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地,目光甫一對上簡珩,她心慌意亂,急忙移開,這邊荀殷還抱着她不放,大片白皙的肩/頭裸/露在空氣中。
好羞/恥!
玲瓏想死的心都有,一件充滿少年人氣息的外套就裹住了她,荀殷的氣息越來越遠,轉而她就跌入一個再熟悉不過的懷抱。
荀殷被點了暈穴,眉心微蹙,倚着樹幹滑倒。
「舅舅怎麼變成這樣?」簡珩問。
玲瓏啜泣了聲,「他毒性發作,又被暗影所傷,神智可能有點失常。」
「你腦子呢?」他吼了聲,「就不知道躲遠點!是不是又傻乎乎湊過去?」
玲瓏淚花在眼眶直打轉,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可她不是故意的,只想拉着荀殷逃命罷了。
簡珩看了她片刻,忽然摟緊了她,兩片滾燙的唇用力地貼上她的額頭,沉默不語。
她聽見簡珩的心跳,又沉又快。
「才不像你小心眼兒,我原諒你了,」他眼底竟有些傷感,不停親着她的鬢角,「除了折騰我,你還會幹什麼?薛玲瓏,你說你還會幹什麼?」
她伏在他懷裏嗚嗚地哭。
此時竹清正好帶着後續人馬追上,無人察覺方才發生了什麼。
竹清道,「少爺,我好像發現辛世瞻。」
「不必追。」簡珩制止躍躍欲試的竹清,這個人早晚得除掉,但不是此時。「你們兩個照顧先生。」
他指派了兩名身強體健的侍衛。侍衛二人應諾。
其中一個不解的撓撓頭,「誰把先生打暈了,穴位都青了。」
但見同夥一聲不吭,他立刻閉上嘴,不敢再多說。
簡珩大概也累了,彎腰橫抱起玲瓏,撿了個相對乾淨的地方坐下休息,竹清遞來水,他握住,遞到暈暈乎乎的玲瓏嘴邊。
「喝水。」他說。
玲瓏小聲道,「我不渴。先生……沒事吧?你救……」
「閉嘴!」他冷聲道。
玲瓏淚花又開始在眼眶打轉,簡珩不為所動,還狠狠瞪了她一眼,便仰頭大口喝水,喉結就在她的眼底上下滑動,幾乎碰着她的睫毛。
玲瓏眼睛一熱,悄悄挪了挪,無奈人在他懷裏,再挪還能挪到哪去?她飛快的睃了他一眼。
他明明在生氣,還說原諒她了,騙子!
這回的氣似乎不同以往,竟有種難以描述的低落。
竹清帶着大家很有眼色地躲得遠遠的,也不敢亂瞅,唯恐驚擾什麼。
簡珩抱着玲瓏轉了個方向,用身體將她完全的遮擋起來,忽然伸手去解她前襟的繩結。
我都這麼慘了你還要!玲瓏嚇得魂不附體,警惕地攥着衣襟。
一眼就看穿玲瓏在想什麼。簡珩沉着臉道,「鬆開,讓我看看……哪裏受傷了。」
他手裏還拿着藥瓶,顯然並非自己猜測的那樣。
玲瓏臉似榴火,有些心虛。
簡珩趁機扒開她上衣,細細的打量,一旦她試圖用手遮擋,就作勢要親她,她害怕,去推他,他便繼續檢查,玲瓏乾脆放棄抵抗。卻忍不住抬眸,心中一凜,被那雙本就又大又黑的眼仁兒鎮住。
她看見自己仿若一叢白蘭,靜靜地盛開在他黑寶石般璀璨的眼眸里。
注意到她發怔的視線,簡珩轉眸,與她四目相對,忘記移開。
玲瓏不知自己怎麼了,渾身發燙,坐立不安,忐忑的別開臉。
「別亂動。」他說。「塗上藥就不痛。」
他悉心給她上藥,眼神是溫柔的,可手指嘛,真不能怪他,他到底是男人,下手知道放輕已經不錯了。
且別看他手指細皮嫩肉,觸感到底與女子不同,生硬而滾燙
好不容易伺候一次人,她好像還挺不樂意。簡珩冷哼一聲,「怎麼就成這副德性了,說啊?」
「打……打架打的。」玲瓏剛要哭,被他一個兇狠的眼神瞪住,嚇得眼淚立時咽回去。
「你能打過誰?」
「辛世瞻啊,我把他打的很狼狽!」玲瓏忽略了更狼狽的自己。
誰知簡珩並沒有高看她一眼,反而更陰沉,如果他不是那麼有休養的話,玲瓏懷疑他很可能會啐自己一口。
「他若想殺你,捏住這裏的時候,」簡珩將手重疊在玲瓏脖子上的紅印,「輕輕一搓,弄斷這塊骨頭,你便當場癱瘓,最終因為窒息而亡。」
癱……癱瘓!玲瓏噤若寒蟬。
簡珩盯着眼前這張髒兮兮的小臉,孩子般可憐,卻也孩子般可惡,「所以說阿瓏很討人喜歡呢,別以為我不知你們倆以前眉來眼去。」
玲瓏受不了了,那都是多遠以前的事,難為他還惦記着,可他是不是記岔了,什麼叫眉來眼去?
「你少含血噴人,但凡好看一點的男人跟我說句話你就不自在,你,你根本就是存心找茬!」她不服。
簡珩被她喊的一愣,兇惡道,「至少我還懂護着自己的東西!你呢,天天巴不得我跟別人好,那你可就自由了,反正又沒列入族譜,臉皮厚一點說不定還能嫁給我舅舅!再不濟也有個小白臉辛世瞻!」
「你,你這個變︶態!」她的三觀又一次被簡珩刷新。
「我變︶態?你才變︶態呢!想當我舅母,除非我死了!」他喊。
前方竹清等人立刻縮了縮腦袋,皆大氣不敢喘的又往遠處挪了挪,連頭都不敢回。
竹清一怔,「欸,先生,您醒了,沒事吧?」
荀殷頭痛欲裂的睜開眼,茫然的坐了片刻,周圍的人皆睜大眼睛盯着他,想說話又似乎怕驚擾他。
他轉過頭,目光頓住,定定地落在簡珩的背影上。
竹清尷尬的笑道,「嘿嘿,少爺跟薛教習在那裏呢。」
玲瓏又羞又氣,張口結舌半天,才哭道,「你這個臭流︶氓!從小就喜歡長得漂亮的女孩,居然有臉說我巴不得你跟別人好,明明是你想跟人家好吧!」
「我跟誰好了,嗯?我跟誰好啦,你說!」他喊。
「呸!我和竹清一起看見過,你抱着羅棲又親又摸。難道是我讓你親啊,我讓你親的啊!」她一邊哭一邊喊。
簡珩臉漲得通紅,有些心虛又有些不甘,氣勢卻不弱,「哼,你也少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摸的!是她親我啊,就親了一下,嘴皮子都沒濕!」
「不要臉!那是第一回吧,第二回我看你抱着人家腦袋呢!」
「誰抱腦袋了,那,那只不過是……」
「只不過什麼,你說啊?」要論花花事,誰能比得過簡珩你,玲瓏怒瞪。
「我是男人啊,憑什麼老是讓那丫頭片子親,我……我就扳回來。」簡珩道。
「這是打架嗎,人家碰你一下,你就要還一下!你這個神經病!」玲瓏推開他,卻被他一把拽住,她呸他一口,卻被兩片滾燙的唇堵住,發了狠似得含着她的嘴巴,卻不深吻,反而壓得緊緊地。
玲瓏緩過來,瞪圓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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