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北說起這事情就鬱悶極了,被人灰頭土臉的罵了一通,搞得大半夜才能回府上,結果還一個沒注意做了那樣子的事情,實在是讓人羞愧不已。www/biyange/com
楚鈺秧安慰的拍了拍他,說:「說不定是有人看你太老實了,所以跟你開個玩笑呢。」
宴北也再想不到別的可能性了,就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幾天,宴北都很早就回家了,謝安易一直都沒有走,而且好像自從那天早上很早離開之後,每次宴北回來,他都會在家裏,而且很會做飯,飯菜做的又好看又好吃。
宴北覺得自己撿了個寶,然而這個寶貝卻不歸自己,那種感覺實在不太好。每天都有謝安易做好了飯等他回來,宴北恨不得一天三頓飯都在家裏吃。不過早上他走的有些早,所以不敢叫醒謝安易,怕他起得太早了。
這麼幾天過去,楚鈺秧都發現宴北的不對勁兒了,肯定是金屋藏嬌了,不然為什麼叫他留下來喝酒都不肯。
趙邢端瞧了一眼楚鈺秧,說:「別老欺負老實人。」
楚鈺秧抗/議,說:「我絕對沒有。我才是老實人。」
趙邢端挑眉,嘴角帶着一抹詭異的笑容,說:「你的意思是,暗示我要欺負欺負你?」
楚鈺秧炸毛了,差點跳起來,說:「呸呸呸,我又不是受/虐狂。」
楚鈺秧一想到上次的鈴鐺……
他就想把趙邢端從床/上踢下去!
這過了好些日子了,玉佩的事情還是沒什麼進展,實在讓楚鈺秧抓耳撓腮。
不過這一天,派去找馮北司的人竟然回來了,楚鈺秧一瞧,差點興/奮的撲到人家身上去,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那個人。好在趙邢端一把抓/住了他的後脖領子。
那侍衛一頭冷汗,趕緊說道:「陛下,楚大人,人已經找到了,正在趕來的路上,估摸/着五六日也就到了。」
楚鈺秧一陣興/奮,馮北司竟來真的被他們找回來了。他好久都沒看到馮北司了,他這健忘症,差點忘了馮北司的臉張什麼樣子。
侍衛看皇上面色不善,趕緊就退下去了。
楚鈺秧興/奮的圍着桌子轉,說:「端兒啊,怎麼辦,我好興/奮啊,我用不用去外面跑圈啊。」
趙邢端:「……」
侍衛千里迢迢的跑去找馮北司,馮北司看了楚鈺秧給他的信,知道並不是小事,他雖然不想再去京/城了,不過還是答應了。侍衛前腳走,馮北司收拾東西也準備趕往京/城。
五日之後,馮北司果然來了,他並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跟着一個人,梁祁。
馮北司和梁祁住在客棧里,然後就讓人給宮裏頭捎了信。
楚鈺秧聽說馮北司來了,立刻就要出宮去見人,趙邢端一瞧,當然決定跟着楚鈺秧去。
兩個人出了宮,就到了客棧,按照馮北司口信上的房間找過去,敲了敲門,房門很快就打開了。
開門的就是馮北司,穿着一件看起來挺普通的藍色衣裳,不過他的容貌實在是出眾極了,就算衣裳再普通,也讓人感覺到驚艷。
不過馮北司似乎並不像以前看到的那麼冷淡了,瞧見楚鈺秧反而笑了笑,說:「楚先生,好久不見。」
楚鈺秧想給馮北司一個擁/抱,不過後面的趙邢端盯着他呢,他只能笑眯眯的說:「好久不見,我可想你了。」
馮北司看到趙邢端黑着的臉,忍不住笑了笑。
「北司,有人來了嗎?」
裏間有個人在說話,雖然沒有看到人影,不過他一開口,楚鈺秧就愣住了,聽那個聲音,十有八/九就是梁祁了!
不過梁祁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奇怪,有點憨厚老實的感覺。梁祁之前裝傻充愣,騙過了所有人,但那並不是真正的他。梁祁也不應該是這種憨厚的聲音。
馮北司來不及回答,那個人已經從裏間走了出來,那張臉楚鈺秧還記得,果然就是梁祁了。
梁祁走出來,看到外面多出來的兩個人,臉上並沒有什麼驚訝,反而對馮北司說:「北司,這是你的朋友嗎?」
馮北司點了點頭,說:「我們有點事情要談,你先進去,可以嗎?」
梁祁說:「你們要談事情,不能讓我聽嗎?」
馮北司為難的看着他。
梁祁笑了,說道:「我和你開玩笑的。既然你們有事情,那我還是出去轉一轉罷,免得打擾到你們。」
「不……」馮北司想說不用,不過梁祁開口更快,說:「我還沒來過京/城,我上/街去瞧一瞧,你想要什麼?我看到你喜歡的,給你買回來好不好?」
馮北司聽他這麼說,點了點頭,說:「你去罷,別走太遠,早些回來。」
梁祁點了點頭,就離開了房間,出了客棧往街上去了。
楚鈺秧聽的目瞪口呆,等梁祁走了,才說道:「他怎麼了?」
梁祁怎麼可能沒來過京/城,他就是在京/城長大的。梁祁好像什麼也不記得了一樣,也不認得他們了。
馮北司說:「他醒了之後,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馮北司似乎在苦笑,不過又有幾分慶幸。
他把梁祁帶走之後,過了很久梁祁才醒過來。只是醒過來之後,梁祁就什麼也不記得了,甚至忘了怎麼說話,更別說武功了,就好像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一樣。馮北司當時心裏一抽,梁祁不認識他了……
不過馮北司又覺得慶幸,梁祁以前背負了那麼多,忘掉了一切也是好的。馮北司手把手的一點點教他,陪在他身邊。
梁祁非常的依賴他,馮北司覺得這樣挺好的。
當馮北司接到楚鈺秧的來信的時候,實在不放心把梁祁一個人放下就走,所以一同把他帶來了。
馮北司說:「楚先生,玉佩能給我看看嗎?我只有一點印象,但是想不起來太多了,我想看看是不是我記得的那個東西。」
楚鈺秧將玉佩碎片隨身帶着,這會兒就拿了出來,然後擺放在桌上,說:「你看吧,這邊兩塊都是假的,只有這邊一塊是真的,不過大體就是這個樣子的了。」
馮北司瞧了忍不住皺眉,說:「好像就是這個,我只是記得見過,師父有一次拿着這塊玉佩出神,不過後來就沒有再見過了,師父也沒有再提起過。」
楚鈺秧問:「你知道,是什麼人給你師父的嗎?」
馮北司搖頭,說:「不知道。我當時太小了,這些事情還沒跟我說過。」
二/十/年/前,馮北司才幾歲,他還能記得這麼一塊玉佩就算是不錯的了。
楚鈺秧有點失落,他還以為馮北司知道什麼。千里迢迢的把馮北司召喚回京/城來,結果還是什麼線索也沒有,只知道當年的十六衛府統領手裏曾經也有這麼一塊玉佩,不過後來不知所蹤,也不知道他參與了這件事情沒有。
只是當時十六衛府統領非常忠心於皇上,怎麼會拿着玉佩造/反呢?
