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先生 103.楚鈺秧鈺1

    李家姑娘隱隱猜到王家老/二的死跟王家老大有關係,不過不敢深想,她拿到東西連忙就跑了,很快就聽說王家老/二失蹤了,王家的人請求他們幫忙找>

    李家姑娘都糊塗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下意識的總是多留意王家老大幾眼。結果中午的時候,她就親眼看到王家老大將祠堂里的屍體拖了出來,然後丟在湖水裏。

    李家姑娘非常害怕,乾脆叫了人來把屍體打撈上來了,不過她什麼也不敢說,就怕王家老大要報復她,再把她也給殺了。

    就在她惴惴不安的時候,村子裏的人發現祠堂里的那本書不見了,然而讓李家姑娘大吃一驚的是……

    本來被她偷走的書,此時也不翼而飛!

    她將那本書隨身帶着,但是眼下卻沒有了,不知道是被誰偷了去。

    喬季彥趁着李家姑娘不注意,就將那本書給順了過來,對於他這個武功不錯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不費吹灰之力。

    楚鈺秧聽喬季彥說完了,雙手一拍,笑着說道:「蕭公子真是聰明啊。」

    喬季彥一愣,他忽然被自己的敵人誇獎了,而楚鈺秧還是一臉誠懇到不能再誠懇的模樣,讓人絲毫感覺不到他在說/謊,好像真是發自內心的讚嘆一樣。

    喬季彥愣過之後,就緊緊抿起了嘴唇,然後頭也不回的就走掉了。

    &等!」

    楚鈺秧趕緊邁開腿就在後面追,喊道:「蕭公子,我的話還沒說完呢!你等等。」

    喬季彥步子停了,不過沒有回身。

    楚鈺秧眨眨眼,問道:「蕭公子,你之前做了那麼多,都是為什麼呢?」

    喬季彥冷笑了一聲,說:「你是一個聰明人,你應該自己猜。」

    &麼又來了。」楚鈺秧小聲嘟囔了一聲,眼前的喬季彥就忽然消失了,連個背影都沒有人了。

    楚鈺秧站在祠堂外面,拿着那本書嘆了口氣。他將那本兵法拿了起來,翻開來看。忽然就感覺到面前投下來一片陰影,將書上的字全都蓋住了,有點看不清楚。

    楚鈺秧一抬頭,就看到趙邢端站在他跟前一步開外的地方。

    楚鈺秧立刻笑起來,說:「端兒,你怎麼來了?」

    趙邢端說:「來了有一會兒了。」

    楚鈺秧立刻嘟嘴,說:「你怎麼偷聽我和蕭公子說話,你都聽到什麼了?」

    &如?」趙邢端挑眉。

    楚鈺秧總覺得趙邢端的表情和語氣都涼颼颼的,大有幹了幾大海碗陳年老醋的勁頭。

    楚鈺秧小心翼翼的問:「對對,比如……」

    趙邢端說:「堪稱美>

    楚鈺秧:「……」

    楚鈺秧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差點忘了這話是自己說的,他稍微一回憶,原來真是自己說的。

