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遺忘 第215章 空虛

    「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是他告訴我們的，之前蘇已然就一直生活在這裏，一直都沒人發現，所以也算安全。」

    「感覺你們背着我做很多的事情啊。」錦瑟苦笑道。

    「也沒有很多，就這些而已。」

    「也許你們不該這麼幫我的。」錦瑟突然說道。

    「你不想離開他嗎？」

    「我想。我只是想自己離開，而不是牽連到你們。」

    「可是，你也應該知道，如果你消失的話，我們都不會好過的。」

    「對不起，把你們的生活都打亂了，只是因為我。」

    「沒有，不是你的原因，是我們自己的原因，是我們自己放不下你而已。明明從很久之前就該放棄的，但還是堅持到了現在。」

    錦瑟低下頭，看着碗裏的餃子，她很餓，但是卻什麼也吃不下。

    「不喜歡吃嗎？」簡一弦看着她只吃了兩個就停了下來。

    「沒什麼胃口。」錦瑟抬起頭看着他。

    簡一弦能夠從她的眼神里感覺到，錦瑟已經變了，變得沒有之前那麼堅強了，感覺她柔弱了很多，感覺現在什麼都可以打敗她一樣。

    「你想和我談談嗎？說什麼都可以。」

    「我沒事。」她說着放下了筷子。

    「那你什麼時候想說了，隨時都可以找我。」

    「那能陪我去房子周圍走走嗎？蘇已然回來應該也需要一段時間吧。」錦瑟擠出了一個微笑。」

    「嗯。那我們走吧。」簡一弦說着放下了筷子，要站起來。

    「吃完再去吧。」錦瑟將自己的碗也推到了簡一弦的面前。

    蘇已然將車開出住處將近一個小時的路程，還繞了一些路，在一處偏僻的地方停了下來，走了出來，撥打着電話。

    藍玉煙坐在辦公室內，打開了抽屜，看着手機上顯示的陌生號碼，他大概猜到了會是誰。

    「餵。」

    「是我。我們已經安全到了。」

    「嗯，知道了。她怎麼樣？」

    「你想聽實話嗎？」

    「嗯。」

    「不怎麼好。」

    「什麼意思？」

    「她剛才躲在衛生間哭了很久，雖然已經儘量壓低聲音了，但是，很難不發現。」

    「為什麼？」

    「我沒問，就出來了。問了她也不會說的。」

    「過段時間應該就好了。」

    「但願吧。」蘇已然說着看着天空，「你怎麼樣？對不起，計劃臨時改變，對你來說應該很麻煩吧，有很多問題要應付吧。」

    「嗯，還好，那些問題早晚要應付的，只是提前了一下而已。不過這樣也好，倒是讓我表現的很自然，可以暫時拖住他們一段時間。」

    「他們相信了嗎？」

    「應該沒有，不過，過一段時間應該就會相信了。」

    「要多久？」

    「等我消息吧。」

    「你想怎麼做？」

    「還能怎麼做？能讓他們放棄的方法，也就那一種，但是需要時間。」

    「那，孩子呢？」

    「孩子，只能留在這裏了，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等我真正接手了，他就自由了。」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有問題，但是你們打亂了計劃，現在就只能這麼做了。」

    「不能把孩子送出來嗎？」

    「不能，至少現在不能。現在孩子一直都是父母在看着，根本不可能將他帶出這裏，並且，一但他再消失，他們一定會奮力的去找錦瑟的，那麼，之前做的一切可能就都白做了，現在這樣反而更好。」

    「如果她要問起孩子怎麼辦？如果她說想去看他怎麼辦？」

    「暫時別讓她出來，至少短時間內不行，這個你們和她說，她應該明白的，這點事，你們應該可以做到的，不需要我來教你們了吧。」

    「那之後呢？」

    「之後，再說之後的事吧，先度過這段時間再說吧。」

    「那你呢？你真的打算要接手了嗎？」

    「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他一開始的目的不就是這個，我沒有其他的選擇，只有他相信了，才會放過你們，這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可是，你如果接手了，就很難離開了吧？」

