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修 222|青鸞山篇

    狐修

    寧遷聽寧遠如此說,面色一沉,喝道:「胡說八道!我們什麼時候將族人當做餌料,你說的話我根本聽不懂。」說着便一劍刺過來。

    寧遠微微側身,輕鬆躲過這一劍,看向寧遷的眼神中滿含悲憫,似是在看一個可憐蟲。

    這個反應讓寧遷更加惱羞成怒,御起靈劍便與寧遠纏鬥在一處。此時那壯實青年吞了一顆丹丸,也恢復了一些體力,見寧遷與寧遠鬥法吃力,便祭出法器加入,一邊打一邊還罵罵咧咧,恨不得將那害得他渾身着火的狐狸掐死。

    寧遠是築基初期的修士,寧遷與壯實青年一個是鍊氣十層,一個是鍊氣九層,二打一對上寧遠,依然不能佔到便宜。沈若負手站在旁邊,他是築基中期的修士,論實力,只要他肯幫忙,寧遠自然會立刻落敗,可他似乎並沒有要插手的意思,只是雙目凝視着寧遠,將他的一招一式均看在眼中。

    就在這時黑暗中忽然傳來破空之音,只見靈光閃過,一枚暗箭從樹叢中飛出,竟然直接釘向白狐的腦袋,寧遠受寧遷和壯實青年的牽制,卻依然第一時間做出反應,矮身一躲,那銀釘堪堪擦着白狐的耳朵掠過,深深釘入地面。

    寧遠摸了摸狐狸的耳朵,確定他沒有受傷,才往銀釘射`出的方向冷冷地看了一眼,一反剛才只被動閃避不主動還擊的狀態,長袖鼓動,自寬袖中擊出數道風刃,毫不客氣打入樹叢,只聽一陣慘叫,寧十九跌跌撞撞摔出來,倒在地上,身上無數被風刃刺穿的血窟窿,雖未傷及要害,但也夠他疼上一陣的。

    這一招凌厲的風刃讓寧遷和壯實青年都齊齊愣住,他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若是寧遠真的想對付他們,他們根本無力還手,之所以糾纏這麼久不分高低,只是人家不屑於出招而已。

    寧遠趁着幾人都無所行動,便御風向那魔陣所在方位遁去,寧遷和壯實青年彼此對視一眼,忽然想到什麼,立刻緊追而上,沈若也不緊不慢跟了過去。

    先前將莫辰困住的紫色魔陣還在閃爍着微光,很多符文已經被莫辰身上的混元冰焰燒毀,就在距離這法陣不遠的地方,躺着兩個燒焦的人。

    這兩個被寧遷等人當做犧牲品的寧家族人都只是鍊氣一二層的修為,和凡人基本沒有什麼區別,碰上這混元冰焰,自然沒有修仙者耐燒,再加上又是最先惹上冰焰,燃燒時間最長,此時已經氣息奄奄,皮焦骨裂,只撐着一口氣在活。

    寧遠走過去,先給他們一人餵了一顆玉露丸,然後為他們輸入了一些靈氣,兩人身上的皮肉開始有了明顯新生跡象,眼睛也睜開,看到寧遠的一瞬間竟是瑟縮了一下,似是極為驚恐。

    &要怕,都已經過去了,你們會沒事。」寧遠低聲安撫。

    兩人眼眶發紅,眼中很快盈滿淚水,卻說不出話,只能嗚嗚地哭泣。那是屬於弱者的不甘和無奈,委屈不得訴說,仇恨無法宣洩,在淒涼若水的無邊夜色里,那微弱的哽咽聲,與落入人類陷阱的野獸沒有任何分別。

    就在兩個寧家族人為自己的無妄之災而失聲痛哭時,寧遷和壯實青年已經追來了,竟然直接彈出兩道法訣,直取兩個寧家族人的命門!

    寧遠早就有所防備,撐起一道光罩將那兩道法訣截住!

    寧遷和壯實青年知道,此次若是讓這兩個寧家族人活下來,那他們今日所作所為便再也無法掩蓋。殘害同族,倚強凌弱,到時激起眾怒,就算寧家家主都沒法護着他們。

    這兩人絕對不能留!

    只要除掉這兩個人,今晚的是非黑白便是他們說了算!

    寧遷和壯實青年竭盡全力取兩個族人的性命,出招越來越狠,奈何有寧遠在旁邊守着,他們無論如何都沒法得手。眼看時間一點點過去,剛才混元冰焰又弄出那麼大動靜,寧家人隨時都有可能趕過來,事態已經迫在眉睫,寧遷終於放下身段,向沈若求救。

    &世兄,你還不出手麼?」

    沈若默默看了寧遷一眼,卻只是面無表情道:「這是你們寧家內部事務,我一個外人,不便出手。」

    寧遷冷笑,「外人?沈世兄現在說這個話已經晚了吧?若是今天不將那兩人除掉,你以為你能將自己從這裏面摘出去?」

    沈若卻對寧遷的激將法完全沒有反應,依然面不改色:「我今晚只是受寧世弟所託,來此處布下一個陣法,至於其他,沈某一概不知,也與我沒有干係。」

    寧遷自以為和沈若交好,沒想到他在關鍵時候會翻臉不認人。沈若雖然不知道這次找了兩個寧家族人來做餌,但是卻對布下此陣的目的心知肚明,此時卻裝得一臉無辜,着實叫人恨得牙癢。