    楚鈺秧說:「端兒,原來你那麼早就到了啊。那我們說的話,豈不是全讓你聽了去嗎?」

    趙邢端說:「你有什麼話不能讓我聽嗎?」

    楚鈺秧立刻狗腿的挽住趙邢端的胳膊,往他胸口蹭了兩下,說:「沒有沒有,當然沒有了。我只是在用我的愛感/化蕭公子而已!」

    趙邢端:「……」

    趙邢端太陽穴猛跳,覺得有點頭疼。

    楚鈺秧獻寶一樣把手裏的書捧給趙邢端,說:「端兒,兵法給你。」

    &我?」趙邢端一愣,接過來說。

    楚鈺秧說:「當然給你了,我又看不懂。你已經是我媳婦了,我的東西當然要分你一半。當然了,你的東西就全是我的了。」

    趙邢端剛有點感動,忽然又煙消雲散蕩然無存了。

    楚將軍當年武功出神入化都是其次,最讓人欽佩的是楚將軍的用兵如神,這本兵法是楚將軍親筆所書,記錄的都是他一輩子的心血,絕對比任何寶藏都價值連城。

    趙邢端將兵法收好,說:「回去罷。時辰也不早了,我們該準備回宮去了。」

    楚鈺秧點頭,說道:「我已經想念我的床鋪了,兩天沒回去,是不是已經落土了。」

    趙邢端說:「你就不能想念點別的?」

    兩個人回了村口的宅子,命/案結束,兵法也找到了,然而這本書是不能再放在村子裏的了。如果讓心懷不軌的人拿走,恐怕危害無窮。

    楚鈺秧覺得有點苦惱,他們找到了書,然而就這麼一聲不響的悄悄帶走,實在是有點不/厚道。但是如果把書找回來的消息告訴這些村/民,或許書又拿不走了。

    楚鈺秧苦惱的托着腮幫子,說:「端兒,你有沒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快把書看一遍,然後我們把書留下來,回宮去吧。」

    趙邢端:「……」

    趙邢端的確聰明過人,不過過目不忘那是太誇張的說法了,他還沒有這種能力。尤其這本兵法有些內容太過深奧,趙邢端不能理解,容易記混,所以看一遍實在是不能保證全都記住。況且這本書的厚度還是有點,要看完一遍也是需要時間的。

    &哥>

    小姑娘在外面敲門,然後探頭進去來,說道:「大哥/哥,你們再等等,饅頭馬上就出鍋了,帶上饅頭再走罷。」

    楚鈺秧正苦惱,突然聽到小姑娘的話,心裏有點開始內疚了。

    楚鈺秧乾脆一拍桌子,說:「端兒你繼續看,我出去找村子裏的人談一談。」

    趙邢端點了點頭,說:「別走遠。」

    楚鈺秧說:「你放心,我都不出院子。」

    楚鈺秧走過去拍了拍小姑娘的頭,說:「帶大哥/哥去找你父親母親好不好?」

    &啊。」小姑娘點了點頭,拉着楚鈺秧就跑了出去。

    趙邢端瞧着那兩個人離開,默默的繼續看書,心裏想着,那么小的孩子,還是不要吃醋了,不然自己要吃的醋可是源源不斷的。

    楚鈺秧想要找小姑娘的父母談一談關於書的事情,想讓他們同意自己將那本書拿走。他組/織了半天的語言,誰想到一句話都沒說完整。

    那兩位老人家聽說書找到了,激動的差點哭出來。又聽說楚鈺秧想要將書帶走,二話不說,竟然沒有阻攔。

    楚鈺秧整個人都懵了。

    老人家說:「這本書已經到了物歸原主的時候了,你就拿去罷,村子裏的其他人,我會和他們說明白的。這本書已經放在這裏許多年了,它不能爛在這裏,那就浪費了恩公的一片苦心了。」

    楚鈺秧聽到這話,其實心裏有點小愧疚的。畢竟他不是真正的楚鈺秧,只是原主死後,才被他莫名其妙的佔據了身>

    楚鈺秧謝過了兩位老人家,然後就去找趙邢端了。老人家說的對,這是楚將軍的一片苦心,不能讓它就這麼爛在這裏,起碼他能做的都會去做。

    趙邢端已經離開皇宮一整天了,再不回宮宮裏頭該翻天了,幾個人帶了一堆的花式饅頭就上了路,用了小半天時間,終於趕回了宮裏頭。

    楚鈺秧累的半死,感覺屁/股都被馬匹給顛碎了,倒在床/上爬不起來,說:「終於回來了,再也不想跟着鴻霞郡主出去了。」

    趙邢端說:「累了就睡一會兒,晚膳的時候我來叫你。」

    楚鈺秧眨眨眼睛,問:「你不來休息一下嗎?你要去哪裏啊。」

    趙邢端說:「兵法我還沒有看完,看完之後,還要找/人來商量一下,我又不能自己一個人上戰場去打仗。」

    楚鈺秧覺得聽起來就辛苦,說:「也不急於一時啊。」

    趙邢端搖了搖頭,說:「最近邊關情況不利,時間緊迫。」

    楚鈺秧不懂這些,聽趙邢端說的那麼嚴重,就擺了擺手讓他去了。

    楚鈺秧在床/上抱着被子滾了兩圈,心想着當皇帝實在是太累了,還是自己過的日子悠閒,只不過……自己過的是不是太悠閒了?

