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昨天我處理事情的時候,在我的桌案上發現了這本書,是誰的?自己站出來。」
沈君儀用上了自認為最溫柔、最和藹可親的態度來跟底下的鬼說,結果所有鬼一對上視線,全都心驚膽戰的轉移了。
王老頭悄悄跟謝嶺說道:「她怎麼今天更恐怖了,心情不好嗎。」
謝嶺瞥了他一眼,問道:「你待會準備怎麼做。」
「看我操作。」
底下沒人承認,難不成不是這批鬼差的。
緊接着沈君儀又說道:「那這樣,你們幫我傳一下消息,讓這本書的主人……」
「我的!」
王老頭晃了晃手,笑嘻嘻道:「沈丫頭啊,這是我的書,我說呢怎麼這兩天找不着了,原來跑你那去了。」
沈君儀蹙眉,「怎麼證明這是你的。」
王老頭道:「書皮右下角有個特小的W,這是我專門做的特殊符號,防止有人偷我書。」
沈君儀一看,還真有,不仔細看還看不着。
她將書還給了王老頭,裝作無意的問了一嘴,「你這小說叫什麼名兒啊,就這一本啊。」
王老頭咧開嘴笑了,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這本小說啊,名字就四個字,你聽好了啊,叫《死亡列車》,從來沒改過名。」
沈君儀聽到名字的時候,認同的點點頭,這樣的書名跟小說才契合,虧她還猜了那麼長時間的小說名,結果一個都沒猜對。
可能是她不太會取名字,不像作者,一看就有學識,書名取得也不一般。
但緊接着,沈君儀又有些疑惑,王老頭為什麼要說其他的廢話,還一副看她熱鬧的樣子。
她的腦子在飛速的運轉着,在疑惑出來的時候,答案也隨之出現。
死、亡、列、車?
那不就是她想要禁止的妖書嗎?!
沈君儀呆愣住了,她看了一個晚上,抓心撓肝了一晚上的小說,居然是她叫着喊着要禁止的妖書?!
這怎麼可能!
王老頭繼續道:「沈丫頭啊,你怎麼了?這小說你也看過了吧,質量沒的說,趣味性強就算了,專業性也強,裏面的內容跟妖書的描述根本沾不上邊,那麼多鬼喜歡那是因為它值得,不是因為我們被迷惑了。」
「你找我,肯定也是為了看後續吧。」
底下的鬼跟着應和了幾句。
沈君儀從震驚和混沌中迅速清醒過來,無法接受!
一定是自己被迷惑了,一定是她被妖書迷惑了,她說呢,怎麼昨天看得廢寢忘食,連工作都拖延了,還為了這個後續心癢難耐的。
肯定都是妖書的詛咒!
她不接受!
她絕對不接受在大庭廣眾之下承認自己喜歡曾經打擊的東西,不——
沈君儀義正言辭地道:「不可能!」
「我永遠不可能喜歡這本小說,我找你也只是為了把東西物歸原主,我永遠不會像你們一樣被迷惑,我堅定我自己的立場,看這小說簡直就是玩物喪志,是完全沒必要的東西。」
「這本小說我也翻過了,說實話很一般,我看了一眼就去做我的工作了,不知道你們這一大批的人是為什麼在這為了一本小說如痴如狂,在我看來非常的愚蠢。」
「我沈君儀就是地府卷宗都清空了,也不會看這本小說。」
沈君儀大放厥詞,放下的狠話自己說完都心虛。
也不多做停留,轉身就走。
王老頭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半晌回頭看謝嶺。
「她這是……?」
謝嶺招手讓他過來。
王老頭湊過去說道:「她這是還不死心啊,那咱們的計劃失敗了啊,幸好她忘了,要是她把我這本收走,那我要瘋了。」
謝嶺小聲說道:「她肯定動搖了。」
「怎麼說。」
「要是她不在意這本小說,在看到的時候就會把書隨便給個鬼,讓去找是誰丟的,而不是親自在這問主人是誰。」
「而且就照她以前那作風看,怎麼可能在知道你是她最討厭的東西的主人之後,還會只是簡單的嘲諷幾句,然後轉身就走啊。」
「肯定是得抓你當典型啊,剛剛她那些話,還有轉身就走的動作,一看就心虛。」
「一準是來找你要後續,結果突然知道這小說是自己之前狠狠批評唾棄的小說,一時間面子上過不去,就撂下這些狠話。」
謝嶺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道:「咱們就等着吧,等到夜深人靜……」
事實上還沒有夜深人靜,還在上班的時間,沈君儀就沖了過來,一把拽過了王老頭。
「把你這本小說完整的交出來,交到我手上。」
王老頭一臉懵,「我我我我不給。」
就這架勢,他怎麼可能把自己的小說拿出來。
「不給是吧。」
沈君儀直接把人倒過來,抓着用力甩動,王老頭嚇得哇哇直叫,要不是已經是鬼了,這麼甩,他肯定得吐得嘔吐物滿天飛。
幾本小說嘩啦啦落地,其中有三本包裝的非常精緻。
沈君儀冷漠的甩開王老頭,目的非常明確的撈走了那三本正版實體書。
「我早就說過不要在我面前看這本小說,你不但看了,居然還夾在了文書卷宗里交到了我的眼皮子底下,膽子真的太大了。」
「這本小說沒收了。」
王老頭趴在地毯上大哭道:「你恃強凌弱,你欺負老人!」
沈君儀:「我比你老了幾百歲。」
「你,你……」王老頭將矛頭對向謝嶺,「這就是你說的,等着看?」
謝嶺心虛的轉移視線,他怎麼知道沈君儀連真香都真香得這麼硬核。
沈君儀面無表情、公正無私的抱着三本書回了自己的辦公室,門一關上,她馬上就跑到了書桌前,一屁股坐下,然後翻開書。
她這不是在看小說,沒收書也不是為了看後續。
她是在視察民情,盛北說得對,要想管理底下這群鬼,就得走入鬼民,深入鬼民……反正她在干正事,不是在玩物喪志。
沈君儀覺得,既然她要調查妖……不是,是這本小說的一些情況,那不如她以身入局,去認真仔細的觀察小說。
而且她看小說跟那幫人看小說是不一樣的,那幫人看小說就是看個樂呵,但她看小說是透過表象看本質。
完全沒有可比性。
所以,她看是正確的,其他人是浪費時間的。
沈君儀這麼自我安慰了一下,就輕鬆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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