但是有人來找了他,他的確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皇上,這又是為什麼?
所以說拿着玉佩來找他的人,恐怕真是他認識,而且交情非常好,甚至交情好到不惜隱瞞皇上的地步了。
他們在房間裏談話,梁祁就出了客棧,到街上去四處看了看。
他走了一會兒,就看到一家酒樓,忍不住走進去打包了兩樣點心,只是拎着走出來的時候,又有些猶豫了。
梁祁看了看手裏的點心,然後往前面一處街去了,快走到頭的時候才右拐。
這邊看起來並不是很熱鬧,人也挺少的。
梁祁抬頭瞧了一眼盡力頭的院門,匾額上全是灰土,看起來根本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
他伸手敲了敲門。
梁祁只敲了三下,而且並不重,「扣扣扣」的聲音很清脆。
等了也就眨眼功夫,裏面竟然有人來開門了。
「我以為你會直接進來。」
謝安易瞧着門外的梁祁。
梁祁笑了笑,說:「院牆太高,我看過了,直接進不去。」
謝安易有些吃驚,眼睛睜大了幾分,震/驚的瞧着他,說:「你的武功呢?」
「早就廢了。」梁祁說。
謝安易更是震/驚了,都不知道如何繼續說下去。
梁祁走進了院子裏,然後關上/門。
梁祁問:「主人家幾時回來?」
謝安易說:「那個呆/子啊,天黑了才會回來。」
梁祁說:「宴將軍驍勇善戰,如何是呆/子,你可不要小瞧了別人。」
謝安易不以為然,看了一眼梁祁手中拎的東西,笑着說:「你還帶了見面禮給我?」
梁祁說道:「並不是給你的。」
謝安易挑了挑眉,說:「是給你師/弟的?」
梁祁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卻將那包東西扔給了謝安易,說:「罷了,還是給你罷。」
謝安易氣得要死,說:「送不出去了才給我,虧得我把你當兄弟。」
梁祁瞧着他,說:「我是你長輩。」
謝安易氣笑了,說:「你比我大幾歲,想當我長輩?」
梁祁說:「我的輩分比你高。」
謝安易說:「我不想跟你廢話了,你幫不幫我?」
梁祁搖頭,說:「我不能幫你。」
「為什麼?」謝安易瞪大眼睛。
梁祁說:「梁王的事情,早就和你無關了,你何必給他收拾爛攤子?就連我師父都知道,梁王是個扶不起的阿斗,難成大事。況且,現在對我來說,大事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謝安易說:「呸,我才不管梁王的死活,我為的是我大哥,這件事情如果被揪出來,我大哥難道不會被牽連在裏面?現在已經有人在打玉佩的注意了,有人想要借着玉佩的事情籌謀大事。我不能叫他們再繼續下去了,再繼續下去,勢必翻出當年的事情,我大哥是一定會被牽連的。」
梁祁笑着說:「安易,我和你多年未見了,不過作為長輩,我想勸你一句,你大哥恐怕並非什麼好心腸的人,他的事情,你不要再管了。知人知面不知心。」
謝安易說:「你不懂,我能活到現在,全都是因為我大哥,我並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謝梁嘆了口氣,說:「我這次跟北司進/京/城來,就是想來勸一勸你,你好自為之罷。楚鈺秧和趙邢端不是傻/子,早晚會發現是怎麼回事的,你就算做的再多,百密一疏。」
謝安易不高興了,說:「百密一疏,你還是多顧及一下你自己罷。以前你就玩裝傻充愣這一手,現在你又故技重施。哪一天馮北司知道了,看你怎麼解釋。」
梁祁沒有說話,過了半天嘆了口氣,說:「他不知道怎麼面對我,我也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如果我不裝傻充愣,恐怕我醒過來的第二日,他就離開我了。」
謝安易聽他這麼說,忽然眼珠子亂轉。
梁祁淡淡的瞧了他一眼,說:「謝安易,不要打馮北司的注意,你知道我的底線在哪裏。我雖然武功全失,但殺/人,並不只憑藉武功,不是嗎?」
謝安易瞪了他一眼,說:「你快走罷,小心讓你心尖尖上的人發現了。」
梁祁點了點頭,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謝安易忽然說:「你知道,最後一塊玉佩碎片在哪裏嗎?」
梁祁轉頭看他。
謝安易說:「梁王、康王、陳丞相、宴將軍、管林岳,還有誰?第六個人是誰?當年梁王拿着最後一塊玉佩碎片去找了你師父,但是你師父沒有接受,他又去找了誰?」
梁祁搖了搖頭,說:「我不讓你再摻和下去,自然不會告訴你。」
「你……」謝安易瞪眼。
梁祁又說:「你還是快些離開京/城罷,別以為藏在宴將軍的府上,楚鈺秧他們就會一直找不到你。你在大理寺臥底了那麼久,就算易容,也容易暴/露。」
梁祁說罷了就走了。
謝安易心裏生氣,梁祁竟然不幫他,只是他又沒有辦法。
他在院子裏站着出神,忽然就聽到吱呀一聲,還以為梁祁去而復返了,沒成想是宴北突然回來了。
謝安易嚇了一跳,現在天還沒黑,宴北竟然這麼早就回來了。梁祁剛離開,會不會被宴北撞了個正着?
