劫財不傷人,殺雞取卵帶來的惡果是一回事,另一方面也跟奧托洛帝國的政策有關。在那位被稱作血色荊棘的大帝弗蘭克斯.奧托洛在位的年代,貴族們對平民的生命擁有獨斷的判定權。只要貴族覺得這個平民做錯了,甚至只是對自己不夠尊敬。他就有權殺死他,甚至於抄家滅口。
而這位大帝跟那個時代的貴族們被推翻以後,新成立的政權建立的憲法規定。即便是貴族,犯了殺人罪,依然會被判處極其嚴重的刑罰。
沉重的死刑和對殺人犯的毫不饒恕讓奧托洛度過了一段時間的安穩,但擅長勾心鬥角的貴族們自然是找到了很多的方法來繞過那些條條規規,鬥爭從明面改到了暗面,但殘忍陰毒的程度反而上升了不少。因此這道法律到最後反而變成了貴族無效,而對平民約束力極大的單方麵條規。
不過不論貴族有多少的方法來避開這條法律,都與這些劫道的馬賊無關,畢竟馬賊這種職業大多是山區的窮苦人出身,書都沒怎麼讀更別說動腦子了。
「鐸鐸鐸——」沃茲駕着他的那匹馬轉身,那一隊馬賊在這時候體現出了完美的菜鳥素質,他們亂成一團,有的想前進有的想後退,沃茲甚至聽到裏邊有人喊『我們被發現了,快跑』一類的話語。不過前面一個明顯是頭頭的傢伙舉手大喊之後,隊伍又安靜了下來。
只不過他喊的是『別擔心!他只有一個人』而不是安撫隊員的話語。
「唉,一群外行」沃茲看着馬賊之中幾個人舉起了短弓,身體微微前傾的同時手握緊了掛在馬匹身上的鳶盾。「等等!」他高聲喊道。「我想跟你們談談」沃茲在距離馬賊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同時揚起手中的袋子。這種由帝國銀行發佈的魔法布袋只有在取出或者存入100個以上金幣時才會配送。
對於一般人而言,一個金幣就已經足夠生活大半個月了,因此沃茲這一出手,對面立馬嘰嘰喳喳地交頭接耳起來。「說出你的來意——騎,呃,獵、獵人!」剛剛發話的疑似馬賊頭子的傢伙上下瞧了幾眼,沃茲馬上帶着的鳶盾讓他以為這人是一個騎士,但是身上的皮甲和短弩又顯然不是騎士的配備。
「我們不想惹事,請你們收下這份過路費,然後離去,不要再跟在我們後面」沃茲用簡潔的話語表達了自己的來意,眼神不斷地在馬賊頭子的身上來回掃動。『劍柄上的皮帶很新,沒怎麼使用過,身上的皮甲卻很舊。是換了新的武器?不,那皮甲明顯地不合身,是從二手市場淘來的。』
『身板瘦小,骨架也不顯得粗大,魔法劍士?不,一點魔力波動都沒有。剛剛放下農具的農夫麼』掃了一眼裝備之後看向對方的臉,沃茲更加斷定了自己的想法。稀疏的頭髮和黃不拉嘰的膚色,濃濁的眼神和張開嘴時露出的磨損嚴重的爛牙,都證明了對方是一個連吃飽都成問題的貧民。
『糟糕了啊——』沃茲在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他拿出金幣本來是看在對方有十數人的情況下,在他看來十數人的馬賊隊伍也算有一定規模了,而且對方在身後跟了那麼長時間,讓他下意識地覺得他們是一夥有組織的馬賊,那樣的話就算是菜鳥也應該會懂一些規矩,雙方各退一步相安無事。但是——
「哈?!你當我們是叫花子麼」對面那個馬賊頭子做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只是渾濁的眼珠之中掩飾不住的貪婪。「唉,就知道會變成這樣子」沃茲的手按在了腰間的短刀上,對於這些不懂規矩的貧民來說,自己交出金幣的行為是在對他們示弱,而對高階職業者的認知不足讓他們非但不會見好就收,反而會想要得到更多。
去拿短弩的話實在是太過顯眼,因此沃茲選擇了藏在腰間的三把短刀。身為斥候的他在各種武器的使用上都有非常高的心得。而十米左右的距離,丟出一把短刀對他來說不算難事——「呵呵!乖乖地把你們的所有財物都獻上,還有那個小女孩跟那條狗!別以為本大爺沒見識,那條狗怎麼看都是稀有品種,再加上那個女孩。我們那裏的貴族老爺可是很好這一口的!」馬賊頭子露着他的一口爛牙不斷向外噴吐唾沫。
