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嬌女
圓姐兒也好,潤哥兒也罷。無論兩人怎麼糾結,日子都得過,該上學上學,該工作工作。
不過兒女情長罷了。
冀州城一片繁榮,冀州謝家更是安詳。
可在水溪村的謝家老宅,卻有些不太平了。
謝家老宅帶主廳一共五間屋子,當年謝家三房擠在此處也住了十多年了,如今大房定居了冀州,整個水溪村都知道這是發達了。
二房在前不久也舉家住到了寧陽謝府,如今的謝家老宅也就三房一家子住着。
三房一家謝三郎李氏帶上祥哥兒和她媳婦兒不過四個人,這老宅住着也算寬敞,加上謝家的屋子在水溪村本就算得上不錯的,借着大房的名聲,三房也算是過的逍遙。
這三房如今就祥哥兒一個是念了書的,雖說沒有功名在身但在水溪村也能算得上是一個讀書人,李氏便乾脆空了一個屋子出來做私塾,比起齊先生收的束脩少一些也有幾個娃。
謝三郎則依舊扛着鋤頭下地,李氏懶散慣了,如今做了婆婆,家裏的大小事情都給了兒媳,整日的就在外頭閒逛。
這天,李氏趁着給地里幹活的謝三郎送水的時間,又和同村的農婦站在一處說閒話。正說到該怎的□□兒媳,那頭村子裏就聽見一嗓子
&哥兒他娘,有貴人找哩。」
李氏一愣,貴人?水溪村的村民大多祖祖輩輩都在水溪村,走得最遠的地方不過鎮上,遇見個瞧着穿戴不錯的都叫貴人,而自己所認識的「貴人」最富貴的可不就是大房了?可這大房卻是個白眼狼,自個兒發達了就不認兄弟的,可憐自家湘姐兒在王員外府上連肚子裏的娃都沒法保住,可不就是怨這謝大郎一家見死不救?
難不成.....那死老太婆心軟了?不說去冀州,這寧陽的宅子總要自己一份吧?那二房有,輪到么兒卻連個門都沒有!欺人太甚...
不過李氏想歸想,大房如今畢竟不同往日,隨隨便便都能刮下一層油來,還有杜氏這個最是容易心軟的在,怎麼着也得弄點好處才成。
&呀,肯定是他大哥的丫鬟,那家嫂子也真是沒個眼力界的,對這個下人也能叫貴人。算了算了,我得回去瞅瞅,是不是又給送那冀州城的好東西來了。」
說着,提着空壺扭腰就走。
那與李氏說閒話的婦人見着李氏的背影,原本臉上的擠的跟花兒似得笑容頓時歇了下來,對着李氏的背影啐了一口
&是不要臉,那點兒子陰私村里誰不知道,盡瞎顯擺!」
說着也轉身進了屋,扯着嗓子就罵道
&懶鬼投胎的,盡給我偷懶!當初要不是哥兒死賴這你能進我家門?幹活去...」
說着,罵罵咧咧的進了屋子。
那頭李氏興匆匆的回到家。
這還沒到門口就瞧見了門口停着的一輛馬車。馬車上還坐着一個馬夫,李氏肅了肅臉,上前呵斥道
&大哥派你們來的麼?怎的?見着我也不行禮?怎麼做下人的。」
那馬夫聽聞,順着目光看去,見着一穿着比一路看來的農婦要好上不少的衣裳,冷着臉呵斥自己,臉上不敢有任何表情只問道
&處可是水溪村謝家?老夫人可是姓杜?」
李氏一愣,這不是大房的人?
