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王的貪財妃
&娘,不要愛上我唷!」
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實則充滿了警示之意。
鏡兒是在警告她嗎?明月笙看向臨晚鏡,眼裏一片苦澀。不要愛上她,這句話是不是說得太晚了?在她早就愛上眼前人另一個身份的時候,她才來一句提醒,有用嗎?不對,以前眼前人好像也說過的,只是自己沒放在心上。當時以為,他只是家中已有如花美眷,卻不料。原來,無影哥哥與自己一樣,都是女兒身。
明月笙不蠢,她不會傻到去質問臨家大小姐為何要騙她。人家最初見到她的時候,不過是好心幫忙,一直以來,對自己呵護備至,卻從不逾距。自己若是質問,還有賴上對方的嫌疑。她雖然喜歡對方,卻不會因為這個就褪去自己的驕傲,折辱自己的尊嚴。
&兒這樣的女子,該是人見人愛才對。愛上你又不是什麼壞事。」明月笙笑盈盈地說着,掩飾了自己心裏的失落。
&本小姐是人見人愛,可我是獨一無二的,已經許了人家。阿笙若是愛上,只怕來晚了一步。」臨晚鏡拉開自己與明月笙的距離,腳踏在黑妞肥嘟嘟的腰上,說得像玩笑。
其實呢,兩人心照不宣,默契十足。都不願意捅破那一層窗戶紙,裝傻充愣的本事一流。
&與景王,真的定下來了?」雖然在昨天的宮宴上就看得出景王對臨家大小姐的情誼,明月笙還是不死心地多問了一句。
&了太子大婚,或許我們就要成親了。」也不怕明月笙走漏消息,最好,能傳進太后那老妖婆的耳朵里。昨天她敢在皇宮裏幫着花姑娘擺了自家兒子一道,她就可以以牙還牙給她。若是老妖婆被人發現與人偷情……咳,那還是算了,好歹也是夙郁的太后。出了這種醜事,整個皇家的顏面上都無光了。何況,太后還是陛下和阿景的生母。
&說,太后娘娘並不同意你們的婚事。」這般一意孤行,真的好嗎?明月笙皺着好看的眉頭,如果嫁入皇家,處處被太后為難,那日子只怕也不好過。
何況,景王長得不好看,又不良於行,鏡兒真的願意嫁給這樣的男人嗎?不過,轉念一想,如果她的無影哥哥是那種在意世俗眼光的人,他就不是自己喜歡的男人了。
&不得她!」只要她家老爹同意,陛下也贊成,一道聖旨就解決了難題。至於太后那老妖婆,就交給她老爹和觴帝去解決吧。她相信,應付太后,那兩人比她有經驗得多。
吃食端上來,明月笙一般吃着東西,一邊又與臨晚鏡聊了許久。
直到最後告辭的時候,她忽然問:「鏡兒,既然你們會在太子與蘇家小姐大婚之後成親,那你的嫁衣那些陪嫁的繡品可都準備好了?」
臨晚鏡被她問得一頓,隨即搖了搖頭道:「這個還真沒有。」
&連嫁衣都沒準備好?」明月笙錯愕地看着她,她是真的想成親嗎?
&有什麼?燕都那麼多成衣坊,去定製一件就可以了。」臨晚鏡渾不在意地回答。
她無影樓旗下自然也有自己的繡坊,在燕都還非常有名。她要出嫁,嫁衣什麼的物品自然都是在那裏定製,根本不用擔心啊。
&你的嫁衣,難道不準備自己繡嗎?」她第一次聽到有人要去買嫁衣還說得這般理直氣壯的。
只有不善女紅,又有錢的人家才會去繡坊定製嫁衣。但是,所有女兒家都知道,新嫁衣要自己繡才吉利。就算自己繡工不好,那也要長輩繡了送給晚輩。到外面去買,通常是那些實在沒有辦法的。
臨家大小姐的嫁衣是去外面買來的,以後傳出去得鬧多大的笑話?
&己繡?」臨晚鏡瞪圓了眼睛,然後把自己的雙手伸出來,「你看我的手像是會女紅的嗎?」
她根本沒摸過繡花針好不好,最多,只玩兒過金針和銀針。你讓她給人扎穴位可以,可要讓她繡衣服,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明月笙只覺一陣無奈,她沒見過如此理直氣壯地告訴人家,自己不善女紅的。哦,不對,她還不是不善女紅,而是,根本就沒學過女紅吧?臨大小姐,不要再瞪着你那雙無辜的大眼睛了!
原來,心上人也不算十全十美,發現了臨晚鏡不會女紅,明月笙心裏竟然好受了許多。然後又想到臨晚鏡的母親月彌夫人早就不在了,姨娘沒資格給嫡女繡新嫁衣,侯府老夫人好像深居簡出,據說是病了。
也難怪鏡兒要買嫁衣,原來,自己不會,也沒有長輩替她繡嗎?明月笙突然生出了一個心思,看着臨晚鏡,滿臉誠懇:「鏡兒,如果你信得過我,不如讓我幫你繡嫁衣吧。」
&臨晚鏡有些反應不過來,好好兒的,明月笙攬這差事做什麼?
還有,她成親應該就在年節前後,雖然日子沒定,卻也不遠了。這麼短的時間,讓身子本來就不好的阿笙為自己趕製嫁衣,那不是在欺負人麼?
&信不過我麼?」明月笙見臨晚鏡不但不點頭,還有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着自己,苦笑道。
&阿笙啊,我不是信不過你。你不是身子不好麼,哪裏能讓你來操勞?」再說了,她的嫁衣,自然要按照她的喜好來設計,明月笙一個深閨小姐,就算女紅再好,哪裏能滿足得了她的要求?
