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心妍的目光一凝,看起來此人並不簡單。
她的目光之中很快便綻放了笑意:「好啊,好得緊,我泱泱華夏果真是人才輩出。"
但是,那種笑容與熱情很快便熄滅了,化作亘古不變平靜,她的目光深邃,似有哀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船體還在搖曳,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王騰都沒有再見一個活人,他只能看得到星夜輪轉,聽海浪啪嗒着船體,默默溫養着自己的身體。興許是知道他不需要吃飯,就連飯也是沒人送的。
就在王騰以為自己被遺忘的時候,忽然走廊傳來來了清脆的鈴音,然後走廊上就響起了無數腳步聲。
「哎,今天怎麼這麼早就開飯了。」
有人推開門走出一臉疑惑。
在他身後有一名戰友走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啊,吃飯啊去。」
那人一邊走一邊疑惑道:「是我睡糊塗了嗎,我感覺好像剛吃過啊。」
那名戰友的臉上頓時綻放笑容:「你值班值傻了嗎,今天除夕,誰讓你早上吃這麼多!」
……
王騰靜靜地聽着走廊上傳來的交談聲,原來已是除夕節。
他看着窗外偶爾翻湧的海浪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起波光,心中有些感覺不真實,除夕夜除夕夜,還真沒想到過會在白天過。不過這個時候算上去,可能在大洋彼岸的家中的確是個夜晚吧。
王騰心中也是泛起了思念,這是第一次在外面過年,周圍冷冰冰的,兩張床卻只有他一人。現在他的四肢還沒有恢復行動能力,手機放在了戒指里根本沒辦法取出來,想與家人聯繫都不成。
甲板上漸漸開始傳來嬉鬧和喝彩的聲音,大概是有人準備的小節目,但王騰好像就被徹底遺忘了似得,在這寂靜無聲的房間遊蕩。
但是,他的心中也升起了一個疑惑,為什麼過除夕都沒人叫他呢?就算他是個傷員,出於禮貌,不是也應該讓他到場嗎?
再加上那老嫗的話,王騰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測。
這一天來,他早已回憶過數次自己此次的經歷,但是在看到艾麗絲被傷及無辜之後,卻再也想不起任何東西。他只感覺眼前一黑,甦醒的時候就到了這裏,被繩索捆綁。
可是無人替王騰解惑,他只能獨自聽着潮漲潮落,日月輪轉,如此往復直到十餘日過去,又是新的夜晚到來。
此時王騰已經記不清自己數過多少次黑夜與白天交換,只知道大抵是過了十多天了,這個時候,他全身上下的筋骨才漸漸活絡,勉強可以活動起來。
在活動了一下四肢之後,他很輕易的就掙脫了束縛,雖然經歷過筋骨粉碎之痛,但是此刻他體內的精氣儲備卻遠超之前,他隱隱有一種感覺,只怕是此刻的他已經足以比擬神通!
但是,這股奇妙的力量的來源他卻是不知,難道是之前體內殘留的那些力量?那是當時珠峰那邋遢老頭——哦,是張三丰前輩救他時所留,當時他只覺自己已經性命不保,最終卻甦醒了過來。
他已經從古戰天那裏得知張三丰的身份,就是傳說之中當年在明朝羽化成仙的那人。最開始他也驚駭,居然真的有人能夠從那個時代活下來,不過正是如此,他那生死人肉白骨的法子倒顯得沒那麼稀奇了。
也許是如同玄幻小說之中的某些大藥,對方給了他,這樣也能解釋他體內殘存的精氣因何而來。
不過,僅是如此嗎?王騰不是沒有見過真正的神通,神通上下的區別太大了,僅僅那些殘餘就足夠嗎?
他又想到了那皺皮老嫗,此人也極為不簡單,雖然沒有多餘的氣息傳出,可是卻能讓他本能畏懼,只怕是他所見神通高手之中的前三甲。
自己一個人思考定然是想不出什麼的,王騰決定去找她問一問,但是在這之前,還是先給家裏抱個平安吧。
當他從空間戒指之中尋找手機的時候,卻感覺有一種空蕩之感,總感覺缺少了什麼,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但是很快他就沒有時間思考這些了,因為他手機上竟然有數百個未接電話,其中有徐夢然的,有雙方父母的,還有文靜的,還有一個陌生電話,應有盡有,但是就是沒有信號!
