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逾如果還有智識,恐怕又要給自己幾個耳光了。他曾經說過:「白痴,你記住了。以後,不可把人想得好,好人也要把他想成壞!」
更何況,這還是他的生死仇人。
不過,一切都晚了。
大訣別士蓄意一劍,無有不中。
范逾沒有死,被囚禁在段家。
這樣的獵物極為珍貴,段家當然極其愛護。用所有的手段愛護范逾,什麼物理按摩,音波悅腦,丹藥入腹,符咒貼身……沒有一天是重樣的。
起先,能有資格愛護范逾的是段家的山字輩。除了段山河之外,因為他非常忙碌,抽不出時間來愛護范逾。其他的諸如段山灣之類,愛護范逾都忘記了時間……
這一段時間,總是聽見段家深處傳來鬼哭狼嚎的聲音。人們猜測,段家來了什麼怪物。
范逾的生命頑強,每次愛護過後,腦袋都要恢復一些。這一切,段家的人都看在眼裏。他們也暗自震驚,這是多麼驁悍的生命。傲慢到了極點,瞧不起任何毀傷之力。也蠻橫到了極點,自顧自的野蠻生長
范逾的腦袋,每次被愛護之後,都在悄悄地長肉。這一切當然逃不過段家人的眼睛,特別是有段山灣這種大人物坐鎮。范逾身體的所有變化,他都一清二楚。
段山灣也不禁感慨:「這真是一頭野獸,我真的懷疑他是深度化形的野獸,否則,怎麼會有如此野蠻彪悍的生命呢?」
他們就用小刀,每天把范逾長出來的肉一片一片割掉。又斬斷他的雙手雙腳,把雙腳移植在手上,把雙手移植在腳上。
段山灣很是興奮,似乎只有這樣折磨范逾,才對得起自己失去的護佑,才能治療自己的創傷。
范逾,遭受了慘無人道的酷刑,徹底變成一個怪物。
五宗的人,已經來了。
段家之所還沒有處決范逾,那是因為時間還沒到,人也沒到。今天,正是時候,因為五宗的人已經來了。
今天,舉行斬首之禮。
段山河盛裝已待,邊上的僮婢奴僕端着香爐,撒着鮮花,歡迎五宗來人。
青木宗的程時佑、烈火宗的景問渡、千金宗的胡鬼兒、弱水宗的柏長青、沃土宗的苗見世、熊家的熊元放都來了。除了苗見識、熊遠放兩人的心態複雜之外,其餘四人都是大喜過望,特別是程時佑和胡鬼兒兩人,他們真是沒想到,范逾竟然被這小小的段家捕獲了。
程時佑拉出段山河的手,道:「段老弟,果然是范逾乎?」
段山河笑了,道:「兄勿疑也,一會便知!」
段山河拍了拍手,四個奴僕抬着一個鐵籠子出來了。不過,鐵籠子被紅布所遮蓋。
眾人坐定,鐵籠子放在一個高台上。
程時佑迫不及待,問道:「范逾就在裏面?」
段山河並沒有叫人掀開紅布,高聲道:「篝火起!」
頓時,篝火映照,段家人開始載歌載舞,仿佛在舉行一種神秘而古老的祭祀。
神秘的舞蹈過後,程時佑急忙道:「段家主,也該讓我們看看那野東西吧!」
段山河極為受用,連青木宗的程時佑,向來脾氣火爆,不留情面的,此時竟然輕言細語和他說話。
「揭開!」
段英此時也是訣別士,和五大宗的各大高手坐在最前排,且是中間的位置。在坐諸人當眾,唯有段英才是大訣別士。如果條件稍寬,程時佑也可以入列大訣別士之序,畢竟他有獸態,那是強悍的表徵。
紅布揭開,篝火熊熊,映照着籠中的怪物!
半邊腦袋沒了,腳長在手上,手長在腳上。
這哪裏是人,分明是怪物。
苗見世心中一陣悸動,顯然知道這確真無疑就是范逾了。暗道可惜,想不到神器大會一別,范逾竟然成了這一副模樣。不過心中一想,畢竟是有跡可循,並不以這樣的結果為大異。鐵拳門被滅,范逾孤身浪跡,如何能逃脫世家大族的獵殺呢?
