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飛行的路上,王齊快速和王如璀說了此次外出行程中發生的事情。
特別是今日在遠鐾山內發生的事情。
落到地上後,王如璀開口說道:「把那個儲物戒指給我。」
王齊遞了過去。
王如璀手中出現一道碧綠靈光包裹住了這個戒指。
戒指表面也湧出一團金色的靈光,似乎想要抵擋這道碧綠靈光。
但是在濃郁的碧綠靈光衝擊之下,金色靈光一觸即潰。
「好了,這個戒指上面的禁制已經被沖開,以後你就可以使用了。但是你要注意,切記不可展示在外,雖然爺爺並不擔心元姓家族,可是你現在修為依舊不夠,萬一被他們看到,容易遭到對方報復。」
「是,爺爺,孫兒一定會仔細收藏,絕不示人,他的陣盤和那個寶傘也會在有了自保之力後再使用。」
「你能這麼想就再好不過了。」王如璀微微點頭說道。
王齊走到寧忠身邊蹲下,拿出一個小瓶,看着王如璀問道,「爺爺,這個靈液可否喚醒趙師兄?」
「這個靈液雖然對他傷勢沒有半點作用,但是還是可以喚醒他,讓他留下一些遺言,也能了卻一些遺憾離去。」王如璀委婉說道。
王齊自然不會心疼這些靈液,今日見到寧忠,讓他更深刻的明白什麼是正道修士的堅持。
也更了解師門師兄弟之間的情誼,就算是用王齊現在全部身家去換寧忠的性命,他也願意。
更別說這點小小的靈液了。
王齊輕輕掰開寧忠的嘴巴,連續滴入三滴靈液,靜靜等候。
只是片刻,寧忠的呼吸就略微粗重了一些,眼瞼也緩緩抖動。
隨即慢慢睜開眼睛,看着一旁蹲在身邊的王齊。
虛弱而緊張的說道:「王師弟……,你小心……,小心元封……」
王齊頓時心中一陣難受,深深呼吸一口,緩緩說道:「趙師兄,不用擔心,我們現在已經安全了。」
寧忠勉力看看四周,發現所在的地方已經不是剛才的洞府外面了,這才放鬆了一些。
緩緩說道:「多謝……師弟,只是浪費了……王供奉給你的寶物了。」
寧忠身體受傷極重,只能看到眼睛周圍的一些情況,並不能移動身體,更沒有看到他身後的王如璀的身影。
但是他猜測是王齊用了王如璀給的一樣護身寶物才帶着他一起離開,到了這裏。
似乎想起了什麼悲傷的事情,再次閉上眼睛,熱淚止不住的滑落。
感受到自己體內的靈力,頓時明白是王齊給他服用了珍貴的靈液。
寧忠沙啞而痛苦的說道:「王師弟……,你不該……浪費如此靈液,救我這個將死之人……。」
「不,師兄,你錯了。若是能救你性命,就算用我全部身家去換,我也願意,這區區幾滴靈液又算的了什麼。」
寧忠卻是微微晃動眼睛不說話,似乎不同意王齊如此。
王齊卻繼續說道:「師兄,我知道師兄心中難過什麼,但是,剛才我親眼看到丁燦師兄魂魄,他並沒有魂飛魄散,也沒有缺魂少魄,現在應該已經走在去幽冥的路上了。」
寧忠再次睜開眼睛,看着王齊,「多謝……。」
但是王齊分明就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不信,看到遺憾,說多謝,也只是感激王齊的安慰。
「師兄,我沒有騙你。家祖分身過來,殺掉元封,所以我們現在才能在這裏。而且,家祖施展秘法,是我親眼看到丁師兄和元封的魂魄從他身體內出來的。哦,對了,我看到丁師兄手肘上面有一顆米粒大小的紅痣,這樣,你總該信了吧。」
寧忠眼神震驚,王齊短短的一句話里,包含了太多的信息。
元封不是逃走,而是死了!
還有他真的看到丁羨的魂魄了?