謝安易趕緊問道:「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宴北撓了撓頭,說:「今天沒事,我就回來了。」
謝安易看他沒什麼異樣,估計是沒有注意離開的梁祁,說:「我還沒來得及做飯,這就去。」
宴北說:「別,別去了。每天都讓你給我做飯,也實在過意不去,不如今天我給你做?」
謝安易挺驚訝的說:「你會做飯?」
宴北抓了抓頭髮,說:「行軍打仗的時候,偶爾也做一頓飯,不過就是能吃,好吃的不會做。」
謝安易笑了,說:「還是我去罷。」
梁祁出來,又在街上逛了一會兒,天色有點發灰了。他本來買了馮北司最喜歡的點心,可是又不敢帶回去,只能留給了謝安易。他怕馮北司瞧出自己沒有失憶,那麼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他一路往回走,看到有賣冰糖葫蘆的。
天氣一冷了,京/城裏就有這種東西賣,不過馮北司最不喜歡酸的東西,就算山楂外面裹/着糖,馮北司也覺得絲毫不能忍。
梁祁一想到馮北司酸的皺眉的模樣,忍不住就買了一根冰糖葫蘆帶回去。
等他回去的時候,楚鈺秧和趙邢端已經離開了,馮北司一個人在屋裏。
馮北司見他回來,說:「你去哪裏了?時間那麼久。」
梁祁說:「我怕打攪你們說話,所以就走了好遠,到處去瞧一瞧。你看我還買了這個。」
馮北司瞧着一串的山楂就頭疼,說:「這麼酸的東西,不好吃。這是小孩子才會吃的。」
梁祁笑着說:「我瞧着很好看,難道不好吃嗎?」
馮北司不喜歡酸的,一臉嫌棄的模樣。
梁祁走過去,說:「可是,我從很遠的地方拿回來了,專門給你買的,你一口也不想嘗一嘗嗎?你摸/摸/我的手,都凍涼了。」
梁祁的手的確很涼,馮北司一摸,說道:「誰叫你出門不多穿一件衣服的。」
他雖然惡/言惡/語的,不過還是將梁祁手中的糖葫蘆拿了過來,然後咬了一大口最上面的冰糖片,然後才咬了一小口山楂。
冰糖葫蘆很涼,糖也很甜,但是山楂仍然很酸,讓馮北司酸的直皺眉,如果不是梁祁堅持,他才不會找罪受。
梁祁看到他嘴唇抿着,似乎是太酸了,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上沾着的糖,好像這樣能緩解一樣。
梁祁眼神有點發暗,他兩步走過去,忽然伸手摟住馮北司的腰,就低頭吻住了馮北司的嘴唇。
「啪嗒」一聲。
馮北司手裏的冰糖葫蘆就掉在了地上。
梁祁伸出舌/頭,在馮北司的嘴唇上舔/了一下,柔/軟還帶着甜甜的味道,他有太久沒嘗到這種味道了,讓梁祁血液沸騰了起來。
他立刻把舌/頭伸進了馮北司的嘴唇里,仔細的舔/着,馮北司的口腔里充斥着山楂的酸甜味道,隱隱若若的,讓人流連忘返。
馮北司給他嚇了一跳,手裏的糖葫蘆掉了都不知道,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被梁祁吻得身/體都發軟/了。
馮北司猛的推開梁祁,不過梁祁抱得使勁兒,他沒能推開,只能偏開頭,躲避着他的親/吻。
梁祁追逐的在他嘴唇上來回吻着,說:「北司,你的嘴唇好甜,我好喜歡。」
「別,別弄了。」馮北司呼吸不定,連忙說:「是糖葫蘆的味道,你要喜歡,去吃糖葫蘆。」
梁祁說:「可是糖葫蘆已經掉在地上不能吃了。」
馮北司被他說的一愣,這才發現糖葫蘆掉在地上了,說:「那也不能這樣。」
馮北司心口騰騰的亂跳,他並不知道梁祁是假裝失憶。馮北司以為梁祁什麼也不懂,這麼久以來,梁祁的所有都是他教的,馮北司覺得他其實並不懂親/吻是什麼意思。
梁祁摟着他的腰,一手扶住他的後頸,又追逐着他的嘴唇,說:「好甜,好甜,北司……我下面很難受,你說怎麼辦?」