    楚鈺秧從床/上坐了起來,準備去看看小付纓,兩天沒瞧見小付纓了,還怪想念的。

    這會兒付纓正在練武功,手裏拿着一把看起來有些不符合他身高的長劍,正「嗖嗖嗖」的耍的銀光亂閃。

    楚鈺秧在旁邊瞧着,覺得眼睛都花了。

    付纓瞧見楚鈺秧來了,立刻就收了劍,跑過去說道:「爸爸回來了啊。」

    楚鈺秧眨眨眼,原來他兒子已經知道他偷溜出宮的事情了,說道:「是啊,爸爸給你帶回來好多小兔子的饅頭。」

    付纓眨着好奇的眼睛,說:「在哪裏?」

    楚鈺秧說:「需要熱一熱,晚飯的時候讓人給你拿過去。」

    &謝爸爸。」付纓甜甜的一笑,楚鈺秧差點就被閃瞎眼睛,捧着付纓的臉蛋捏了捏,手/感真是一級棒。

    天黑了之後,楚鈺秧才回了大殿去,那時候趙邢端都已經回來了,正準備去找>

    楚鈺秧離開村子之後,喬季彥也就離開了,他沒有和任何人道別,直接就悄悄地走了。

    喬季彥知道,在他把兵法交給楚鈺秧的那個時候開始,他就不能再見蕭遇了。就算他回去見了蕭遇,恐怕兩個人再不能好好的說上一句話了。

    那本兵法,要比喬季彥這個人,重要太多了。

    喬季彥獨自回了京/城,往以前的端王府去,他二哥還住在那裏。

    喬季彥翻/牆進去,果然就看到喬仲隱坐在院子裏正彈琴,琴聲非常平和,不驕不躁,讓人心裏生出一股舒適的感覺。

    喬仲隱聽到聲音,立刻停了手回頭去看,發現是喬季彥之後,臉上露/出了高興的神色,說:「季彥,你可算回來了,好幾天沒有瞧見你了,我以為你離開京/城了。」

    喬季彥笑着搖頭,說:「二哥,你的那位太子呢?」

    喬仲隱知道他問的是馮至年,說:「他回馮國去了。」

    喬季彥皺了皺眉,說:「回馮國?」

    有了趙邢端的准許,馮至年得以進入京/城,的確是找過來了,不過只是看了喬仲隱一眼,急忙忙的又走了。

    喬仲隱說:「馮國和大蕭的戰事越來越嚴重了,馮至年本來就不應該再折回來。是我讓他走的,他是必須回去的。」

    馮至年已經差不多就是馮國的君主了,馮國戰事緊張,哪裏有君主不在的道理。馮至年如果不趕回去,馮國的士氣絕對會受損。

    喬季彥眉頭皺的更緊了,因為他聽到了大蕭這兩個字,他從沒想過,自己和最親近的二哥,有一天會站在不同的對立面上。

    不過……

    現在一切都好了,大蕭那個地方,他永遠也回不去了。

    喬季彥說:「二哥,你為什麼不跟着馮至年一起走?不管周圍情況如何,但是他現在,恐怕是最想你在他身邊的,不是嗎?」

    喬仲隱一陣沉默,馮至年走的時候,與喬仲隱說過了,這一次恐怕馮至年是要親自披甲上戰場的。馮至年的話就到此處,他知道喬仲隱不回去的良苦用心,所以並沒有把話說完。

    其實馮至年的確是希望喬仲隱能跟他一起走的,至少是在他上戰殺敵的這段時間,這讓他能感覺到安心。

    不過馮至年沒有說出口,也是深思熟慮過的。馮國畢竟沒大趙的強大,馮國自許多年/前開始就一蹶不振,就算馮至年想要改變這種情況,但是一時半會也絕對左右不了時局。

    大蕭的強大,不是馮國就可以抵禦的,馮至年有最壞的打算,如果兵敗,至少喬仲隱身在遙遠的大趙都城,不會和他一起出事。

    喬仲隱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他的琴聲多麼平靜,內心卻並不是如此,他只是想借着平靜的琴聲,讓自己不要多想而已。

