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寶名媛有妖氣
端硯,產自廣東省肇慶市甘肅洮硯、安徽歙硯、山西澄泥硯齊名。並稱為「中國四大名硯。」
宋朝著名詩人張九成曾賦詩讚道:「端溪古硯天下奇,紫花夜半吐虹霓。」
但在古玩行上,硯台屬於「雜項」一類。很少有人專門去研究。其實不然,古硯研究涉及雕刻,歷史,書法,繪畫等各個方面。裏面也大有文章。
鑑定小組先看包漿,外殼金絲楠木的氧化層包漿絕對到的了乾隆。再看石料:石質細膩,通身紫色。用手一按,仿佛能掐出水氣。
一個專家讚嘆道:「老坑端硯種,錯不了。」
再看雕工和銘文。體型內外相得益彰,整體呈現荷葉形。蓋上蓋子,宛若一片完整的荷葉。盒內底鐫刻隸書「乾隆御用」並「天地君親師」。均填金。外殼還雕刻了荷葉捲起來的邊緣,並金蟬一隻。雕工也十分活波。
最後一道工序,是「水下現身」。就是把古硯放在清水裏,把墨垢和灰塵給濾去。露出內里的紋理。看身上帶什麼「品紋。」
一放進水,果不其然。硯台上呈現出色澤潔白、略發綠的「蕉葉白」。
左右交換了眼色:大開門的真東西。
很快,鑑定結果出來了:東西很真。全稱是:清乾隆「天地君親師」御題端方硯及金絲楠木荷葉蓋。
保守沽價:一千萬。
董明堂相信這是他一輩子最得意的時刻了。尤其是當謝文湛將鑑定證書給他的時候。他更是得意道:「怎麼樣,謝少爺這回服了吧?」
&西不錯,好好出手。」
&就不必謝大爺勞神,反正,哼,這是我的拍賣品,不是你的!」董明堂挑釁似的看着他。
謝文湛沒說什麼,董教授跳樓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知道不是該來的地方,他也就很快走了。只是臨走之前,他提醒了一下董明堂:「貴公司的安保工作看起來並不是很到位。至尊行有免費的古董倉庫,可以去……」
&好心啊,我寧可丟在家裏,也不會送到你們行去的。」
一旁的白汐搖了搖頭,這哥哥脾氣還真是臭。不過,她也覺得謝文湛說的很對。一個公司,五個人,一千萬的寶貝,怎麼也說不過去。
至尊行專家團鑑定結果出來之後,這方端硯的真假再也沒了後顧之憂。業界得到消息,都紛紛趕到a市來一睹這無價之寶。都說「亂世買黃金,盛世興收藏」。如今正是曠古以來前所未有的盛世。所以玩古玩的人,也是前所未有的多。
大興拍賣行這幾天實在很忙。上午,一批從北京飛來的頂級收藏家團來觀摩。下午,一批從香港來的地產大佬團來參觀。到了晚上,本市的市長又來看了看。隔日早上大興公司的名號就上了各大報紙——「a市首現乾隆御硯——全世界同類型端硯碩果僅存十方。沽價超千萬。」這麼醒目的標題,簡直是惹人垂涎欲滴。
這天晚上九點,白汐終於送走了最後一批參觀者。和哥哥一起把端硯送回了倉庫。大興的貴重物品儲蓄倉庫,其實就是個防盜箱子。里三層,外三層,還裝了紅外線感應器。裏面除了這方端硯,還有一件筆洗一件瓶子。
白汐早和他們打過招呼兩個古董都不太愛開口。她也就懶得理他們。但是今天,道光筆洗說話了:「董小姐是嗎?我有話跟你說。」
&麼?」趁着哥哥不注意,她把筆洗拿了出來:「怎麼了?」
&個,那個……你小心一點你們公司那一對姓梁的父子。隔壁的小瓶子告訴我,說他們身上有土耗子味。好像是干那一行的。」
土耗子,就是盜墓行上挖盜洞的意思。民國的時候,程璋曾帶她這個「女兒」去過河南的洛陽,安陽,鄭州三處轉悠過。作為中國盜墓活動最猖獗的省份河南,民國時期存在着大量的「土耗子。」她和程璋和不少「土耗子」打過交道。
所以行業術語一聽就明白了:「盜墓賊?」
&你們要保護小瓶和我。」
小瓶就是另外一件乾隆民窯青花玉壺春賞瓶。白汐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走出了儲物間,白汐和安妮商量了一下,今晚由她值班。現在,整個公司的五個人都睡在大樓里,日夜不離地守護這一件能讓公司起死回生的寶物。她哥睡在儲物箱的外面一個房間。陸恆睡在旁邊。梁氏父子睡在門口的保安處。
安妮本來是要坐在監控室徹夜加班的,今夜換成了她。監控室有個紅色的按鈕,一按,附近的警察會在五分鐘之內就到。