馮北司被他說的身/體都軟/了,他感覺到梁祁下面已經抬頭了,正一下一下撞着自己。他覺得梁祁恐怕不是喜歡他才這麼做的,或許只是一時的新鮮,又或者只是本能。畢竟梁祁不是小孩子,正常的男人都有欲/望,自從梁祁醒過來之後,他就沒有發/泄過,馮北司也沒有教過他。
馮北司有些心神搖動,自己如果不喜歡梁祁不在意梁祁,也不會為他做了這麼多了。現在梁祁抱着他,吻着他,馮北司心口不停的猛跳,卻又很猶豫。
梁祁已經又吻了下來,在他口腔里肆虐。馮北司迷迷糊糊的,就被梁祁壓倒了床/上。
他腦子裏已經一片混沌了,只能大口的喘息着,他心裏是喜歡梁祁這樣對他的。
馮北司身/子癱/軟在床/上,伸手抱住了馮北司的肩背,讓他在自己身上胡亂的摸索侵佔着……
馮北司再醒過來的時候,是大半夜了。他身/體有點疼,好久沒有這麼疼了,梁祁睡着了,不過手臂還緊緊的摟着他。
馮北司怕把他的手臂壓麻了,就動了動。他一動,梁祁就醒了,說:「北司,怎麼了?」
「沒,沒事……」馮北司趕緊說道,「你繼續睡罷。」
「嗯。」梁祁答應了一聲,又把馮北司摟的死緊,說:「北司,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怎麼了?」馮北司問。
他們才到了京/城一日。
梁祁說:「也沒什麼,就是這裏的床沒有家裏舒服。」
馮北司被他的話逗笑了,說:「再過幾日罷。」
梁祁是不想留在京/城裏的,京/城裏又要不安穩了,他不想馮北司也卷進去,所以早一日離開反而會更好。
馮北司醒過來,就有點睡不着了,倒不是因為身/體很疼的緣故,而是因為兩個人都赤條條的,梁祁還把他抱的很緊。雖然這種天氣,抱得緊一點挺暖和的,但是這樣讓他有些不好意思。
馮北司正盯着床頂發呆,忽然就感覺耳/垂有點癢,然後就被溫暖的口腔包裹/住了。
馮北司打了個顫,說:「快睡覺,別再鬧了。」
「可是,」梁祁說:「我瞧見你就想要親你。」
馮北司被梁祁直白的話弄得滿臉通紅,他已經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梁祁又說:「明天你還讓我這麼吻你,這麼摸你嗎?」
馮北司實在是不想理梁祁了,這種話讓人怎麼回答?不過梁祁板着臉,一直盯着他瞧,好像要一直等到他回答才行。
馮北司忍不住嘆了口氣,小聲的「嗯」了一聲。
梁祁終於滿意了,嘴角帶着微笑,把頭低下來,抵在馮北司的頸側,說:「那我就放心了。」
楚鈺秧和趙邢端回了皇宮,楚鈺秧又開始唉聲嘆氣了,心說白忙乎了一趟,線索又斷了,運氣簡直不能更差了。
趙邢端說:「不高興?」
楚鈺秧眨了眨眼睛,變臉一樣笑逐顏開,說:「也不是啊,好在今天也是有收穫的。」
「什麼?」趙邢端仔細想了想,還是問道。
楚鈺秧一擺手,興/奮的說:「我又見着了馮北司啊,哎呀呀,馮北司還是一樣的好看啊,臉一點也沒有變呢。也不知道小/平兒怎麼樣了,也好久沒有見到平湫了,什麼時候我們去見他們啊。」
趙邢德離開去找平湫,兩個人一直呆在煮雪山莊裏,已經過去不少時日了,平湫的病不見好,不過在煮雪山莊那麼冷的地方,病情也不會變的惡劣,只是一時半會仍然不能離開煮雪山莊。
趙邢德時不時的寫信回來,不過這些都是密信,不能叫別人瞧見,所以送一封回來也比較困難,一年也送不來幾封信。
趙邢端還以為他有什麼收穫,差點給楚鈺秧氣死。
天色都要黑了,馬上就要到傳晚膳的時辰,不過就這會兒,江琉五和耿執急匆匆的來了。
楚鈺秧聽說兩個人要見他,立刻就讓人把他們帶進來了。
趙邢端正在看奏摺,一聽就覺得頭疼,不會又是哪裏出了案子罷?
