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比賽的緣故,網球公園有很多穿着統一運動服的少年。
當他們看到那一群土黃色的身影時,全都駐足行注目禮,追隨着對方目不斜視地大步走遠。
路人甲:「哇,那就是立海大嗎,氣勢好足!」
路人乙:「走路帶風,一看就很強!」
路人丙:「真羨慕!」
日暮月大開眼界,對立海大的有名有了點實感:「這叫什麼,只要是打網球的人就不會不知道立海大?」
切原赤也十分驕傲,但考慮到可能還有人在看自己,他幅度很小的側頭,收着聲音說:「那是!立海大可是全國冠軍,是立於關東眾學校頭頂的霸主桀桀桀!」
柳生:「赤也,不要笑得像個反派。」
「噢。」切原赤也悻悻閉嘴。
到達登記處,切原赤也在網球包里東摸摸西掏掏,拿出一張堪比乾花菜的比賽名單,遞給坐在桌後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捏着那張皺巴巴的紙,抬眼看看面前的少年們,又低下頭查看表上的內容,竟然發現好幾個錯別字。
啊這
立海大眾人:「」
從未想過會有這種丟臉方式。
感受到工作人員投來的視線,少年們強忍住捂臉的衝動,用盡全力繃住表情。
完成登記的切原赤也一轉頭,看見了隊友們冷若冰霜的臉,和臉上的一言難盡。
他左瞅瞅,右瞧瞧,疑惑道:「你們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了嗎?
玉川良雄委婉道:「切原,重要的東西好好收着比較好。」
其他人整齊點頭。
切原赤也:「我有收好的啊。」他的新款遊戲機可是有妥善放在單獨的小包包里,就算網球包掉地上,也不會被磕着!
玉川良雄敏銳察覺他和對方不在一個頻道上,但一時又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才好。
「切原君,我想玉川君說的是與公事相關的物品,」日暮月直白道,「比如說剛才的出賽表格。」
「哦哦,」切原赤也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我知道啦。」
見大家都在看自己,他逐漸也有些不自在,忍不住說:「其實這是個意外,我平時都收拾得可好了。」
柳生輕飄飄瞥他一眼,道:「那真田每次從你包里搜出來的垃圾也是意外?」
切原赤也瞬間老實,訥訥道:「就、就是忘了嘛。」
「噗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鬨笑。
切原赤也惱羞成怒,抱怨道:「柳生前輩,我可是領隊,等會兒要坐指導席的,我不要面子的嗎?」
「抱歉,赤也,」柳生毫無誠意地道歉,「我只是看不得有人說謊話。」
切原赤也無話可說。
日暮月稀奇地看着紫發少年:原來柳生是這樣的性格嗎?
由於只是地區預選賽,來看比賽的人很少,但立海大所在的網球場依舊是最熱鬧的。
真就是明星學校的待遇。
選手進場列隊,進行賽前禮儀,日暮月和幾個來幫忙的一年級隊員留在場外,守着眾人的物品。
這個賽場沒有觀眾席,網球場用鐵絲網圍着,除了比賽的選手、裁判和教練相關人員,其他人都只能站在場外。
比賽開始,第一場是玉川良雄和另一名准正選的雙打,前者的表現十分亮眼。
這時的他完全沒有了車上的緊張和怯懦,開局一手攻擊性十足的高吊球成功削減對方的氣勢。
日暮月注意到旁邊一個兩頰有兩團紅暈的橘發少年,先是一副無法呼吸的樣子,看到立海大得分立刻就鬆了口氣。
他記得這個少年。
「浦山君不用這麼擔心吧?」就算是他都看得出來,雙方的基礎實力差太多,根本不足為據。
「不是啦,」浦山椎太的兩團紅暈又紅了幾分,他解釋道,「玉川前輩的那一招往高處的迴旋球還沒有完成,成功率只有不到20%。在開局使用,萬一失敗的話對士氣影響很嚴重。」
「而且這是玉川第一次參加正式比賽。」柳生評價,「很大膽。」
竟然還有這種事?