「……」而他的話讓沃茲忍不住皺起了眉毛。對於一個極其寵愛女兒的父親來說,說出這樣子的話簡直是對他的挑釁,即便跟薩妮婭認識的時間還不到一個月,但是對於沃茲來說,這個黑髮女孩可以說是自己的另一個孩子。他甚至在考慮讓自己的女兒跟她結成姐妹。
瘦小的馬賊頭子滔滔不絕地說着他的條件,在他看來這支不過數人的小隊自己可以輕鬆的吃下,雖然之前出於害怕那個拉車的巨人的緣故只是慢慢地跟在後面。但是看面前這個人示弱的樣子,恐怕那個巨人也只不過是個拉車的而已,他越想越得意,心中甚至已經描繪出自己坐擁美人城堡享近榮華富貴的畫卷。
『當馬賊真好——』這個想法還未從他腦海中消失的時候,耳畔同伴的驚呼響了起來。「嗯?!」瘦小的馬賊頭子忽然感覺坐下那匹偷來的馬變得狂躁不安起來,他還未做出什麼行動,整個人就被甩了出去,腦殼重重敲在地上,暈了過去。
馬匹自然不會無緣無故地發狂,十米的距離要把飛刀丟到人身上對於沃茲來說也有些困難,因此在馬賊頭子高談闊論不自覺地讓他的馬踏前甚至微微橫在沃茲面前的時候,感覺不往這麼大一個目標上邊丟一刀實在對不住自己的沃茲就出手了。
趁馬匹發狂的瞬間,他迅速地轉身全速趕回小隊,同時掏出哨子,鼓氣吹響。
「嗶——」由於兩輛馬車的存在,在沃茲回去交涉的時間小隊並沒有前進多少,加上交流的話語實際上也就那麼幾句,於是紅髮的斥候很快趕回了小隊。「失敗了?」半巨人湯姆沒有轉頭,他知道自己夥伴的能力,如果他去交涉都失敗了,那麼其他人去也沒什麼改變,所以理由聽不聽都無所謂。
「嗯,一群貪得無厭的傢伙」沃茲嘆了口氣,同時向前面三人招了招手。「看來要好好打一場了,馬賊的話下死手也無所謂不過,別讓薩妮婭看到」湯姆輕聲說道。
「別讓我看到什麼?」黑髮的幼女揉着眼睛從布簾中鑽出腦袋來,剛剛的動靜讓保持淺睡眠狀態的她很容易就驚醒了。「你醒了啊,薩妮婭」半巨人操縱馬車停了下來,帝國大道橫跨大半個奧托洛,這條花費了足足十三年才建成的道路,途經荒無人煙的地方可以說是隨處可見。
眼下他們正停在一片草原的中央,而除了身後正在狂奔過來的馬賊以外,沒有任何其他人。「嗯,剛剛很吵所以就醒來了」薩妮婭聽到了後面密佈的馬蹄聲,源自軍人的經驗讓她很快判斷出對方只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雜亂的馬蹄聲和交雜的叫喚讓薩妮婭皺起了眉毛。
「是馬賊」湯姆看着這個黑髮幼女的表情,出聲解釋道。「你躲好,注意不要讓埃里克出來,放心,一切有我們」他從扯開馬車車體上的罩衣,拿起自己那柄龐大的戰斧。「嗯!」薩妮婭輕輕地點了一下她的小腦袋,鑽回了馬車中,沒有過多的言語。
這輛馬車顯然是屬於質量比較高的那種,車廂內部鋪着天鵝絨的座椅十分舒適,優越的減震性加上平整的道路,剛剛自己躺在上面睡得十分香甜。「唉——變得怠惰了呢」薩妮婭嘆了口氣,喜歡甜食和很容易就想睡覺是自己現在的最大特徵,要知道曾經的自己可是有三天三夜未眠站崗的記錄的。
「嘛,既然重來了,就不要拿以前那一套約束自己了」她沒有多想,抱着還在熟睡中的埃里克躺在了椅子上。「砰——」外面傳來了沉重的撞擊聲。薩妮婭知道那是半巨人手中戰斧的發出的聲響。
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在沃茲出手讓馬賊頭子摔暈之後,那群馬賊們可以說是撕下了最後一點作為貧民的猶豫。紅着眼睛拿着雜七雜八的武器就沖了過來。只不過低劣的馬技和生鏽帶有甭口的武器顯示出他們作為菜鳥的本質罷了。