一般的小案子,江琉五和耿執也不會來找楚鈺秧,畢竟楚鈺秧可是大理寺卿了,下面還有那麼多人,小案子大家就分着辦了。能找到楚鈺秧的,都是一些比較稀奇古怪,或者牽連身份比較高的案子。
耿執和江琉五很快就進來了,然後就聽耿執的大嗓門說道:「楚大人,不好了呀!」
楚鈺秧說:「你每次的開場白都是這個。」
耿執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說:「那,那怎麼說?」
江琉五橫了耿執眼,簡練的說:「楚大人,郭大人死了。」
趙邢端一聽,把手中的奏摺放下了。這郭大人是陳丞相的門生,是二品大官,比楚鈺秧的品級還要高。不過自從陳丞相辭官之後,丞相黨倒了,他的門生也被牽連了不少,最近郭大人比較低調。
前些日子連着兩次早朝,郭大人都沒有出現,似乎是告假了,今日忽然就說郭大人死了,讓趙邢端有些驚訝。
楚鈺秧說:「啊?郭大人,難道就是上次宴北說的那個郭大人?」
趙邢端問:「宴北提過?」
宴北回來不久,按理來說應該和郭大人並不熟悉。
楚鈺秧趕忙把宴北那天給自己講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不過宴北只是一說,也沒有細講,所以他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
耿執聽罷了趕緊說道:「對對,有人找到郭大人的屍體了,聽說屍體都臭了,而且都爛了,一看就是死了好多天了,說不定就是那日死的。」
江琉五皺眉,說:「可是,宴將軍不是說,只是那更夫造謠,其實郭府裏面並沒有死人嗎?」
楚鈺秧說:「不知道宴北出宮了沒有,不如把他找過來問一問,然後我們再一同去瞧一瞧屍體。」
趙邢端說:「馬上就要用晚膳了。」
楚鈺秧說:「不着急,反正中午吃的晚,我現在還不餓。」
他這麼說,趙邢端也只好差人去叫宴北過來。
宴北今天離開的早,這時候早就到府里了,正在和謝安易吃飯。
侍從回稟說宴將軍不在宮裏頭,已經着人去宴將軍的府邸找/人了。
楚鈺秧說:「那我們先去看屍體罷,宴北趕過來恐怕還要等一段時間。」
趙邢端拗不過他,就跟着他一起出宮去了,乾脆讓人跟宴北說,到郭府去找他們。
屍體已經運回了郭府,是郭家的下人找到的。郭夫人本來不想報官的,不過下人動作太快了,跟夫人說的時候都已經去報官了。
郭夫人知道這事情的時候,大理寺的人就知道了這事情。
屍體此時還在郭府,楚鈺秧他們到的時候,在府門口就聽到裏面嗚嗚的哭聲。
他們敲了門,小廝打開門問他們是誰,聽說是大理寺的人,就趕緊進去稟報夫人,不過很快就出來了,不見郭夫人一同出來。
小廝說:「夫人說了,我家大人是失足從山上跌下去的,並非死/於/非/命,所以不必勞煩大人了。」
楚鈺秧他們到了門口,卻被攔住了不讓進去,把楚鈺秧鬱悶的不得了。
小廝也是左右為難,說:「大人真是對不住,夫人說了,我真是不能讓你們進去。」
小廝說罷了趕緊就把門關上了。
楚鈺秧眯着眼睛搓/着下巴,說:「郭夫人是不是有問題啊,我覺得這裏面有貓膩啊。」
耿執撓了撓頭,說:「是挺奇怪的。」
他們正說着話,就看宴北從老遠跑了過來。他聽說皇上找他,立刻就出府邸里出來了,一路跑過來,大冬天搞得滿頭大汗的。
宴北看到緊閉的郭府大門,裏面隱隱傳出哭聲,說:「這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死人了。」楚鈺秧言簡意賅,說:「據說是郭大人死了。」
「啊?這……」宴北愣了半天,說:「這是怎麼回事?」
楚鈺秧搖頭,說:「不知道啊,他們不讓我們進去。」
宴北又一愣,皇上在這裏站着呢,竟然不讓他們進去,那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趙邢端開口了,說:「宴北,你那天瞧見了什麼?仔細說一下。」
宴北趕緊說:「對對,那日楚先生留我喝酒,我喝了幾杯,出來的時候天色聽挺晚的了,我就想着趕緊回府去睡覺,不過走到半路的時候……」
宴北屬於容易醉酒的人,他喝了兩杯,有點頭疼,不過還沒有醉。那日他離開皇宮,眼看着就要到子時了,他心裏還想着謝安易一大早就不見人的事情,所以心情不是很好。
大半夜的,街上一片漆黑,完全沒有白日裏的繁榮景象,除了他之外一個人也沒有了。
「救命!救救命!殺/人了!」
忽然一聲悽厲的喊聲,宴北一個激靈,回頭去瞧,看到大老遠一個男人手裏拎着東西,飛快的往前跑,嘴裏還高喊着殺/人了這樣的話。
這大半夜的,他聲音不小,恐怕有幾間人家都被他吵醒了,不過外面太黑,那男人喊得又悽厲,普通人家哪裏敢出來瞧是怎麼回事。
宴北趕緊跑過去,不過那人身後並沒有人追着他。
那男人悶頭快跑,也不看路,突然就一下子撲倒在了地上,好像是被什麼絆了一跤,喊叫/聲都頓住了。
宴北跑到跟前,將人一把提了起來,瞬間「嗬」的抽/了一口氣。就瞧那男人滿臉的血,瞪着大眼睛,還有一張慘白的臉。這大黑天的實在是太嚇人了。
宴北被那男人嚇了一跳,不過他好在上過沙場,反應也快,抓着男人的胳膊,感覺還是溫熱的,應該不是見了鬼了。