丁羨的手肘上面確實有一顆紅痣,但是因為法衣包裹,且在手肘內側,一般人絕對見不到。
而且,丁羨也不願以此示人,就算他寧忠,也是因為二人關係極好,在一次無意中發現。
而王齊進入遠鐾山內,只是見了丁燦兩面,這兩面連面龐都未必仔細看過,更何況是紅痣這種隱秘的事情了。
「果真?」寧忠依舊有些不信,但是卻希冀的看着王齊問道。
「絕無虛言,家祖可以作證。」王齊一臉認真的說道。
「不錯,老道可以發誓,丁燦確實是神魂完整,含笑而去,絕無半點損傷。」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
王如璀有些稀薄的身影飄到王齊身邊,讓寧忠看的不那麼費力。
經過剛才的滅殺元封,以及掃除周圍打鬥痕跡,還有帶着王齊二人來到這裏。
王如璀這具分身的靈力已經消耗不少,本來就不是實體的虛影更是顯得有些虛幻。
寧忠看到王如璀的身影,更是大驚。
他雖然沒有見過王如璀,但是王如璀的大名,賢道門上下沒有聽過王如璀名字的修士並不多,而且大都是低階弟子。
他這樣的築基修士自然知道,只是並沒有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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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賢道門的傳聞中,王如璀是一個金丹圓滿陣脈修士。
可是眼前的這個虛幻身影,分明就是元嬰大能才能具有的特殊能力。
難道是……
「不錯,老道是元嬰中期修士,但是可惜,你的傷勢太重,老道也沒有辦法。」王如璀有些遺憾的說道。
寧忠大驚,沒想到王如璀竟然是元嬰修士,而且是元嬰中期修士。
若是這個消息傳出去,會有多少人震驚,會有多少人過來巴結。
而王如璀也是他見到的第一個元嬰中期修士。
雖然門派中馮門主也是元嬰中期修士,但是馮門主深居簡出,高高在上,哪裏是他這個築基弟子能見到的。
於是想要掙扎坐起拜見,但是觸動身上傷勢,頓時面容露出痛苦之色。
「師兄莫要起來,這樣躺着就好。」王齊馬上制止說道。
「唉……」寧忠嘆息,無奈只能繼續躺着,「請……前輩恕晚輩失禮……,不能起身……拜見前輩……。多謝師弟……,多謝王前輩救助晚輩和晚輩的師弟……,前輩大恩,晚輩……只能來世再報……。」
「不用報答,你的事情,齊兒剛才已經和我說了,若非有你,齊兒也不會如此順利能從靈礦山內順利出來。齊兒此次出來能遇到你們這樣的修士,是他的幸運,也或許會是他的遺憾,也是老道的遺憾。但是,老道很是佩服你們,也感激你們。」說罷,王如璀對躺着的寧忠拱手施禮。
寧忠頓時面色潮紅,激動的說道:「不敢,不敢,怎敢讓前輩……咳,咳,……」
還沒說完,頓時大咳起來,嘴裏頓時噴出數口血霧。
王如璀馬上飄到寧忠面前,變掌為指,指尖泛出綠芒,快速點擊到寧忠身上幾處。
綠芒頓時進入到寧忠的身體內,寧忠的呼吸快速緩和下來。
「不要激動,若是你還有什麼遺願,你可以交代給王齊,他一定會幫你完成。」王如璀說道。
「是啊師兄,小弟遺憾,不能救你性命,但是你有什麼事情,小弟一定全力幫你完成。」
「不知晚輩可否坐着說話,躺着,始終覺得有些……」寧忠氣息有些舒緩,看着王如璀問道。
王如璀點頭。
於是王齊馬上從儲物袋中拿出幾個厚厚的蒲團疊在一起,輕輕扶起寧忠靠在上面。
寧忠看着王齊緩緩笑了,「能結識王師弟這樣正直善良且功法高深的修士,是我寧忠的榮幸,雖然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也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但是我寧忠能結識你這樣的修士,值了。」
「寧師兄……」王齊想要說什麼。
寧忠緩緩搖頭,示意不要打斷自己,「如今的我已是彌留之際,有些事情確實需要王師弟幫忙。不管成與不成,師弟只需盡力就可,千萬不要勉強自己。」
「師兄請說。」王齊咬着牙說道,不讓自己難過的情緒泄露出來。
「我身上的儲物袋中有不少的靈材,都是這些年在外面執行任務時候,或者是購買,或者是無意找到,但是都是乾淨的,應該夠師弟之用。師弟拿着就不用再進入靈礦山那種危險的地方了。」
聽到寧忠如此說,王齊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瞬間奪眶而出。
「趙師兄,你……」王齊狠狠擦了一把眼淚,繼續說道:「小弟過來,並不是為了靈石靈材,而是小弟無意中得到一樣東西,導致體內經脈發生巨變,所以必須吸收磅礴靈氣才能穩固修為更近一步。但是門內的形勢,師兄也或許知曉一些,小弟不敢冒險,只能出來。」
「你這麼做是對的,或許外面更加危險,但是卻沒有門內那種複雜局勢,對於你這樣的修士或許更適合外面這樣的環境。不知你現在需要那幾種靈氣?」
「小弟是極品五靈根,如今只是吸收了水靈力,其他四種靈力都沒有圓滿。」
寧忠再次震驚,他都不知道今日震驚了多少次了,隨即感受到自己的失態。
於是苦笑說道:「不愧是王師弟,難怪門內那麼多的高層和修士爭奪你、為你說話,看來大家都不是傻子,好像我才是傻子。」