這下王騰的內心有了少許的焦躁,自己這一去十天半個月沒信兒,連過年都沒一個電話回來,家裏不會認為他犧牲了吧……
不過着急也沒用,只有等着看看艦艇在經過陸地附近的時候會不會有信號可供使用吧,至於漫遊的費用,王騰則全然不擔心。
想到這裏,王騰推開房門,朝着記憶中的老嫗所在房間的那個方向走去。
夜晚的走廊靜悄悄的,不過他依然可以聽到一些聲音,有人還在討論此次經歷的驚心動魄,有人在說坐船還是難以適應,還有人在哭泣,興許是因為在這次行動中受到了驚嚇。
要說此次行動的確危險,就連特戰A隊都被抓了,要不是國家派來個神通強者前來兜底,他都不知道他們是否能夠安然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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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等人是何如離開的,但是這不是就打算去詢問了解一番嗎。
王騰遊動的腳步忽然站定,在一個房間門口停下了,在確定過房間之後,正在準備扣響房門,可是裏面的人似乎知道他來了一樣,房門自動打開,似乎在邀請王騰進去。
順着幽月的光芒,王騰可以看到一人披着襲暗金色的女式長袍,頭上戴着一頂東方樣式的古樸頭冠,鑲嵌着數顆散發暗淡光彩的石頭,襯托着她的不凡。
如果不是之前有見過,王騰會下意識地聯想到對方是一名靚麗女子。
「前輩。」
王騰抱拳行禮,不敢多看,只怕對方覺得他不敬。
「身子骨倒是硬朗,這麼重的傷勢十二天就痊癒了。」官心妍並沒有睜眼,但是似乎已經洞察了一切。
王騰更加恭敬了,在自己不自覺的情況下受了如此重傷依然能夠來到回家的船,想來應該是遇到了大危機,對方出手了。
「多虧前輩照拂。」
官心妍輕輕點了一下頭,似乎是承了王騰的感激,之後,又說道:「這麼晚了來我面前所為何事?」
王騰直接開口詢問道:「一來是感謝前輩照拂,二來是想詢問一番前輩之前為何說我殘害同胞。這幾天我一直在仔細回憶,但是記憶卻只停留在一個讓我十分憤怒的場景,之後所發生的一切我都不得而知了。」
聽完王騰的話,官心妍突然張開眸子,那渾濁的眼睛卻有精芒綻放,但是此刻的神色卻十分複雜。
她即已知曉那是王騰被心魔佔據心神,入魔之後的行為,便很難將事情的原委說給他聽了。畢竟,這樣的事情無論發生在誰身上都是無法承受的,除非他是無心無肺之人。
可,一名大宗師就手戴古家才能贈出的戒指,他的為人官心妍自覺無需猜疑。而且,她從那些倖存者的口中得知了王騰入魔前的細節,也是泱泱華夏一名快意恩仇的好男兒。
「你走吧,後面自會知曉。」
思來想去,官心妍還是沒有將事情和盤托出,她怕王騰的道心承受不住。
在戰場上,很多人都不怕,可是當戰友負傷,需要你親手結束他的生命的時刻,那種感覺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懂,她曾經就是這樣送走了自己最愛的人,所以,她對王騰有一種自然的憐憫。
見對方似乎不想多說,而且持着怪異的眼神,王騰雖然心生疑惑,但還是恭敬施了一禮告退。
但剛走出兩步,他又停了下來。他忽然想起,剛才拿手機的時候,在戒指空間內好像並沒有發現自己的星辰劍。
他當即轉身施禮問道:「不知前輩接應我的時候,是否看到過一把清藍、幽白的劍。」
自己不知道是怎麼到了這艦艇上的,如果連星辰劍都丟了,想來是經歷了一番苦戰,那接應自己的肯定也只能是這名老前輩,所以他抱着試試看的心態詢問。
畢竟他神通未成,星辰劍依然是他目前可以力戰神通的手段,是他最大的倚仗。
官心妍聽聞王騰的詢問眉頭皺起,雖然在她的堆疊的麵皮中並不突出,但是這還是她少有的展露情緒的時刻。
隨着她心念一動,一道幽芒乍現,驀然出現在她的掌心。
它閃爍着攝人心魄的冷光,猶如暗夜中璀璨的星辰,那光芒純粹且犀利,毫無雜質。劍身散發出一層清冷的銀白光澤,仿佛被月華浸染,透着一種神秘而高貴的氣息。刀刃處更是寒光四溢,不是星辰劍又是何物?
「這是你的?」
官心妍開口詢問。
「正是。」王騰面露喜色,邊說就邊走上前去想要接過。
卻不料官心妍心念一動,將王騰隔離在了原地。
「你可知道此劍的名字?」
她的眼神中帶着疑惑,雖然中華民族向來有着拾金不昧的美德,但也不能別人說什麼她就聽什麼。
萬一此物是此子見那西方聯盟高手所用,想來她這裏試試運氣?
不過當這個念頭升起的時候,官心妍又立即給它掐滅了。如果對方一開始有此劍在手,王騰或許等不到她的到來,她已得知,在場許多血跡都並非自己人,如果對方有此劍,又怎麼會讓王騰放肆?
想到這裏,她心中也已經相信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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