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宋 第三十八章正面對決
「是打雷麼？」崔載文下意識地望向頭頂，卻見一片晴空萬里晴空無雲。
「轟！」戰船劇烈地抖動起來，崔載文還未轉過念頭，腳下不穩，跌了個四腳朝天。
「啊……啊……」一隻手撐在甲板上，崔載文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整艘戰船再次一陣狂震，耳中傳來十分悽厲的慘叫聲。
「咔嚓嚓！」隱帶風雷的呼嘯聲，令人不寒而慄。木板碎裂的聲響不絕於耳，雷霆萬鈞般的打擊從天而降，又一支手臂粗的巨箭仿佛魔神的奪魂之箭一般，從斜刺里穿透了船艙，血肉橫飛……
「不錯！」兩發命中，另八發掠過敵船扎進了大海之中，弩炮百總劉砍十分滿意。因為是在海上，一般來說，受海浪和風向的影響，十架弩炮能有兩支擊中敵船已經是很幸運的事情。長官的要求是，十發一中就算及格。
海面上一百多艘戰船，輪番上陣，對高麗水師進行着遠程打擊訓練。到處都是高麗人悽慘的叫聲，甚至有人為了躲避雷霆萬鈞的打擊，也不管能不能游回岸邊，乾脆把眼睛一閉，跳下海去。
「弩手們還需要嚴加訓練才行……」李充傳下指令，凡是想趁機逃走的高麗戰船，一律用火箭消滅它。
劉砍望着箭頭上雄雄的火苗，默默地念道：「見鬼去吧，你們這些該死的棒子！」受楊烈的影響，棒子成了高麗人的專有名詞。
到目前為止，崔載文還算幸運，戰船雖然中了兩發巨弩，但因為弩箭只是穿透了艙壁，雖然造成了一些人員傷亡，但戰船還可以勉強行駛。
崔載文發現自己已經逃不掉了，正準備下令投降，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無數支火箭撲天蓋地而來，頃刻間戰船籠罩在烈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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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繼贊隱隱有種不良的預感，派出去的探馬至今一個也沒回來，他微微嘆息一聲，看來敵軍很狡猾，高高地舉起了右手，高聲喝道：「停止前進，就地佈陣。」
士兵們剛剛擺開陣形，忽聽有人驚呼道：「快看，那是什麼……」姜繼贊抬起頭，赫然發現地平線上出現了一道細線。
不大的工夫，細線變成了粗線，而且越來越粗，那是一片黑色的海洋，一眼望不到頭。
姜繼贊心中有數，敵人終於來了，久經戰陣的他僅僅從敵人擺開的陣形就可以判斷出來，敵軍至少有九千人。
姜繼贊仔細地觀察着敵人的情況，他發現敵軍方陣上空飄舞的軍旗上，繡着一隻猙獰可怖的飛虎。
這一定是異國的軍隊，熟知高麗國軍情的姜繼贊馬上意識到，這不是與李資謙的內戰，而是抗擊敵國侵略，保衛高麗國的戰爭。
姜繼贊忽然發現敵軍陣營里，一些騎在馬上的高級將領，手裏都拿着一隻長長的圓筒。
真是奇怪，這些圓筒有什麼用呢？莫非能看到我軍背後的佈置？姜繼贊馬上搖了搖頭，否則了自己這個荒謬的念頭，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姜繼贊發現敵軍擺出的方陣十分奇怪，大約一千多名長槍手排成整齊的方陣，立在隊伍的最前面，因為距離還比較遠，他只能模糊地發覺敵軍手中的是一種獨特的長槍。