&董睡了嗎?」換班之前,安妮還不忘過問她哥。
&了。」
&睡起來很可愛。」安妮呈現花痴狀:「像是,小孩紙。」
「……」
送走了安妮,她開始盯梢監視屏幕。又閉上眼,回憶了一段當年和程璋在河南的歲月。那時候的父親,走遍了河南,收購了十幾件國寶級文物。沒有打過一次眼。古玩行有句老話說得對:鑒寶如鑒人。父親就是那明如鏡的鑒寶人。
但是會鑒寶的人,卻不一定會鑒人心。
再把目光放在大屏幕上。卻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從大樓里出來了。
不好!梁氏父子就得手了!他們這也太快了吧……
她快速按下了報警按鈕。「嘟嘟嘟!」的警報聲響徹了大樓。報警系統全部啟動了。驚得董明堂,陸恆和安妮都醒了過來。到了儲物室一看,保險柜空了。董明堂大為火光:「狗娘養的!老子出門去追這兩個畜生!」
陸恆已經把車開到了樓下:「用車子去追,這裏有檢查站,他們兩個也逃不了多遠。」
&妮,青花,你們留下來看門!」吩咐了這麼一句,董明堂就和陸恆出去了。
安妮不知所措地拽着她:「青花,董董不會出什麼事吧?」
&知道,已經通知了警察。」她打了個哈欠:「安妮,我先睡一會兒。到了天亮之後跟你換班。」
&的。你快去休息吧。」
走進房間,白汐就把門給反鎖了里是二樓,開了窗戶就能跳下去。她輕輕落地,周圍的樹木黑黢黢如鬼一樣,她摘下一片葉子,挽了個手勢,賦予了葉子一點靈氣。再把葉子放飛到空中:「告訴我,那一對父子往哪裏去了?」
葉子在空中打了個旋兒,往前面飛去。她亦跟着走。就是有法力的好處,你逃得了人的手掌心,但絕對逃不過妖怪的手掌心。
不一會兒,葉子指引着她找到了梁氏父子。此時此刻,梁氏父子藏身在公墓裏頭。蹲在一座墳墓的背後:「爹,小譚什麼時候會來?」
&會兒吧,他肯定會過來的。」大梁撫摸懷中的硯台:「小譚最喜歡這些東西,今天讓他開開眼界。」
原來他們是等接應的同夥。
白汐躲在一棵樹後,忽然有了戲弄的心思。她挽出一個手勢,再雙手合十。默默念起了咒語。然後把指尖的一點白光,指向他們所背靠的那一塊墓碑上。也就是一剎那,那墓碑變成了金色的。兩父子還渾然不覺,只顧聊着天。
她耐心等着看好戲,兩隻腳懸在空中。晃來晃去的。枝椏上卻沒有一點點動靜。這還是附魂之後第一次使用法力呢。想來,自己的大部分法力在程璋出事之前就被封印了。但是剩下的這一點法力,也足以辦到很多事情。
&呀!爹!你看,這墳墓是金色的!」小梁忽然叫了起來。
&說什麼……我的天!真是金色的!」大梁也發現了金色的墓碑。兩人對視一眼,他們爺倆是道上的人,看東西賊准。一眼就瞧出這墓碑是純金的。
還是大梁道:「這戶人家忒有錢了!」
&看看,周蘭花之墓……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我想起來了,上次報紙上報道的在化工廠被人女干殺的那個女的?!」小梁滿面驚恐:「哎呀,爹,咱們坐在一個凶煞的地方啊!這金色的墳墓太詭異了,趕緊走哇!」
&兒子!這發財的事情還不要干?!」大梁已經開始搬動墓磚:「把這一塊墓碑給賣了,咱們爺倆一輩子不愁吃穿。你看這成色,純金啊!」
白汐莞爾一笑,又捏了個咒語,指向了墳墓。
小梁正低頭幫忙撬墓碑。忽然覺得陰風一吹,抬頭一看,一蹦三尺:「媽呀!爹你看!這墳墓上寫了我們兩個的名字!」
&真真真真是我們!這地方有鬼!」大梁已經顧不得撬金子了,拉起小梁就跑了出去。但是一口氣跑了五里,最後還是到了金墓碑前。還是大梁見多識廣,知道今天一定是碰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立即朝着墳頭拜了下來。
&奶奶!無意借宿此處,驚擾了您大駕!您大人有大量!我們二人給你燒紙錢……」
白汐想笑,又捏了個咒語,墳墓上的字又變了:「去死吧。」
&呀!」小梁已經嚇得魂不附體了:「爹!這周蘭花讓我們去死!」
&廢話!趕緊磕頭!」
忽然間,林外的來人打擾了她的雅興:「梁叔,你們在哪?!」這邊大梁吼了一聲:「小譚,這裏!在這裏!」
原來是接應的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