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言驕傲地拍了拍胳膊,肱二頭肌在西裝下拱起漂亮的弧度。
「奶媽,我是專業的!」
「你專業個屁!」鍾繇氣得想笑,抬腳去踹他,「你本來是師父為了紀念和師娘的愛情創造的,連天賦都放在經商上,半路才被師父臨時授予了養孩子的任務。我最大的危險就是你了,好幾次差點死在你手裏。顧思言,我被人偶殺死的幾率很小,但絕不是0。」
顧思言不服,他把鍾繇的腦袋摁在了自己懷裏,大力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小林,我懂你的口是心非,快十年不見了,很想我是不是?承認吧,我就是全天下最優秀的奶媽!」
鍾繇:「……」
她幾乎是條件反射似的抬腳猛踩顧思言,在顧思言吃痛地鬆開手後,才終於鬆了口氣。
黑曜眸子微眯,好奇地看着這一幕。
顧思言哼哼唧唧:「小林,你為什麼不承認?」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的毒舌就是跟顧思言學的。也因此,真要吵的話,她絕對吵不過顧思言,這傢伙才是真正的毒舌,噎死人不償命。
識時務者為俊傑。
鍾繇片刻沉默後,終於從嗓子眼裏發出了一聲細微的嗯。
顧思言滿意極了。
琥珀緊隨其後,問出了第二個問題:「母親,他為什麼沒有和林修在一起?聽剛剛那些人的意思,他一直都在國外,剛剛才回國?」
顧思言笑道:「我父親年輕的時候得罪了很多人,母親後來意外失蹤,父親就開始四處尋找。他們當年定情的時候,父親送了母親一個定情信物,是一個被淨化過的惡物,有時能夠發送信號。」
「近十年前,小林大概六歲多的時候,那信號在國外閃過片刻,但與此同時,國內也有了蹤跡,所以我與父親兵分兩路去尋找母親。」
「剛好,我那時收到了國外top1大學的錄取,就去了國外,父親和小林就留在國內了。」
碧璽輕輕抿了抿唇:「母親,他不是林修師父的人偶嗎?怎麼變成顧總了啊?」
鍾繇嘆氣:「這就涉及到師父的往事了。」
「師父原名叫顧林修,是帝都顧家的掌權人。師娘的失蹤與顧家脫不開關係,師父一氣之下與顧家斷絕關係,改名叫林修。最開始的時候師父懶得給我起名字,就叫我小林。」
「據師父說,師娘當年聞名帝都,是商業奇才。所以師父創造顧思言的時候,特意賦予了他經商的能力,原本是想拿顧思言當他和師娘的孩子的。」
鍾繇看了顧思言一眼,有些無奈:「顧思言的商業頭腦確實很厲害,他的初始年齡是十六歲,幾乎剛出生沒多久就談成了一筆幾十億的單子,甚至引得顧家人要來將他認回去。我也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麼心理,最後居然真的回去了。」
琥珀奇怪地皺眉:「母親,這麼說的話,林修應該很有錢才對啊,母親您怎麼會那麼窮?」
鍾繇欲哭無淚:「我師父說,顧家害得他與師娘分離,他死都不會碰顧家的一分錢,我是我師父的徒弟,當然也不會用顧家的錢了。」
她想了想,覺得陳年往事講到這裏差不多也明了了,於是問道:「大概就是這樣,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嗎?」
「有。」黑曜慢悠悠地舉起了手,好奇地看向鍾繇,「你和楚辭才認識沒幾天,就願意叫他哥,可你和顧思言認識的時間更長,三年多的陪伴,這份情意可不是楚辭這幾天能比得上的。你為什麼一直稱呼顧思言的原名,連哥哥都不叫?而且……」
黑曜賤兮兮地勾起唇角:「你好像很抗拒他的擁抱哦。」
聞言,另外三小隻也反應了過來。
對啊,母親為什麼一直喊顧思言原名呢?有的時候態度也奇奇怪怪的,尤其是在顧思言抱她的時候。
鍾繇:「……」
顧思言感動地望向黑曜:「你看看你看看,還是有明白人啊!你也覺得小林太過分了是不是!我當了她三年多的奶媽,十年後再見面,她居然沒大沒小地叫我大名。」
鍾繇臉色爆紅:「顧思言!你還好意思說!」
顧思言眼睛轉了轉,他兩手放在身前交握,嘴巴嘟了起來,扭扭捏捏地在原地不好意思似的左搖右擺了起來。
鍾繇尖叫:「顧思言!不准你頂着這個身體做出這么小女生的動作!」
顧思言突然的動作,四小隻也看愣了。
琥珀倒吸一口氣,撲到鍾繇身後,拽起她的裙擺捂住眼睛:「母親!我不乾淨了!我要洗眼睛!」
黑曜愣住,好半晌才掙扎道:「對不起,這個動作就算是頂着您這樣一張臉我也不太能接受。」
顧思言:「……哦。」
他恢復了正常。
鍾繇幽幽嘆氣,看她的神情,似乎靈魂已經出竅了:「師父當年幻想過兒女雙全,所以沒有定義顧思言的性別。」
「他是無性別的人偶?」
「難怪看上去男女莫辨。」
「是呢,很中性。」
「原來是因為沒有性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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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鍾繇突然深吸一口氣,雙手緊握成拳,面容堅定的像是要入黨。
「有一天,顧思言不知道在哪本教養孩子的書上看到……」她頓了頓,看上去似乎要碎了,好半天都說不下去。
黑曜四人左看右看,發現顧思言又變得不好意思了起來。
這下,她們四個更加好奇了。
琥珀甚至不敢大口呼吸,她的胸脯只有一點點微弱地起伏,「到底發生了什麼,母親看上去要窒息了。」
鍾繇眼一閉心一橫,破罐子破摔道:「書上說初乳的營養價值很高,所以顧思言把衣服一撩,把我摁在了他的胸口上,非要我喝他的……」
鍾繇還是沒能說出那兩個字。
時隔十年,再提起這件事,鍾繇還是崩潰無比:「不要男媽媽!!!」
顧思言委委屈屈:「我又不是男人。」
「你們能明白他梆硬的胸口對一個六歲的孩子來說意味着什麼嗎?」鍾繇捂住臉,裸露在外的皮膚爆紅,完全能看得出當事人的崩潰。
「從那之後我再也沒叫過他哥哥,也沒叫過他姐姐。我叫不出口,我甚至想弄死他。」
顧思言哼了一聲,罵鍾繇小白眼狼。
鍾繇痛苦地擺手:「隨便你罵,顧思言,你是我童年最大的陰影,我絕不可能叫你哥。」
黑曜淡然總結:「初見時還以為是高冷酷哥,結果私底下居然是哺乳媽媽。」
鍾繇崩潰地去捂黑曜的嘴:「沒有哺乳!顧思言的哺乳大業中道崩殂了你明白嗎?不准亂說!」
黑曜眨了眨眼,壞笑道:「你可以叫他哥哥姐,姐姐哥。或者,爸爸媽,媽媽爸。」
鍾繇把黑曜關進了空間。
「黑曜,out。」
黑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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