不過，姜繼贊並沒有發現其人的騎兵，這有兩種可能性，其一是敵軍故意將騎兵藏了起來，其二是敵軍根本就沒有騎兵或是騎兵數量很少。
姜繼贊手下有八百名騎兵，這是他多年以來努力訓練出來的一支真正的精銳騎兵。絕大部分的騎兵都與強悍的契丹人有過規模不等的作戰經驗，是姜繼贊賴以衝鋒陷陣的王牌軍。
弓手們就在身後，根據目測，兩軍相距大約五百步左右，姜繼贊對付自己手下弓兵的素質了如指掌。
弓兵的最大射擊距離為一百五十步，有效殺傷射程是一百步左右。敵軍人多勢眾，待會一定會採取主動進攻，姜繼贊打算以逸待勞，待敵軍衝到半路上，再命令弓兵予以截殺。
當年，他爺爺姜邯贊就是集中全軍所有的弓箭手，利用契丹人騎兵呈波浪線衝鋒的空隙，發起猛烈的進攻，結果打得契丹人丟盔卸甲，落荒而逃。
「哼哼，你們雖然人多，但不會比勇猛的契丹勇士更加強悍吧？今天這裏就是你們的葬身之地了！」儘管整體的形勢有些不利，但姜繼贊依然信心十足，因為他發現敵軍方陣兩側並沒有出現弓兵的身影。
兩軍對峙了大約一刻鐘的樣子，宗柴雲發現虎嘯全軍已經列好了完整的突擊隊形，而且前面的長槍兵也利用後軍佈陣的空隙，做了短暫的休整。
宗柴雲毫不猶豫將手裏的令旗重重地劈下，手後的鼓手們馬上敲響了金鼓，伴隨着「咚……咚……咚……」伴隨着響徹雲霄的鼓點聲，虎嘯軍士兵端着鋒利的長槍，邁着整齊的步伐開始向敵軍推進過去，拉開了進攻的序幕。
敵軍距離還遠，姜繼贊眯起眼睛仔細觀察着敵人的情況，他發現敵軍第一排的長槍兵推進的速度並不快，每步都在一尺左右，而且邁動着的雙腿之間，展現了驚人的一致性。
敵軍前進大約一百多步後，姜繼贊發現了一個驚人的規律，敵人邁進的步伐明顯和鼓點息息相關。每次鼓點響起時，敵軍士兵一定會抬起同一條腿，而且當第三聲鼓響時，另一條腿一定會出現在相對靠前的位置。
這是什麼樣的軍隊，簡直太可怕了，姜繼贊心中不禁泛起了幾絲寒意。猛然間，姜繼贊萬分震驚地發現，敵人的長槍兵在一陣銅哨聲的指揮下，突然向兩側面散了開去，每人的間距大約一臂，從長槍兵身後快步衝出了一批手持硬弩的弩兵……
方秀略顯緊張地立在了全軍隊列的第一排，兩隻眼睛死死地盯着對面的高麗人。
他祖籍兩浙的明州，世代以打獵為生。大饑荒那年，他的運氣很好，全家都被楊烈救到了流求。家裏不僅分了一百多畝地，兩頭耕牛，還有大量的農具，而且每月還有糧食發下來。
楊烈招兵買馬時，方秀感念恩德，毅然參加了虎嘯軍，成了一名合格正弩手。
隊長賈六吹響了嘴裏的銅哨，方秀平視着前方，整個身子保持着原地不動的姿勢，向後伸出右手，從身後的輔兵接過了那張熟悉的神臂弩，緊緊地攥在手中。
銅哨急促地吹了兩聲，方秀一接到命令，馬上將長長的弓臂平躺在地上，右腳迅速踩進「干蹬」內，雙手用力地拉起弓弦，卡在了銅製的弩機上。
銅哨再次響起，方秀完全不用回頭，向後伸出右手，接過一支裝滿了弩箭的箭匣，迅速一推一提，安裝到了弩槽上。
隊長賈六嘴裏的銅哨吹了個加長音，與此同時其餘幾名隊長也都吹想響了準備就緒的信號。
遠程打擊力量在幾息之間就做好了戰鬥準備，楊烈滿意地點點頭，側頭看了牛皋一眼，牛皋正裂開大嘴巴，嘿嘿直笑。
銅哨聲再次響起，方秀端起了手裏的神臂弩，瞄準了對面的高麗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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