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出來,他很小心!
腦海中,回想起他剛剛對她坦言夭夭,等於變相默認了自己的身份,她的心裏沒由來一陣激動。*
她知道了,在她信任他的同時,他也在信任她!
當顧斜陽從洗手間裏出來的時候,門一開,入目的就是andy高大的身影,他就站在門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房間裏的燈都關的差不多了,就是門口這一塊的天花板上,開了一盞小小的燈,拼盡了全部的力氣散發光華,卻也只映襯出一小片朦朧的天地。
不知是他有意還是無意,總之,這樣曖昧的氛圍下,被他這樣盯着,她的心砰砰直跳。
「你、幹嘛?」她的臉在發燒。
andy看出來了,眸光閃爍之下,坦然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語速有點慢,滿滿沁着真誠!
消失了三年,他這算是……對她的一句交代嗎?
淚水仿佛被昨天的火焰山高溫炙烤過一般,滾燙地被她噙在眼眶裏,眉頭不由自主地跳了兩下,感知自己的眼淚就要承受不住,就要墜落的時候,她猛然轉過身去,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哭泣時候的樣子。
一直跟自己說,要忍着,要忍着,但是她所有的意志力,都抵不上他剛剛說出口的三個字!
然,就在她猛然轉身的一瞬,一股大力將她的身子拉入了懷裏,緊緊抱着。
他的手臂一伸,抽掉了牆壁上的房卡,屋子裏頓時黑漆漆一片!
「嗚嗚嗚嗚」
顧斜陽窩在熟悉的懷抱里,雙手扒在他的胸前,泣不成聲。
房間裏的暗色漸漸染上了幾分悲涼,也染上了幾分魅惑,他靜靜立着不動,將她的身子狠狠往自己的懷裏摁着,似要摁住她的哭泣,可是她的哭泣偏偏延綿不絕。
他的唇瓣不由自主地開始親吻她的額發、眉眼、臉頰,最後她的雙手圈住了他的腰肢,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四片炙熱的唇瓣相互摩擦,唇舌之間的戰役已然打響,三年來的思念與痛楚全都凝聚在這一個冗長的吻里,兩人都吻的又凶又狠!
意識全然褪去……
粗喘聲混合着嚶嚀……
宛若含苞待放的蓓蕾……
他將她抵在牆上,她的一隻腿不由自主地蹭向他的腰肢……
他咬住她的鎖骨,她的小手循着本能往下探去……
空氣里,一道拉鏈響起的聲音!
兩人同時愣住了!
andy的俊顏還埋在她的頸脖間,炙熱而凌亂的氣息噴灑在她敏感的肌膚上,令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迅速放開她,猛然轉身!
又是一道拉鏈被拉起的聲音,他整理好自己的褲子,沒敢回頭,又只道了一句:「對不起。」
「……」
顧斜陽不再說話了,他不要她,縱然他回來了,他還是不要她!
強忍着錐心刺骨地痛,強忍着鼻酸跟哭腔,她小心翼翼地問着:「過去的三年裏,你有沒有,因為想起我,而哭過?」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
直到她的心都碎成了沫兒,他艱難地答了一句:「有過,不過,都過去了。」
「是麼?」她自嘲地笑了笑,抬手擦擦眼淚,於黑暗中摸索着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跟頭髮,而後她無力地依靠着牆壁,看着眼前漆黑到根本看不見他輪廓的永夜,輕語着:「倪子洋,你欠我的,永遠比你自己想像中的,沉重的多!」
說完這一句,她迅速打開他的房門狼狽地竄了出去!
andy猛然回頭,本能地想要去追,可是腳步卻生生止住了!
他……有什麼立場?
他……又要以什麼身份?
顧斜陽一口氣跑去了電梯口,直接去了餐廳所在的樓層。
拿着房卡在門口做了登記,她進去就端了個托盤,裏面放着三個大盤子,一邊走,一邊根據自己的心情添加食物,一整個自助的取餐區轉下來,她找了個相對僻靜的角落,大口大口地吞咽着、發泄着!
整個用餐的過程中,她垂着腦袋拼命吃,根本沒有注意過andy有沒有來。
吃完了,她一擦嘴巴揚長而去,回了房間背着包包戴着帽子、太陽眼鏡,就連耳朵里也塞着一對白色耳機,迅速下樓去大廳等待集合!
大廳里的人大多都是三三兩兩的,漸漸熟絡的,她安靜地坐在角落裏,所有的表情跟眼神都隱匿在她的武裝之下!
耳機雖然塞着呢,可是裏面什麼聲音也沒有!
剛才隨機放了幾首,全是失戀的,越聽越心煩,她乾脆給關了!
很快,andy背着包,跟她一樣的行頭進入了她的視線,她轉過腦袋,看着別處,等到導遊過來點名的時候,她才慢悠悠蹭過去,而且還是站在隊伍的最後。
之前在他房間裏兩人激吻的時候,是黑燈瞎火的,但是現在是燈火通明的,andy淡淡掃了她一眼,面色當即變了變。
她顯然跟沒事人一樣,所有的情緒隱匿在武裝之下,不動聲色。
導遊道:「最後五分鐘時間!大家檢查一下東西,我去辦理退房手續,有什麼遺漏的,趕緊想一遍!五分鐘後,車上集合!」
導遊說完,開始收房卡,覺得自己東西帶齊了的,就將房卡給她。
andy忽然大步走了過來,將自己的房卡塞導遊手裏,轉身就加速度跑了!
顧斜陽的目光隨了隨,卻很快收回,佯裝鎮定地站在原地。
三分鐘後,他跑回來了。
手裏拿了個小袋子遞給她,小聲道:「那邊又公廁,你快去!」
她詫異了。
他湊近了吐出兩個字:「吻痕!」
「……」顧斜陽的大腦轟的一下,目光狠狠地盯着他,憤憤地拽過他手裏的小袋子,轉身就去了公廁。
賓館一樓的公廁人很少,基本上都是自己的員工在使用,顧斜陽跑進去之後,打開袋子一開,裏面是一條嶄新的粉紫色絲巾,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