男人也被宴北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反應過來,看宴北那身衣服,估計是當/官的,死命的抓着他,說:「官老/爺救命啊,殺/人了,那邊有人死了,好多血,好多血,太恐怖了,我親眼瞧見的,對,我親眼瞧見的!」
男人剛才摔了個大馬趴,他手裏拎着打更用的梆子,兩隻手都佔着,所以摔了個滿臉花,臉上全是血。不過好在只是挫傷,並不嚴重。
宴北一聽有人死了,趕緊就讓打更的帶他過去查看情況。
那打更的死死拉着他,給他指着地方,宴北一瞧不得了啊,那不是郭大人的府邸嗎?他雖然之前沒見過一次郭大人,不過也是聽說過的。
兩個人趕緊就跑了過去,然後「砰砰砰」的砸門,裏面挺安靜的,好像都在休息,好半天都沒有反應。
宴北極了,生怕兇手怕了,乾脆一腳就把門給踹開了。
裏面「啊」的一聲大叫,原來是來開門的小廝,被宴北給嚇着了,以為他是半夜入戶搶/劫的土/匪。
小廝一叫,護院都被驚動了,宴北和那打更的說有人死了,郭家的下人們都是一愣,瞧他們表情嚴肅,趕緊跑進去查看到底怎麼回事,還驚動了郭夫人。
只是宴北帶着更夫跑到出事地點的時候,地上乾乾淨淨的,沒有死人,也沒有一滴血跡。
宴北愣了,那更夫也傻眼了。
更夫只是叫着:「我沒說/謊,真的,剛才我就在院牆上,我看到了好多血,一地都是血,這裏,這裏,還有這邊……對對,全都是血。還有一個死人,有人被殺死了,就倒在這裏,怎麼不見了。鬧鬼了,屍體不見了,血怎麼也不見了?」
更夫估計嚇得不輕,兩隻眼睛瞪得很大,驚恐不安的說着,簡直語無倫次,越叫越大聲,不過顯然沒有人相信他。
宴北撓了撓頭,他開始也不相信更夫的話了。那更夫一副神/經質的樣子,讓人覺得他可能是有些不正常。
郭夫人都被驚動了,據說郭夫人已經休息了,這會兒穿好了衣服才趕過來,看到他們一點也不和顏悅色,將他們打罵了一通,還說道:「三更半夜,你一個更夫,為什麼會在郭府的牆頭上?你是不是要偷東西!」
更夫說:「不不,我沒有偷東西!我只是……」
更夫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了,郭夫人更是惱了,要扭送他們去見官。
鬧了好久,宴北才從郭家離開,只覺得精疲力盡的倒霉透了,然後回了自己家裏去。
楚鈺秧聽宴北仔細講了一遍,奇怪的說:「對啊,那更夫三更半夜的,怎麼爬到郭府的牆頭上去了。你看這牆頭挺高的啊,這麼高的牆,他肯定是故意爬上去的,他爬人家牆做什麼?」
宴北搖頭,說:「我當時也沒多問,被郭夫人趕出來,就趕緊離開了,那個更夫怎麼樣了,我也不知道啊。」
趙邢端說:「讓人把那個更夫找過來問話。」
耿執立刻答應了,然後帶着人去找更夫。
他們在郭府門口站着說話,也有半天的時間了,小廝打開門探頭一瞧,發現他們還在,有點不耐煩的說道:「怎麼還杵在這裏呢,快走罷,我家夫人說了不見就是不見的。」
楚鈺秧一聽,忍不住瞪眼。這郭夫人派頭夠大的,雖然郭大人是二品的官兒,比自己品級高了一點,但是那郭夫人也沒有品級,把他們拒之門外就算了,還挺囂張的。
楚鈺秧說:「快開門快開門,皇上來了你也敢擋着。」
趙邢端無奈的看了一眼楚鈺秧。
那小廝並不相信,也不搭理他,還白楞了楚鈺秧一眼,然後「嘭」的關上/門走了。
楚鈺秧:「……」
趙邢端瞧楚鈺秧碰了一鼻子灰,忍不住笑了。
楚鈺秧說:「你還笑呢。」
趙邢端上前,伸手用/力一堆,就聽「嘭」的一聲,門就開了。
門裏面本來是落了巨大的紅色木質門閂的,不過竟然輕而易舉的就斷了,哐啷啷的掉在兩邊。
門裏的小廝嚇了一跳,見到他們闖進來,立刻就要叫嚷。
趙邢端說道:「江琉五,妨礙大理寺辦案的,全都拿下再說。」
那小廝一聽,忍不住縮了一下脖子,可能是趙邢端說話氣勢太足了,讓他不敢再造次,灰溜溜的跑去稟報郭夫人了。
郭夫人很快就帶着一眾護院走過來了,柳眉怒挑着,一張臉繃得很嚴肅,看起來挺生氣的,見着他們就說道:「好啊,沒有王/法了嗎?大理寺怎麼了?就能擅闖別人家了嗎?」
楚鈺秧說:「這位婆婆,你說話要講道理啊,你跑到大理寺去報案的,然後我們巴巴的趕過來了,你又要哄我們走。我說,郭大人不會是你殺的吧,不然怎麼不想讓我們進去查案呢?」
「你說什麼鬼話!」郭夫人鬧了,說:「給我把他們轟出去,全都轟出去。」
宴北一瞧,趕緊踏上兩步,這些人敢對皇上動手,那簡直就是不想活了。
宴北攔住他們,說:「大膽,見了陛下不下跪行禮,還敢造次!」
郭夫人一聽,冷笑着說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
趙邢端也不再開口,從腰間摸下一塊令牌,交給宴北。
那郭夫人一瞧令牌,頓時就嚇得懵了。他好歹是郭大人的原配夫人,也是門當戶對,官宦家的小/姐,見過一些世面的。瞧見令牌一眼就認了出來,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用/力的磕頭說:「妾身該死,妾身該死,不知皇上駕到……」
那群護院就準備動手打人呢,也給嚇懵了,一併跪下磕頭。
這一下子郭夫人哪裏敢再攔着他們,趕緊恭恭敬敬的把他們給請了進去,還親自端茶倒水的。
楚鈺秧說:「茶一會兒再喝吧,郭大人的屍體在哪裏?現在帶我們去瞧瞧。」
郭夫人很猶豫,不過沒有辦法,只好帶着他們去了。