「嚓——」第一個衝過來的馬賊被湯姆一拳直接從馬上打了下來,明白走投無路的貧民墮落成的馬賊的恐怖的他,沒有保留直接下了狠手。要知道青鋼傭兵團雖然不是戰鬥類的,而且成員大多不喜歡爭執,但是龐大的人數和任務量讓他們不可避免的需要與人類做鬥爭。
雖說經驗比不上戰鬥傭兵哪怕最低級的C級。但是戰鬥力,是毫不遜色。「砰——」薩妮婭在車廂內都能清楚地聽到,顯然這一擊地力量是十分巨大。
巨大的戰斧直接把馬匹劈成了兩半,沉重的斧刃甚至敲碎了青石板,深深陷入,只不過在那之後它就又一次被主人拿起,橫掃向另一邊。
只一擊,就讓三名馬賊重傷,並且幹掉了至少四匹馬——是的,目的並非對馬賊趕盡殺絕,一方面顧慮到薩妮婭這個在他們看來屬於幼女的僱主的心理健康,一方面,沒有馬匹的話馬賊也無法繼續追趕他們。
「咻——咻——」沃茲站在不遠處,手中短弩精確而快速地射出一支又一支的小箭。他的目標是那些射手——即便他們拿的只是破舊的弓弩,每枝箭都精準地釘在了馬賊射手們的肩、手、臂上,讓他們疼痛無比的同時也失去了射擊的能力。沃茲手中那把由矮人和侏儒聯合出品的短弩,有着最新世代的瞄具。可調式的後罩門跟細小圓柱型的前準星,讓它幾乎可以做到百發百中。
這場戰鬥小隊僅僅兩人參戰。六階的斧戰士身上的鬥氣本身就足以彈開那些貧民轉職的馬賊們氣勢有夠力量不足的劈砍,更別提他穿在身上的皮甲,微微閃爍着的光芒和邊角處金色的紋路證明這是一件昂貴的魔法護甲。
一個足夠強大的近戰人員擋住敵軍,而射手在遠處將可能傷害到他的人無力化,甚至於提前解決。如果換做其他兩位戰士,不論是四階的皮特還是三階的菲爾,都無法做到。畢竟對他們來說,即便是這種菜鳥級別的馬賊,數量達到一定程度也會對生命造成危險。所以兩人除了略帶羨慕地說一聲真是種族天賦啊,就只能默默地燃起鬥志,以期某日自己也變成強大的戰士了。
施諾德在這次的戰鬥——或者說單方面的虐殺之中沒有出手,一來沒有必要,二來——看他那自戰鬥開始就一直緊皺着的眉頭就知道,讓德魯伊去跟亡靈或者惡魔戰鬥還行,智慧生命之間的互相殘殺,在崇尚天下萬物(漫友…啊別打我)是一家的德魯伊看來,實在是太過幼稚。
十五分鐘後,車廂外的聲響停止了。儘管薩妮婭對這種場景甚至要比眾人來得熟悉,但是她還是沒有出去看哪怕一眼。因為她不想讓自己顯得過分——至少不比現在更加地驚世駭俗。
馬車緩緩地動了起來,聽着車頂上淅淅的水聲,薩妮婭知道是湯姆在清理戰鬥過的痕跡。這個有着一副纖細心靈的半巨人顯然是擔心她被血跡嚇到之類的。這讓薩妮婭無奈的同時也有一絲絲的溫暖。
青鋼傭兵團的人大多人品正直,曾經有幸和他們一起執行任務的薩妮婭對此非常了解。這也是她對他們很是信任的原因。要放在其他一些,例如戰鬥類的傭兵團,甚至於E,F級的其他狩獵傭兵團。大概對於她這樣的小女孩提出的任務只會嗤之以鼻,或者直接強搶財物然後離去。
「差不多……要到了吧」感受着愈來愈重的眼皮,薩妮婭仿佛聞到了自己家鄉的味道,帶着嘴角微微掠起的弧度,黑髮幼女陷入了沉眠。
「……」半巨人輕輕地掀開布簾,看着對方甜美的睡顏,心中也涌一陣溫暖。「喂,菲爾,這趟回去,上我家喝兩杯去吧」他放下布簾,輕聲呼喚前方的金髮劍士。
「行啊」菲爾無精打采的聲音傳來,而湯姆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相片。那時候剛好是魔法影攝術剛剛起步的時候,他們有幸成為第一批嘗試的人員。
相片上年輕許多的湯姆微微彎腰搭着菲爾肩膀,一位紅髮女子站在他的身邊微笑着看向前面,依稀有幾分湯姆樣貌的棕發少年正對着鏡面擺出勝利的姿勢。
「尼雅,索爾姆」半巨人輕吻了一下相片上的女人跟少年,然後把照片塞回了內袋,輕甩馬鞭。
……
薩妮婭再次醒來的時候,耳畔傳來了嬉鬧的聲響。
