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垂象:一個又一個詭故事
5.
算上小傑,一起旅遊的一共有三男兩女五個人,分別是男生小傑、趙毅、王寒,女生張卉和李香雪。小傑莫名其妙的出現在義莊後,最先看見的是被大火燒死的張卉的屍體,而後分別看見了剩下的所有同伴的屍體,從屍體的傷痕來看,也都是被燒死的。
小傑崩潰的喊叫聲沒有引起任何人的興趣,男人們熟練的將三具屍體放在地上,再把棺材打開,將屍體一個個放進去,老人不忘囑咐道:「記得把棺材蓋推上,做事不要大大咧咧,尤其是和死人有關的事情。」
為首的壯漢不以為然,反駁道:「人都已經死了,哪裏還有那麼多講究,露一張臉能夠多看人世間一眼,或許還能心滿意足呢。」
老人說道:「或許能夠滿足,然而若是留戀人世間不肯走了,你家願意招待啊?」
&呸呸呸,你這老頭,總說不吉利的話,我要走了,你自己和這幾個死人相伴吧。小心啊,有朝一日你也得躺在棺材裏,到時候若是我推棺材蓋,多一眼也不讓你看看人世間。」
如此刻薄的話語,老人沒有任何不悅,反倒是陰森的說道:「我可是不會死在你們前面的,嘿,嘿嘿>
小傑從崩潰中清醒一些,大聲喊叫着詢問屍體都是從哪裏找到的,為什麼不送去太平間或者別的地方,而是由一幫大漢抬進這樣一個古老的神秘又陰森的地方?另外報警了麼?通知學校了麼?告知家長了麼?
一連串的問題,無論合理與否,小傑一股腦的問出來,但是男人們並未理會,與老人逗着嘴皮子便要離開,小傑快步上去,想要拽住壯漢的胳膊,讓其把話說清楚再走。但是當他經過老人身邊的時候,老人一把抓住小傑的胳膊。
這個行將就木的老人的一抓着實有力度,小傑掙扎不開,只能憑着一張嘴讓壯漢不要走。壯漢回頭問道:「老頭,你的手怎麼了?」
&節疼,這個姿勢舒服。」老人說道。
壯漢帶着男人們離開後,小傑不依不饒的問道:「為什麼不讓我跟他說話?」
&為他們根本看不見你。」老人鬆開手說道。
小傑一怔,剛才的一幕幕清晰地浮現在眼前,的確,無論自己如何大聲喊叫,那些男人熟視無睹,或者說是根本看不見也聽不見。小傑嚇得渾身直哆嗦,不可置信的問道:「難道我也死了嗎?」
老人指着遠處的一口敞着蓋的棺材,說道:「死不死的,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我不看……」
&看怎麼知道自己死活?單憑我的一張嘴你就信了?那好,我說你還活着,活得好好地。」老人調侃的說道。
小傑知道老人語氣中的調侃,無論是死是活,也許真的只能憑藉自己的雙眼去分辨,然而自從醒來開始,自己雙眼看見的一切,難道就是真實的嗎?他開始哭泣,無法控制的哭泣起來,他想回去,想要回到學校,想要回到家裏,哪怕真的死了,也要回去,而不是飄蕩在這個叫做義莊的地方。
但是無論如何,的確需要知道自己是否已經死了,他緩緩地走向角落裏的棺材,如果那裏真的躺着自己的屍體,他也不會太過驚訝,事實上從開始到現在,他已經崩潰,也已經認清局面了。
小傑來到棺材旁邊,戰戰兢兢的往裏面看,什麼都沒有,是空棺材。
小傑長出一口氣,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踏實了一些,也許因為還活着吧。回頭望向老人,老人站在天井下方哈哈大笑,手裏拿着鈴鐺不斷地搖晃——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第六聲響時,整個義莊的燈火全部熄滅,只有月光從天井灑進來,灑在義莊的石板地上,以及隱約看見飄散在月光中的紙錢。
老人的笑聲漸漸遠去,只有月光越來越濃,越來越亮。
6.
