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恩師 第20章 入瓮

    女恩師

    白檀用一輩子的節操發誓她沒得罪過誰,所以實在不明白有誰會行刺她。

    不過縱然心裏有再多疑惑,眼下也不是交談的時候。

    司馬瑨帶着她一路疾馳,卻沒有出樂游苑,反而入了山林。

    一路上看見侍衛們頻繁走動,但都是忙着捕虎和護駕的,似乎根本沒人察覺到那支冷箭。

    林中積雪很厚,只得勒馬停住。司馬瑨將白檀抱下馬,撰住她的手朝前走。

    一時只聽見咯吱咯吱的踩雪聲,白檀記掛着無垢,回頭望了一眼,不慎腳下一撇險些摔倒,恰好一支冷箭射來,險險地貼着她身後擦過,將披風割出了一道口子。

    她大駭,不會吧,還真是衝着她來的啊!

    司馬瑨扯緊了她,腳下加快,兩側忽有腳步急促的接近,刀鋒冷冽,左右夾擊刺來。

    眼看避無可避,司馬瑨卻比他們更快,抽劍而出,一劍封喉,將白檀擋去身後,換手又是一劍,二人頃刻斃命,直直倒地,聲音都沒發出來。

    白檀驚愕地捂住嘴。當年在吳郡避難時她也見識過叛軍殺人的場面,但這麼近看到是第一次,人被拉着跑出去很遠還有些發懵。

    不多時前方傳來呼喝之聲,是祁峰和顧呈領着人趕來了。

    &下,山中有異。」祁峰抱拳見禮,深沉地眯着眼。

    司馬瑨冷哼:「等到你們察覺,本王命早沒了。」

    祁峰這才注意到他劍尖的血漬,頓時臉一垮,還以為會被他表揚自己的機智呢,原來已經失職了。

    &調些人手過來搜山。」司馬瑨吩咐顧呈,一面腳步不停地扯着白檀行至山腰處。

    那裏立着他為行獵歇腳暫時所扎的營帳,只有一小隊侍衛守在外面。

    即使這樣白檀還是稍稍鬆了口氣,一入帳內便對司馬瑨道:「情形緊急,我們也不能只顧着自己躲避,殿下還是趕緊告知陛下要緊,萬一傷及陛下和貴妃可如何是好?」

    司馬瑨陡然鬆開了她的手:「對方就是再蠢也不會在樂游苑裡行刺陛下,恩師顧好自己便是。」

    白檀直到此時才察覺自己被他牽了一路,訕訕將手指縮回袖中:「那他們為何要行刺我啊?」

    司馬瑨正要出帳,聞言停步轉頭:「恩師沒發現自己是塊寶麼?」

    「……什麼?」

    他低笑:「恩師的手裏可握着未來的半個朝堂呢。」

    白檀先是一愣,繼而好笑:「我手底下的確教着一群世家子弟,可他們以後只會為自己的家族效力,縱然再尊師重道,我的話又豈比得過他們的家族利益?」

    司馬瑨道:「這話恩師與本王說沒用,在別人眼裏,你是太傅之女,貴妃堂妹,手底下有一群世家關係,而你偏偏成了本王的恩師,自然會有人覺得是障礙。」

    白檀明白了:「聽殿下這麼說,這刺客歸根結底還是衝着你來的。」

    &們難得找到機會下手,本王也等候久矣,正好趁機將他們揪出來。」

    難怪帶着她往山里走!白檀有些氣憤:「殿下這是要拿為師做餌不成?」

    &師放心,只要本王活着一日,恩師就決不會有事。」司馬瑨言罷提劍出門。

    白檀頭疼,她的確是太傅之女、貴妃堂妹,可都脫離白家那麼久了,這身份不過就是個擺設罷了。也的確是有一群學生,可學生們未必個個都能在朝中出人頭地,就算出人頭地也還不知要多少年月呢!

    這刺客行刺前能不能打探一下她的處境?

