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枯榮 第一章 21 背後的視線

    市中心某大型超市內，正午的陽光穿過了寬大的玻璃牆照的整個超市里通透明亮。光亮的瓷磚地面上到處都是凌亂的血印和大灘小灘的血跡。偌大的超市里滿地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一些貨架倒在地上，貨品散落了一地，不少還泡在血泊里。

    蘇晴砍倒了超市里最後一隻還能移動的喪屍後，腳步一晃後退了兩步坐在地上喘着粗氣，反手從身後的貨架上摸下一瓶水擰開灌下去半瓶，將剩下半瓶迎頭澆下，這才覺得回過些勁兒。

    坐在原地休息了十多分鐘後，蘇晴扶着貨架站起身來，徑直朝着樓梯口的貨庫走去。

    貨庫門口仰面躺着兩具新鮮的屍體。此時屍體臉上的血色還未完全褪盡。他們都還瞪着驚恐的眼，鮮血還在順着腦門上的小黑洞汩汩地流着。

    蘇晴冷冷地掃了那兩張臉一眼，抬腳從他們身上跨了過去。

    竟然只有這兩個?蘇晴還一直都以為後來在這裏壞事做盡的那些男人都是一夥的。沒想到現在只有這兩個在。看來蘇晴還得再抽空過來一趟。這些男人，可是蘇晴在末世惡魔的開始。曾經那些給過她屈辱和痛苦的人，她會一一讓他們復出代價。

    蘇晴今天來這裏，復仇只是順便。她的主要目的是貨庫里那幾架高科技迷你搬運機。那是日研發的新科技產品，機身只有普通家用電動摩托的一半大，是搬運機中身材最小最輕的，性能比在同類機械中卻是最優秀的。一個人單機作業，是傳統小型搬運機的三倍。正兒八經的小身材大智慧。

    之前三天蘇晴已經收回了她們預定到T市的幾批貨物。只剩下最後一車，那是顧媛把從蘇家回來以後陸續又收到的貨物都分出了一部分拼湊的一整車，準備再運到蘇家去的。這回蘇晴已經確認過了，那車貨依舊好好地待在原地。

    現在該輪到外面這些東西了。如今滿世界都是無主的物資，誰搶到了就是誰的。之前在回收自己物資的時候，蘇晴就順便掃蕩了一個多月前提前鎖定好的幾家大金店，儘管相對那些成車的貨物來說金店裏能拿的東西算不上龐大，但那些沉重的金屬來來往往幾十趟搬運下來，蘇晴感覺已經患上了嚴重的腰肌勞損外帶全身軟組織損傷。還要再考慮那些超市、市場裏堆成山的貨物，蘇晴想死的心都有。

    想起那段記憶里曾淪落到這個鬼地方，在這裏看見過那種迷你搬運機。順便想起了在這裏遭遇到人生中第一次屈辱，蘇晴想也沒想就殺過來了。

    蘇晴來到這裏時，超市大門是關閉的，超市里有數十隻喪屍。而那兩個男人正躲在貨庫里。蘇晴從二樓的窗戶翻入，解決掉了那兩個男人，也替後來者清理了超市內的喪屍。

    蘇晴從貨庫里拉走了一車耐存儲的食品和少量日常用品。剩餘貨架上的東西蘇晴沒動，這個地方還要用來等王八入瓮呢。

    將小貨車開出超市貨運通道時，蘇晴才隱約想起來，剛才在超市里似乎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總覺得那裏還有什麼別的東西?剛才忙着應付喪屍一時把那種感覺給忽略掉了。返回的途中仔細回想，始終覺得那並不是幻覺。

    將那車貨送到最近的一處倉庫後，蘇晴駕車返回北市區城中村。

    一回到巷口，蘇晴就覺得前方不大對勁。仔細一看，那條回去的必經之路上簇擁着的屍群里竟然夾雜着一隻與眾不同的喪屍。那是一個40歲上下的中年男性，身上的西裝已經破損，沾滿了血汚，四肢健全，皮膚青白卻無潰爛，它站在腐爛的屍群中顯得尤為醒目。還不時地發出幾聲野獸般的嘶鳴。

    自體感染者?！蘇晴一驚。這個時候還不可能有特徵明顯的變異型喪屍出現。只可能是自體感染者，但自體感染者破壞性已經相當於S2~S3之間。它們或跑得極快，速度像猛獸，或力量極大，拆掉蘇晴這輛加固悍馬完全不在話下。自體感染喪屍不像變異喪屍那樣有外型特徵，它沒行動之前，蘇晴無法判斷它是什麼類型。

    它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這幾天附近都沒有什麼人來過，沒理由它會莫名其妙地冒出來?

