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才知道的江湖 第十二章 莊周夢蝶

    「你想多了，向前輩只是開玩笑而已。」面對天下第一個美人，群芳譜上第一人的帝女花，步識君只是淡淡笑了笑，對着那個背影說道。

    「本來是玩笑，但是今天我見過你之後，突然對你有了些興趣。」遲暮晴的話遠遠的傳來，就如同在步識君的耳邊輕聲低語，清晰而又不大聲，這份武功，天下能夠高過她的不過寥寥而已。

    「有意思的女人，麻煩的女人。」他不想和這女人搭上關係，這意味着麻煩，記得一位陸姓的前輩說過，女人代表這麻煩，漂亮女人代表着**煩，這話總天下有數的漂亮女人就意味着天大的麻煩。

    武當，快到了啊。

    三天之後，江湖傳言，古杉新婚之夜，遭到江湖上數十位好手圍攻，帝女花飄然而至。據說那一夜，遲慕晴匹練迎空，虹飛百度，如天女初臨，謫仙降世；當真翩若驚鴻，矯若游龍江湖第一驕女，她果不愧此稱呼。直到好久，那一場煙花散盡，圍攻古宅的十一人盡數鎩羽而退，那場煙花也突地散了。

    「果然，這個女人太驕傲了些。古杉既然已經成親，那想必遲暮晴是拉不下來臉去做小，就算她能忍得住，她老子也不能看着她去做小。」步識君一路走來，聽到了不少類似的傳聞，本來他倒也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在聽說帝女花被邪帝親自定下來親事的時候，微微感覺到哪裏不對。

    要說他想要找到谷晚晴這小丫頭要回來自己的手帕，那可是他和自己當初許下約定的人的信物，不能丟的啊。

    「又是江湖仇殺。」步識君騎着馬走的時候，聽到樹林裏傳來的了一陣陣的打鬥聲，微微嘆了口氣，江湖無外乎你殺我我殺你，快意恩仇，講道理？誰和你講道理，想得太多了。一言不合拔刀相向，這就是江湖！

    只要不牽扯到自己，步識君從來不喜歡管這些事情。也許別人看來有些冷血，但是江湖就是這樣，你如果不想踏足江湖，那就要什麼都不管，你只要管了一次，那就會有永遠都解決不完的麻煩。

    聽聲音，應該是弘農楊家的內功，氣息悠長，耐於久戰，只是爆發力差了不少。圍攻他的，聽武功路數應該是少林的瘋魔杖法，少林！？步識君一勒馬韁繩，那馬嘶鳴一聲，頓時停住了腳步。

    但是步識君只是繼續聽了聽，就臉色微微發生了變化，因為裏面不僅僅有少林的瘋魔杖法發出的聲音，還有武當的神門十三劍，還有華山奪命連環三仙劍，還有崆峒派大周天劍，還有青城派飛花十三墜的暗器功法。

    裏面的戰鬥很激烈，這風聲里仿佛都帶着森然的殺氣。步識君臉色微變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他有一種風聲沒有聽出來是什麼武功，雖然知道是劍法，但是卻不知道是什麼劍法，這劍法出劍的速度不快，起碼和其他幾種速度極快的武功比起來，算不得快。但是那劍法的主人卻是被圍攻的那一個！

    步識君向來自負天下武功盡皆識得，就算是那失傳了多年的絡繹劍，二十年未現身江湖的隙駒步都無法瞞過他的雙眼，但是今天卻陡然間遇到了一個沒有見過的劍法，當真是有些小鬱悶，若這劍法不入流也就算了，但是聽這樣子很明顯是及其強悍的一路劍法，能在幾大門派的高手的圍攻下還這般的輕鬆寫意，不容易。

    步識君翻身下馬，不為別的只為了看一眼這套劍法，知曉這劍法的名字，僅此而已。他已經從剛才的疑惑中醒悟過來，他知道的天下武功乃是以前已經有的，若是有人自創武功，他如何能知道？所以此刻倒也放寬了心思。

    裏面的圍攻的一共有五個人，穿着各自門派的衣服，很好辨認，但是步識君一雙眼睛根本就沒有去看他們，哪怕他們是江湖上的高手，拉出去每一個都能有一個字號。

    不親眼見過，步識君想不到有人能夠把劍用的這麼慢，就算是解州慢劍道的人，也不會這麼慢，但是就是這樣慢的劍，卻每一次都能出現在他應該出現的位置，慢的出奇，慢的詭異。

    六個人依舊打鬥，沒有因為多出來一個人圍觀而停手，步識君只是靜靜地站着，看着那個人出劍，每一招每一式多看在眼裏，記在心裏。果然是自創的劍法，在看了十幾招之後步識君確認這不是江湖上已經有了的劍法，武當的太極劍夠慢，但是卻沒有這劍法慢，恆山派劍法綿里藏針，卻不及這劍法出其不意。

    這劍慢的可以讓每個人都看清楚，但是就算你看得再清楚，也不能阻擋這劍法的軌跡，就如同在出劍之前就已經出現在哪裏。

    「好劍法，敢問何名？」步識君出聲稱讚，此言由衷。須知這劍法卓然一家，這被圍攻的，額年輕人？方才步識君只顧着探看劍法，竟然是沒有留意那人的打扮和長相。

    此刻一看不禁有些笑出聲來，這少年太呆了，看上去頗有一種書呆子的即視感。江湖上的青年俠客做書生打扮的不少，但是隨身帶着書本的就很少見了，而且穿着長衫帶着儒冠的就更少見了。沒有功名是不能這麼穿戴的，這少年如此穿戴最起碼是有個秀才的功名在身上，混江湖的讀書人也不是沒有過，甚至數十年前還有過一位姓李的探花在江湖上闖下了若大的名聲。

    「夢蝶。」那少年看到有人發問，倒也沒有隱瞞，回答道。

    步識君微微一愣，夢蝶？這是出自於莊子吧。莊周夢蝶，蝶夢莊周。

    「多謝相告，告辭。」步識君知道了劍法的名字，也看完了招式，轉身就要走。但是那個青城派的不幹了，你說我們在這裏打得熱鬧，你是來看戲的？還是來看耍猴的？你看了一圈也沒和我們支吾一聲，之和這少年說了一句就走則算是看不起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