小傑醒過來時,身邊有兩位校醫,遠處還有自己的室友,天色十分明亮,小傑擠擠眼睛,果然還是做夢,即使之前的一幕幕清晰地印在腦子裏,仿佛親身經歷過一樣。
小傑醒過來後,校醫要求小傑立刻去醫院檢查,畢竟昏迷的時間太久。學校派車,室友和一個校醫陪同前往,路上室友向他說明了發生的事情。
當天早晨,小傑所在宿舍的對面的宿舍里傳來吵鬧聲,對面屋的兩個室友發生口角打了起來,聲音特別大,引來同學的勸架和宿管的呵斥聲。小傑的室友一直都在看熱鬧,當這件事在宿管的協調下告一段落後,室友發現小傑還在睡覺,並沒有被吵鬧聲驚醒。
室友覺得,事情就發生在對面不過四五米遠的地方,小傑不可能沒有聽見,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喊了小傑一聲,小傑沒有反應,這一下子室友可就害怕了,猛地推推小傑,可小傑就像死人一樣躺在床上。
室友知道這是出事了,探一探鼻息也還有,就趕緊背着小傑去找校醫,校醫用了很多辦法,可就是弄不醒小傑,也沒有找到不正常的地方。就在大家準備把小傑送去醫院的時候,小傑醒了。
&到底是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啊?」室友問道。
小傑搖搖頭,道:「沒有不舒服,只知道做了一個噩夢,特別真實的噩夢。」
&見啥啦?」
&見……」小傑皺着眉頭說道:「你給王寒他們打個電話,我想確定他們平安。」
&該不是夢見他們出事了吧?」室友問道。
&廢話,快點打,求你了,快點。」
室友撥打王寒的電話,打不通,又撥打趙毅的電話,同樣打不通。小傑的一顆心懸到嗓子眼,這可不是好兆頭,難道自己夢中的一切都應驗了?
小傑搶過室友的手機親自撥過去,一樣還是打不通。
&不會真的出事了吧?」小傑嘟囔着。
坐在副駕駛的校醫說道:「年紀輕輕怎麼這麼迷信啊?他們出不出事不清楚,可是你剛才昏迷那麼久,肯定已經出事了,還是好好休息,一會兒到醫院仔細檢查一下吧。我知道你,學生會的積極分子,是不是平時忙着給大家做貢獻,虧了自己的身體呀?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要想為大家服務,得自己先健康才行。」
&會注意的。」小傑心亂如麻的說道。
在醫院檢查了一番,沒有任何問題,只讓小傑好好休息,一旦出現任何不舒服的情況就趕緊來醫院。小傑的心思全都在夢中的義莊裏,那四具屍體如此的清晰,好像真的存在,沒有一點虛假的感覺。同時,電話一直打不通,這也令他心慌。
電話打不通就發短訊,終於在幾個小時之後,張卉打電話過來,說道:「我們在山裏玩,信號特別差,根本接不到電話,什麼事這麼着急呀?」
聽到張卉的說話聲,小傑這才放下心來,但是聯想到張卉的屍體,又覺得特別的奇怪,好像在和死人打電話一樣。
&呀,到底怎麼回事?」張卉不依不饒的問道。
小傑不會說謊,簡單的說了夢中的事情,並補充道:「你們可一定要注意安全,那個夢太真實,我很擔心。」
&用擔心,這裏是成熟的景區,安全保障都很不錯,不會出事的,你好好的弄學生會的事情,下次咱們再一起玩吧。」張卉情緒很高,說道:「做夢嘛,沒什麼的,這說明你在乎我們,擔心我們,才會胡思亂想的,而且不都說夢是反着的嗎?哎,這裏風景特別好,你沒看見實在是遺憾了>
張卉忽然大喊一聲,嚇了小傑一大跳,忙問發生什麼事了,張卉哈哈大笑起來,說道:「王寒和趙毅在台階上互相逗弄,結果雙雙掉進小溪里了,沒事,溪水很淺,只是褲子都濕透了。」
小傑的血壓差點升上來,雖然是一場虛驚,可他還是覺得很奇怪,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