    不管什麼原因，現在擺在蘇晴面前的問題是，怎麼解決這傢伙?要知道如果它的破壞力趨近S3的話，對於任何一個普通人來說那都是滅頂之災。

    絕不能讓它發現地下倉庫。那幾道門是擋不住它的。唯一的辦法是立即將它引離此處。蘇晴不能下車，暴露在它眼前那就是死路一條。但蘇晴又擔心按喇叭會不會把顧媛給引出來。她要是跑出來幫忙，那才是壞了大事了。

    現在應該怎麼辦？

    穩了穩情緒，蘇晴從座位下摸出一把小刀挑破了自己的小指，搖下車窗將手指伸出窗外甩了甩。此時風向正是朝着巷子裏去的。

    近距離的喪屍已經紛紛轉身朝着停在巷口的車子跟來。那隻位於巷子中間的自體感染喪屍卻還站在原地，仰着鼻息轉動着灰白的眼珠尋找着血氣傳來的方向。

    自體感染者和變異喪屍一樣，感官十分靈敏，可是眼前這隻卻偏偏顯得有些遲鈍?是因為本身不夠強?還是因為距離太遠了？

    蘇晴自然希望答案是前者。

    蘇晴觀察着自體感染喪屍時，卻沒有注意一隻喪屍悄無聲息地從車尾位置鑽了出來，隨着一聲嗚咽，那隻喪屍冰涼的手一把捉住了蘇晴搭在車窗上的手掌。喪屍裸露的趾骨用力地抓着蘇晴的手，那顆腐爛着半張臉散發着惡臭的頭顱就向車內的蘇晴伸了過來。

    蘇晴猛地一驚，拼命地將手從喪屍粘滑堅硬的手骨間抽了回來，同時右手裏的匕首狠狠地扎進了喪屍的太陽穴。

    這隻喪屍才剛倒地，接二連三的喪屍就撲了上來。

    蘇晴趕緊鬆開腳剎帶着油門往前沖了兩米，甩開了那些伸進車窗的腐臭手臂。

    蘇晴剛關上車窗，後方就傳來了一聲尖銳的嘶吼。蘇晴通過後視鏡看去，正好看見站在巷子出口正朝着自己咆哮的自體感染喪屍。

    蘇晴將腳放在了油門上，只等它一動，蘇晴立刻就會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自體感染喪屍咆哮完，揮手一扇就將擋在自己前方的一隻喪屍拋出撞在了兩米外的牆壁上。

    力量強化！

    蘇晴帶着油門稍稍加速，左轉駛入了城中村反方向的街道。

    看着獵物準備逃離，那隻自體感染喪屍也加快腳步，首當其衝地跟在了喪屍隊伍的最前面，儘管它的行動比普通喪屍更加靈活，但卻也只能做到普通人走路的速度。

    蘇晴刻意將車開得很慢，讓它能夠和車始終保持着20幾米的距離。

    又駛過一個街區後，蘇晴的車開進了一條步行街內，稍微加速再度拉開了20米的距離，停下車提着一直放在後排的槍袋迅速鑽進了街邊的一間服裝店。店裏有兩隻喪屍，蘇晴卻像沒有看見一般，鑽進去迅速拉下了金屬門欄。關閉門欄後，蘇晴才轉身將先後撲上來的兩隻喪屍砍倒在地。

    外面那個沉重的腳步聲正在迅速地朝着蘇晴逼近。蘇晴飛快地打開槍袋並摸出了那把半自動步槍拉開保險將槍口搭在了門欄上。

    最先撲上來的是原本就在店外街道上徘徊的喪屍。蘇晴並未理會這些喪屍，而是後退兩步避開它們向她抓來的手，等待着那隻自體感染者喪屍進入射擊範圍。蘇晴並不是太擅長步槍，身上攜帶的子彈有限，必須等它最大限度的接近才能開槍。

    門外的喪屍已經圍了三層，它們推擠着鋼製門欄，一隻只散發着腐爛惡臭的手穿過門欄間的間隔長長地伸了進來。蘇晴很想抽出武士刀將它們割韭菜似得統統砍斷，這時卻又沒辦法放下槍。要知道正在向她步步逼近的可是擁有狂暴狀態下成年大猩猩力量的力量型喪屍。

    自體感染喪屍一踏上店外行人路，蘇晴就瞄着它開了一槍，血肉飛濺，卻只在它的肩胛骨上開了一個血洞。緊接着第二槍，它的脖間出現了一個透光的窟窿，自體感染喪屍只是身型一滯，又繼續朝蘇晴靠近。第三槍打飛了自體感染者喪屍的右耳，彈道掀翻了它右側臉的一塊皮肉，它一聲咆哮，森森的頜骨詭異地張大，露出了已不似人類應有的長釘般的利齒。

    蘇晴暗自一驚，它竟然也是變異型喪屍！

    蘇晴頓時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全力以赴地瞄準它的腦袋連開了兩槍。由於緊張，兩槍都打到了別的喪屍身上。卻沒能命中任何一隻的頭部。

