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立刻回到了車上,開始對駕駛座進行檢查。??
他們現在駕駛室里,最可疑的東西,就是放在小王身旁的半瓶水。
高注意到,這瓶水是部隊統一裝備的,是塑料瓶裝水,但是很奇怪,這瓶水並沒有蓋上瓶蓋,也就是說,高他們現這瓶水的時候,這瓶水還是敞開的狀態。
大劉摸着下巴說道:「難道是因為這瓶水沒有蓋瓶蓋,什麼東西鑽進去了?」
高點頭說道:「有這個可能。」
小柳也道:「那就奇怪了,為什麼他喝水不蓋蓋子呢?」
高說道:「這也許是因為小王要開車,他需要集中精力,如果每一次喝水都擰瓶蓋的話,這樣會很危險的。」
大劉點頭說道:「有道理,應該就是這樣的,看來,那東西沒準是從小王的嘴裏鑽進去的。」
小柳聽了趕緊閉上了自己的嘴,又神經質的看了看周圍,生怕有什麼東西就這樣鑽進他的嘴裏了。
高卻道:「不過我們不能再掉以輕心,除了水可能外,也許還有其他的因素,所以我們從現在開始,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要有個原則,那就是不可以隨便吃東西,喝水,不能單獨行動。」
大劉點頭說道:「聽你的,老高。」
三個人都是軍人,面對如此的危機和困難,仍然沒有人提出要就此結束任務,這是高所欣慰的,他雖然心裏承擔了巨大的壓力,但是他卻懂得一個道理,再危險也要完成這次任務,因為對他來說,他現在肩膀上所承受的,並不是他的個人情愫,而是整個國家的安危。
從三元陣到巴丹吉林的危機,這些事情,似乎沒有一個和他有關係的,但是他卻在因此而賣命,這是為什麼?原因很簡單,沒有國,哪有家?
高知道,他現在的付出,就是在為自己的父母而奉獻,他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可以直面無盡的壓力。
三個人將小王的屍體,還有小馬的屍體分別掩埋,並且做好了標記,希望以後可以有機會回來將他們帶回部隊。
大劉從兩個人的身上都拿了一些烈士紀念品,他哭着告訴高,他希望可以將這些烈士遺物親手交給他們的家人,希望他們的家人會因此而感到欣慰。
高也終於忍不住哭了,他告訴大劉,他希望他也能一同前去,當然了,還有小柳也有這個想法。
但是還是年輕,他一直很擔心自己是否能夠活着回去。
高看着恐懼的小柳,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他,因為他之前曾經說過,會讓他們都活着回去的,但是沒想到,這句話說完了沒有一個小時,就已經失去了兩名戰友。
最後,還是大劉比較直接,上去給了小柳兩個嘴巴加一腳,告訴小柳,是戰士就別怕死,要不現在就自己滾回去,等着接受軍事審判。
高看着他們很難過,但是他也沒話說,為國捐軀本就是任何一名軍人都應該做好的準備。
三個人再次上路,這次是由大劉開車,繼續前往他們需要達到的目的地。
在經過了剛才離奇的事件以後,他們耽誤了大概有三個小時的時間,所以當他們到達指定地點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
太陽剛剛從地平線上升起,高就已經感受到了這片大漠的炙熱,很快,溫度就升到了三十多度,三個人立刻脫下昨夜的保暖服,從車上將裝備盡數掛在自己的身上。
因為高的腿傷原因,高身上的裝備最少,也最輕,他只是掛着一支步槍而已,三個人開始在面前的沙丘上尋找那個所謂的「鬼洞」。
但是,他們的情況是同樣的,在經過了兩個小時艱難的尋找以後,他們一無所獲,沒有現任何可疑的痕跡,這麼說吧,除了偶爾出現在沙丘上的小動物以外,這裏似乎什麼也沒有,就連那種恐怖的氣息,也沒有。
不過時間已經到了中午,這也正是高所擔心的問題,他之前的計劃是在夜間找到鬼洞的入口,然後形成一個三人小組進入其中,洞外留守兩個士兵,只有這樣才能做到萬無一失。
但是現在想不到,計劃沒有變化快,果然和他想像的一樣,一切事情都不可能做好計劃去行動。
他們不但沒有在黑夜到達這裏,而且還損失了兩名戰友,現在他們三個人面臨的,是一片炙熱的大漠,是死亡的大漠。
溫度已經迅的達到了四十多度,就連用手去摸沙地,都會感覺燙手。
高下達命令,他們三個人暫時回到車上待命,先保持體力,等到天黑再繼續行動。
車上的溫度也非常高,幸好他們的水是足夠的,但是問題來了,喝水簡直是一種心理上的折磨,他們只要想想小王那種遭遇,就會覺得不想喝水和吃東西,因為他們擔心也有東西鑽進自己的肚子裏。
但是人饑渴的時候,就顧不了那麼多了,所以他們最終想了一個辦法,就是喝水,一口氣喝掉整瓶的水,這樣不浪費,也不會讓那種無形的敵人乘虛而入。
吃過了午飯,高三個人輪番值班,讓另外兩個人休息,等待夜間的到來。
但是就在下午兩點左右,也就是最炎熱的時候,突然間值班的大劉將身旁的高叫醒了。
高很機警,起身後就摸在槍上,準備做機動應對。
但是大劉卻拉住高道:「老高,別緊張,我……我剛才只不過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高眨了眨眼睛:「奇怪的東西?是什麼?」