畢竟,他是見過先賢的人……」苗見世喃喃自語,竟然有一些失落。
熊元放也是同樣的想法,個人的力量,始終無法抗衡世家大族。胸中有所缺失,以為范逾畢竟還沒有成長起來。自己以前認為他不吞靈有可能進入訣別境,看來是想多了,也過高估計范逾了。
美酒香茗堆在案上,程時佑看見苗見世有一些異常,跟他撞了一下杯子,道:「苗兄,嘀咕什麼呢?如此美妙的時刻,應該大碗喝酒,來來來,我敬你一杯。」
苗見世擺手道:「不了,老夫不勝酒力。」
程時佑又舉杯向左,和胡鬼兒碰了一下。
胡鬼兒喝得臉色通紅,今夜註定要大醉。
豐州秩序森嚴,個人再逆天也翻不起浪花,眾人為秩序重新得到鞏固而高興。
邊上,已經有畫師在作畫了。要把,斬首范逾的所有情景都描繪下來,做成冊子,以傳天下。
怪物在篝火下沉睡,眾人視之為美食,用來下酒。這一幕,和玉山人鬼共舞的情景極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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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兒,眾前輩也喝得差不多了,是不是應該動手了。」
范逾的眼珠子,早就沒了,就像是個死人一樣。
程時佑道:「這野東西不會死了吧!」
「絕對不會!」段山河吩咐家僕走了過去。
家僕端着一壺滾燙的茶油,還在咕嘟咕嘟作響,一股腦兒從范逾的腦子破洞裏面灌了進去。范逾猶如雷擊,整個人都篩糠似的抖了起來。
段山河笑道:「程大長老,你可看好了,沒死吧。」
「很好!」程時佑很是滿意。
景問渡有一些可惜,道:「只是,這樣半死不活的樣子,未免讓人掃興。」
「景長老有所不知,這野東西的生命力太過旺盛了,不如此,恐怕他還會復原。他一旦復原,戰力噌噌噌往上升,真的要嚇死人。」
景問渡不悅,道:「怕什麼,我們這麼多人,段老弟太謹慎了。」
「謹慎一點好,謹慎一點好。」
景問渡走下桌子,走到范逾面前。范逾下半身在籠子裏面,腦袋露在籠子外面。
景問渡一巴掌過去,幾乎把范逾僅的半邊腦袋打掉了,口中罵道:「野東西,原來是你!」
眾人都不知道他『原來是你』的意思。
最近,景問渡終於知道,他那進入大船峽谷的聰明孫子,就是被范逾殺死的。
景問渡打了一巴掌,幾乎把范逾的腦袋打掉,又要打第二巴掌。他巴掌勢大力沉,這第二巴掌是萬萬承受不起的,范逾僅剩的腦袋非要掉了不可。
眾人急了起來,紛紛阻止。
段山灣立飛身上前,拉住景問渡的手,景問渡這才悻悻然歸座。
時間已到,劊子手已經準備好了,準備梟首。
歌舞大盛,鑼鼓聲中,這些訣別士仿佛是一群野獸,它們要開始進食了。最後一道大菜,最後一道主菜,前面的都是小菜,這一道才是今天真正需要品嘗的。
這些人,無一不是對范逾恨得咬牙切齒的,可是長久以來,又絲毫拿他美辦法。就連苗、熊二位,也逐漸放鬆的心情。
以前,盡成雲煙,又何必過多在意呢。
愉悅已至頂峰,仿佛要離體而去了。
段英這才緩緩點頭,段山河道:「梟首!」
「是!」劊子手赤裸着上半身,刀停在半空中。
這是有紀念意義的一刻,諸人希望這一刀不要那麼快,慢一點再慢一點,讓他們好好欣賞一下。
如眾之所願,這一道果然懸在虛空,遲遲不砍下去。
忽然,生出驚悸。明亮的篝火,似乎都變成了一團搖曳的黑色,等待吃人。
段山河怒道:「砍呀!」
段山河的怒吼,聲震屋瓦,劊子手仰面倒下。
眾人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以為是什麼疾病發作了。
緊接着,籠子咯咯作響,崩裂開來。
在聽到響聲的一剎那,所有人都心都像是瓷器一樣,遽然裂開了一道縫,發出了響聲。
范逾,緩緩站了起來。
眾人大驚失色,恐懼到了頂點。畢竟范逾被折磨成的野獸,然而畢竟沒有死,恐懼油然而生。
