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逾定了決心,準備試一試,若能成功,算是幫了大忙。交個朋友,自己也多一個靠山。
「前輩,我雖然不是他的對手,但是也差不了太多。在這莊院之中,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看不見我。若我蓄力一擊,定然可以重創雷螺者。「
「若能這樣,就不怕另外幾個老東西了。」
「那三大訣別士,也不是容易對付的,前輩還是要做打算。」
「打算?打什麼算?我這莊院與怨氣相合,天下無人可以摧毀,也無人能進來。雷霆和死人除外……」他又看了看范逾,似乎有些奇怪,因為范逾是唯一能進入的活人。
「那就這麼辦,我去偷襲雷螺者。重創他之後,我們立即遷走!」
鬼孩搖頭,知道範逾的意思,「我陪着母親,在此處五百年了。還能遷到哪裏去呢?我母親肯定不願意離開,我也不願意離開。」
「一定要遷,否則偷襲雷螺者就沒有意義了!」
「怎麼沒有意義?」
「擋得了一時,擋不了一世。他們既然發現了這裏,發現了果子,那麼咱們就沒有倖免的道理了。」
鬼孩當然明白,可是他相信天下的雷螺者就止眼前一人,「天下還有雷螺者嗎?」
「有!並且還有人雖然不是異螺者,但是能使用超強的雷霆術法……」
鬼孩不以為然,突然右手向前做了一個斬的姿勢,「異螺乃印記,我和母親所害怕的也就是這個了。其他的,什麼雷霆大法,那是全然無懼的。不過,你說得對,既然他們發現了這裏,我和母親就不能再安靜了,遷出去是最好的辦法了,可是天下哪裏還有比這裏更好的地方呢?」
范逾試問道:「我不知道前輩的母親適合什麼樣的地方,但是我知道一個地方,也是出神器的地方,可能適合您和您的母親。」
「哦?」孩童眼前一亮,「快快說來!」
孩童有些不相信,對范逾不是很信任,要知道這樣的地方都是不傳的。只是覺得他說來救師兄,很可能是來打自己的神器的主意的,他倒先說出來一個神器之地,此人,狡猾得很……可不能掉以輕心。
范逾見鬼孩臉明暗不定,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他現在哪裏管神器之地外不外傳,只是一心想要把林動風救走。憑鬼孩的能力,既然自己進入了這裏,如若得不到他的允許,恐怕永遠也離不開這裏了,「前輩,事不宜遲。我全部說給您聽,我在那個地方看見了一個怪人,以月為顱,哭泣的眼淚生出了哭天花……」
鬼孩翻了一個大白眼,依稀可見裏面閃爍這淚光,似乎成了一個真正的人,「你沒騙我?」
「沒必要,這個地方就在鐵拳門,我懷疑就是埋葬神器的地方。」
鬼孩卻搖頭了,似乎十分篤定,「依我看,那絕對不是神器,而是神軀。神軀就是神死後留下的軀體。那裏很可能是埋葬神軀的地方,否則不會有那樣的顯化。這樣的處所,對我母親有極大好處。」
范逾也吃了一驚,那裏埋葬的竟然不是神器而是神!這是一個大秘密,說出去要嚇死人。
這一人一鬼說了許多,花費了不少時間,可把外面的人急壞了,「前輩,你好了沒!」景問渡又在大叫,「你再不把果子扔出來,我看要讓我師侄出大招了!雷霆一出,保管叫你那什麼怨母灰飛煙滅。」
鬼孩惱恨不已,恨得咬牙切齒,誰人敢對他母親不敬,定然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然而此時卻是生死存亡之際,目前不宜跟他一般見識,道:「來了,我去摘果!」
為了使得這些人相信,那一株果樹又顯化出來了,孩童又出現了,他已經和范逾完全安排妥當了,「我先拖着他們,你准準備。找一個最佳的位置,一定要重創那位雷電異螺者。其他人我都可以對付,即便不能,只要咱們呆着這裏,他們是拿咱們是沒有辦法的!」
鬼孩伸手,果子緩緩墜落,托在他手中。灰褐色的果子,像是有着某種魔力,眾人全都目光熱辣地看向它。
景問渡不滿道:「怎麼只有一顆,我們這裏這麼多人,怎麼分。前輩幾百歲了,可不要小氣!」
鬼孩道:「這果子一次只能摘一顆!」
「你可別耍什麼花樣!」
「我能耍什麼花樣,你們這麼多人,還有雷螺者知道我的弱點。我在這裏又跑不掉,你們就不要想東想西了,放心好了。」
景問渡膽子越來越大了,心中也不禁佩服段山泊的見多識廣,要不是他分析出來這裏的弱點,肯定拿這鬼孩沒辦法,那匪夷所思的生長之術可不是假的,「把果子扔過來吧!」
「雷螺者神異,我活了五百年了,頭一次見到。我想認識一下少年人,我要把果子交給他!」