郭大人已經放進了棺/材里,不過棺/材還沒有封死,就擺在靈堂里。
靈堂里有哭聲,好幾個人跪在裏面哭着,都是披麻戴孝的,有男有女。
他們一進來,那些哭得人就注意到他們了,都用眼角餘光偷偷的瞥着他們。
郭夫人說:「你們都先出去罷。」
那些人不知道他們是來幹什麼的,不過都沒言語,就都低着頭離開了。
郭大人就躺在棺/材里,雖然棺/材還沒封死,不過竟然是蓋着蓋子的,看起來有點詭異。
郭夫人雙手緊緊的抓着絲綢帕子,一臉不安的樣子,說:「老/爺……就在里,裏面了……」
楚鈺秧讓人把棺/材打開,宴北和江琉五就一同將棺/材蓋子掀了起來。棺/材一打開,離得最近的宴北和江琉五都抽/了一口氣。這一口冷氣吸進來,頓時就聞到了一股屍體腐爛的味道,實在是很難聞。
「楚大人……」江琉五說:「這屍體……」
楚鈺秧往前走了兩步,探頭往棺/材里一瞧,好在他有心裏準備了,所以沒有用/力抽氣,只是也有點驚訝的挑了挑眉。
趙邢端皺眉,問:「這是怎麼回事?」
郭夫人立刻說:「不,不知道……」
郭夫人說着就拿起手帕抹淚,又說:「下人找到老/爺的時候,老/爺已經成這個樣子了。」
江琉五也沒見過屍體,聽人說看起來像是死了好久了,屍體臭了爛了,好像還被蟲蟻啃/咬過,有點慘不忍睹。
不過現在看來,這慘不忍睹要加個「更」字,因為屍體並不完整,有人把郭大人的腦袋砍了下來,棺/材里只有郭大人的身/體,根本沒有腦袋。
楚鈺秧忍不住說:「郭夫人,你確定郭大人是失足死的嗎?那這失足也失的夠厲害的,把脖子都跌斷了。」
郭夫人之前的話顯然是搪塞他們的,連忙跪下說道:「妾身不是故意說/謊的。只是我家老/爺死的不光彩,連個全屍也沒有。我怕這事情傳揚出去,老/爺死了都不能安息。」
楚鈺秧沒再多說,大體的瞧了一眼屍體,他是想下手翻一下屍體的,不過趙邢端不讓……
楚鈺秧只好憑眼睛大體的看了一眼,恐怕死了有十多天了。好在現在天冷了,如果是暖和的天氣,屍體腐爛的程度會更加嚴重,更加慘不忍睹。
因為屍體是在郊外發現的,所以難免會被蟲子螞蟻之類的啃/咬過。
楚鈺秧問:「腦袋到哪裏去了?沒有腦袋,你們是怎麼證明他就是郭大人的?」
郭夫人說:「老/爺身上有幾處傷疤,還有手上的繭子,絕對沒有錯的,這身/體肯定是老/爺的,只是老/爺的頭……」
郭夫人也不知道郭大人的腦袋到哪裏去了。
楚鈺秧算了一算,看郭大人屍體的情況,和上次更夫說郭家死人了的時間挺吻合的,難道上次之後,郭大人就已經死了?還被人拋屍在荒野?
楚鈺秧說:「郭大人至少死了十天了,你們這十天都沒有見過郭大人,難道沒覺得奇怪嗎?」
郭夫人瞪着眼睛,說:「不,不是這樣的。老/爺這些天身/體不舒服,一直臥床,所以我根本就沒有注意,誰想到……」
郭大人好像有頑疾,所以身/子骨不舒服是常有的事情,郭夫人根本就沒有在意。
郭夫人說:「而且每日有人熬藥送到老/爺房裏,還有送去給老/爺的飯菜,全都是吃了喝了的,我哪裏知道老/爺早就死了。那,那……」
楚鈺秧一聽,按照郭夫人的說法,不就是有人在假扮郭大人嗎?
楚鈺秧說:「你去把送藥送飯的人找過來,我要問話。」
郭夫人立刻答應了,出去找/人。
就在郭夫人出去找/人的時候,耿執把那個更夫也找來了,帶進了郭府,聽說他們在靈堂,就把更夫也帶了過來。
現在已經天黑了,靈堂外面掛着慘白的燈籠,讓這裏顯得特別陰冷,更夫哆哆嗦嗦的走進來,看到棺/材嚇得被門檻絆住了腳,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爬不起來了。
宴北一瞧,就把那個更夫拽了起來,說:「你還記得我嗎?」
更夫一看到宴北,立刻抓/住宴北的胳膊,瞪大眼睛說:「是你,你要相信我啊,我沒有騙人,真的,有人被殺了,到處都是血。」
宴北本來不相信他的話,但是現在看到郭大人的屍體,就有點相信了。將他拉到棺/材前,說:「那天死的是不是這個人?」
更夫往棺/材里一望,大叫一聲,「啊」的就暈了過去。
宴北嚇了一大跳,趕緊把人拎着抓起來,說:「他不會是嚇死過去了罷?」
好在更夫只是昏了片刻,馬上就醒過來了,不過嚇得不輕大嚷大叫的說:「死人了!又死人了!」
更夫緩了半天,情緒終於好一些了,說:「我,我也不知道。當時天那麼黑,我就看到一個人倒在地上,旁邊都是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而且他連腦袋也沒有……」
郭大人的頭不見了,熟悉的人還能從他的身/體上辨別,不過不熟悉的人,還是主要瞧臉的。
楚鈺秧說:「你給我講講那天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爬到郭家的牆頭上去了?」
更夫支支吾吾的,不過最後還是說了。
他負責這一片的打更,這天寒地凍的晚上實在不好過。更夫一般冷的不行了就找個地方偷懶,選的就正好是郭家的一處牆根下面。
因為郭家的牆高,所以能擋風,所以他走幾圈就過去坐一會兒,有的時候就睡個覺。
有一天剛過了子時,更夫打完梆子,凍得不得了,就蹲在那處牆根休息。因為天太冷了,所以他也不敢睡了,怕給凍死了。
過了一會兒,更夫就聽到有個女人在說話的聲音,還有哭聲。更夫嚇了一跳,女人的哭聲在伴隨上嗡嗡的風聲,實在是太可怕了。