    「反正手上已經髒了，也不差再多一點。這個就不用你們操心了，你們只要負責照顧好她就行了。那，就這樣吧，掛了。」

    蘇已然還想說點什麼，就已經聽見了電話掛斷的聲音。他收起手機，看着遠處。

    如果之後錦瑟要是知道真相，一定會恨我們所有人吧。

    藍玉煙站在玻璃窗前，看着外邊，這時有人敲門走了進來，是周華年。

    「我聽說了……」周華年走到他的身邊，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嗯，如果是說錦瑟的事的話，那就收起來，什麼也別說。」

    「莊曉夢今天凌晨走的，葬禮安排在明天。」周華年說道。

    「走的時候，是什麼樣的？」

    「有些痛苦，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是，最後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她的父母呢？」

    「已經通知他們了，現在陪在她的身邊，處理一些事情，我出來處理她的葬禮的其他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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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很奇怪，沒有多開心，也沒有預想的輕鬆，反而覺得有些……」周華年想了想，「怎麼說呢，空虛。」

    「空虛？」藍玉煙看着他，露出了一個笑容，「你竟然會有這種感覺？這不像你啊，我從沒覺得你會有這種感覺。有點不像你。」

    「嗯，所以我才覺得很奇怪。也許之前心裏一直想着這件事，至少有這件事讓我支撐到現在，但是現在，這件事已解決，就覺得心裏少了一大塊的東西，一時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填滿它。」

    「你會找到的。」

    「你覺得我做的對嗎？」

    「現在才問這個，有意義嗎？」藍玉煙不自覺的笑出了聲。

    「就是，突然想起來這個。也許，沒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也許你當時該阻止我的。」

    「我阻止了，讓你不要殺她，以為慢慢你會改變想法。只是你沒有改變而已。」

    「是嗎？」周華年苦笑了一下，看着他，「那你呢？你改變了嗎？」

    「我，一直都是那樣。沒有什麼可改變的，只是不停的轉換身份而已。」

    「在她面前是好丈夫，在你父母的面前是好孩子，在公司是好老闆，是這個意思嗎？」

    「差不多。」

    「這樣你不累嗎？」

    「總是用一個身份才很累，我不想把我的人生弄亂。還是分清一些，才能堅持下去。」

    「那她知道嗎？」

    「知道，她現在幾乎都知道了。」

    「她沒意見？」

    「有沒有，你現在不是很清楚嗎？」

    「你，不難受？」周華年看着他，他的眼睛有些腫，但是遮擋的很好，沒那麼容易分辨。

    「說了別提這件事的。」藍玉煙摘下眼鏡，揉了揉，又重新戴上。

    「那，有什麼線索嗎？需要我做什麼？」

    「你處理你自己的事吧，需要的時候我會找你的。」

    「那行吧，等我處理完她的事，我再聯繫你。葬禮，你會去吧？」

    「嗯，時間地點到時發給我就行，我會安排人去的。」

    周華年離開之後，鄒谷便走了進來，匯報了公司最近一些事情，便離開了。

    藍玉煙處理完公司的事情，便起身離開了公司。

    實驗室的近況的確落下了很多，得去看看了，並且還得儘快趕回家。他不放心讓他的父母一直呆在錦玉身邊，他不知道他們會做些什麼，雖然他已經安排了其他人在，但是仍然不放心。

    尋找錦瑟的時事情慢慢被擱置了下來，是在三個月之後，雖然還有人在找，但是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動用很多人了，並且他們也的確不想把人都浪費在尋找一個女人身上，又或者三個人。藍玉煙在這段時間仍然過着正常的生活，似乎錦瑟消失這件事對他沒有任何的影響，似乎她對於他來說，只是一個普通的人，慢慢也讓人感覺，她好像沒有存在過一樣。藍玉煙沒有大家想的那麼在乎她。只是那個孩子，才證明着她的確存在過。