    顧呈調派人手到了後,司馬瑨親自帶着他們在山中轉了幾圈。許多世家子弟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依然在打獵,有的就算有所察覺,也只以為是老虎作亂,並不放在心上。

    這情形很難搜捕到兇手。

    白檀在帳中等着,眼看着到了中午,到現在水米未進,可記掛着無垢,竟也不覺得餓。

    她挨着桌案坐下,手靠近炭盆烤了烤火,忽然外面侍衛一聲暴喝,門口守着的祁峰和顧呈瞬間就飛沖了出去。

    白檀擔心是調虎離山,也不能單獨留着,立即跟着他們跑了出去。

    結果還沒追上他們,卻見他們全都調頭回來了,一無所獲的樣子。

    &麼了?」

    顧呈道:「明明看到有人探頭探腦的,竟沒有追到,就差一步。」

    祁峰埋怨他:「若不是你磨蹭我已經拿住他了,我們這麼多人呢!」他站在一棵樹前比劃,「剛才他就蹲在這兒,我親眼瞧見的,多好的機會!」

    白檀順着他的手朝那樹瞥了一眼,忽然一怔,快步走過去。

    樹上刻了個字,她伸手摸了摸,還帶着樹幹的濕意,顯然也剛刻沒多久。

    祁峰見她看得入神,也湊過來看了看:「這什麼?」

    白檀瞥他一眼:「字啊,這你都看不出來?」

    祁峰被她這理所應當的語氣給刺激到了,他年少從軍,認識的字一隻手就能數過來,能跟她比麼!他很不服氣,招手叫顧呈:「你來看看認不認識?」

    顧呈湊過來仔細看了看,撓撓頭上黃毛,搖搖頭。

    &他可算平衡了,重重哼了一聲表達不滿。

    白檀拍了一下額頭:「我給忘了,這是西周金文,你們看不出來也不奇怪。」她忽然有了主意,對顧呈道:「快去請你們殿下回來,就說我有法子抓那刺客了。」

    顧呈將信將疑地下山去了,白檀對祁峰招招手:「走,我們去別處扎個營。」

    祁峰抱臂不動。

    白檀挑眉:「我可是你們殿下的老師,只要我願意,就是讓你從這山上來回滾一圈都可以,你信不信?」

    「……」祁峰咬唇,他信的很吶!


    司馬瑨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居然還帶着郗清和一隊樂游苑內的侍衛。

    找了一圈才找到白檀,祁峰已經領着人按她的吩咐另扎了個營帳,老大不高興地繃着個臉。

    郗清攏着手湊過來揶揄:「檀啊,雖然你怕,可也用不着給自己做這麼多窩嘛。」

    白檀瞪他一眼,對司馬瑨道:「刺客派人來查探了我們落腳之處,留了個字做標記,大概是要等人手集結了再下手,必然是因為殿下的搜山之舉迫使他們分散開了。所以為師在這裏另行紮營,殿下可以帶人去先前的營帳附近埋伏,興許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

    郗清忍不住好笑:「世上哪有那麼蠢的刺客,居然還敢留字?」

    白檀瞄他:「若留的是西周金文呢。」

    郗清頓時語塞,好吧,那就不奇怪了,大部分人看到都會以為是鬼畫符吧,也就只有她認識了。

    司馬瑨被這線索勾起了回憶,一時沒有動身。

    白檀以為他是懷疑自己,嚴肅道:「為師會走路時就開始認金文字體了,絕不會認錯,殿下居然不相信為師?」

    司馬瑨忽然道:「恩師還記不記得十一年前,叛軍派人潛入吳郡搜捕本王時,也像現在這樣刻字留過標記?」

    白檀一怔,臉上茫然一片。

    司馬瑨沉聲道:「罷了,反正恩師對當年的事分毫也沒放在心上過。」

    白檀目視他轉身離開,莫名其妙,問郗清道:「我記性沒他好也是錯嗎?」

    郗清望天:「反正不是我的錯。」

    「……」

    司馬瑨帶足了人手趕去原先的營帳處設伏,郗清覺得自己不是目標,優哉游哉地下山去查看情形了。

    白檀只能待在剛搭好的帳中等候,大概是太過緊張,精神出奇的旺盛,絲毫不覺得疲憊和飢餓。

    一直到天快黑的時候,終於聽到了外面的腳步聲。

    寒風卷着帳簾,白檀連忙起身,鼻尖已經嗅到一陣刺鼻的血腥氣。

    司馬瑨一手提着劍一手扯着個半死不活的人走了進來,隨手扔在地上,所過之處拖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白檀險些吐出來,這人雙手已經被齊齊斬斷,卻還沒死,在地上扭曲成了一團,她皺眉避開視線。