曼雲端興奮不已,連這在這裏呆了五百年的鬼孩都知道他,都了解他的雷螺。看來,這雷螺,古往今來也是能製造出大動靜的絕世術法……
接着緩緩下降身軀,想要離莊園更近一些。景問渡厲聲道:「師侄不可,不要上了他的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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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雲端醒悟,立即止住下降的身影,暗道自己有些大意,道:「前輩,你把果子拋上來吧!」
鬼孩把果子一扔,怒道:「哼,我只不過是想認識一下天生的雷螺者罷了,你們就這樣害怕?如果害怕,還來問我要果子乾嘛?」
那果子掉落在地上,慢慢融化,變成了一灘黑色的汁液。這汁液又立即蒸騰起來,變成一陣輕煙,朝着那一株果樹聚攏而去。
「啊……你……」果子觸地即毀,眾人不由得失聲驚叫。
鬼孩道:「你們對一個老人家,比爾等爺爺都大的老人家,沒有應有的尊重,還要我老人家給你們寶果麼?做夢!」
景問渡皺眉,神識傳話給曼雲端道:「師侄,你把雷電之力激發到最大,但是不要攻擊,靠近他一些,隨時準備發動進攻。但是先小小地施展一下威力。我威脅他,叫他把果子拿來!」
「是!」
景問渡又高聲道:「前輩要見一下傑出的晚輩又何妨呢?我們可不是那樣小氣的人。你也用不着生那麼大的氣,把果子都毀掉了。這多好的東西啊,這顆是福果,少了一顆就不能再生了……」
范逾早已潛伏到了曼雲端斜下方,曼雲端此時又下降了一端距離,位置非常理想。開始蓄力,奮力一擊,打死曼雲端。即便是打不死他,也要重創他,使得他一段時間內不能出手。
一點光芒泄出,璀璨奪目。
只是一瞬間,一個金橘色的火流星就出現了。漸漸地,火流星越來越大,直至成為一顆頭顱大小。孩童一邊敷衍他們,一邊注視着范逾這裏。他不住點頭,判斷出來,即便是雷螺者也扛不住這一擊。
現今是何世?全是這麼強大的年輕人,鬼孩充滿着希望,這是一個非凡的時代,可能具有偉大情感者的人物也已經現世了。
火流星旋轉,發出低低的嘶嘶聲,如同澆在融化的鐵塊上的冰水傳出的聲音,沸騰,吼叫。不過,莊園之外沒人能看得見。
與此同時,曼雲段越來越近了,他的氣息也非常可怕,噼里啪啦的雷電繞在他周身,像是綁滿了荊棘,白色的荊棘,實在是觸目驚心。離他最近的房子都快承受不住了,瓦片仿佛被一股吸力吸引,不住地翻飛,又炸裂開來。
鬼孩心驚肉跳,想要叫他別再靠近,但是硬生生忍住了。他再一次緩緩伸出手來,準備摘下第二枚果子。他的手抬得很慢,始終沒有抬到果子的正下方,他故意拖延,想要給范逾以最寬裕的蓄力時間。他心中始終擔心,如果范逾不能一擊成功,那麼對方必定發動瘋狂的襲擊,自己和母親恐怕會安寧,那將是非常可怕的。
眾人全都期待起來,因為孩童又開始摘果了。這是怨果,是天下第一等的果子,隸屬福果系列。叫它怨果可以,福果也可以。此等果子,沒有大福分真的吃不到,是比青木宗的紅海屋還要珍貴的東西。
段山泊愛說話,情不自禁說道:「福果雖然沒成熟,但是對於我等來說卻是夠了。吞服之後,我等體內的所有『斷裂『的地方將會被徹底修補,『各種『障礙『將被融化,『污穢』全能排出體外……這將是使我等修士脫胎換骨的至尊寶果。福果啊,天下又有幾種呢?」
段山泊也愛亂想,「我吃了丹藥,也無法進入訣別境。若吞服此福果,則必定進入訣別境。進入了訣別境,我的壽命又可以多好多年了,就可以看很多很多書了。這一本玄黃生長術說不定就能參透了,屆時,我就不是以知識淵博着稱了,而是以戰力恐怖聞名了。我學到了知識的力量,可是還沒有獲得力量的知識,那時候的我,知識與力量同在,想必有着新生的喜悅……」
福緣來臨,段山灣和熊元放兩大新晉的訣別士都在發顫。
曼雲端、段英同時想道:「若是吞服此福果,恐怕真的法門九開也說不定。法門九開,可以摸到生長之術的門檻。那是演生態的則,已經近道了,這是所有修士都夢寐以求的最高境界。服之,將所向無敵!」
景問渡則是另外一種打算,他昔日被紫逆骨的山雞所傷,這一種傷害不可逆……這福果可以修補一切,可以使人脫胎換骨,那麼這種傷一定能修好。
各人的心思都不相同,一般地充滿着熱烈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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