    喬季彥說:「二哥,你去罷,不要讓你和馮至年都後悔。」

    喬仲隱瞧着喬季彥,說:「季彥,你呢?」

    喬季彥說:「我在這裏,等着二哥回來。」

    夜晚的天氣還是露着涼意,枯樹枝被吹得亂顫,一個年輕人坐在院子的石凳子上,他的面前擺着一把琴。他沒有彈琴,只是用手撫/摸/着琴弦。

    他看起來有些心事。

    忽然一陣風過,院子裏突然就多了一條人影,就站在年輕人身後不遠的地方。

    蕭遇站定了,他的目光中有難以平復的憤怒和暴躁,說:「喬仲隱。」

    年輕人回頭瞧他,目光平靜,問:「你是誰?」

    蕭遇冷聲說道:「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我只問你一件事情。」

    年輕人沒有說話,仍然是平靜的看着他。

    蕭遇繼續說道:「喬季彥去哪裏了?」

    年輕人笑了笑,說:「我沒有見過季彥。」

    蕭遇似乎一下子被點燃了,劈手一掃,就聽「嘭」的一聲,將右邊一顆樹直接劈倒了,動靜實在是很大。

    年輕人說:「這裏是端王府。」

    &在威脅我?」蕭遇說。

    年輕人搖頭,說:「不,我在勸告你。」

    蕭遇說道:「你告訴我喬季彥在哪裏。」

    年輕人說:「我並不知道他在哪裏,我已經說過了。」

    蕭遇沉着聲音,說道:「探子回報,喬季彥幾天前來這裏見過你。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是誰我太清楚不過了,喬季彥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你若不告訴我他在哪裏,我就將你綁起來帶走,等着他來救你。」

    年輕人笑了,像是聽了個大笑話,說:「好,那我告訴你,季彥那天見過我之後就走了,他要去一個遙遠的地方,恐怕這輩子是不會回來了。」

    &走了?」蕭遇有些不敢相信,說:「不可能,他欠我的,一輩子都還不清,他不可能離開。」

    年輕人又笑了,說:「他早就不欠你的了,不是嗎?你數沒數過他身上的傷疤,他是如何輔佐一個不受寵的皇子,當上大蕭的君主的?他為你做過多少事情,你數過嗎?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你不過救了他一條命,他早就還清了。」

    蕭遇幾乎被他激怒了,然而卻又不知如何回答。蕭遇知道喬季彥有多喜歡自己,一輩子都不捨得離開,這個世上誰都有可能離開他,唯獨喬季彥不可能。

    但是現在,一切都讓他震>

    蕭遇站在那裏,半天沒有說話,忽然身影一動,整個人都消失了。

    &子……」

    蕭遇走了有一會兒時間,躲在院子外面的小丫頭才跑了進來,是那個喬家的小丫頭。

    她看到被劈倒的樹木,忍不住又抽/了一口氣。她剛才就聽到了動靜,知道那個人來了,然而公子之前就跟他說過,不讓她過來,以免有/意外。

    小丫頭跑過去,扶住年輕人,說:「四公子,你,你沒事罷?」

    喬季彥搖了搖頭,說:「沒事。」

    這年輕人並不是什麼喬仲隱,根本就是喬季彥假扮的。那日喬季彥來尋喬仲隱,終於將人說動了。其實喬仲隱也知道這次戰事緊張,他不去或許就會後悔一輩子,但是他還在猶豫。喬季彥的話讓他下定決心,連夜離開了京/城,往馮國去了。