大劉這才指着車窗外說道:「老高,你看看,是不是我眼花了,那邊……那邊是不是有一片海子?」
大劉所說的海子,其實就是沙漠中的湖泊,在這片巴丹吉林的大漠裏,就像是之前心蘭所說的那樣,會經常出現一些海子。
高此時望去,還真就遠遠的看到了一片反射着陽光的水域,不過在這片大漠中,他們清楚的記得,那裏曾經什麼都沒有的。
這時候小柳也醒了,也往那邊看去,就揉了揉眼睛說道:「該不會是海市蜃樓吧?說不定那片海子還遠着呢。」
大劉嘆了口氣說道:「應該是吧,我記得上午的時候,我們就在周圍看了一圈了,什麼也沒有啊,怎麼現在突然出現,估計真的是海市蜃樓。」
不過高這時候,卻忽然想起了心蘭曾經對他說的話。
心蘭告訴過高,在巴丹吉林的大漠中,傳說有一種會跑的海子,它們會移動,並且誰也不知道這些海子會去向何方。
想到這裏,高忽然有一種感覺,這裏如果真的出現了會移動的海子的話,也許這和地下的那片古代建築,還有些密不可分的聯繫。
於是高立即對旁邊的大劉說道:「走,開車,過去看看。」
大劉先是一愣,但是立即應道:「是,老胡。」
車輛再次啟動,奔馳在沙丘之上,揚起了漫天的沙塵。
陽光炙熱,照射在沙地上,就像是照射在鏡子上一樣,反射起來的陽光曬在高他們三個人的面龐上,很快,他們就已經都變成了古銅色。
不過這三個男人的目光,卻都盯在遠方的那片海子之上。
汽車不斷的上升和下降,那片海子也在不斷的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然後又再次出現。
直到他們距離那片好似虛無的海子只有十米的距離,高才大喊一聲:「停車!」
大劉一腳急剎車,卻在沙地上劃出了十多米的距離,然後「嘩」的一聲,水被激濺起來,甚至打濕了他們的衣衫。
也直到這個時候,大劉才第一個大聲叫道:「我草,是真的海子。」
三個人立刻都從車上跳了下來,再也不管任何危險,竟然都撲向了水中。
也許是壓抑的情緒,也許是炙熱的天氣,誰知道呢,反正這三個人似乎都變成了孩子一般,在水中雀躍,在水中狂歡。
直到幾分鐘後,他們才又恢復了冷靜。
「老高……」大劉一屁股坐在了水邊的沙地上,點了一支煙,遞給高說道:「你怎麼知道這裏不是海市蜃樓的,我剛才都差點開進水裏了。」
高接過煙,抽了兩口說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起了一個事情,有人對我說過,這裏有會移動的海子,我在想,也許那個傳說是真的吧。」
小柳這時候也湊過來,蹭了一根煙說道:「你們還別說,我真的聽說過這種事情。」
大劉撇嘴說道:「你少他媽吹牛,你才來兩年都不到,你聽說個屁。」
道:「大劉,我雖然來的時間短,不如你長,但是我人緣好啊,我朋友那才叫多呢,我可不像你,整天板着個大餅臉,誰看了你都害怕。」
大劉一瞪眼睛:「我草,你說誰是大餅臉?」
說着話,大劉就拉住了小柳的脖領子,像是想要教訓他一下。
高趕緊拍着巴掌說道:「行了行了,這都什麼時候了,有沒有點兒紀律性?」
大劉這才鬆開了道:「對不起,老高,我的錯。」
道:「是我不好,我不該這麼說大劉。」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又都不好意思笑了笑,其實平時他們之間的關係都是很好的。
大劉這才有說道:「說,你都聽見什麼了?」
道:「我之前和一個衛生隊的小護士挺熟的,她跟我說,曾經有人在大漠裏看到過一片海子,當時因為沒什麼事兒,幾個小戰士就跳進去游泳了,結果游着游着,那片海子就不知道為什麼,開始起浪了,幸好他們幾個人水性不差,都沒有出事,但是等他們爬上岸的時候才現,周圍的景觀都變了,而且自己放在岸上的衣服也都不見了,最後憑着星斗判斷方向,才經過了一天一夜找回到部隊裏的,但是那幾個人都剩下半條命了,所以衛生隊的才知道這件事情。」
大劉很驚訝的說道:「還真有這種事兒啊?」
小柳點頭:「那你以為呢,所以沒準,你看看咱們面前的這片海子,搞不好也是那種能跑的海子,因為咱們上午的時候可以在周圍看得很仔細,誰看到這片海子了?」
高這時候也說道:「的確,這邊絕對沒有任何東西的,所以沒準,這片地方真的就是會移動的海子。」
大劉這時候說道:「可是會移動又能怎麼樣呢,唉,和咱們的鬼洞也沒有關係啊,咱們在這裏頂多涼快一會兒,然後還得回去找。」
高卻想了想說道:「不一定沒有關係,從風水上來講,水是非常主要的元素,如果我能知道這些海子移動的規律,就一定可以找到那片地下的古代建築。」
大劉看着高說道:「咋?老高,你會風水啊?」
小柳也很驚訝的說道:「厲害啊,老高,怪不得咱們上官長那麼信任你,原來你是有這個特長?」
高點頭說道:「嗯,我可以憑着風水來尋找一些古墓,所以……」
他正想說話簡單解釋一下,但是就在這時,他們三個人面前的那片海子,卻不知怎的,水面忽然向後退去,就像是退潮一般,而且於此同時,在沒有任何風的前提前,那片海子的水面上,已經開始泛起層層波瀾。
高立刻反應過來,也根本沒有時間再去思考了,他直接喊道:「同志們,快,拿上裝備,跳進水裏!」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