段英反應最快,一道劍光劈出。這一劍擊出的同時,虛空之中有光芒點點。光芒點點墜落,有幾顆墜落在剛才那劊子手身上,頓時把他炸裂的四分五裂。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這可是滿含化生之力的能量碎塊,在座沒有一人可以辦得到。范逾沒有躲,而是衝着這一劍過來。這一劍,正好劈在范逾的腦袋上,劈在范逾消失的大半邊腦袋上。
段英大驚失色,正想着發出第二劍時,范逾消失不見了。
下一秒,眾人看見了斷肢分離……
剎那間,范逾以元氣建構四肢和缺失的腦袋。
「他沒死!」熊元放幾乎要叫出聲來。
諸人以為熊元放是恐懼,其實熊元放是興奮。
「我的眼光不會有錯的,哈哈……」熊元放心中美妙,幾乎要喊了出來,還好在最後關頭收住了。
「畢竟是見過先賢的人!」苗見世心情起伏,以求是那一句話。仿佛,已經變成了煙雲的范逾,此時又重新凝聚成了高山,矗立在那裏。
程時佑、胡鬼兒、景問渡這三人恐懼已達頂點。這樣的恐懼很大一部分並不是由於害怕范逾,而是對事情的無法理解所致。范逾這種情況,竟然能恢復完好,已經超越了常理。
范逾不見了,不可能!段英睜大眼睛,卻發現不了范逾所在的位置。
段英也跟着害怕起來,這是不敢想像的。范逾的神形幽微再厲害,怎麼可能躲過自偵視。
如同失身墜落,胸中一空的時候,范逾又在遠處出現了。
范逾的傷實在是太重了,還沒有恢復完好,只是斷肢和腦袋上的血肉肉眼可見的在恢復。到最後,越來越快,如同造物主在造物一樣,匪夷所思。
隱隱然,有人看見了金色的光暈……
這麼多天的折磨、虐待、改造……范逾在即將徹底死亡的時候,掙脫了牢籠,此時恢復了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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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當然是奇蹟,一種眾人不能理解的奇蹟。怎麼樣恢復的,是什麼樣的力量,眾人不大能搞懂。但是,有一種生命的力量,盛壯而野蠻,激昂不息,卻歷歷在目。
眾人有一種極為玄妙的幻覺,仿佛這位年輕人,用盛壯而野蠻的生命之力,戰勝了時間。他矗立在時間之中,遙望諸人。
段英早已飄身而起,護佑早已勾勒而出,完整地覆蓋住他。段英心安,鎮定道:「你,怎麼辦得到的?」
范逾從遠方走來,從黑暗處走來,走向篝火所在,走向光明,「這就是玄黃生長術啊!」
「你學得和我學得不一樣,你都那樣了,玄黃生長術還能讓你恢復完好?我不信!」
范逾的眼神凌厲,又帶着索漠的死氣,像是看着死人一樣看着段英,「仙術是正大光明的,你用陰暗去索解,當然不能深入!」
段英的腦子已經很亂了,「我見你元神都十去其九,都快要熄滅了,怎麼可能恢復?」
范逾一字一頓,說與段英聽:「玄黃生長術原本就是元神生長之術!」
段英大驚,心中似乎有東西崩塌了,大叫道:「不可能!我學得才是真宗的,你的是假的。」
范逾搖頭道:「看來你學得不到家,修真的世界,愛耍陰謀詭計,是不可能懂的真正仙術的真諦的。天意無情,卻始終是陽謀,不是你這種愛耍陰謀詭計的人能接近的,去死吧。」
范逾再一次消失不見,段英大驚失色,失去了范逾你一切蹤跡。他應變神速,自己也瞬間失去了蹤跡。
玄黃生長術乃元神生長術,更加使得范逾的神形幽微無跡可尋。這一刻起,他的神形幽微已經超越了所有的異螺者了。因為只有他一人,懂的了玄黃生長術的真諦。
范逾以術勝,段英卻有境界的優勢。
兩人不時在虛空隱現,每出一擊,段家就遭一次殃。
段山河和段山灣兩人臉如死灰,似乎是早已煙消雲散的擔憂,此時又化成連綿不絕的江河,洶湧而來,淹滅自己,淹滅段家。
范逾再一次浴火重生,哥兩對段英的信心已經動搖了,連忙叫祈求道:「還請程長老、胡長老、景長老、苗長老和柏長老、元放老哥出手相助……」
程時佑如石雕,喃喃道:「看都看不見,怎麼出手?」
此時,段英完全是被動挨打的局面。幸好范逾是藏海境,攻擊力畢竟有限,一下兩下攻不破段英的護佑。
否則,段英早就死了。
范逾卻並不着急,他要在這一戰之中,徹底完善自己。已經是藏海境圓滿了,需要為進入訣別境做好準備!