    離開的其實是喬仲隱,眼前這個人才是真正的喬季彥。

    喬季彥本來就和喬仲隱長得極像,只是平時打扮不同,氣質不同而已。喬季彥估計扮作喬仲隱的模樣,就是知道蕭遇的探子一定會找過來。

    喬季彥愣了一會神,這才聽到小丫頭的問話,說:「唉,我和二哥,是不是真的很像?」

    小丫頭眼圈有點紅,說:「對,四公子,像極了,真的……特別像。」

    小丫頭也不知道為什麼,說着說着就哭了。

    喬季彥拍了拍她的頭,說:「可是,你都能一眼把我認出來。」

    喬季彥本來不想跟其他人說他的計劃的,不過小丫頭一眼就認出他不是二公子而是四公子,所以喬季彥就沒有瞞着她。


    喬季彥嘆了口氣,繼續幽幽的說:「但是他……根本看不出來啊。」

    小丫頭抹了抹眼淚,說:「四公子你別難過,還有我呢,我會陪着四公子的。」

    喬季彥說:「這麼多年了,你也受了這麼多苦,你年紀還小,你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你不能陪着我,你要好好的去過日子。」

    蕭遇被喬季彥氣的火冒三丈,然而他卻並不知道那個人就是他要找的。

    蕭遇救過喬季彥,那時候的喬季彥就像是一隻可憐的喪家犬,而且是沒有斷奶的小狗。狗就是這樣,它不像貓,它很忠誠,尤其蕭遇還是在他最落魄的時候救了他。

    蕭遇知道,從此喬季彥就會陪在他的身邊,永遠的忠誠下去。

    他實在是沒想到,喬季彥竟然找到了那本兵法,卻把它交給了楚鈺秧,而且還消失了,徹底的消失了,一點消息也沒有。

    蕭遇從沒像今天這麼生氣過,也從沒像今天這麼瘋狂過。

    蕭遇嫉妒的都要炸了,原來喬季彥不只是對他一個人好,對,喬季彥心裏面還有很多重要的人。比如說他的二哥喬仲隱,還有他恩/人的兒子叫做楚鈺秧的人。

    那些都是蕭遇的敵人,大蕭在他的掌中不斷壯/大,勢必是要吞沒其他國/家的,小小的馮國和趙國,全都不在話下!

    蕭遇想,他要毀掉喬季彥心裏面的所有,只能讓那個人想着自己看着自己,這讓才能滿足。

    &子。」外面有人小聲的說話。

    蕭遇平復了一下內心的波濤,說:「什麼事。」

    那人又說了:「主/子要見的人,帶來了。」

    &他進來。」蕭遇說道。

    有一個人推門進來,屋裏並沒有點燈,什麼也瞧不見,那個人就像一團黑色的影子。

    那人進了門,迫不及待的說:「你叫我來做什麼?我們已經早就沒有關係了。」

    蕭遇笑了,冷笑着說:「我是來提醒你的,你每天都活在大/麻煩中,難道不害怕嗎?」

    &什麼意思?」男人厲聲問。

    蕭遇說:「你以前活的不如楚將軍,所有人都聽過楚將軍的名字,卻幾乎沒人知道將軍你。而現在的,你活的不如你的義子,你的義子已經是侯爺了,而將軍您呢?」

    男人的拳頭髮出了「嘎巴嘎巴」的聲音,想來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蕭遇又說:「當年你想辦法除掉了楚將軍,可惜可惜,將軍您仍然是藏在深巷裏的美酒,根本沒人發現,不是嗎?反而給自己帶來了不少的麻煩,不是嗎?」

    男人說:「你到底要說什麼?」

    蕭遇說:「我要告訴你,楚將軍的兒子還活着。」

    &不可能。」男人/大聲反駁,說:「他已經死了,我的人親口告訴我,他斷氣了,肯定已經死了。」

    蕭遇說:「你派去暗/殺他的人都是酒囊飯袋!根本就沒有完成任務。我告訴你,你要殺的這個人,現在就在京/城裏了,而且隨時可能要了你的腦袋!」

    男人一驚,瞳孔都縮了一下,說:「他在哪裏?」

    蕭遇哈哈大笑了起來,說:「楚鈺秧,大趙皇帝獨寵的皇后。」

    &鈺秧!」男人驚恐萬分,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竟然是這個人。

    蕭遇說道:「如果楚鈺秧知道,當初那個派殺手暗/殺他的人就是你,你說他會不會放過你!他現在搖身一變,再也不是叛黨之/子了,而是大趙的皇后,他只要一句話,趙邢端就會砍了你的腦袋。」