    &下打算做什麼?」

    &他。」

    司馬瑨剛抓住他時便已迫使他磕出齒後藏的毒,如今此人生的痛苦又斷了死路,已處在崩潰邊緣。

    他從靴中摸出一柄薄薄的匕首,一腳踩在那人斷手處:「幕後指使的是誰?說出來本王給你個痛快。」

    那人頓時一陣嘶嚎,白檀忍不住捂了捂耳朵:「殿下。」

    司馬瑨好整以暇地看向她:「恩師也看到了,他活不了多久了,本王不趁現在審問,難道還能拖到將他送去廷尉?」

    白檀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她也不可能對着個刺客善心大發,何況此事事關重大,不計代價也要審問出結果。但他這段時日好不容易有些收斂,一旦放任可能又會和以前一樣肆無忌憚地嗜殺,她不得不提醒。

    &師只希望殿下不要太過縱容自己,公事公辦即可。」

    &王記住了,不過接下來的場面,恩師最好還是不要看了。」司馬瑨解了髮髻上的髮帶,長發披散,走到白檀面前,蒙住了她的雙眼,按着她坐下來。

    白檀背過身去,想想又塞住了耳朵。

    儘管如此還是時不時有慘厲的叫聲鑽進耳中來。

    白檀心驚肉跳,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沒了聲響,她簡直心累,往後一仰,靠在桌案邊上。

    司馬瑨審完了將人拖了出去,恰好遇到上山來的郗清。

    他下去探查了一下,發現陛下一直沒離去。老虎是捉到了,可不知道有沒有人傷亡。司馬玹還在殿中坐鎮,召了所有人去見駕,清點人數,這才發現司馬瑨和白檀不見了。

    &下已經派高平來接應了,殿下可以下山了。」郗清一邊說一邊瞄司馬瑨,他頭髮散着,身上又沾了血,實在陰森至極。

    司馬瑨冷笑:「他是來接應本王還是來接應白檀的。」

    郗清一愣:「自然是接應殿下啊。」

    司馬瑨聲音低了幾分:「難道你不知道白檀與陛下以往有交情?」

    郗清想了想,恍然大悟:「年少時白檀的確與豫章王交情深厚,可這些年也沒見白檀提起過啊。」他瞄瞄司馬瑨,義憤填膺地捶了一下手,「陛下怎麼這樣啊,天下三才他是打算佔兩才不成?如果白檀入了宮,那他日我豈不是也要入宮了。」

    司馬瑨冷冷道:「入宮做宦官的話,本王隨時都可以成全你。」

    郗清訕訕一笑,溜之大吉。

    司馬瑨轉身進了帳內,發現白檀還靠在桌案邊上,微微垂着頭,似有些疲憊。

    &下審完了?」

    司馬瑨不答,走過去蹲在她面前,她的雙眼還被髮帶蒙着,幾絲散亂的鬢髮貼在臉頰,似覺得冷,脖子縮了縮。

    入宮>

    他捏着她的下巴,猛然將唇貼了上去。

    白檀陡然一驚,唇上重壓,灼熱的呼吸拂在她臉上,眼前卻是一片黑暗,想要驚呼,一啟唇反倒叫對方趁虛而入。一隻手扣在她腰間,她想掙脫,反而迎來更強烈的壓制。

    終於想起伸手揭去眼睛上的髮帶,正對上司馬瑨冷幽幽的雙眼。

    他散髮披肩,衣襟染血,緩緩退開,舔了舔唇,似意猶未盡。

    白檀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摸了摸唇瓣:「為師嘴上有血?」

    司馬瑨眸光暗斂:「沒有。」

    白檀意識到不對了,臉色一沉:「殿下,你該不會是看上為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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