范逾一拳比一拳慢,力量卻一次比一次大。
段英被動挨打,心道:「這樣下去,護佑再強大也挨不住,終究會崩潰,那時候,就必死無疑了。」
誠如他所想,最好的辦法就是逃跑。但是強敵緊緊跟隨着自己,又怎麼跑呢。段英空有仙姿,可是意志卻不夠堅強。
范逾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心思,他已立於不敗之地,如何能容他他跑,屢屢把他打回段家。
跑遠了當然追不上,可問題在於,戰鬥之中,無法擺脫糾纏。因為雙方的力量都是巨大的,力量席捲,如在網中搏鬥,一下兩下殊分不開。
生出逃跑心思的可不止段英,還有胡鬼兒、程時佑等人。
玄黃生長術,只有范逾真正的學會了。
在殘缺之中領悟到了了本質,被囚禁在段家的這些日子,特別是被段英削掉腦袋,把元神都削掉了一大半的時候。玄黃生長術立即發生了作用,那一瞬間,范逾才知道,這玄黃生長術的真諦應該就是元神生長術。
這些天,范逾默不作聲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一方面來自段家的不斷折磨,二是元神的生長之痛。玄黃生長術的玄妙之處就在於,即使元神是殘缺的,此仙術也能立即補齊它。仿佛元神的每一個部分,每一個極小的部分,都會包含着完整的整體。只要不是全部消散,那麼任何一部分都能釋放潛力,開始修補,直至完整。
范逾一拳一拳砸在段英身上,一拳比一拳重。范逾沒有絲毫的手軟,他不會再犯錯誤了。
段英想要開口求饒,因為他感知到,護佑馬上就要崩潰了。段英幾乎發狂了,長劍亂揮,段家倒有一大半是他毀壞的。
「砰!」段英高高躍起,又被范逾一拳擊到地上。
剎那間,他的護佑破裂。
段英絕望了,這使得他的鬥志徹底喪失了,吼道:「不,我是異螺仙姿,老神仙會來救我的,我是老神仙的弟子……」
段英護佑破滅,身上立即又生出一圈霜衣。須知,他經過磨螺閉關之後,不僅學會了玄黃生長術,並且有外在元氣海,可以霜衣覆體……
但是護佑一破,就亂了方寸,只能憑藉本能去抵抗范逾。他腦中想到的是一種被動,而不是一種主動,就是:「我是異螺仙姿,我就是不動,也沒有人能殺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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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存在這樣一種觀念,心裏的抗壓能力積極虛弱。雖然段山灣認為他的實力和心性都沒有弱點,但他忽略了段英在逆境時的心態,那就還是一個怯字。
霜衣、外在元氣海、蟒形元氣這些也確確實實是段英的真實本領,但和范逾想比還有劣勢。范逾得到的這些東西是由內而出,和整個人化成完整體。段英卻是從外在學來的,也確確實實是學到了本質,但是肉體、神魂都沒有相匹配,沒有范逾的那般神形一致。
霜衣也破了,段山河早已祭起地光斬。
但是范逾怎麼會怕這地光斬呢?他可以提前感知。忽然,他跳到段英身邊,又忽然跳開,地光斬已經斬在渾渾噩噩的段英身上了,直接把他的半個腦袋連同着身體切了下來。
范逾知道,段英也學了玄黃生長術,只是不知道他學到了什麼地步,立即趕上,一拳擊打在段英僅剩的半邊腦袋上,把它轟成肉泥。
至此,段英死。
殺死段英,范逾立即攻向程時佑。
段英死,段家這下這如同天塌下來一樣,段山河放聲痛苦,涕淚涎沫,四散飛濺。
段英的死,他是兇手之一,因為地光斬是他放出的。
程時佑大驚失色,他本來早就想逃跑的,但是又希望有奇蹟出現,希望段英能反敗為勝。然而地光斬的出現,加速了段英的死亡,他沒來得及急逃竄。
「吾命休矣!」程時佑再凶狂,也知道回天乏術了。
他並沒有叫別人幫忙,因為他自己知道,這裏除了段英,沒有人能破范逾的神形幽微。然而即便是段英也破不了了,段英也死了,他活着的時候也破不了,死了又有什麼用……
程時佑腦子混亂,這一輩也想不到,竟然要死在一位藏海士手中。不過,求生是本能。程時佑想跑,但是和段英之前一樣,被范逾轟了下來。
三拳兩拳,護佑便被范逾擊潰了。緊接着被打進了地下,他想要求饒。范逾右拳已經是金橘之色了,一拳擊打在他的頭顱上。
忽然,聽見狗吠聲。