更夫以為活見鬼了,抬屁/股就想跑,不過他又聽到了男人的說話聲。這一聽更夫就愣住了,他也不跑了,原來不是半夜見鬼了,而是有一對男女半夜偷/情私會。
更夫仔細一聽,原來就隔着一堵牆,那男女竟然就在郭大人府里。
更夫也不走了,就蹲在牆根地/下聽,不過因為風大,所以聽不太清楚他們說了什麼,只能聽到兩個人時不時的竊竊私/語。過不多時,竟然還有傳來了隱忍的呻/吟聲。
更夫覺得這對男女實在是太大膽了,竟然幕天席地就開始干起了見不得人的事情。
後來更夫天天到牆根地/下去聽,發現隔幾天那男女就來私會一次,還挺頻繁的,而且每次都不知恥的干那事情。
更夫聽着嬌滴滴的姑娘聲音心裏癢的不行,就想瞧瞧那狗男女是個什麼模樣,沒準抓/住了他們的把柄,還能威脅他們一下,也就不用大冷天的打更了。
所以那天晚上,更夫算着估計是私會的日子了。還不到子時的時候,更夫就偷偷的爬上了郭府的牆頭。
可是誰知道,等他爬上去的時候,忽然就看到滿地都是血跡,還有一個人影倒在地上。
因為天色太黑了,所以看得不清楚,更夫還伸着脖子仔細看了一眼,他還以為是那狗男女就這麼光/明正大的滾在院子的地上。
結果他一定眼,頓時嚇得要死,就看到了地上一片一片的血跡,好像是噴濺的模樣。他嚇得差點尿褲子,好像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兒,「嘭」的一屁/股就從高強上掉了下來,摔得差點沒站起來。
更夫站起來就跑,一邊喊着救命一邊跑,跟沒命似的。
後來他就遇到了宴北,然後拉着宴北去了郭家,可是誰想到剛才那一片一片的血跡和死人都不見了,而且毫無痕跡可尋,好像是他做夢一樣。
更夫和宴北被轟走了,更夫也不敢晚上打更了,躲在家裏頭好些天不敢出門,估計是被嚇怕了。
更夫給他們仔仔細細的講了一遍,雖然有點語無倫次,不過大體上他們都聽明白了。
正巧的,郭夫人帶着一個年輕美貌的女人進來,正好聽到了更夫的話,氣得臉色都青了,說:「你胡說八道,郭府怎麼會發生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
郭大人死了,屍首都不全已經是很大的事情了,結果又有人說郭府里半夜有人廝混偷/情,這要是傳出去,他們誰也沒臉見人了。
更夫說:「千真萬確!千真萬確!」
郭夫人說:「什麼千真萬確!一準是你說/謊。要不然就是你認錯地方了,大黑天的,你又神神叨叨的,誰知道你是不是把別人家的府邸認成我郭家的地方了。」
郭夫人又說:「楚大人,你可要仔細的查,不能輕信他一面之詞,要讓我們老/爺瞑目啊。」
郭夫人說着,又指了指身邊美貌的女人,說:「就是她了,這些天都是她去伺候老/爺的,是老/爺新納的小妾。」
那小妾實在是年輕貌美,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看着我見猶憐的模樣。
小妾立刻抹着淚,噗通就跪下來了,卻跪在了趙邢端腳前,哭着說道:「楚大人,一定要查出/兇手啊,老/爺死的實在是太慘了。老/爺這幾天不舒服,我也沒有多想,每天都送藥送飯給老/爺。不過都只送到外間的桌上,老/爺都沒有讓我進去,我哪裏知道,裏面的那個人,竟然不是老/爺。」
小妾哭得梨花帶雨,楚鈺秧先是一愣,然後醋缸都打翻了。
大家都是一愣,沒想到這小妾把人都給認錯了。
小妾瞧趙邢端儀表不凡,而且氣度也好,還以為他就是楚大人。她都沒瞧楚鈺秧一眼,還以為楚鈺秧是哪裏來的小公子,一點也不像是大理寺卿的模樣。
郭夫人一瞧,臉也青了,立刻將人強/硬的拉了起來,說:「這位才是楚大人。」
小妾一愣,有點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髮,說:「賤妾是傷心過/度了,請楚大人不要介懷。」
楚鈺秧橫了一眼趙邢端,心說下次出來辦案不帶着趙邢端了。
楚鈺秧說:「時間不早了,你把你前幾天怎麼照顧『郭大人』的都寫下來,想好了再寫,千萬別寫漏了。寫完了就讓人送到大理寺去。」
那小妾不敢有異/議,低着頭答應了,不過餘光還在描着趙邢端。
趙邢端也沒瞧她一眼,拉着楚鈺秧就走了。
郭大人的屍體要送到大理寺去驗/屍,楚鈺秧他們了解了一下情況,時間太晚了就離開了郭府。
進了大殿,就剩下楚鈺秧和趙邢端兩個了。楚鈺秧戳着趙邢端的胳膊,惡狠狠的說道:「下次不帶你查案,又去招蜂引蝶。」
趙邢端說:「我冤枉。」
楚鈺秧瞪眼,說:「楚大人怎麼沒看出來你冤枉?」
趙邢端低聲說:「那是瞧得地方不對,不如我們上/床去再瞧瞧?」
楚鈺秧揉了揉通紅的耳朵,將人不客氣的扒拉開,說:「我要吃飯了,我還要查案,時間很緊張的。」
趙邢端說:「楚大人這是要把我打入冷宮了嗎?」
其實一有案子的時候,趙邢端就被楚鈺秧給打入冷宮了。
楚鈺秧笑眯眯的說:「打入冷宮倒是不至於,不過你一直都是備胎,不知道嗎?」
趙邢端當然不理解備胎是什麼意思,不過肯定不是什麼好意思。所以趙邢端決定拿出做帝王的威嚴來,將楚鈺秧一拎,然後放在自己膝蓋上,在他屁/股上打了兩下。
楚鈺秧頓時滿臉通紅,抗/議說:「不許打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