    一時間幾人陷入僵持局面,這時就聽見嗖嗖的聲音,數十道遁光出現在密林上空。屬於元嬰修士的龐大威壓讓寧遷停了動作,緊張得額頭冒汗。

    &輩見過老祖。」幾人紛紛上前施禮。


    寧家老祖走到那紫色法陣的殘陣旁邊,眯起眼打量組成陣法的符文。寧家家主和寧遲跟在他身後,目光依次從寧遠和寧遷等人身上掃過,幾個寧家族人將遠處受了重傷的寧十九也扶了過來。

    寧十九的父母在寧家地位頗高,因為靈根不錯,深受父母疼愛,從小到大也沒吃過什麼苦,沒想到今天一個晚上栽了個那麼大的跟頭,先是被混元冰焰燒,又從高空墜落,險些沒了命,最後還被寧遠用風刃刺得遍體鱗傷,此時看到寧家眾人趕到,寧十九哇嗚一聲撲倒在老祖腳邊就開始哭訴,顛倒是非黑白的本事絲毫不遜於寧遷。

    在他嘴裏,密林中的故事完全變成了另一個版本——

    幾人偶遇九級狐妖,狐妖以混元冰焰傷人,手段殘忍,沈若不得已出手布下陣法困住狐妖,狐妖漸漸將靈力消耗殆盡,昏死過去,幾人正要處決那狐妖,沒想到狐妖的主人寧遠卻趕來與狐妖沆瀣一氣,不僅盲目袒護狐妖,還不顧族人的死活,甚至出手打傷了同族,意圖滅口!

    寧十九給眾人展示自己身上被風刃法術刺傷的傷口,泣血含淚地指責寧遠被狐妖所控制,已經失去了理智,甚至還指向那兩個躺在地上尚不能開口說話的族人,「諸位且瞧,這兩位族人就是被那狐妖的混元冰焰所傷,我們寧家不能再留這狐妖為患,還請老祖為我等做主!」

    寧家眾人默默聽着寧十九的「陳述」,自始至終無人說話,只是表情都出奇地古怪,寧家少主寧遲屢屢給寧十九使眼色,可惜寧十九會錯了意,編故事的時候更加變本加厲添油加醋。

    &遷,十九所言可否屬實?」寧家老祖耐着性子等寧十九說完,轉而問寧遷。

    寧遷眼中眸光閃動,拳頭緊握在身體兩側,跪下沖老祖磕了個頭,沉聲道:「回稟老祖,十九弟句句屬實。」

    寧家眾人表情更加古怪了,卻迫於老祖的威壓,無人敢多嘴。

    寧家老祖挑了挑眉,「原來是這樣,也就是說,是寧遠袒護那狐妖,殘害寧家手足?」

    寧遷沒有說是,只是又原地磕了個頭,「還請老祖給那兩位重傷的族人做主。」

    壯實青年也跟着磕頭,「請老祖做主!」

    寧家老祖沉默地看着幾人,臉上卻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忽然甩手,隔空給了寧遷等人一人一個響亮的耳光,將他們打得翻倒在地上,口吐鮮血。

    &賬!不孝子嗣!」

    寧家老祖發怒,地面都跟着震顫,寧家家主忙在旁邊斥罵:「小子們好大膽子!竟然連老祖也敢欺瞞!」

    寧遲更是上前一步跪倒在寧家老祖面前,連連磕頭求情,「老祖息怒!幾位弟弟年少糊塗,也許這其中有什麼誤會,還望老祖網開一面,給他們一個申辯的機會!」

    寧家老祖皮笑肉不笑,「誤會?能有什麼誤會?我親眼看到他們幾個向那兩個重傷的族人下殺手,難道是我老眼昏花,沒看清楚?」

    說着寧家老祖轉身環顧跟隨而來的寧家眾人,「就算是我昏聵,你們,剛才難道沒有聽到那幾個小畜生的對話>

    眾人皆不敢回答,四周鴉雀無聲。

    寧遷等人完全蒙了,根本不知道這是唱得哪一出,怎麼會看見?怎麼會聽見?寧家這些人分明是剛剛才趕到這裏啊!寧十九捂着被老祖扇得高高腫起的臉,嚇得臉色都白了,與寧遷和壯實青年交換了個眼色,彼此都是一頭霧水。

    看到幾人的懵逼反應,寧家老祖氣得嘴角直抽,沖沈若擺了擺手,讓他過來。「你是沈家的小輩吧?」

    沈若態度恭敬,>

    &叔叔是沈元,靈飛谷的現任掌門?」

    &是。」

    寧家老祖點點頭,「那這林子周圍的天光雲影陣,是你佈下的?」

    沈若卻看了寧遠一眼,說道:「回老祖,並非晚輩所布。事實上這天光雲影陣乃靈飛谷創派六陣之一,恕晚輩愚笨,到現在也沒能參透這其中任何一個。莫說晚輩,就是在靈飛谷中,能布下這麼大範圍天光雲影陣的人,也只有晚輩的叔叔了。」

    寧遷幾人聽到天光雲影陣的瞬間,臉色都變得慘白,不敢置信環顧四周,這時才看到,在這整片密林的外圍,有一層淡淡的陣法光環,毫不起眼,不認真看根本看不出來。

    天光雲影陣,靈飛谷創派六陣之一。此陣能將一個地方發生的事投射出去,也許會被放大數千數萬倍映在穹窿,也許會出現於旁人杯酒之中,又或許出現於深閨女眷的銅鏡之中。總之,這個法陣是陰詭小人和偽君子的克星,只要入了此陣,所作所為便再也逃不過天下人的眼睛,令其原形畢露,遁無可遁。

    寧遷心臟狂跳,猛地轉身看向寧遠的方向,卻見那白衣少年神色平淡,正低頭看着懷中的白狐,竟然對周圍發生的事完全不在意,好像此時此刻,在這世上,除了懷中白狐的睡眠,再也沒有什麼值得他傾注半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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