    自體感染喪屍一聲咆哮，將前方的喪屍抓着扔了出去，其中一隻還讓它直接一掌拍扁了半個腦袋。

    蘇晴繼續向他開着槍，一邊估算着槍里已經打掉了一半子彈。如果不能在它破壞這道鋼製門欄之前將它解決，自己可就完蛋了。

    此時門欄已經在自體感染喪屍的猛力推拽下發出了咯咯地聲響，門頂也在簌簌地落着灰。

    蘇晴深吸了口氣，向前一步想近距離將槍口頂在它的腦門上以求一擊必中。那隻自體感染喪屍卻忽然伸出手抓住了蘇晴手裏的槍口。蘇晴用力一拽，對方也用力一拽，緊緊一隻手的力量就遠超出了蘇晴全身的力氣，蘇晴被那股猛力拉着往前一撲。幾乎同時，自體感染喪屍伸出的另一隻爪向蘇晴揮來，就在那腥風撲面而來之間，蘇晴放開了步槍側身仰面往下一倒，同時反手摸出腰間的手槍，在倒地的瞬間對着自體感染喪屍的腦袋連開三槍。待身體一落地，蘇晴立即就地一翻身向店內滾了兩米。

    門欄上搖搖欲墜的咯吱聲仍在繼續，卻已經沒有剛才那般猛烈。那隻自體感染喪屍已經一動不動地躺倒在地。

    蘇晴站起身看了一眼已經脫出牆面一大截的門框，門口還圍堵着好幾十隻喪屍，後方還在有喪屍源源不斷地跟來，如果被它們衝進來將自己堵在這狹小的空間裏那可就完蛋了。

    身上大約還有20幾發子彈，就算都浪費在這裏也不夠。

    蘇晴迅速轉頭觀察着店內的情況。發現最里側的角落裏竟有一道樓梯?蘇晴想也不想立即背起槍袋衝上樓去。

    蘇晴從二樓的一扇窗戶翻出跳到了背街，又從幾米外的一條岔巷鑽回了停車那條街道。那間剛才蘇晴隱蔽的服裝店門已經被那些喪屍給推倒半邊，原本應該是上下開合的門欄現在緊貼在店內左側的牆壁上。喪屍們正在簇擁着往裏擠。蘇晴暗自慶倖幸好那樓上還有扇窗戶，否則自己今天可就是陰溝裏翻船了。

    蘇晴藏在巷子口環顧了一圈四周的情況，商鋪門口的幾十隻喪屍還在簇擁着往那家小店裏擠去。後方是一條混亂的喪屍長龍，遍佈了返回方向的整條街道。遠處街道的喪屍此時都已經失去了目標，呈現出一種無意識跟行狀態，行走的速度非常緩慢。

    蘇晴停在街對面的那輛車旁邊徘徊着五六隻喪屍。看準時機，蘇晴抽出腰間的武士刀疾步沖向對面。

    蘇晴剛來到車前，幾隻喪屍就發現了獵物。紛紛嗚咽着轉身朝蘇晴圍了上來。

    蘇晴揮刀刺向一隻赤裸着上身耷拉着皮肉的女喪屍，刀尖沒入她缺失了眼球的右眼窩，終止了她喉底發出的嗚咽聲。抽刀的同時，另外兩隻喪屍也圍到了近身，一隻在蘇晴的前方，一隻在她的身後。兩隻喪屍就像約好的一樣，一前一後同時夾擊而上。蘇晴用餘光飛快地向後一掃，揮刀刺向前方喪屍眼窩的同時側身向後一個掃腿。刀刃刺進了前方喪屍的臉頰，並隨着蘇晴的力道一偏斜斜地翻起了它臉頰的一塊皮肉。後方的喪屍被那一腳踢在胸口而連連後退了幾步。即使沒能一擊解決前方的喪屍，但總算是脫離了兩面夾擊的困境。蘇晴趁機向車身挪了兩步背靠着車身。

    這邊的打鬥吸引了對面圍在店鋪門外喪屍的注意力，它們紛紛轉頭向這頭走來。距離僅有15米不到。

    蘇晴拔出了腰間的手槍，近距離將撲上來的4隻喪屍解決。迅速掏出車鑰匙打開了門鑽進了車內。

    發動了車子，蘇晴忽然抬眼目光如鋒利的利刃般射向對商鋪的樓頂，就在蘇晴剛才藏身的那棟兩層商鋪的屋頂上，似有一道黑影在蘇晴抬眼的瞬間飛快地一閃。沒等蘇晴看清，已經消失不見。看着空空如也的屋頂，蘇晴並不確定自己看到的是什麼。人?還是喪屍？在她的記憶中，普通的喪屍是不懂得隱藏的。現在也根本就不可能有什麼高級喪屍。

    那麼，是什麼人竟然會盯上了她？不可能啊，災難才剛剛開始，活下來的人應該都還在糾結着自己如何活下去。誰有那個閒工夫來盯她？

    是刻意衝着她而來？還是偶然？還是說，是周紀剛的人？！他難道還沒死？

    呵呵，果然王八活千年，命可真大。他這時候不忙着逃命還有閒工夫派人盯着她？怕也是嫌命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