&兒,我女紅很好,繡東西也快。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定然能在你成親之前為你趕製一件漂亮的嫁衣。」原來,鏡兒是在關心她麼?明月笙心裏甜滋滋的。
雖然知道了對方與自己一樣是女兒身,心底的旖戀一時半會兒卻難以改過來。這會子,想着能替喜歡的人繡嫁衣,然後看着她出嫁,也是一件好事。
&笙,我是擔心你的身體。何況,你如今也不小了,難道以後不嫁人?我可是聽說,很多千金貴女都是在出嫁好幾年前就開始為自己繡嫁衣的。」
敢情,您知道女子出嫁之前是自己繡嫁衣的啊?
可惜,最後臨晚鏡還是沒能拒絕,只能忍痛點頭,同意了明月笙為她準備嫁衣。實際上,她是想自己定製一件獨一無二的嫁衣好嗎?現在好了,自己心裏構造的那一件應該穿不成了。也罷,這次穿不成還有下次呢。(景王:敢情你還想嫁第二次呢?臨晚鏡:咳,沒有,您聽錯了。)
明月笙離開之後,臨晚鏡本來要去看風無定那邊的藥做好了沒有的。結果呢,她還沒跨出院門,管家又命人來稟。左相家的英武少爺,約她去無意賭坊打麻將。
麻將是自己發明的,帶有穿越特色的玩意兒。本來是不打算讓麻將廣為流傳的。可惜,不知道怎麼被絕小三兒那笨蛋泄露給了他二哥。這不,前些日子絕無意親自求上門,要把麻將作為一個新鮮玩意兒放在無意賭坊里吸引顧客。
臨晚鏡不想給他,他承諾麻將不外賣,只在無意賭坊里定製三副,限量為顧客提供服務。不得不承認,絕無意的頭腦絕壁是為賺錢而生的,這一招出來之後,賭坊的生意簡直爆滿。
因為麻將新鮮,又必須四個人玩,所以很多以前的賭客都成了牌搭子。其他的也不玩了,麻將桌上見真章。
這三副麻將都開闢了單獨的雅間,隔音效果也是槓槓的,每天一大早去賭坊就為了打麻將的不少。還有的甚至願意花大價錢頭天預定。
絕二會做生意,讓想打麻將的,沒人出一兩銀子,然後抽籤決定。三副麻將,有三個人掌握了主動權,其他的牌友,他可以自己邀請,也可以從抽籤的人裏面選。
反正,一來二去,賭坊賺錢翻了好幾倍。臨晚鏡每次過目無意賭坊的賬本兒,都笑得合不攏嘴。
可是,這會子鸚鵡少爺約她打麻將,有沒有搞錯?她好些日子沒出去了,可沒告訴過鸚鵡少爺,自己會打麻將的。
&小姐,您就去玩玩吧。我家少爺說,這是個新鮮玩意兒,可好玩了。他好不容易佔了位置,就等着讓您過去玩玩呢。」蕭英武的小廝苦着一張臉。
他家少爺的原話是:你去把鏡鏡找來,哥兒幾個讓她長長見識。
&去,太子大婚,各家都忙着準備送禮,你們家少爺還有哪門子的閒心去打麻將?」臨晚鏡一口回絕,她心裏還惦記着景王的臉呢。
&小姐,算小奴兒求您了,您就去這一趟吧。」小奴兒跪在地上,都快要哭了。
&麼了這是?你們家爺難道說了請不來本小姐,就要擰了你的腦袋瓜子不成?」鸚鵡少爺雖然紈絝了一點,卻也沒到這種喪盡天良的地步吧?
&家爺他……」小奴兒跪在地上,竟是嚶嚶地哭了起來。
臨晚鏡斜睨了他一眼,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好在,蕭英武平時待她真的如同親兄弟,反正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那種。她這會子也不好對人家不聞不問。
&家爺究竟怎麼了,你倒是說呀?一個大男人,光知道哭頂什麼用?」
&家爺他,他——」索性,小奴兒把心一橫,「失戀了!」
&臨晚鏡恨不得一口老血噴死這丫的,你家爺失戀了就失戀了,怎麼弄得跟重病纏身,行將就木了似的?
何況,鸚鵡少爺雖然長得胖,可勝在家世好,燕都城裏想攀附他的女子多的是。不知道這次又是哪位青樓紅姐兒,落了咱們蕭大少爺的面子。
&小姐,您怎麼,怎麼……」還笑得出來呢?我家少爺在家可都哭了兩場了,只是沒好意思讓老爺夫人看見。
原本,小奴兒以為臨家大小姐與自家少爺關係好,知道自家少爺失戀,免不了安慰一番。可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自家少爺難過着呢,臨家大小姐還仿佛當成聽了一場笑話。
&家少爺也不是第一次失戀了,這般大驚小怪作甚?」臨晚鏡好不容易忍住了笑,在小奴兒那指責的目光下,她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一般。
只是,她實在想不通,蕭英武失戀,算得上什麼頭等大事。
&一次是不一樣的。臨小姐,您還是去看看我家少爺吧,他,他真的狠傷心!」小奴兒苦苦哀求着。
她是我從小就放在心上的女子,如今卻要嫁作他人婦,小奴兒,你說少爺我怎麼受得了?少爺我風流半生,卻一直為她守身如玉。她怎麼就要嫁給別人了呢?
這可是他家少爺的原話。雖然,他不知道少爺到底看上了哪家小姐,可人家都要成親了,少爺怎麼才說出來?若是他早些說,讓宮裏賢妃娘娘做主,不早就成了一樁美事?
&我去換身衣服,馬上隨你去!」
見小奴兒那模樣不像作假,臨晚鏡倒是有些好奇起來。讓左相家的公子心心念念的女子到底是哪家千金,如今人家要成親了,他不去搶親,反而要尋她打牌來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