李氏皺了眉
&誰家的?」
&
李氏正要多問上兩句,裏頭就見着祥哥兒的媳婦兒張氏小跑出來,腰上還圍着圍裙,不過將將十五歲的年紀正是最好年華。
&出來做什麼?灶上的事兒都做好了?」
張氏點了點頭說道
&里有客人了,瞧着是大戶人家的哥兒。」
張氏這下唬了一跳,平日裏頭雖然囂張跋扈了些,但也不過是個窩裏橫,真遇上個要撐場面的事情立馬就慫了。
踟躕半響還是進了屋。
院子裏邊上的的小屋祥哥兒還帶着四五個不過五六七歲的稚子念書,主屋裏頭卻站了四五個人。打頭的一人背脊挺直,一身錦衣,兩邊站着兩個身體力壯的小廝和兩個嬤嬤,瞧那身上穿的,皆是綢緞。
好歹說李氏也是見過大房的富貴的,這幾人一看就知道張氏也是個眼慫的,那四個人別瞧穿的富貴,可也不過是個下人罷了。倒是那中間背着自己站的男人,倒是更像主子。
不過即便如此,下人都已經綾羅綢緞加身,這種富貴,王員外的李氏如今也看不太上眼,便是如今的大房也不曾如此。
忙捏了一個笑容,上前幾步
&呦,我這在門口一瞧就瞧着貴人了。貴人來我謝家這是做什麼啊?我和我男人可都是老實人哩。」
說完李氏又覺得不對,忙讓張氏去地里把謝三郎叫回來,自個兒先應付着,瞅着這時辰,私塾那頭祥哥兒閒了下來倒也能過來。家裏頭就兩個男人,但也總比自己一個女人在這裏好。
聽着李氏的話,那站在屋子中央的男人轉過身來,瞧過去,呦,面容白皙,瞧着不過三十多,可比水溪村同齡的漢子嫩多了。
說不上什麼感覺,李氏就覺得,這是個當主子的。
當下笑的又跟勤快了,只是這心裏頭卻打起了鼓,自家一家子最近可都沒有出去,不可能會惹上誰啊,難不成....是湘姐兒在外頭惹事兒了?把娘家的地址給說出去了?
&人,在下自京城而來,請問此處可是水溪村謝家?老夫人娘家可是姓杜?」
京城?這地方在李氏聽來那都是遙不可及的高大上的地方。那京城來的,那真真是滔天富貴的貴人了....
也怪不得這下人都綾羅綢緞披身了。
不過李氏也不算真傻,不敢全回復了只舔着臉問道
&是...有什麼事兒?」
那男人瞧了李氏半響,才道
&知夫人和謝家杜老夫人是....」
李氏瞧那男人的樣子也知曉瞞不住,再說,人都不在水溪村,該怎麼說還不是自個兒的事兒?
&是我娘,我是她兒媳。」
那男人聽到這話瞭然的點了點頭
&知杜老夫人是否在此處,還請麻煩夫人去通報一聲,就說京城季大人府上求見。」
大人?這年頭大人可不是能隨便叫的,那怎麼的都是得當了官的,比如說大房的潤哥兒。這季大人還身在京城...乖乖,那可是個京官啊。
娘什麼時候還惹上京城的官了?不會是來找麻煩的吧?
李氏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可還是說道
&們是三房,如今謝家分了家。娘自然是跟着大房過的,如今大房和二房都不在水溪村了。好些年前就搬出去了。」
李氏忙把三房劃出來,雖說想着要沾大房的便宜,可這事兒卻是要命過的,可不敢把自個兒牽進去了。
&出去了?」
那男子一驚。
畢竟這裏的通訊不如現代,最常見的便是家書,也只能是這個,這種分了家,幾年了,能聯繫上還好,若是聯繫不上也不是沒有的。
&爹回來了。」
瞧着那男子臉色不是很好,李氏暗暗的鬆了一口氣,這事兒壓根不能沾。
正緊張着呢,張氏在門口叫了一句,李氏仿若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忙扭身跑到謝三郎跟前,使了一個顏色說道
&來了?家裏來了客人,京城裏頭來的,找娘,我說這家分了這麼多年了,娘跟着大房這麼多年怎麼還有人找到這裏來哩。」
說着,李氏怕謝三郎不明白,還使了一個眼色。
夫妻這麼多年,謝三郎立馬就明白了李氏的意思。
沒說什麼,只上前,有些彆扭的學着以往瞧見的城裏人見禮的摸樣,行了一禮問道
&知道你...閣下...找我娘做什麼?」
那男子瞧了瞧謝三郎,是一個實打實的莊稼漢子,只是身上似乎總是沒什麼精神氣,瞧着懶散的很。
&知杜老夫人如今居於何處?」
謝三郎瞧着那男子半響,有些猶豫。那男人意見謝三郎猶豫便知這人定然是知道杜氏的所在,忙說道
&們並非惹事,只是有些陳年往事需要找杜老夫人確認一二,並無噁心。」
謝三郎聽聞,悄悄鬆了一口氣道
&今我娘跟着我大哥在冀州城,具體是哪裏,我並不知曉。」
自從大房搬到冀州城,二房三房就從未去過,只知道是在冀州城內謝府,知道的並不多。而那男子再問具體的,謝三郎幾乎一問三不知,那男子知道了想知道的也沒有多留,示意身邊的嬤嬤留下了一個荷包便離開了。
等人都離開,李氏忙打開那荷包,瞧見裏頭白花花的銀豆子倒吸一口涼氣。
腦袋裏只有一句話:這真是個不得了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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