    &不會的,我是……」男人急忙說。

    蕭遇打斷了他的話,說:「我們不妨試一試?」

    男人嘴唇哆嗦,沒有出聲。

    蕭遇說:「那麼,你還有一條路,不如和我繼續合作,到時候大趙徹底滅/亡,楚鈺秧就什麼也不是了,沒有了趙邢端,他能是什麼?不過是耍耍嘴皮子的文弱之人罷了,不是嗎?」

    男人的眼珠子在動,來迴轉動着,好像在思考蕭遇的話是否正確。

    最近趙邢端真是越來越忙了,整天忙着政事,還有研究兵法,然後還要找來嚴崢他們討論邊關戰事的事情。

    楚鈺秧幾乎睜開眼睛,就發現趙邢端不見了。不過中午和晚上的時候,趙邢端還是會出現,和他一起用午膳的。

    楚鈺秧實在覺得他太忙,讓他如果沒時間,不用一起吃飯也行。不過趙邢端堅持,楚鈺秧只好算準了時間,到了中午或者晚上,就跑到趙邢端議事的門口,往台階上一坐,等着趙邢端他們說完了,然後就讓人把吃的擺上來,免得讓趙邢端在跑來跑去了。

    這皇宮也是很大的,節省一些路上的時間,倒是可以多休息一會兒。

    楚鈺秧最近實在無聊,他又不想去打攪趙邢端做正事,只好自己四處走一走轉一轉,反正他接受了教訓,是不會再去找鴻霞郡主完了。

    這一天楚鈺秧打算出宮,往喬仲隱那裏去轉轉,好幾天都沒有過去了,也不知道喬仲隱一個人住在端王府里合適不合適。

    他到了端王府的門口,正好喬家那小丫頭正在大門前面擦着柱子,一看到楚鈺秧嚇了一跳。

    小丫頭瞪大眼睛,說:「楚,楚大人,你你你怎麼來了?」

    楚鈺秧笑眯眯的說:「你昨天晚上受涼了嗎?」

    小丫頭趕緊搖頭。

    楚鈺秧說:「我以為你被涼風閃了舌/頭呢。」

    小丫頭:「……」

    楚鈺秧問:「喬公子在嗎?」

    小丫頭很想搖頭的,不過還是點了點頭,說:「我,我去叫公子!楚大人您等一下。」

    小丫頭趕緊跑進院子裏,跑到喬季彥門口使勁兒拍門,說:「公子!公子不好了!不好了公子!」

    喬季彥並不在房間裏,其實就坐在院子裏,說:「我在這裏。」

    小丫頭嚇了一跳,趕緊回頭,衝到了喬季彥面前,說:「公子不好了,楚大人來了!」

    &鈺秧?」喬季彥皺眉。

    小丫頭猛點頭,說:「對對對,就是他!怎麼辦啊公子!萬一,萬一露餡了!」

    喬季彥鎮定的多,說:「沒事,他看不出來的。你下去罷,我去見他。」

    小丫頭勉強點了頭,然後三步一回頭的走了,顯然是非常不放心的。

    喬季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就出去見楚鈺秧了。

    楚鈺秧已經自己走到了花廳去,然後往椅子上一座。很可惜,沒有人給他沏茶,這端王府里只住了兩個人,早就沒有下人了。

    喬季彥很快就來了,說:「楚大人今天怎麼來了?」

    喬季彥和喬仲隱果然長得很像,尤其是喬季彥收斂了他那份氣場之後,又精心的化了妝,換了衣服,乍一看根本分辨不出來。

    楚鈺秧也沒有多想,說:「我實在是太無聊了,所以就來看看你了。」

