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看?」殘月見到她那異樣的眼神,臉色頓時一沉,眸光銳利。
好兇的女人,那眸光冷得像冰刺兒一樣,護士不敢再看她了,趕緊轉過身,匆匆地離開病房。
終於安靜下來了,殘月吁了一口氣,拿出手機,撥通了圓月的手機。
電話只是響了一下,馬上就接起了。
「殘月兒,怎麼了?有沒有感覺好一點?」圓月正開着車,沿着那街道,在找她要的雲片糕,現在是大半夜啊,鬼影都見不到一個,哪來賣雲片糕的小販,超市也關門了,現在只能去找那種二十四營業的便利店碰碰運氣。
不過她想吃,他只好到處去碰碰運氣了。
「我現在想見到你。」殘月幾乎是咬着唇說的。
「什麼?」圓月握住方向盤的手差點打滑,這話從殘月的嘴巴里說出來,怎麼想就怎麼驚悚的有木有。
「我說我現在要見到你,你馬上給我滾回來。」殘月這次幾乎是用吼的。
圓月的唇角微勾,聲音柔和了下來說:「但是我還沒買到你想吃的雲片糕哦。」
殘月輕哼說:「我不要雲片糕,我要你。」
這話讓圓月的臉,頓時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好,我馬上就回去。」
這是圓月這輩子,聽到最動聽的話了,他立即調轉車頭,剛想掛了電話,突然砰的一聲……
殘月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圓月,發生什麼事情了?圓月,你應答我一下……圓月……」手機里傳來沙沙的聲音,然後斷了,完全沒了聲音,圓月他發生什麼事了?
「圓月……」想到他很有可能已經出事了,殘月的心頓時被恐懼和害怕攫住了。
「欸,小姐,你這是要做什麼?你還在輸液,你不能拔掉的,小姐,你要去哪裏?」
來巡房的護士,見她突然動手把輸液的針頭拔去,嚇了一跳,趕緊上前去阻止。
「閃開,不要擋住我的路。」
殘月把針頭拔掉,推開她,便急匆匆地往外面跑去,就連腳下沒有穿鞋子,也沒知覺了,心裏只有一個執念,那就是,她要去找他,馬上去。
「小姐,你要去哪裏?你回來啊,你還沒輸完液的,小姐……」護士慌張地追出來,但是哪裏還有她的影子。
殘月衝到了電梯門口,狂按着電梯門旁按鍵,但是那電梯卻像蝸牛一樣,慢得讓她沒有耐心等下去了,只得往樓梯口衝去,心裏不斷地默念着,他一點沒事的,他不可以有事的。
殘月從二十樓的樓梯,往下跑。
很不容易終於到了出口,她使勁推開出口的門,往外面衝出去。
外面一輛救護車,正閃着燈,從外面回來,隱約聽到車禍兩個字,她的心立即像被什麼重重地擊中了,痛得幾乎沒有辦法呼吸。
「圓月……」她悲痛地低喊了一聲,立即衝上前去,扒開人群。
在救護車上,兩具屍體,一男一女正用白布遮蓋住,那布上面,血跡斑斑。
「圓……」殘月的身子都忍不住顫抖了,雙目盡赤,她把上前向阻止她靠近的人推開,慢慢的向前靠近,人還沒看到,眼淚就已經狂奔而下。
「圓月,我不要你死,你聽到沒有,你給我起來……」她跪在屍體前,撲上前,抱住那男屍體,頓時忍不住悲痛地慟哭出聲,「圓月……我不要你死,你給我醒來,誰允許你比我先走的……起來……」
「小姐,你節哀順變。」一旁的人,見她哭得那麼傷心,便出聲勸着說,「人死不能復生。」
「你給我閉嘴,誰說他死了?誰說的?」殘月驀地轉過頭來,那凌厲的眸光如刀,狠狠地掃視着眾人。
大家見到她這兇狠的神情,哪裏還敢多說什麼。
殘月見大家都消音,不敢打擾,這才轉過頭來。
「圓月,我們說好的,不管未來是什麼樣的路,都必須要相互扶持,攜手面對,你不能食言,不能出爾反爾,不能扔下我不管,圓月,你醒醒,不准鬧……」殘月一邊說着,強忍住那錐心的痛,猛地咬牙,伸出顫抖的手,捏住那白布,慢慢地掀開。
「圓月……嗚……」她不忍見到他血肉模糊的樣子,她悲痛欲絕地閉上眼睛,直到一把驚天動地的嘶哭聲傳來。
「阿智……」跟着一道人影迅速閃至,用力把她撞開,撲倒在屍體上。
咦?殘月迅速睜開眼睛,看着前面那人的樣子,瞬間呆住了。
「阿智……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怎麼辦啊?我們才結婚沒半年,你讓咱們的寶寶以後怎麼辦……你醒醒……阿智,我不能沒有你……寶寶也不能沒有爹地啊……」剛把她推開的女人,抱住了那屍體,撕心裂肺地痛哭失聲。
他不是圓月,殘月擦亮了自己的眼睛,看清楚那人的樣子,真的不是殘月,她擺烏龍了。
那圓月在哪裏?她趕緊轉到另一具屍體,迅速把白布掀開,見是女的,終於鬆了一口氣,幸好,不是他。
她伸手捂住狂跳不已的心臟,有點虛脫地從救護車上爬下來。
在她的面前,突然一道陰影遮住了她,在她沒力氣的時候,及時地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腰。
「殘月兒,你不在病房裏好好呆着,跑出來做什麼?」熟悉的嗓音,透着疑惑,從她的頭頂傳來。
殘月一個激靈,迅速抬頭,在燈光下,看到那張即使化成灰也能認出來的臉蛋,她的眼淚再度控制不住地顫然而下,她立即伸出手,緊緊地抱住他,把臉埋進他的懷裏,任由淚眼縱橫。
「殘月兒?」圓月有點納悶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脊,感覺到胸前的襯衫已經濕了,才驚覺,她哭了,不禁有點慌了手腳,「你怎麼了?你是不是生氣我回來太晚了?你別生氣,你看,我給你買到了,雲片糕哦,我真的給你買到了。」
「笨蛋。」殘月捶了他的胸膛一下,依然緊緊抱住他不放。
哇,她主動抱自己啊,這福利也太好了吧,圓月頓時有種幸福得就要暈倒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