「到城鎮了麼」她揉着眼睛,嘟噥着然後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唷,醒來了麼,我們的睡美人」這時才發現車廂內多了一個不速之客,褪下了皮甲的金髮劍士坐在她的對面,行了一個有些不倫不類的撫胸禮。「嗯,呵——啊,我們到哪裏了?」薩妮婭眨了眨眼睛,一邊打着呵欠一邊問道。
「到格林爾克了喔,薩妮婭」菲爾坐了起來,表情很是認真。「也就是說,我們的任務完成了」他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對方這段時間以來顯示出的言行讓金髮劍士很是吃驚,他明白這個人將來的成就會很高。
即便對方是女性,在男尊女卑的奧托洛帝國來說,女性要出頭所付出的比男性困難得多。但是短短一個月的相處讓菲爾相信,薩妮婭絕對有那個能力。
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但是這個黑髮的小女孩就像有一種特殊的魔力一般,讓人去親近她,信任她。菲爾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做出了決定。
「所以說!薩妮婭,請在你滿18歲以後嫁給我吧」
「噗——」黑髮女孩一瞬間睡意全無,她哭笑不得地看着面前這個年齡是自己五倍的劍士——你能想像一個五歲孩童臉上浮現這種表情的樣子麼。「那個……我今年才5歲,菲爾先生,換句話說就是你要等13年喔」薩妮婭耐心而平靜地跟菲爾解釋道。
「沒關係我可以等!」金髮的傭兵一臉認真。
「我說啊,那可是13年喔,不是一年兩年而是整整13年。」薩妮婭此刻心中的鬱悶不為外人道也,當了28年爺們也沒有一個女孩子向自己告白的,而現在這人生才開始多久,三個月?自己才5歲就被別人求婚了?默默地腹誹了一下這個世界順帶向某位女神大人抱怨了一下。薩妮婭看着對面的菲爾——對方依舊一臉認真。
「與其等我長大,不如現在就去找一個好女孩,跟她結婚吧……」戀愛經驗幾乎為零的薩妮婭不知道如何表達,只好試着轉移菲爾的注意力。「不要!」但是金髮傭兵的執着或者說頑固顯然出乎她的預計,他緊盯着面前的小女孩,似乎是要用目光壓迫薩妮婭同意他的請求。
「呃……」冷汗淋漓,正當黑髮幼女手足無措的時候,一隻大手從前邊的布簾伸了進來,提着菲爾的領子把他丟了出去。「幼女控的**!」半巨人湯姆那洪亮的嗓門響起,只不過他忽略了周遭的環境,這一嗓子讓住民們都停下手頭的事情圍觀起來。
「呃——誤會誤會,真的是誤會」看着圍觀群眾裏邊爆發出的敵視跟鄙視的眼神,菲爾簡直想找條縫兒鑽進去。
雖然圍觀群眾隨後在薩妮婭本人出面解釋後散去,倒也沒鬧出什麼大問題,不過菲爾是紅着一張臉,半天不敢瞄她一眼了。
「那麼,就此告別了」傭兵小隊的五人站在薩妮婭的面前,半巨人湯姆笑着開口說。「嗯!」薩妮婭重重地點頭,埃里克那一堆東西裏邊她帶出來的也不是很多,加上路上使用了一些,還有贈送給眾人的,剩下的那些都放在背包里,倒也不顯得沉重。
「再見啦,小薩妮婭」沃茲大叔揮揮手,第一個坐上了馬。
「薩妮婭小姐,再、再見」皮特這個年輕人到最後還是不敢正視她的目光。
「再見,薩妮婭小姐」施諾德的告別有着德魯伊的特色,平靜而沉着。
「薩、薩妮婭,我,我們會再見的!」鬧出剛剛尷尬的一幕的菲爾還是有些不自在,游離着目光說完以後迅速地爬上了馬背。
「那麼,我們走了」湯姆朝她點了點頭。「這是一趟非常棒的旅途,薩妮婭小姐」
「嗯!再見,大家。一路順風」黑髮的小女孩揮了揮手,看着這些陪伴了自己約莫兩個月的夥伴們遠去。「然後——」她抱着懷中的埃里克,伸手緊了緊背包的帶子。轉身看向右前方——那是自己曾經的家。
「不論如何,去看一下!」
夕陽下,黑髮的小女孩邁動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