    喬季彥聽了楚鈺秧這話,覺得胸口有點悶,差點被氣死。多少人都忙的四腳朝天,多少人都糾結的晚上睡不着覺。然而楚鈺秧卻無聊的到處溜大彎。

    喬季彥有點像要撬開楚鈺秧的腦子,瞧瞧他到底在想什麼。

    楚鈺秧眨眨眼睛,問:「喬公子,不如我們出去轉轉吧。」

    喬季彥此時想要翻白眼,不過他二哥是個溫雅的人,估摸/着是不會這樣做的,他只好忍下了,說:「喬某還有事情要做。」

    &好了!」楚鈺秧一拍巴掌,高興的說道:「我正沒事做呢,你有什麼事情做,可以讓我幫你啊。」

    喬季彥:「……」

    喬季彥不知道怎麼說了,只好生硬的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改天再做也是一樣。」

    楚鈺秧有點失望,說:「那,我們都一樣無聊了。」

    喬季彥:「……」

    楚鈺秧拉着喬季彥出去玩,要帶他去酒樓喝酒,喬季彥頭疼的要死,想着辦法的應付楚鈺秧。

    這一上午下來,喬季彥發現,他竟然都沒工夫再去想蕭遇了,被楚鈺秧嘰嘰喳喳吵得頭疼,倒是少了不少煩心事。

    這就是傳說中的……

    以毒攻毒?

    喬季彥壓了壓自己的額角,覺得楚鈺秧還真是個毒物,真能要人命啊。

    喬季彥處處小心,生怕楚鈺秧看出來他是冒牌貨,那樣子麻煩就大了。畢竟喬季彥沒有告訴楚鈺秧自己就是喬家的人,而且還說自己姓蕭……

    &公子啊。」楚鈺秧拉着長聲說着。

    喬季彥心裏咯噔一聲,說:「怎麼了?」

    楚鈺秧說:「唉,就是,感覺你今天怎麼有點不同尋常啊。」

    喬季彥心中一凜,趕緊說:「有嗎?可能是昨天晚上沒睡好。」

    楚鈺秧點頭,說:「我也覺得是這樣。」

    喬季彥鬆了口氣,楚鈺秧又說:「喬公子,你看那裏有賣冰糖葫蘆的。」

    喬季彥眼皮一跳,說:「小孩子吃的東西。」

    楚鈺秧眨了眨真摯的大眼睛,說:「可是喬公子你上次還給我買了一串呢,你這次是不想給我買了嗎?」

    喬季彥一愣,心說他二哥怎麼會給楚鈺秧買冰糖葫蘆?怎麼想怎麼覺得詭異。

    楚鈺秧正用委屈的眼神盯着他,一臉被拋棄了的樣子,看的喬季彥後背發>

    喬季彥趕緊掏出錢袋來,叫住那個賣冰糖葫蘆的,給楚鈺秧買了一串。

    楚鈺秧心滿意足,右手舉着冰糖葫蘆就啃了起來。喬季彥覺得,跟楚鈺秧走在一起,有那麼點丟人……

    走到半路,楚鈺秧又指着糕點鋪子,說:「喬公子,上次我們一起吃的這個點心很好吃的,不如我們再買點吧!」

    喬季彥這回學乖了,二話不說。

    然後又走了幾步,楚鈺秧將一個大山楂塞/進嘴裏,含糊不清的說:「買買買。」

    喬季彥:「……」

    什麼鬼……

    不過喬季彥還是掏錢買買買了,一路走下來,他發現自己的錢袋都要空了。

    中午他們在酒樓里吃了一頓飯,當然也是喬季彥付的銀子,喬季彥覺得,楚鈺秧可能是沒有帶錢袋出來。堂堂大趙的皇后,竟然一個銅板都不掏!

