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團玉瑩寶液也再次緩緩飛過眾弟子面前。
這次,所有弟子臉上、眼中,除了驚嘆外,還有對王齊的尊敬和感激。
他們現在都明白了,眼前的這位年輕到讓人懷疑的王長老,是真正的為他們好,而不是打算來到外門鍍金,更不是打算從他們這些外門弟子身上攫取好處的修士。
玉瑩寶液飛回王齊面前,王齊拿出一個漆黑小瓶,把它收入其中。
這個時候,紀明亮面色數變,最後一咬牙,撲通跪下,對着王齊重重叩首。
「請王長老傳授弟子陣道。」
其他弟子也突然醒悟過來,齊齊跪下,同時喊道:「請王長老傳授弟子陣道。」
看到眾弟子突然全部跪下,王齊非但沒有一絲歡喜,反而臉色變得鐵青。
「混賬,都給本長老起來!」
紀明亮抬頭,卻看到王齊暴怒的面龐,不明白王齊為何如此生氣。
其他弟子也一一抬頭,不明所以的看着王齊。
「起來,若是依舊跪着,都給本長老滾出去!」
王齊大聲咆哮道。
紀明亮馬上站起,他不明白王齊為何如此生氣,但是他更不敢失去這個機會。
看到紀明亮站起來,其他弟子也不敢再跪,紛紛起身,戰戰兢兢看着王齊。
看到所有弟子都起身,王齊面色這才變得好了一點。
「從今日起,本長老在此定下第一條規矩,你們現在都是鍊氣修士,實力微弱,見到很多高階修士需要行跪拜之禮。但是,對本長老,絕對不許下跪。本長老除了天地親師,不跪任何人,也不想非親非故的他人跪本長老。」
所有弟子頓時明白王齊用意,但有的不解,有的不在意。
不過所有弟子眼中尊敬更甚,齊齊施禮說道:「是,王長老!」
看着下面這些弟子,再看看已經暗下的天色。
王齊微微嘆口氣,揮揮手說道:「今天就到這裏吧,你們都回去好好休息,明日上午過來,我再傳授你們陣道。」
「是,弟子告退,多謝長老傳授弟子陣道。」
隨後,眾弟子都緩緩退了出去。
唯有紀明亮、張意走在最後。
在退出院門時候,張意再次對着王齊遠遠的、深深施禮。
良久之後才起身。
紀明亮輕輕拍拍張意後背。
王齊看的清楚,張意眼中有淚。
沖張意笑笑,然後揮手,示意對方離去。
待所有弟子離去,紀明亮輕輕關上院門。
王齊抬頭看着天空,再次嘆息。
跪拜天地親師,他認為再正常不過。
但是其他人,不該跪!
他年少時在爺爺帶領下遊歷,見到過太多太多的仗勢欺人事情。
那些高高在上的權貴,最喜歡的就是用下跪來懲罰下人。
下人也是人,也是娘生爹養的。
他們只不過是沒有投一個好胎,就如此被羞辱。
所以王齊最是痛恨倚強凌弱的下跪,也不喜歡見到他人無故下跪。
如今,在宗門內,也幾乎沒有跪禮。
而在這小小的外門,竟然有弟子對他下跪。
頓時,讓他對這些弟子更是憐憫,也對另外三個長老更是痛恨!
……
夜半,姚上治坐在自己紫氣樓二樓大桌後的椅子上,閉目養神。
幾聲輕微敲門聲響起,同時一個聲音傳進來。
「饒笏求見姚長老。」
姚上治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屋門,「進來。」
饒笏快速走到姚上治面前,正要開口。
姚上治說道:「坐下說。」
「是,多謝長老。」饒笏坐下,繼續說道:「剛剛屬下已給賢道門把法書傳了過去,馮門主已經安排路陽副門主處理此事,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
「很好,那你也不用回去了,就在這裏等吧,有了消息我也能第一時間看到。」
「是。」饒笏微微躬身回答。
隨後姚上治再次閉上雙眼,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對面的饒笏眼觀鼻鼻觀心,也像是在默默想着什麼。
「聽說,剛才陣房內,鬧出一些動靜。」閉眼的姚上治像是夢囈般的開口說道。
「是,正要和長老稟報。王齊回到陣房,就把陣房所有弟子召喚過去,打算從明日開始,傳授眾弟子陣道。當時,一名剛加入外門陣房的鍊氣中期弟子李意問王齊……」
饒笏有條不紊講述着不久前在王齊小院發生的一切,仿佛親眼所見一般。
聽着聽着,姚上治緩緩睜開眼睛,認真看着,仔細聽着。
良久之後,饒笏才講述完畢。
姚上治輕輕嘆了一聲,「王齊陣道果然不凡,連我這個他脈修士,都聽的津津有味,更別說那些能親眼見到的陣房弟子了。可惜啊……」
「王齊說只跪天地親師,那君放在哪裏?比如宗主呢?或者幾位長老呢?」饒笏並沒有接話,而是說出這麼一段話。