    丁燃出院之後，仍然住在藍玉煙的住處，但是方婷卻被重新安排回了公司。家中的孩子由藍鈺安排的人在照顧，他們則搬離了藍玉煙的住處，回到了自己的家裏。雖然不在那裏，也隨時監視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小錦玉每天都會有一段時間大哭，不停的喊着媽媽，他在錦瑟離開差不多一個月的時候會叫媽媽，是藍玉煙教的。但是，他卻不能對着錦瑟說了。

    等他長大一些，該怎麼和他解釋媽媽這件事呢？

    錦瑟的傷已經好了，她每天的生活都很簡單，清晨簡一弦會陪她出去散步，蘇已然在家做好早飯，晚上再一起出去散步。周圍沒有其他人，至少從他們住進來到現在，她沒有在這附近看見過一個人。每周都會出去一趟，蘇已然帶着她去附近的鎮上，或者更遠一點的地方去買東西，或者看看其他的風景。為了避免引人注目，他們不能三個人一起出門，並且每次出門都要簡單的偽裝一下，這樣才不會那麼容易被人發現。

    錦瑟和蘇已然來到了一家大型的商場，工作日沒什麼人，他們閒逛了一會，買了一些東西，便打算往外走。蘇已然將東西都放到了車上，轉身去了衛生間，錦瑟站在車外等候着，無聊的看着周圍的風景。很久才出來一趟，之前很討厭吵鬧，現在竟然有些懷念。

    錦瑟的頭髮已經長了很長，她披散着戴着鴨舌帽，感覺她的身形沒有太大變化，有在好好吃飯嗎？她戴着眼鏡，看着天空，雙手插在寬大的衛衣口袋裏，有些怡然的看着周圍的景色。

    蘇已然過了好一會才回來，手裏提着打包的晚餐。

    「這樣晚上回去就不用做飯了。」蘇已然說着將晚餐小心的放在後排。

    「我說你怎麼去那麼久，還以為你迷路了呢。」錦瑟笑着。

    「怎麼可能？」蘇已然說着打開駕駛室的車門。

    「回去的時候我來開吧，好久沒開車了，看是不是還記得。」錦瑟拉開了蘇已然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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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確定嗎？」蘇已然有些擔心。

    「怎麼？害怕嗎？」錦瑟笑着。

    「那有什麼，有你在，什麼都不怕。」蘇已然說着朝不遠處的方向看了看，那裏停着一輛車，他只是一掃而過，便上了車。

    「好好幫我看着啊。」錦瑟說着發動了車子，開了出去。

    在看見車子駛出視線之後，藍玉煙才從車子內走了出來，點燃了一根煙，抽了起來。連續抽了幾根之後，才重新坐回車內，離開了這裏。

    昨晚的時候，蘇已然就聯繫了他，說今天會來這裏，而他也正好要來附近辦事，或者說，他最近一直在這附近辦事。

    因為一個月前，實驗室被移到了這裏，實驗室的規模變小了，所以轉移起來會更加的有效率，也從那天開始，他就已經經常出沒在這附近了。

    他是故意選擇了這個地方，離錦瑟的住處剛剛好。

    有時我們以為他們會逃得很遠，其實在眼皮下面才更安全。

    今天是自錦瑟消失之後，他第一次見她，再過一段時間，他們有可能要搬去更遠的地方，那個時候想要再見就更難了。雖然她的外貌做了一些偽裝，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樣子容易改變，但是氣質卻沒那麼容易。

    他又想見她，又不能被任何人發現，就只能用這種方法。

    藍玉煙回到家中已經接近深夜。他現在幾乎都是晚出晚歸，如果公司沒什麼事，他幾乎都不會再去，都交給公司里的人自行處理，他們處理不了的，他才會插手。他基本都在家裏辦公，為的就是能夠多點時間陪錦玉，他不想讓錦玉像自己小時候那般，所以只能儘可能避免了。

    又過了幾個月，山里開始下雪，變得很冷，簡一弦和蘇已然就想着是否要離開這裏，畢竟一直住在這裏很不方便，外界對他們也早就淡忘，藍玉煙也告訴了他對於他們的尋找已經暫時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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