    下午他們又逛了一大圈,楚鈺秧忽然說道:「喬公子,我們出城看日落吧!」

    &麼?」喬季彥覺得有點累了,走的他兩條腿都要斷了,而且有點心累……

    楚鈺秧哀怨的說:「上次你陪着我看日出日落,啊,想想就爛漫啊。」

    喬季彥眼皮猛跳,這回打死他也不相信,狗屁的日出日落。他二哥能陪着楚鈺秧看日出日落就真見鬼了。

    喬季彥一轉頭,就看到楚鈺秧興/奮的眼神,如果不是他眼花,那麼楚鈺秧亮閃閃的眼睛裏,絕對還有一抹戲謔在其中。

    喬季彥頓時又不好的預感,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是不是被楚鈺秧耍了。

    &喬季彥咬牙切齒起來,說:「楚鈺秧,你敢耍我!」

    楚鈺秧委屈的說:「你對我這麼好,給我買糖葫蘆,買點心,又要陪我看日出日落,我怎麼捨得耍你啊。」

    &早就看出我不是喬仲隱了,是不是?」喬季彥瞪着眼睛說。

    楚鈺秧說:「不是很早啊,就在你跟我出門的時候。」

    喬季彥差點被他的話給噎死,對,也不是很早,只是自己被耍了大半天而已。

    喬季彥說:「為什麼?」

    楚鈺秧說:「因為喬公子不論去哪裏,都會帶着他的琴啊,出門也是會背着的。」

    楚鈺秧說着還指了指喬季彥的後背,空空如也。

    喬季彥頓時恍然大悟,他把那把琴忘在院子裏的石桌上了。

    楚鈺秧笑眯眯的湊過來,說:「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啊。你不姓蕭的對不對?你是喬家的老三還是老四?」

    喬季彥一愣,說:>

    楚鈺秧說:「你和喬仲隱長得那麼像,沒有血緣關係我可不信。不過你比喬仲隱還要年輕呢,我看過那本族譜啊,喬仲隱還有兩個弟/弟,我覺得你應該就是其中一個吧。況且你三番四次給我送來東西,有好幾次都是和喬家有關係的,我覺得你不可能沒事撐的就習慣管閒事吧?肯定是和喬家有某些聯/系的。」

    &叫……喬季彥。」喬季彥終於說道。

    楚鈺秧嘿嘿嘿一笑,說:「原來是喬家小四啊。」

    喬季彥對他的稱呼不做點評。

    楚鈺秧嘿嘿嘿的又一笑,笑的喬季彥後背發涼,說:「喬小四,你二哥,是不是去千里尋夫了?」

    &麼?」喬季彥一愣,有點反應不過來,呆呆的看着楚鈺秧。

    楚鈺秧說:「我的意思是,他是不是去找馮至年了?」

    喬季彥抿了抿嘴唇不說話,喬仲隱離開去找馮至年的事情,除了他和小丫頭之外誰也不知道,不知道楚鈺秧怎麼會知道的。

    楚鈺秧拍了拍胸/脯,說:「我當然知道了。馮至年離開,說是要去上戰場打仗了,如果我家端兒要上戰場,我肯定也是要跟着去的啊。」

    喬季彥看了他一眼,說:「你去做什麼?搗亂?你會什麼?」

    楚鈺秧癟了癟嘴,說道:「喬小四,你是看我超可愛,所以故意欺負我的嗎?」

    喬季彥:「……」

    喬季彥覺得,他再多聽楚鈺秧說一句話,就要被氣吐血了!

    喬季彥實在是忍不住了,轉身就走。

    楚鈺秧立馬追上去,說:「快要天黑了,我要回宮去了。我還要跟端兒一起吃晚飯呢,明天我再來找你吧,我們一起出城去玩?」

    喬季彥剛要拒絕,忽然就看到有人沖了過來,他下意識的肌肉一緊,伸手搭在自己腰間。

    來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江琉五和耿執。

    耿執衝過來就喊:「楚大人!不好了!」

    &怎麼了?」楚鈺秧問。

    耿執說:「出命/案了,而且……」

    &且什麼?」楚鈺秧奇怪的問。

    江琉五說:「楚大人,你有沒有丟東西。」

    &什麼?」楚鈺秧更奇怪了。

    江琉五說:「一塊玉佩。」

    楚鈺秧立刻往自己腰上摸,然後「哎呀」叫了一聲,說:「玉佩!我的玉佩真沒了。端兒送給我的玉佩,好幾千金子呢!」

    楚鈺秧一直把趙邢端送他的那塊玉佩掛在身上,這會兒竟然不翼而飛了。

    江琉五說:「楚大人,你那塊玉佩在案發現場被人發現了。」



103.楚鈺秧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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