姚上治笑了,「饒長老不愧是監觀院出來的修士,目光敏銳。雖然我道臨宗跪禮極少,但並不是沒有。王齊敢說這樣的話,還是年輕衝動了些。這個事情你就多留心些,讓他好好感受感受。可惜啊,這麼一個年輕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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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姚上治緩緩再次閉上眼睛。
饒笏也微微點頭,不再言語。
但只是片刻時間,門外就傳來一個重重的腳步聲。
很快,腳步就到了門口。
一陣重重敲門傳來,伴隨着蘇虹焦急的聲音:「王長老,蘇虹有緊急事情稟報。」
姚上治再次睜眼,但是眼中厭惡一閃而過。
「進來。」
隨即,蘇虹推門而入,急匆匆小步快走,面色慌張。
姚上治更是不悅,但是看到蘇虹手中拿着三卷明黃色的絹書,不由的眼神一變。
身子也從半躺變成前傾。
「姚長老,宗門剛剛傳來三卷院書,妾身不敢耽擱,馬上給您送來。長老,賢道門那邊,他們如何……」
蘇虹有些慌亂。
姚上治瞪了蘇虹一眼,「每臨大事有靜氣,天還塌不下來。」
「是,妾身知錯。」蘇虹縮了縮頭,然後把手中三個絹書放到桌上,推到姚上治面前。
姚上治隨意拿起一個,緩緩打開,看了幾眼就放下。
又拿起第二個,看了幾眼放下。
然後是第三個,再次放下。
他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
剛才的好心情一掃而空。
「饒笏,你也看看。」
「是。」饒笏點頭,拿起三卷絹書,一一展開看着。
看罷,他的臉色也變得不好起來。
「宗門對王齊的支持,果然不一般啊。總殿院、陣院,甚至連丹院都對我紫氣城外門下令,讓我把火陽核、火靈髓等數樣寶物在三日內上交宗門,三院急用。這三樣東西可都是賢道門的貢禮,如今賢道門上供使團被萬寶樓藏匿起來,他們可不會聽我外門號令,更何況,還有王齊在其中攪風攪雨。」
姚上治看着蘇虹,冷冷說道。
蘇虹並沒有像饒笏一樣,被姚上治同意坐下,而是依舊站着。
「長老,妾身知錯,以後絕不任性妄為,還請長老示下,接下來,我們該如何做。若是不及時上交貢禮,宗門三院怪罪,妾身,妾身……」
說着說着,竟然低聲抽泣起來。
「好了,能知道自己錯了,也是好事。王齊並非一般修士,知道差距,以後就明白什麼樣的人就算要下手,也要謀定而後動,而不是魯莽行事。」
「是,長老教訓的是,妾身記住了。」蘇虹緩緩收起眼淚,輕聲回答。
「賢道門的貢禮雖然不凡,但並不是極為特殊的存在,在紫氣城內,還是能收集到的。你現在就去紫氣城,按照賢道門貢禮樣式,採買同樣一份回來。」
「可是,長老,這樣一份,價值不凡,妾身……」蘇虹揉捏着手中擦拭眼淚的錦帕,語氣猶豫,似乎極為不願。
姚上治面色一冷,氣不打一處來。
「都什麼時候了,還惦記你那幾塊靈石,現在是靈石重要還是任務重要?只要完成任務,賢道門那份貢禮還不是你的?現在還想着那點小心思,愚蠢!」
說罷,好像不解氣,又指着蘇虹說道:「好好想想,是誰讓他們離開的!還不趕緊去!」
「是,是,妾身這就找人去趕緊求購。」
「你親自去,你還嫌捅的婁子小嗎。」姚上治幾乎要大喊說道。
「是,是,長老息怒,妾身這就親自去。」
說罷,趕緊施禮後轉身快速走了出去。
「哼!」姚上治冷哼,不滿的瞪了蘇虹背影一眼。
……
次日早上,王齊靜靜站在公事屋屋檐下,看着天色一點點亮起。
很快,院外傳來一陣陣腳步聲,匯集在院門外,快速停下。
王齊揮手,院門自開。
「都進來吧。」
隨即,一道道身影從院外進入院中。
他們進來後,面色一呆。
因為院中一共擺着二十七個蒲團,每一個上面都寫着一個名字。
而且,蒲團旁邊還有一個儲物袋。
「按照各自名字,找到自己所在之處。」
眾弟子馬上走到寫自己名字的蒲團旁邊,靜靜站立。
陣房所有弟子都已經過來,一個不少。
雙方見禮後,王齊宣佈從今日開始,教授陣房所有弟子陣道。
因為眾弟子都是鍊氣,而且鍊氣中期佔大多數,所以會從一些淺顯的內容講起。
不過,最先要做的是鑑定眾人的靈根。
雖然外面總房有眾人的靈根記錄。
但是王齊知道,姚上治一定不會給他,還不如親眼看看,才更清楚。
花費了一些時間,把所有弟子靈根都鑑定一遍。
二十七人中,十七名中品靈根,二十名下品靈根。
不好,但是也不差。
王齊也沒有多說什麼,開始給眾弟子講述陣脈由來,境界如何劃分,陣法、陣盤如何煉製……
王齊雖然修行時間並不長,但是一路走來,有眾多修士相助,又有靈眼逆天寶物,再加上自身的勤學苦練。
如今的陣道學識,就算金丹修士都不能比。
何況還有老祖宗凰芩贈送的修行感悟,更是讓他對陣道理解遠超同階修士。
王齊講的認真、仔細,還不時拿出各種靈材以及陣盤,加以佐證,更是讓弟子們聽得如痴如醉。
喜歡陣道聖祖