一條大黑狗,也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的。衝着程時佑的屍體就去了,大快朵頤起來。
范逾振動衣裳,抖去身上的血液。
剩下的胡鬼兒、景問渡、柏長青、苗見世、熊元放無人都沒有逃。胡鬼兒本想逃,但是想着敵人再逆天也不可能殺死這麼多訣別士。三下兩下,段英死了,程時佑死了,這個時候,想要跑也已經來不及了。
眾人行動遲緩,肯定知道範逾要打開殺戒的。這也與他們之前喝了太多的酒有關,腦子暈暈乎乎的,膽量更勝從前。若是平時清醒的時候,胡鬼兒早就溜之大吉了。
這些人之中,唯有苗見世和熊元放范逾是不會動的,其他幾人都是大仇人。
范逾雙拳閃爍着流光,猶如殺神一般橫亘在諸人眼前。
段山河還在段英的屍體邊上抽泣,而篝火也早就熄滅了。一團漆黑之中,仿佛是死神的陰影。
「四宗滅鐵拳門,沃土宗沒有參與,你們三人自裁,我不再去找你們宗門的麻煩。否則他日,我殺上三宗,取三宗之主的性命!」
胡鬼兒笑了笑,覺得范逾並沒有誇張。這樣千百年難出一位的傑出人物,當真是噩夢一樣的存在。四姐妹情深,胡鬼兒不想連累胡仙兒,鞭子倒甩而出。
眾人只聽見一聲細微的爆裂聲,鞭子末端已經貫穿了她的神庭了。胡鬼兒匍匐在地,第三位訣別士身隕。
看着胡鬼兒的屍體,真是如夢幻一樣不真實。要知道,敵人才是一位藏海士。
景問渡呆立不動,仿佛腦子已經不是屬於他自己的了。范逾大吼一聲,雙拳呈現出金橘的的光芒,兩拳同出擊向景問渡。
景問渡竟然沒有任何反抗,或許覺得沒有意義。
護佑登時破滅,肉身又被范逾第三拳擊碎。
第四位訣別士,宣告滅亡。
段山河依舊在哭,范逾依舊在殺人。
哭泣也好,殺人也好,不過是他們應得的。
段家人如果不這樣折磨范逾,范逾可能都不會這樣憤怒。
范逾快意殺人,也不管是否有干天和。畢竟,整個豐州,經年累月下來,又有多少訣別士呢?但凡出現訣別士,在更為廣闊的視角來看,也是秉承天意的……
殺,范逾血紅着雙眼。
最後的柏長青嚇得臉如土色。他們雖然貴為訣別士,可畢竟作威作福習慣了,哪裏見過這樣的時刻。這訣別士像是泥土做成的,輕輕一摔便四分五裂。更加想像不到的是范逾的進步,真是一日千里。
玄黃生長術,號稱仙術,正如生長二字一樣,使得修煉他的人全方位生長。范逾以前靜態修煉不行,學習了他之後,變得修煉極為有天賦了。這短短几個月,就已經藏海境圓滿了,並且還在不斷地推進極限。否則,今天哪裏能這樣輕而易取地便殺死眾多訣別士。
范逾血紅着雙眼,盯上柏長青。
苗見世道:「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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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競,范逾一拳轟出,打爛苗見世的半邊軀體。忽然之間,范逾又看見了熊元放煞白着臉,似乎顯得極為可怕。
范逾搖了搖頭,驅散殺意。
苗見世被打爛了半邊身軀,又站了起來,懇求道:「可否留他一命。參與攻打鐵拳門弱水宗派人是極少的,長青兄也沒有參與!」
范逾默不作聲,段山河終於止住抽泣了,天地間靜極了,仿佛聲音全部被黑暗所吞噬。
范逾收手,熊元放後怕不已,見證了殺神的誕生。
范逾殺意銳減,也就沒有去殺柏長青了,也沒有去殺段山河,道:「你把我的儲物戒還給我!」
段山灣立即呈了上來,道:「已經在這裏了!」
段山灣整個人都濕了,汗如漿涌。雙腿抖動的,幾乎要跪下去。
范逾從他掌心取走儲物戒,道:「我和段家的恩怨一筆勾銷。」
段山灣點頭,道:「謝謝!」
范逾又對苗見世道:「你學會元氣運轉的最高境界了嗎?」
苗見世搖頭,苦笑道:「我老了,再也學不會了。」
范逾對苗見世有複雜的情感,「我賣你一個面子,你帶他走吧。」
「謝謝!」苗見世扶着柏長青離去,越走越快。
「前輩,一起說說話!」
「好。」
范逾和熊遠放,兩人走出段家。
段山灣沒有去想那麼多,他和段山河兩人心中慶幸,按照折磨范逾的手段,范逾竟然留了他們一命,這在他們看來是不可思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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