王齊知道,一定是不久前寧忠傳回門內的那個紅色傳訊符,回訊並沒有讓自己看,但是遠遠可以看到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一定是和自己有交情的那幾個長老動用了不少關係,幫自己說了不少好話,雖然王齊明白其中背後的真正關係,但是這份感情,自己記下了。
王齊並沒有插話,而是讓寧忠繼續說。
寧忠感嘆之後,繼續說道:「這個遠鐾山雖然是靈脈主礦,但是周圍也有不少的支脈,有些支脈更是深入地下,極難發現,也極難開採,所以並沒有被破壞。
而前不久,為兄和丁師弟二人在四處查探遠鐾山周圍地形時候,無意進入一個峽谷之中,在這個峽谷之內竟然也有一處支脈,雖然不大,只是一個小洞,但是裏面靈氣濃郁簡直不亞於門派內的那些上好的修煉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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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着此事過後上報門派,讓一些有潛力有功勞的弟子過來修行,但是現在看來我是用不上了,就留給你了。若是你能全部吸收,那就罷了,若是還有剩餘,你看着處理就可。
對了,這個小洞內的靈氣是金靈氣和土靈氣雙靈氣。地點就在我儲物袋中的一條玉簡上面。不過是密語,拆解的方法是……」
聽着寧忠低聲講述,王齊暗暗記下。
對於王齊來說,這個消息應該是此次出來後最好的消息。
但是他心中沉痛,沒有半點喜悅,只有感激和難過。
「多謝師兄……」王齊哽咽着說不下去。
「莫要難過,」寧忠微笑着虛弱的說道,「這麼多年,我也很累了,一直想回到門派中好好休息一段時間,這下就有機會了。就麻煩師弟在最後送我一程。
一會我會把我的情況上報門派,你可先去找尋支脈,修行完畢後,再回門內……」
「不,師兄,我會先送師兄回去,然後再出來……」
「不用,如今你我二人出來,元封已死,靈礦山內的那個勢力的修士必然會知道我賢道門大批修士會很快過來,他們也應該會很快離去。
一會我給門內傳訊後,門內會有修士過些時日過來接應,到時候師弟幫我把我的身體交給侯長老。而且,我想請師弟幫我做一件事情。」
「師兄請講。」王齊重重點頭答應。
「丁師弟的遺體在靈礦山內的那個小洞中,我不知元封是否毀掉,若是可以,等那個勢力的修士全部離去後,師弟可否幫忙進入尋找一下。
若是找到,把我的身體和丁師弟的身體一併交給侯主司,我的儲物袋中有早已備下的兩具棺槨,一具放我,一具放丁師弟。我的棺槨內有一張傳訊符,若是侯長老過來,會用這個符篆聯繫你。就麻煩你了。」
王齊搖頭說道:「不麻煩的,小弟一定做到。」
寧忠轉頭再看向王如璀,「前輩,晚輩要將此處之事稟報上峰,不知……」
「就說老道因為他事剛剛過來,雖然救下王齊,但是見到你的時候已經晚了。」
「前輩,這樣的話您會被……」寧忠略有焦急的說道。
「無妨,這種事情老道早就不在乎了。」王如璀隨意說道。
王如璀當然明白寧忠的擔憂,寧忠是擔心雖然這樣能說明是王如璀救了他,也不至於暴露王如璀的元嬰身份。
但是這樣會有另外一個後果,就是王如璀殺掉元封的事情會暴露出去,會遭到元家修士的追殺。
但是,王如璀如何會在乎這個。
「多謝前輩。」
寧忠看了看王齊,眼神複雜,遺憾,不舍,愧疚……
「好了,我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寧忠突然伸手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深紅色的符篆,然後快速在上面寫着什麼。
王齊看到寧忠竟然能動手,又看到他面色紅潤,仿佛沒有半點傷勢。
心中頓時一涼,更是難受至極。
因為這是寧忠迴光返照,只是剩下最後的一點元氣罷了。
寧忠快速在符篆上面寫着什麼,王齊也不打擾,只是靜靜的看着。
但是眼前突然模糊,眼淚再次止不住的肆意流淌。
王齊不敢擦拭,生怕打斷寧忠書寫,只能閉上眼睛不忍再看。
很快,寧忠書寫完畢,把最後一點靈力打入符篆。
符篆光芒四射,上面文字快速消失,
符篆光芒再次暴漲,然後突然熄滅。
王齊睜開眼睛,看着面前的寧忠,喉頭酸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寧忠手中的符篆化作一片飛灰,四下飛舞。
寧忠看着王齊,喃喃說道:「王師弟,對不起,還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不叫趙忠,叫寧忠。丁師弟也不叫丁燦,叫丁羨。希望你原諒。」
王齊淚流滿面,搖頭說道:「我不怪,不怪師兄。」
「多謝,此生無憾,只是可惜,我珍藏的兩瓶好酒,以後沒有機會和你一起……」
話未說完,驟然停歇。
符篆的飛灰緩緩落到四周。
就像一片片燃燒後變成飛灰的紙錢……
喜歡陣道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