日暮月重新審視場上的白髮少年,最後得出結論:「沒想到玉川君還有兩幅面孔。」
局勢一面倒,日暮月看了一會兒就看膩了,視線轉到一邊,他奇怪:「咦?」
只見坐在教練席的切原赤也身披土黃色外套,雙手抱胸,頭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個綠色吸汗帶。少年背脊挺直,不苟言笑,目光隨着黃綠色的小球移動。
乍一看挺唬人,但熟悉他的人很輕易就能看出,他是裝的。
日暮月:「切原君在學誰?」
柳生的鏡片上划過一抹光亮:「大概是幸村和真田。」
穿搭指導——幸村精市;
表情指導——真田弦一郎。
日暮月覺得自己有億點點無語。
他的確準備得很充分,各方面意義上的。
立海大的比賽很順利,特別是單打三的切原赤也,以絕對的實力碾壓對方,僅僅十幾分鐘就結束了比賽,還沒有失掉一分。
在比賽中,他也遵守了和日暮月的約定,放棄了攻擊性極強的「指節發球」。
這讓對面聽說了他凶名,忐忑了許久的少年很意外,緊接着就是對自己聽信謠言的唾棄。
雙方賽後握手,他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切原同學,之前誤會你了,對你的態度不太好。」
切原赤也懵懵的:有嗎?
他努力回想,回想,想他放棄了。
笑死,根本不記得。
切原赤也不在意道:「沒關係啦。」
他想起什麼,又說:「要喝蔬果汁嗎?」
「啊?」
「我們立海大的特製蔬果汁,很適合打網球的人喝,今天恰好用不上,你們需要嗎?」
啊?立海大的特製飲品?這是他們能擁有的嗎?
「可以嗎?」
切原赤也大方道:「這有什麼不可以的。」
「不要啊!」玉川良雄瞪大了眼睛,聲音都劈叉了。
「玉川,不要那么小氣。」切原赤也不贊同道。
玉川良雄:不,我只是不想不讓你犯罪!
但在這麼多雙眼睛的注視下,他要怎麼說出口。
就在他遲疑的這幾秒鐘,切原赤也就帶着人走遠了,從自己的包中翻出幾瓶暗沉彩色的蔬果汁交給對手學校的部長。
這顏色,可以說非常不詳了。
那位部長腦海里的警鈴大作,但海帶同學的眼神太過真誠,讓他打消了心底還未成型的疑慮。
切原君不計前嫌,自己還不相信他就太不應該了!
在立海大眾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中,他們告別離開。
日暮月對即將發生的慘劇毫無同理心,還有心情採訪當事人:「切原君,請問他們惹到你了嗎?」
自覺是日行一善,還杜絕了浪費的切原赤也聞言立刻否認:「沒有。」
「那你是討厭他們嗎?」
雖然不知道日暮前輩為什麼這麼問,但他還是實話實說:「不討厭啊。那些傢伙實力不行,但意外都是些不錯的傢伙。」
日暮月深沉道:「那你為什麼要害他們?」
切原赤也一驚:「我哪有?!」
「切原赤也,你的小心思可瞞不過我的眼睛!」日暮月一拍驚堂木(bushi),「還不從實招來!」
「大人饒命,我這就說!」切原赤也配合得天衣無縫,「日暮大人不是說過麼,蔬果汁可以提升體質,我也是好意!」
這確實是他對跡部胡說八道的話。
日暮月讚賞道:「你很不錯,有賞!」
切原赤也諂媚道:「大人要賞我什麼?」
日暮月隨手指向路邊的販賣機:「請你喝飲料。」
「好耶,謝謝日暮前輩!」
柳生等人的表情很複雜,像是看了一場劣質表演,又像是看到了惡魔在狂歡。
如果可以,他們很想撥打精神病院的電話,讓醫生來把這兩個人帶走。
總覺得任由這兩個人這麼發展下去,這個社會會有危險。
日暮月回頭,用哄鬧彆扭的小朋友的語氣道:「好啦好啦,你們也別不高興了,每個人都有。」
「但只有海帶同學可以選兩瓶哦。」
切原赤也自然地忽略了他話里的稱呼,歡快道:「真的嗎,太好啦!」
眾人:槽點太多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算了算了,還是喝飲料吧,啊,正常的果汁真好喝。
作為一個靠譜的前輩,柳生對噸噸噸給自己灌冰涼碳酸飲料的單細胞學弟說:「赤也,不要日暮說什麼你都聽。」
切原赤也:噸噸噸嗝——
柳生:盯——
「柳生前輩,你看我幹嘛?」
「赤也,少喝點碳酸飲料吧,小心被腐蝕了腦子。」
「啊!」切原赤也嚇了一大跳,驚恐的他把易拉罐捏扁,充滿氣泡的液體溢出,滋滋滋地浸濕整隻手,「不、不會吧?!」
他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這次英語測試只有九分!」
柳生:「」
眾人:「」
「柳生君逗你呢。」日暮月同情道,「希望你也是在逗他。」
切原赤也僵硬了。
柳生:「呵。」
在這一天,參加地區預選賽的某學校網球部成員因為誤食不明飲料,而在公園昏睡了好幾個小時。
同樣是在這一天,某擅長自爆的海帶少年獲得了前輩的白眼一枚,並且為之後無限補課奠定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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